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李娴韻看着阿裏說道:“你家住哪裏?我讓人送你回去。”
阿裏失魂落魄地說道:“多謝公子,我家離得很近的,走回去就行。”
他家住在東市,離得很遠,方才已經夠麻煩這位公子的了,怎麽好再麻煩。
李娴韻當然知道他在扯謊,西市寸土寸金,他一窮二白能住在這種地方?
“你這樣的身體狀況根本就回不去,倒在路上就麻煩了,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一家老小考慮。”李娴韻說道。
阿裏隻好說道:“我家住在東市,離這裏很遠。”
李娴韻看着巴特爾說道:“巴特爾,你去租一輛馬車。”
阿裏連忙說道:“方才已經夠麻煩公子了,怎麽好再麻煩您?”
李娴韻說道:“身體重要,就不要客氣了。”
她頓了一下,看着阿裏失魂落魄的模樣,說道:“你是不是因爲丢了工作而傷心?”
阿裏看着李娴韻點了點頭,說道:“全家老小都等着我養活,都怪我這病!”
他說着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卓瑪慌忙說道:“你這是做什麽?”
幽蘭也上手去攔。
這就是底層百姓的悲哀,李娴韻同情地看着阿裏。
“你今日回家好好休息,明日若是身體好轉了,你去東市找一個人,就說是巴特爾介紹來的,他自然會給你工作。”
“真的嗎?”阿裏驚喜道。
李娴韻說道:“相信我。”
她将冰粥鋪子的地址給了阿裏,讓他明日去找納塔夫婦。
就在這時,巴特爾租的馬車也到了。
他扶着阿裏上了馬車。
阿裏對李娴韻自是千恩萬謝。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幽蘭說道:“主子,您爲什麽不開一副藥,給他治病?”
李娴韻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所有的病大夫都能治,他這個病還沒有治療的方法,我給他開的藥方也隻是起到緩解的作用。”
“以他的家庭狀況,即使給他開藥方了,他也不會去買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等他賺足了錢,到時候再給他開藥方也不遲。”
幽蘭點了點頭,主子果然顧慮周全。
卓瑪想到方才在酒樓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氣,忍不住說道:“主子,就這麽放過那個掌櫃的?”
李娴韻看着她,嘴角上彎道:“誰說就這麽放過他了?你放心,咱們隻管撿偏僻的路走,他很快便會帶人追上來。我跟幽蘭不會武功,到時候就靠你倆保護我們了。”
巴特爾和卓瑪曲臂行禮,欣然道:“是。”
果不其然,一行人剛走到一處偏僻的暗巷,酒樓老闆果然帶着十多個打手追了上來。
不遠處的牆根那裏停了一輛十分低調的馬車,有人正掀開簾子向這邊看過來。
同行的男子說道:“殿下,看來那四個人要吃虧了,要跟過去看看嗎?”
俊朗男子正準備下車,卻看到遠處一隊人馬疾馳而來。
爲首的男子騎着烈焰馬,高大威猛,挺拔俊朗,威風凜凜。
他不覺皺起劍眉,随之将簾子放下來,淡聲說道:“不用了。”
巴特爾和卓瑪在暗巷中把掌櫃的還有一衆打手打得屁滾尿流,哭爺爺告奶奶。
李娴韻和幽蘭則站在一邊觀戰。
掌櫃的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跪下向李娴韻連連作揖道:“公子,求您高擡貴手,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娴韻看着他冷聲說道:“你以後還恃強淩弱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李娴韻淡聲說道:“你最好記住今日說的話,再恃強淩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掌櫃的腫着臉,連連稱是。
李娴韻看着巴特爾和卓瑪說道:“今日便饒過他,走吧。”
一行人剛拐過暗巷,李娴韻便看到巷口處站着的高大威猛的男人。
他長身而立,身姿闊綽人,讓人望而生畏。
在他的身後立着衆護衛還有數匹膘肥體壯的坐騎。
他怎麽來了?
李娴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帶着滿滿的笑意,款款走到耶律焱跟前,仰頭看着他笑道:“可汗,您怎麽在這裏?”
耶律焱低頭含笑看着她,說道:“這是在外面。”
在外面不能暴露身份。
李娴韻反映了過來,應該叫“夫君”的。
“夫君,您怎麽在這裏?”李娴韻紅唇輕啓,又說了一遍。
很多護衛是第一次聽李娴韻叫耶律焱“夫君”,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可汗竟然允許王妃叫她“夫君”?
說好的不近女色,說好的生人勿近呢?
這還是他們高冷的可汗嗎?
不過,看這兩人的狀态,簡直要把人甜死了。
反正,這年頭,甜死人也不償命。
當然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人敢讓王妃和可汗償命。
耶律焱聞言,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明顯了,說道:“爲夫準備去軍營,順道來看看你。”
他身後的金烏忍不住腹诽道:可汗,您怎麽竟睜着眼說瞎話?您哪裏是順道過來看看的,明明是特意來見王妃的。是誰一聽暗衛說王妃在西市,便撥轉馬頭過來了,而且跑得比誰都快,這麽快就忘了?
“人教訓完了?”耶律焱凝視着李娴韻,嘴角上揚道。
李娴韻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解釋道:“都是他恃強淩弱,欺負人,所以我才教訓他的。”
她說話聲音甜美,還有告狀的成分,可可愛愛的。
“他欺負你了?”耶律焱神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暗衛彙報的時候隻說王妃正在西市教訓人,并沒有說具體經過。
眼下,李娴韻沒有穿外衫,怎麽看,怎麽像被欺負的那一個。
“沒有,是他欺負别人,我看不慣,所以就讓巴特爾和卓瑪揍了他。”李娴韻解釋道。
“那你的外衫?”
李娴韻低頭看去,終于明白耶律焱方才爲什麽一下子變得很生氣、要殺人的樣子。
她張開唇瓣說道:“剛才有一個人發病了,我脫下來給他墊頭了。”
原來如此。
耶律焱點了點頭,問道:“那要不要爲夫再幫你教訓他一頓?”
“應該不用。”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響,李娴韻轉頭看去。
便看到掌櫃的由人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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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