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這人是出了名的偏執殘暴,耶律焱能夠把她留在契丹,李娴韻心中十分感激。
“多謝可汗。”
“本汗是你夫君,你我夫婦一體,本應如此。”
耶律焱頓了一下,低頭凝視着她如水的明眸,問道:“那你現在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
“什麽?”
李娴韻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你要不要考慮接受本汗,與本汗白頭偕老、共度一生?”耶律焱十分直白坦蕩地說道。
見李娴韻有些猶豫,耶律焱問道:“你是不是嫌本汗老?”
他比她長十二歲,确實老了一些。
她介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李娴韻幾乎是脫口而出。
耶律焱不覺低笑出聲,問道:“那是因爲什麽?”
“因爲臣妾害怕。”
他們倆如果在一起會困難重重,一方面來自于慕容策,還有一部分來自契丹内部,很多契丹人對她非常仇視。
耶律焱說道:“娴兒,你不要害怕。本汗隻要你好好看看本汗這個人,看看本汗是不是你值得托付的男人,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去操心,交給本汗,好不好?”
他哄着她,聲音溫柔極了。
李娴韻下面還有弟弟妹妹,作爲長姐她非常獨立。
一直以來都是她照顧别人、保護别人,從來沒有想過依賴别人。
如今這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卻告訴她,可以依賴他,信任他,讓她很不習慣。
不過,李娴韻面兒上還是接受了耶律焱的好意,乖乖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耶律焱怎能看不出來她的疏離?
但是,來日方長,終有一天,他會讓她向自己打開心扉。
李娴韻低頭的功夫便發現自己依舊窩在耶律焱的懷裏,遂擡起小手輕輕地推了一下他堅實的胸膛。
耶律焱也發現了自己不妥的舉動,向後退了一步,低頭凝視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兒。
他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灼得她難受。
李娴韻抿了一下微腫的唇瓣,故作鎮定地仰頭迎視着耶律焱的目光,說道:“可汗,臣妾今日想出宮一趟。”
“本汗知道,”耶律焱說道,“吃完飯再走吧。”
見李娴韻要拒絕,耶律焱嘴角上彎道:“聽話,嗯?”
顯然耶律焱已經知道怎麽讓她聽話了。
李娴韻隻好“嗯”了一聲。
耶律焱見她站着不動,柔聲說道:“走吧。”
李娴韻隻好率先邁開步子向用膳的廳堂走去。
耶律焱擡腳跟了上來。
李娴韻見他一副悠閑的模樣,忍不住轉頭看着他,問道:“可汗,您不去上早朝嗎?”
耶律焱走在她的旁邊,笑道:“你是有多不想見到本汗?”
李娴韻扯了一抹笑容說道:“怎麽會?臣妾沒有不想見您。”
“那便是想見?”耶律焱笑道。
李娴韻匆匆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又開始逗她玩兒了。
耶律焱看着李娴韻笑道:“本汗今日休沐。”
他今日特意讓官員休沐一日,就是爲了要把事情跟她說清楚。
昨夜他失眠了,大睜着眼睛想人。
李娴韻輕輕地“哦”了一聲。
帝王和官員每年都有固定的時間休沐,所以李娴韻并沒有對此産生懷疑。
二人來到用膳的正廳,耶律焱把椅子拉開,輕輕地托住李娴韻的小臂,說道:“坐吧。”
“嗯。”
耶律焱待李娴韻坐下之後,把自己要坐的椅子往李娴韻這邊拉了一下,然後坐了下來。
兩個人離得很近。
李娴韻想移開一點,又覺得這樣做多少有些傷人,便沒有動。
耶律焱擡眼看着侍奉的侍女,淡聲說道:“布膳吧。”
“是。”侍女們說着退了下去。
耶律焱拿起桌案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李娴韻說道:“喝點水。”
“嗯。”
李娴韻接了過來,用兩隻小手捧着,低頭喝了一口水,可愛乖巧的跟一隻小兔子一般。
耶律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放在嘴邊喝了一口,一雙眸子卻好似長在李娴韻身上一般。
李娴韻擡眼的功夫便看到耶律焱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移開視線,看向一邊。
耶律焱清了一下喉嚨,看着身邊的小女人問道:“今日出宮要辦什麽事情嗎?”
李娴韻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刻意不去看那雙勾人的眸子,而是看着輕輕晃動的茶水。
“臣妾想去石頭屯看看葡萄收購的情況,然後再去西市,看能不能租一個商鋪賣冰粥、糕點還有蜜餞。”
李娴韻隻是大概說了一下,并沒有講太細。
耶律焱也沒有細問,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他比較忙沒有太多時間陪她,她若是沒有自己的生活豈不是太無趣了?
耶律焱噙着笑意看着李娴韻,說道:“今日你會回來的晚嗎?若是回來得晚,本汗去接你。”
李娴韻想起昨夜唐突他的事情,不覺小臉兒發燙,說道:“今日臣妾會早些回來,您不用去接。”
耶律焱看着李娴韻的神情,也想起昨晚親她的事情,摸了一下鼻尖說道:“本汗不是那個意思。”
“臣妾知道。”李娴韻低聲說道。
“早些回宮。”耶律焱笑道。
“嗯。”
耶律焱頓了一下,說道:“本汗等會兒去一趟軍營,你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們去軍營找本汗。”
“嗯。”
膳食很快便端了上來,基本上都是李娴韻喜歡吃的。
用過膳之後,李娴韻看到耶律焱正看着她的頭發。
“怎麽了?”李娴韻問道。
“你有一縷頭發沒有紮起來。”
耶律焱擡手指了指她耳後的一縷發絲,說道:“這裏。”
“唔。”
李娴韻擡手摸去,果然有一縷沒有盤上去的發絲,方才太匆忙了,她隻想着出宮,所以做事情也比較毛躁一些。
“臣妾等會兒再弄。”
“本汗來幫你弄吧。”耶律焱說道。
李娴韻笑道:“不用。”
耶律焱嘴角上揚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本汗,怕本汗把你的頭發弄亂了?”
李娴韻抿嘴笑了,算是默認了。
“你梳的是男人的發髻,本汗可比你在行。”耶律焱笑道。
李娴韻猶豫了一下,笑道:“那好吧。”
耶律焱起身走到李娴韻的身後,将她的頭發拆開,如瀑布般的發絲垂落。
耶律焱一點點地把李娴韻的頭發聚攏,手指輕輕攏過她額頭和耳根的發絲。
最後将頭發绾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