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韻一開始的目标便是在西市,東市隻是她的一個跳闆而已。
她帶着一行人在西市轉了一圈,将西市的布局,以及客人比較多的地方做到心中有數。
李娴韻打算在一個看着十分氣派的酒樓吃飯。
那酒樓共三層,門樓高大氣派,門樓上的黑色大扁上用契丹文寫着“祥瑞閣”三個燙金的大字。
看來契丹和後唐都一樣,都喜歡用祥瑞、福祿等這樣吉祥的詞語起名字。
酒樓生意十分火爆,來往的客人很多,大多數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門口的小二共有四個,其他家都是一個或是兩個。
像這樣有四個小二招呼客人的還是獨一份兒。
這家酒樓果然是财大氣粗的。
正在門口和小二招呼客人的店老闆看到李娴韻氣質不凡,渾身貴氣,以爲來了一隻肥羊。
肥胖的臉上瞬間堆滿笑容,快步迎了過來。
“客官,裏面請,需要給您安排樓上的雅間嗎?”店家笑道。
他的眼睛笑得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李娴韻說道:“不用,在樓下大堂找一個幹淨的桌子就行。”
店老闆聞言,心道,原來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主兒。
穿的人模狗樣的,口袋裏沒有幾兩銀子。
他瞬間便不熱絡了,闆着臉招呼一個小二道:“你來招呼他們。”
店老闆說着便去招呼那些有頭有臉的體面客人去了。
卓瑪氣不過,低聲咒罵道:“狗眼看人低。”
李娴韻笑道:“沒必要跟這種人生氣。”
巴特爾和卓瑪看着李娴韻雲淡風輕的模樣,怎麽感覺王妃好像經曆過很多事情。
小二把四個人招呼到靠窗的一張桌子那裏,另有小二給四人端來了茶和點心,禮貌地問道:“客官,您要吃些什麽?”
李娴韻說道:“來六個你們店裏的招牌菜,再來點主食。”
那小二看了一眼周圍,見酒樓的人不在附近,遂低聲說道:“客官,我們店裏的菜量給得比較足,您們四位來四個招牌菜就夠吃了。”
李娴韻擡眼向那個小二看去。
隻見那小二約莫二十餘歲,生得濃眉大眼,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别的店家都巴不得客人多點菜,好多掙一些錢,才不管你能不能吃得完。
但是這個小二卻很替客人考慮,與酒樓裏其他的人實在不同,不覺讓人高看一眼。
李娴韻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後說道:“那便來四個招牌菜。”
“好,”那小二說道,“我們這裏的主食有馕餅和烤包子還有拉條子、手抓飯,您要吃什麽?”
契丹的主食花樣并不多,這家酒樓算是多的了。
李娴韻問了三個人的意見,來了四碗拉條子。
雖然店老闆是一個勢利眼,但是這家的上菜速度還是可以的,飯菜很快端上來了。
正如那個小二說的,盤子很大,菜量給得很足,若是叫六盤子菜肯定吃不完。
菜的味道還不錯,難怪吸引來這麽多客人。
四個人正邊說話邊吃飯的時候,忽然聽到杯盤重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随之而來的是人群的喧嘩。
李娴韻向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人躺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周圍的人皆捂着鼻子躲得遠遠的。
看來是有人發病了。
店老闆捂着鼻子,滿臉嫌棄地說道:“真是晦氣,要死死外面去。”
他對旁邊的小二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幾個是傻子嗎?!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人擡出去!”
那幾個小二聞言便要上前。
“住手!”
一個冷厲的聲音很突兀地傳來。
衆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穿着華服長得十分俊秀的青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李娴韻看着店家,冷聲說道:“你們不許碰他,會害死他的。”
那店家說道:“是他自己發病的,跟我可……”
李娴韻瞪着他,厲聲說道:“你可以閉嘴了!”
那店家被那雙冷厲的眼神給震懾住了,當即閉上了嘴巴。
周圍的人驚詫地看着李娴韻。
這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小夥子生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說起話來竟這般犀利。
這時,從二樓走下來兩位青年男子。
其中一個男人生得十分好看,劍眉星目,背脊挺闊,相貌不凡。
他旁邊的那位樣貌上可差遠了。
長得好看的男子順着聲音,視線便定格在李娴韻的身上。
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
他閱女無數,一眼就看出李娴韻是一個女人。
見他停了下來,旁邊的男子也跟他一起停在了樓梯上,往下看。
李娴韻撥開人群,一眼便看到方才那個好心的小二正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白眼直翻,渾身不停地抖動抽搐。
是癫痫犯了。
李娴韻蹲了下來,對巴特爾一行人說道:“你們把旁邊的雜物清理一下,騰出空來,讓周圍的人離遠一些,讓空氣流通。”
卓瑪幽蘭收拾雜物,巴特爾則讓圍觀的人離遠一些。
巴特爾生得人高馬大,讓人看着就怕。
他隻做了幾個手勢,那些人便離得遠遠的了。
與此同時,李娴韻将小二的左手放在右邊的肩膀上,将他的左腿蜷曲,然後将小二的身子扳過來側躺着。
做好這些事情之後,李娴韻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衫疊了幾疊,蹲下枕在小二的頭部。
有人忍不住說道:“那件衣服應該很貴,他竟然願意拿來給人墊頭?”
旁邊一人冷漠地說道:“真是有錢燒的了。”
巴特爾冷眼看過去,兩個人慌忙閉了嘴巴。
待小二将口中的髒物盡數嘔出來之後,李娴韻将他平躺在地上。
雙手交疊按壓他的胸部,幾次有規律的按壓之後,小二逐漸恢複了意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人群中傳來對李娴韻贊許的聲音。
“真是吓死我了,我以爲要死人了。”
“是啊,我也吓壞了,這位公子真是神了,沒幾下就把人救回來了。”
“而且這位公子還真是善良,一點兒都不嫌棄他髒。”
“枕在小二頭下面的衣服沾滿了髒物,是不能要了。可惜了。”
“這有什麽可惜的,救人要緊。”
有女人癡迷地看着李娴韻說道:“這位公子長得真俊啊。”
她旁邊一起來的男人,酸溜溜地說道:“我可不覺得他長得有什麽好看的,娘裏娘氣的,一點兒也不像個爺們兒。”
樓梯上長得俊朗的男人嘴角上彎,心道,人家本來就不是爺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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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