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焦急地問道:“王爺,那現在怎麽辦?”
“主管這個案子的是誰?”姬學淵冷聲問道。
“述律大人。”
“怎麽會是他?”
述律熙是耶律焱的人。
看來耶律焱有意懲治他,所以才派述律熙主管此事。
這下事情便難辦了。
姬學淵回到府裏,前腳到了書房,後腳南王妃便鬧上門來。
南王妃還沒有進門,聲音便傳來了。
“妾身早就跟您說過不要跟可汗對着幹,您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把清兒給搭進去了!”
姬學淵皺眉看着門口的南王妃——他的正妃。
南王妃有些肥胖,眼角處布滿皺紋。
姬學淵這些年不停地納妾,早已經妻妾成群。
她年老色衰,比不得新人的年輕貌美,索性不捯饬自己,一心隻撲在一雙兒女上。
她是侯府嫡女,家大業大,當時姬學淵還是靠着她在仕途上順風順水。
所以盡管姬學淵現在飛黃騰達,但是因爲侯府的原因,依舊不敢虧待她。
夫妻倆保持着表面的和睦。
眼下卻有點要撕破臉的架勢了。
姬學淵擰眉看着她,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本王自有法子救清兒。”
“哼,你有什麽法子?你之前因爲救了先可汗有功,才被封爲異性王爺,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除了給可汗添堵,有什麽功勞?還一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模樣,可汗能不整治你嗎?隻可憐我的清兒。”
她說着流着淚大哭起來。
姬學淵不耐煩地說道:“本王已經夠煩了,你别在這兒鬧了,讓本王想想法子。”
南王妃停止了哭泣,使勁摸了一下眼淚說道:“我可不管這些,你背信棄義,妻妾成群,兒子閨女一大推,可是我隻有清兒和楚楚,清兒若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豁出這條命去也要跟你拼了!”
姬學淵淡聲說道:“知道了,你快走吧,讓本王靜一靜。”
南王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耳根終于清淨了,姬學淵把府裏的門客都叫了來。
他們唠叨了一個時辰最終也沒有辯出一個結果來。
最終吵的姬學淵腦袋疼,隻好讓他們散去了。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耶律焱剛登上汗位一年,便讓契丹軍隊所向披靡,讓鄰國望而生畏。
朝堂之上,他更是用了鐵腕的手段,短短幾個月便讓朝臣們對他折服。
群臣對他的敬畏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隻要他一出現,群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今日朝堂上,他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便把那些大臣吓得跟孫子似的。
清兒被抓不用想也知道是耶律焱派人調查抓住把柄的,而且還派了述律熙審理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耶律焱這是要拿南王府開刀。
以後更沒有人敢跟耶律焱對着幹了。
還有他派去後梁調查王妃的探子,無一生還,耶律焱甚至還讓人留下契丹的皇家印迹,就害怕沒人知道是他幹的。
這是對他的警告,明目張膽地警告。
姬學淵甚至懷疑,他這幾次的頂撞正中了耶律焱的下懷。
姬學淵思之,腸子都悔青了。
耶律焱不愧是軍隊裏曆練出來的,行事狠辣,毫不拖泥帶水,讓人不得不心生畏懼。
看來,他得改變策略了,不能再明着跟耶律焱對着幹了。
他必須掩住鋒芒,收住羽翼,放下契丹唯一異性王爺的驕傲,向耶律焱示弱。
……
耶律焱從汗宮走後,李娴韻便起身了,她收拾停當,帶着幽蘭一行人出了宮。
李娴韻先是把糕點送到了東市的冰粥鋪子,爲納塔解決了幾個小問題,又帶着人去石頭屯看葡萄收購和晾房及作坊修建的情況。
壯漢們幹勁十足,看來哈布昨日把他們召集到一處說了規定。
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了規矩才能事半功倍。
李娴韻見在哈布的指揮下制葡萄幹的事情有條不紊地推進,便帶着人來到西市的冰粥鋪子幫忙。
去的時候,阿裏正指揮着木工和瓦匠幹活兒。
看到李娴韻來,阿裏喜出望外,迎了上來,笑道:“公子,剛好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定奪。”
“什麽事情?”
阿裏說道:“我今晨去訂了牌匾,店家說讓想一個名字,我不敢自專,便想問問您。”
李娴韻沉吟了一下。
在一衆高雅的店鋪中,若是叫冰粥鋪子,确實有點太俗了。
有錢人都喜歡附庸風雅,那便叫一個好聽的名字。
李娴韻想了片刻,說道:“便叫如意坊吧。”
阿裏說道:“讓客人稱心如意,好名字。”
李娴韻将鋪子裏某些用具的樣子和規格給木匠們講了一遍。
裏面還提到了很多行話。
有木匠驚訝地看着李娴韻,問道:“公子,您竟然懂木工。”
李娴韻笑道:“我就是做這個的,之所以沒有親自做,是因爲太忙了,沒有時間。”
木匠們見遇到了行家,不敢不認真對待這項活計了。
都說隔行如隔山,木工想要在材質以及規格上做手腳,外行人是看不出來的。
所以便會有些木匠欺瞞主家,一次賺取中間采買的費用。
眼下木匠們見李娴韻是個内行人,便不敢在這上面動心思了。
李娴韻在西市呆了半日,中間帶阿裏等人吃了個飯,便坐上馬車回宮了。
剛回到汗宮,還沒有歇腳,内務府主事便來告狀,說手下有宮人不服從管理。
李娴韻簡單粗暴地說道:“那便把人趕出宮去。”
内務府主事爲難地說道:“那人上了年紀,要死要活的,根本就架不走。”
“侍衛也架不走?”
“嗯。”
“人在哪裏?”李娴韻問道。
“就在内務府裏。”
李娴韻帶着人剛到内務府門口,便有侍女說道:“你别在這裏鬧了,鬧也沒有用。”
另一個侍女說道:“是你偷東西在先,現在還撒潑耍賴,哪有這樣的道理?”
接着便聽到一個年老的婦人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
侍女說道:“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我們都看見你把東西偷偷放在衣袖裏,人證物證聚在,還能抵賴不成?”
“撒謊!你們就是看我老婆子形單影隻,所以合起夥來欺負我,實在是可恨至極。”那婦人扯着嗓子說道。
李娴韻擡腳走了過去,便看到一個年過花甲、頭發斑白的婦人盤腿坐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