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村民聞言厲聲說道:“你想做什麽?告訴你,别動什麽壞心思,大善人是幫助村裏解決滞銷的水果問題的,咱們不能忘恩負義,你若是敢對大善人不利,小心我的拳頭不長眼。”
沙吾提一聽來勁了,掐着腰,鼓着胸膛梗着脖子,說道:“來啊,你打,你打我啊!”
他巴不得别人打他,好訛錢呢。
沙吾提欠揍的模樣實在是氣人,那個村民眼看就要動手,被他的同伴攔住了。
“你别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一個狗皮膏藥,可不能被他纏住了。走吧走吧,這年頭,咱們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别跟他糾纏不清了。”
“可是,他實在是太氣人了……”
“走吧走吧……”
那人拉着他便走。
待兩個人走出幾步,沙吾提掐着腰,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說道:“還大善人呢,我呸——”
前面的村民氣不過,回來就要打他,被另外一個村民強拉硬拽着走了。
兩個人走遠之後,沙吾提喃喃道:“沒想到那個缺心眼兒的還真來了。”
他“嘿”了一聲笑出聲來,邁着輕快的步子向一處廢棄的果園走去。
李娴韻正在看卓瑪記賬,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瘦小的男人高聲說道:“我帶來的葡萄本來都是好好的,都是你們倆翻來覆去才給我弄壞的,你們說怎麽辦?我還指望着用這些葡萄賣幾百文錢呢。”
另一個男人說道:“你少在這裏含血噴人,你這葡萄一看就不行,我們根本就不用翻。”
“你們怎麽沒有翻?”沙吾提說道,“你們就這樣低着頭使勁翻了好多下,要不然我能會這麽生氣嗎?”
那個男人說道:“我們是低頭看了,但是……”
“你看你看,你承認了吧。把你們管事的叫來,這件事情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你少在這裏耍無賴……”
李娴韻見狀擡腳走了過去,巴特爾緊緊地跟在後面,必要的時候,他随時都會出手保護。
到了近前,李娴韻看向三個破爛籮筐裏的葡萄,那些葡萄青澀得很,根本沒有熟,而且有很多葡萄殘缺不全,有猩紅的螞蟻在上面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剛摘下來的野葡萄。
這種葡萄根本沒有辦法制成葡萄幹。
李娴韻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兒,不過還是假意問道:“怎麽了?”
檢查葡萄的兩名壯漢,看到李娴韻來了,說道:“公子,沙吾提帶來的葡萄質量有問題,我們隻是低頭看了看,便被他給訛上了,非說是我們把他的葡萄翻壞了,要讓我們賠錢。”
沙吾提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娘的,就是你們碰壞了,現在還不承認。仗着人多勢衆欺負人是不是?”
李娴韻看着沙吾提淡聲說道:“你認爲是他們倆把你的葡萄給翻壞的?”
沙吾提輕蔑地看着李娴韻說道:“老子剛才不是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嗎?你是耳朵聾了嗎?”
他那醜陋的嘴臉實在是太氣人了。
巴特爾上前一步,想要把沙吾提打個稀巴爛。
沙吾提冷眼看着巴特爾,走到他跟前,仰頭看着他,拍着胸脯子說道:“來啊,來打我啊!”
眼看着巴特爾要動手,李娴韻說道:“巴特爾,冷靜點。”
巴特爾隻好握緊了拳頭,向後退了一步,看向李娴韻。
李娴韻看了他一眼,然後看着沙吾提說道:“熟透了的葡萄翻動的話會容易破,你的葡萄都硬邦邦的,根本沒有熟,怎麽可能會翻爛?”
沙吾提說道:“我家種的這種葡萄就這樣,看着硬,其實已經熟透了。”
衆人一聽,這借口找得也太随意了。
見李娴韻沒有說話,沙吾提說道:“你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絕對不會離開的,你收購葡萄的事情也别想進行。”
村民們聞言氣得不行。
有村民說道:“沙吾提你自己的葡萄不好,賣不出去,不能影響我們大夥兒啊。”
“是啊,你天天遊手好閑、偷雞摸狗,家裏哪有什麽葡萄?你這些葡萄一看就是從廢棄的果園裏摘的野葡萄,根本沒辦法吃。”
“公子是來幫助咱們的,你不能這般恩将仇報!”
……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指責他。
沙吾提臉上挂不住,直接坐在地上,喊道:“不管你們怎麽說,不給錢,老子就是不走!”
他看向李娴韻說道:“你不是很有錢嗎?又被大家稱爲善人,幾百文錢算得了什麽,就當施舍我了!”
這人實在是不講理。
巴特爾沒忍不住,上前揪住沙吾提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揮拳便要打上去。
李娴韻阻攔道:“巴特爾,你不要沖動。”
巴特爾轉頭看着李娴韻說道:“可是他實在是太氣人了。”
李娴韻說道:“放開他。”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堅決卻不容人不聽。
巴特爾隻好松開沙吾提的衣領。
李娴韻冷眼看着沙吾提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頭疼,渾身乏力,尤其是早晨起來的時候,臉和手會有臃腫的感覺?”
沙吾提聞言,看向李娴韻,輕蔑地說道:“你怎麽知道?”
看來是真的了。
李娴韻說道:“我會醫術,自然一看便知。”
這時候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納塔那老娘纏綿病榻好幾年,公子一副藥下去,沒幾天納塔老娘便恢複如初了,公子醫術高明,怎麽會看不出你身上的問題。”
沙吾提也有所耳聞,所以對李娴韻說的話還是挺相信的。
“我怎麽了?”沙吾提生硬地問道。
“油盡燈枯,不久之相。”李娴韻淡聲說道。
“不可能!”沙吾提說道,“老子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是不久之相?”
李娴韻輕“歎”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沙吾提見狀急了,追了上去,想要抓住李娴韻的胳膊,被巴特爾一把抓住,冷聲質問道:“你想幹什麽?!”
沙吾提說道:“你放開我,我隻是問問公子,我這個病能不能治好。”
李娴韻聞言轉過身來,有些惋惜地說道:“這個病要是别的人我可以治,對你這種壞事做盡的人沒那個必要了。”
沙吾提一聽,慌忙向李娴韻行了一禮說道:“還請公子救我。”
李娴韻說道:“救你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話才行。”
沙吾提說道:“自然自然。”
李娴韻說道:“你不做壞事,找個正當的事情做,若是你表現好了,讓我覺得你值得救,我再給你開方子。”
沙吾提連聲說道:“明白明白。”
李娴韻看着他說道:“那便從今日開始吧。”
“好。”沙吾提說完,自是對李娴韻千恩萬謝。
沙吾提走後,巴特爾讓衆人散去各忙各的。
他看着李娴韻說道:“公子,您方才是看他命不久矣才不讓我打他嗎?”
李娴韻說道:“不是,你看不出來他巴不得你打他嗎?你打了他,他才能訛上你。被你打一次,今後很多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自然求之不得。”
“這人實在是可恨,活該他得了不治之症。”巴特爾說道。
李娴韻見村民們已散去,四下無人,低聲說道:“其實他并沒有得不治之症”
巴特爾驚訝地看着李娴韻,說道:“可是您說的那些症狀他都有。”
李娴韻笑道:“你天天賴在床上無所事事也會渾身乏力、精神不振。他黑眼圈濃重,一看便是經常熬夜所緻,經常熬夜的人第二天醒來手和腳都會腫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