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則擔憂地看着李娴韻,說道:“王妃。”
“沒事。”李娴韻說道,“也就是一晚上,你們把我睡覺的衣服收拾一下。”
耶律焱回到主殿之後,将瓷瓶遞給金烏,說道:“把解藥給拓拔澈送去。”
“是!”金烏說道。
暗衛拓拔澈在策馬就診的路上,突然口吐鮮血,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同行的夜朗慌忙翻身下馬,将他扶坐起來,焦急地說道:“大哥,你再堅持一下,前面就是醫館了。”
拓拔澈死命握住夜朗的手說道:“沒用的,我身中劇毒,不行了,你……你幫我轉告給可汗,告訴可汗我拓拔澈不能再爲他盡忠了,下輩子再報答他的恩情。”
夜朗的眼淚滾落下來,說道:“大哥,你不要這麽說,我現在就把大夫抓來給你看病。”
他說着就要起身,卻被拓拔澈緊緊地拉住,說道:“不用多此一舉了。”
夜朗哽咽着說道:“大哥……”
就在這時,遠處有強勁的鐵蹄劃破暗夜的甯靜,有三個十分健壯的人策馬而來。
夜朗以爲是敵人來了,眼神冰冷,将手按在兵器上。
近了才發現是金烏帶兩個侍衛趕來了。
金烏翻身下馬,蹲在拓拔澈的身邊,從懷裏拿出小瓷瓶,揭開蓋子,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遞給拓拔澈說道:“可汗知道你身中劇毒,讓我給你送解藥。”
夜朗驚喜地看着拓拔澈說道:“大哥,你有救了!”
拓拔澈感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接過解藥放到嘴裏,生生吞了下去。
“多謝可汗相救之恩。”拓拔澈無比感激地說道。
金烏想說是王妃給的解藥,但是又覺得可汗和王妃夫婦一體,不用說得這麽細。
他和夜朗一起扶起拓拔澈說道:“走吧,我帶你回暗莊歇息。”
二人扶着拓拔澈上馬,夜朗與他共騎一骥向郊外的暗莊進發。
耶律焱沐浴過後,脫了外衫,坐在床邊,正打算休息,便聽到李娴韻在門外說道:“可汗。”
“進來吧。”耶律焱說道。
磨磨蹭蹭過去這麽久,人終究是來了。
她若是今晚不來,他也不打算追究,畢竟今天她又幫了他。
李娴韻穿着白色的上衣長褲,衣服雖然寬松,卻更顯得她嬌弱可人。
她披散着齊腰長發,抱着軟枕薄被走了進來。
李娴韻睡覺之前總要沐浴一下,本來想着帶着睡覺的衣服來,但是一想到要在耶律焱面前寬衣解帶實在不妥,幹脆換上睡覺的衣服直接來了。
她故意磨磨蹭蹭,想着來的時候耶律焱睡着了,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到幽蘭的房間裏睡覺。
所以隻試探性地在門外小聲喚了一聲,耶律焱竟然回應了,她隻好硬着頭皮走了進來。
心裏又将想了很多遍的事情盤算了一遍,耶律焱是有名的不近女色,而且新婚當日便說除了感情可以給她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那也就是說耶律焱應該是有喜歡的人。
有喜歡的人,更不可能對她做什麽了。
況且,她雖然與耶律焱隻見了幾面,但是能看得出來他是非分明,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做出龌龊的事情。
所以今晚隻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耶律焱擡眼看向站在門口的李娴韻,一副乖乖的可愛模樣,嬌美沉靜得好像空谷的蘭花一般,不覺愣了一下,生生移開了視線,說道:“睡吧。”
“好。”
李娴韻抱着枕頭軟被走了進來。
耶律焱的房間到處都冷冰冰的,除了書籍便是兵器,而且是各種各樣的兵器,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泛着駭人的光芒。
睡在這樣的房間不覺得壓抑沉悶嗎?
耶律焱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把房間觀察了一遍,若是在軍營适合做探查兵。
李娴韻看到耶律焱正看着她,便收斂了視線,來到床邊,在離耶律焱較遠的位置坐下,轉身将軟枕和薄被放在床上,脫了鞋。
爬到床上,站起身走到床裏,将枕頭擺好,薄被伸開,掀開一角被子坐了下來,将薄被蓋在身上,乖乖躺了下來。
耶律焱其實不必跟李娴韻同床共枕的,隻是宮裏将他們倆分開睡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他倒沒有什麽,李娴韻卻不一樣,有些人會更明目張膽地欺負她,當然今日大妃也沒有占到便宜。
耶律焱雖然公務繁忙,但是宮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裏。
他脫了鞋子,掀腿上床,躺了下來。
轉頭便看着李娴韻擁被大睜着眼睛看着他。
耶律焱問道:“怎麽了?”
李娴韻有些歉疚地說道:“我睡相可能不太好看。”
耶律焱看了她一眼,這個床榻能睡五六個人,還不夠她翻騰的?
“睡吧。”
“嗯。”
李娴韻說完将薄被蓋好,轉過身,頭朝裏。
好小的一隻。
耶律焱看了她一眼,轉頭甩了一下袖子,将床邊的燈熄滅了,隻留有遠處的兩盞照明燈。
李娴韻不覺轉頭看了一眼。
床邊的兩盞燈離得那麽遠,可是他甩袖的功夫便把燈熄滅了,耶律焱武功之高、内力之強,令人瞠目結舌。
李娴韻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這般同床共枕的,本應該失眠的,可是眼皮卻沉得很。
興許是白天幹了很多活,又跟大妃鬥智鬥勇,委實累了,一粘枕頭便睡了。
耶律焱也很快睡着了,但是常年在軍營,他養成了睡覺很輕的習慣,稍微有點輕微的異動就會醒過來。
更何況來自床裏的動靜實在不能稱得上小。
耶律焱也終于體會到李娴韻說她睡相不好是怎麽回事了。
也終于明白,爲什麽她說這話的時候充滿愧疚。
李娴韻睡着後一會腿伸到他身上了,一會兒踹了他一腳,前一刻腦袋在枕頭上,下一刻就跑到中間睡去了。
轉着圈睡覺,跟個孩子一樣。
這一晚上耶律焱不知道被弄醒了多少次。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四周還是藍幽幽的,便有兩個宮人推着夜香車各個宮的收夜香。
他們先去了汗宮。
汗宮的值夜内侍将夜香桶提了出來,說道:“你們聲音小一些。可汗和王妃還在睡覺。”
收夜香的宮人也是個八卦的,說道:“聽說可汗和王妃是分開睡的?”
“誰告訴你的?可汗昨夜讓王妃侍寝了。”
“真的假的?”
“我從不騙人。”汗宮的宮人得意洋洋又充滿自信地說道,“你們不要聽風就是雨,都是謠言。”
“是是,以前可汗不怎麽在宮裏呆着,眼下王妃得寵,老哥見到可汗的日子也多了,定然是要飛黃騰達的,到時候可别忘了弟弟我啊。”
“那是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