耶律齊眉頭輕輕挑了一下,這個女人雖然笑着,但是卻沒有笑到眼底,勾人的星眸明亮,一看便知在打什麽壞主意。
果不其然,李娴韻将素白的小手掩在嘴上,佯裝很驚訝的樣子,大聲說道:“九王爺,您怎麽在這裏?!”
她的聲音不小,周圍很多人都聽到了,紛紛看了過來。
傳聞九王爺生得極好看,把一衆高門貴女們迷得團團轉,甚至有女人爲了他要死要活。
百姓們隻在古爾邦節慶典上遠遠見過,看身形确實玉樹臨風、挺拔俊朗,想來樣貌也是非同凡響,定然是英俊絕倫、迷倒衆生。
“九王爺,居然是九王爺?!”
“走,快去看看。”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是啊,快走,晚了就擠不過去了。”
一時之間,路人以耶律齊爲中心蜂擁而至。
近處的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隔得遠的人,見這麽多人圍觀,獵奇心理作祟,也湊了過來。
片刻之後,耶律齊身邊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被圍了水洩不通。
李娴韻趁着耶律齊怔愣的時候,袖口向他拂了一下。
耶律齊隻感覺有細小的粉末襲來,有一絲嗆鼻。
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掩住鼻子,等睜開眼睛查看的時候,李娴韻已經逆着人群擠了出去。
站在人群外面,小小的一隻,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耶律齊眉頭舒展,嘴角上彎,方才的種種,他隻當做是李娴韻逃走的手段,并沒有多想。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特殊照顧的那一個,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捉弄過,當然也沒有女人敢這般捉弄他。
感覺有些微妙,卻一絲一毫的生氣都沒有。
也許是李娴韻生得太美了,他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很寬容。
人群中還是有見多識廣的,認出了耶律齊。
“他就是九王爺,九王爺陪大妃出遊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他還給了我一個脆餅吃。”
“九王爺去酒樓吃飯的時候,我見到過,沒有錯。”
耶律齊見被認了出來,更不好絕塵而去,隻能挂着笑容應對。
人越聚越多,耶律齊撥開人群走出去已然不可能。
眼看着有些女人要碰到耶律齊,穿着便裝的護衛将自己主子圍在中間,怒目圓睜,阻攔道:“不得放肆!”
護衛們語氣惡劣,個個兇神惡煞。
人群中有男人陰陽鬼氣地說道:“素聞九王爺愛民如子,怎麽能容許手下的人這般兇悍?實在是沒想到。”
他新娶的小妾正踮着腳死命往裏張望,連他說了什麽話都沒有聽見,實在是有些憋屈,聲音也就大了些。
耶律齊最好面子,容不得自己名節受損,登時訓斥那些護衛,“不得無禮!”
便衣護衛們趕忙曲臂行禮,“是。”
甩開了耶律齊,李娴韻帶着卓瑪一行人輕輕快快地向着石頭屯策馬而去。
卓瑪看着李娴韻笑,“主子,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九王爺這麽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是太解氣了。”
先可汗在的時候,耶律齊沒少在先可汗面前诋毀耶律焱。
耶律焱遠在軍營,吃了耶律齊的不少暗虧。
可是世人卻不知道耶律齊陰暗無恥的一面,還把他當做谪仙一般的人物崇拜着,實在是氣人。
李娴韻轉頭看着卓瑪,悅耳的聲音響起,“這才哪到哪兒,接下來幾天有他受的。”
卓瑪眼睛都亮了,“主子,您方才對九王爺做了什麽?”
“當然是對他最引以爲傲的容顔做了點手腳,這幾天他應該不敢再抛頭露面,咱們也能消停幾天。”
李娴韻最讨厭特别裝的男人,他不是覺得自己英俊嗎?那便打蛇打七寸,給他臉上添添彩,讓他更“英俊”。
一行人說笑着很快便來到了石頭屯西邊的鹽堿地。
人要是高興,做什麽事情似乎都是順利的。
幾日不見,鹽堿地這邊變化很大,新的晾房已經修建完畢,晾房裏面挂葡萄的木架子也已經修建完畢,晾幾天便可以拿來使用。
作坊也已經修建完成。
李娴韻帶着托托巡視着每一個房間。
庖屋裏面鍋竈以及木架子都已經配齊,其他房間按照李娴韻的吩咐,放置了桌案闆凳櫃子等。
接下來便可以着手一邊收購杏子和桃子,一邊做杏肉蜜餞和桃肉蜜餞了。
做這些事情要招很多人,收購水果、做蜜餞、包裝蜜餞、運送蜜餞、售賣蜜餞,每個環節都需要得力的人。
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
除此之外,一個棘手的問題需要李娴韻盡快解決。
契丹因爲去年冬天的雪災,民生凋敝,百姓們填飽肚子都不錯了,哪裏還有閑錢買蜜餞等這些閑食。
所以如果想要賺更多的錢,便要通過互市将蜜餞和葡萄幹售賣給後梁和後唐。
李娴韻想去互市看看。
可是去一趟邊塞很是麻煩,一來一回便需要四五日的時間,她又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身份。
牽一發而動全身,總要顧慮周全才是。
李娴韻将作坊巡視了一圈之後,便把哈布以及幾個得力的人員叫了過來,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她給哈布一張紙,上面寫明了需要采購的東西,除此之外又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作爲接下來采購東西和付給幫工的工錢。
采購東西的同時,還需要招工。
需要招兩個收購杏子和桃子的人,因爲做蜜餞得需要新鮮的水果,随時收購随時用,兩個人負責收購足矣。
除此之外,還需要招二十多個經常做飯的婦人做蜜餞,她們除了做蜜餞還要做包裝蜜餞的活計。
至于其他運輸銷售的人,不着急,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招就可以了,這樣可以節約不少成本。
李娴韻讓他們明日上午招人,下午便着手幹活兒,到時候她再來一趟教她們怎麽做蜜餞。
最開始她想讓膳房主事來教她們如何做蜜餞,但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是親力親爲的好。
安排好事宜之後,李娴韻見天色還早,便留下來幫忙收購葡萄。
沙吾提抱着一筐水亮亮的葡萄經過,李娴韻叫住了他。
幾日不見,再見到恩人,沙吾提自是喜笑顔開。
李娴韻看着沙吾提笑道:“你方才看到我,怎麽不過來?”
沙吾提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看到您身邊一直圍着人說話,怕打擾您,便沒有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