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蒙，你說的沒錯，還真的是越往深處走，能量的波動就越清晰。”
比對着儀器上的數值，菲利奧一邊走一邊感慨，超能力也本能地蔓延到遠方，捕捉依舊稀薄卻已隐約能夠察覺的特殊能量。
從瀑布出發，順着河流的方向一路前行就是通往第零區中層的坡道，走下來之後還能看到由瀑布之水墜落彙聚而成的巨大湖泊，形成水流的循環。
若自上而下進行觀賞将頗爲美麗，隻可惜不同的層級之間同樣籠罩着如同巨坑上方的無形迷霧，封住了視線。
而這樣的一層之隔，雖然同樣是草地區域，中層與上層之間卻已經有了巨大的差異。
異樣的能量仿佛凝結成了一道朦胧的薄霧，似有還無，卻總是若隐若現，沒有任何色彩與實體，卻猶如一道淡淡的面紗。
彩豆好奇地四處觀望，問向達蒙：“達蒙先生，這裏的寶可夢數量似乎也少了很多？”
“是的，根據十幾年以前還沒有封閉時的資料，大概是上層的十分之一不到，現在可能更少。”達蒙點點頭，如數家珍般道出了過往的調查結果，“但不能大意，這裏的寶可夢實力更強，而且領地意識也比上層要強。”
吃一塹長一智，有過在這裏被追擊的經驗，達蒙顯得很是謹慎。
“多茨！”
雄偉牙也跟着連連點頭，上一次被鐵荊棘追着打的慘痛教訓讓不善争鬥的它現在也記憶猶新。
猙獰的大牙上下擺動，卻一點都不吓人，反而顯得憨态可掬，就像杖尾鱗甲龍笑起來一樣，格外可愛，引得妮莫忍俊不禁，一手撫摸單首龍，另一手還不忘拍拍雄偉牙，險些忙不過來。
不過話雖如此，達蒙和雄偉牙的嘴卻好像開了光，走不多遠，兇悍的寶可夢沒遇到，倒是見到了個貨真價實的活寶。
——
和幹燥的下層、底層不同，第零區的中層空間主體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原，雖然由于光照等條件的限制，并沒有衍生出上層那樣多元複雜的生态系統，卻也同樣生機勃勃。
湖泊與河流的周邊尤其如此。
飛速奔跑的摩托蜥在陽光下穿行，不多時，就在河邊找到了“支線任務”的重要目标，一隻尚未詳細檢查過的悖謬寶可夢。
背看像個小恐龍，正看是朵大蘑菇，從上往下，就是個長了刺的精靈球，蹲在河邊咕嘟咕嘟喝水的正是古代種的悖謬寶可夢·猛惡菇。
就如《朱之書》記載的那樣，這種寶可夢的面相不太友善，初看與敗露球菇有幾分相似，但細細觀察就能看出幾分兇惡，搭配上數倍于敗露球菇的龐大體形，更顯得有點吓人。
但是，兇惡的長相卻并沒有帶來多大的威懾力。
因爲……這種寶可夢，似乎不太聰明。
“莫羅？”
聽到手機洛托姆拍照的聲響，專心喝水的猛惡菇擡起頭，被下垂樹葉遮擋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的困惑。
這還是它第一次見到人類和手機洛托姆這樣的寶可夢，摩托蜥倒是好像見過幾次，但也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在看到這些“神奇存在”之後，腦袋不太轉得過來的它愣了好一會兒，捧在精靈球形狀的小盾牌裏的水也顧不得繼續喝，紛紛灑落在地。
比起恐怖駭人，更顯得有些憨厚老實的樸素。
“好奇怪的家夥，洛托！”
從最開始就做好了逃跑準備的手機洛托姆也倍感詫異，不自覺地靠近了幾分。
“莫羅！！！”
也就在這個時候，猛惡菇遲鈍的大腦終于完成了最初的思考。
它決定順從自己的本能。
【進攻！】
遠古生命狂躁的基因驅動着笨重的身體，如同小山一般向前沖鋒。
“來了，快跑，洛托！”
雖然速度不快，實力也不很強，甚至可以說很憨，但膽小如鼠的手機洛托姆還是立刻腳底抹油，“嗖”的一下鑽回到菲利奧身後，卻很有些人菜瘾大的意思，露出小半個腦袋，饒有興緻地開啓看戲模式。
“嘭”
“幹活的時候沒見你這麽有活力，力氣都用在逃跑和看熱鬧上了。”
嫌棄地拍這個沒出息的家夥一巴掌，菲利奧搖搖頭，與彩豆眼神交彙，隐蔽地打了個手勢，大步向前，精靈球從腰間閃過，出現在掌心。
“八爪武師，交給你了！沖過去，用蛸固！”
默契十足的兩人分頭出擊，彩豆一馬當先，精靈球破空而出，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殺招。
猛惡菇雖說看起來有些蠢笨，一身接近天王的實力卻着實不容忽視。
哪怕步履遲緩，氣勢依舊殊爲不凡，就像一顆長滿了尖刺的大鐵球滾滾向前。
舉手投足間，滿是強橫的力量。
無數次争鬥積累下來的經驗化作身體的本能，熾烈的白光從身上亮起，毫不示弱迎上前來。
進入戰鬥的狀态，它的大腦也漸漸活泛起來，眼中精光爆射。
一場火星撞地球般的壯漢争鋒眼看就要開啓。
“嘭”
“莫…羅……？”
感受着後腦勺傳來的劇痛，本想着大幹一場的猛惡菇懵懂地扭過頭，卻還沒做完這個動作就軟倒在地，帶着滿滿的疑惑。
正面的對決還未開始，一次說隐蔽也不算很隐蔽的偷襲就從它的身後率先發起。
“蘭卡！”
波導的藍與能量的白在鋒利的龍爪上交織，又迅速斂去，消散一空。
完成了一錘定音的重擊過後，杖尾鱗甲龍穩穩當當地站在倒地的猛惡菇身後。
神色凜然的它擺出了帝王拿波建議過好幾次的帥氣的姿勢，甚至忘了檢查下猛惡菇的狀态。
耍酷之餘，身後的長尾巴不自覺地連連甩動，稍稍有些破壞整體的美感。
孩子心性的它還在等待菲利奧的誇贊。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它卻發現自己的訓練家并沒有想要上前理會自己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到了猛惡菇身前，拍了拍它肉乎乎的頂蓋。
“别裝了，杖尾鱗甲龍看不出來，你以爲我也看不出來呢？裝死的本事倒是練得不錯。帝王拿波，給它來個叫醒服務。”
在小夢妖和帝王拿波的雙重護衛下，菲利奧顯得底氣十足，言語間也多了些輕松的調笑。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雄渾的天王氣勢将倒地的猛惡菇死死鎖住，星星點點的冷汗立刻從它的身上冒出。
“恩佩！”
等待多時的帝王拿波立刻響應，雙翼高舉，金屬的光芒帶上了陰寒的殺機。
“莫莫莫莫羅！”
眼看着計策失敗，剛剛還一動不動的猛惡菇立刻如同身子下面裝了彈簧，飛一般地起身。
一雙小手連連擺動，臉上寫滿了焦急和緊張，還有大大的無辜。
這個看起來蠢兮兮的家夥，真打起來倒是也多了點識時務的意思。
眼看着遭遇偷襲，對手的實力又明顯比自己強，立刻轉變了思路，選擇倒地裝死。
隻可惜這樣的小伎倆在菲利奧面前自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稍稍一吓，就讓它露出破綻。
“……蘭卡？”
杖尾鱗甲龍看着自己的利爪，想想剛才打出的強有力的一擊，默默懷疑起自己的龍生。
按理說……不應該啊？
“莫羅！莫羅！！！”
吓個半死的猛惡菇才管不了身後的大個子怎麽想，連聲讨饒。
隻是剛剛的一爪子就打得它眼冒金星，現在眼前的世界還天旋地轉。
再看看面前有一個算一個，都比身後那兇神惡煞的家夥更可怕，求生欲拉滿的猛惡菇可沒有再挨一頓打的想法。
甚至，它還主動低下頭，露出頂蓋上被杖尾鱗甲龍一記劈瓦砸出的腫包，老實得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行了，菲利奧，你就别吓唬它了，這個大家夥倒是比先前那個有意思。”
被逗樂的妮莫大大咧咧上前，小手輕輕一揮，“噼噼啪啪”地拍打在猛惡菇的頭上。
“你别怕，我罩着你，隻要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們的身體檢查，就不打你，而且還你吃好吃的，怎麽樣？”
臨時換上“大姐頭皮膚”的妮莫一笑露出八顆牙，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莫羅？莫羅！莫羅莫羅！”
雖然沒太聽懂“身體檢查”是什麽東西，但猛惡菇不算靈敏的耳朵瞬間捕捉到了“好吃的”三個字。
知道自己不僅不會挨打還有好事的它立刻轉悲爲喜，露出大大的憨笑，肉乎乎的臉龐都擠成一團，半點沒有初見時的兇惡。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氛圍立刻變成了一團和氣，就連看熱鬧的手機洛托姆都解除了安全勁爆，搖搖晃晃地飛到猛惡菇面前。
大家都挺高興，除了杖尾鱗甲龍。
盤腿坐在地上，帥氣的小臉皺成一團，杖尾鱗甲龍的心情有點沉重。
不僅是因爲帝王拿波大哥建議的帥氣姿勢沒有迎來滿堂彩，菲利奧也沒有表揚自己的成長。
雖然也有一點這方面因素，但不重要。
真正讓它意識到什麽的，是猛惡菇的憨笑。
聽着幾人的調笑，已經不完全是個小孩子的它突然明白，自己笑起來的模樣，在大家的眼中大概也是這樣。
年紀輕輕就有了點偶像包袱的它突然覺得自己以前不知不覺創造了滿滿的黑曆史，氣急敗壞，滿臉黑線。
“嘭”
“蘭卡！”
重重一巴掌拍在草地上，草屑與泥土翻飛，卻也無法平息小家夥心中的羞憤。
有些成長，終究是沉重的（指羞恥）。
特别是對高潔又驕傲的戰士來說。
一個小小的偶然，讓它邁出了龍生中關鍵的一步（雖然也未必真的很重要）。
“莫羅！莫~羅！”
一陣連說帶比劃，手舞足蹈的猛惡菇恨不得把自己小時候找東西吃掉溝裏的事情都講清楚，急得滿頭大汗，卻也說不利索。
好在，這種時候總是有萬能翻譯機手機洛托姆出面，在它的翻譯之下，雖然也沒能完全搞懂對方的意思，但好歹明白了大概。
這隻猛惡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從哪來到哪去，從小到大，它秉承的原則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天生的一副好身體給了它強大的力量，讓它不至于早早夭折。
從泥土到青草再到什麽别的東西，隻要有一點營養就能吃下肚的好胃口，又讓它茁壯成長。
于是，沒心沒肺的它吃着吃着就到了外面的世界。
如此簡單的生命曆程，再搭配它激動的肢體語言，聽得幾人一陣無語，甚至懷疑手機洛托姆的翻譯是不是有問題。
在得到它義憤填膺的答複後，菲利奧也隻能相信，這個傻乎乎的家夥可能确實覺得這樣的菇生也足夠波瀾壯闊，大手一揮，決定放它一馬。
畢竟，欺負傻子确實不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
“莫羅~！”
在一場并不算很複雜的身體檢查和生命體征掃描之後，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猛惡菇不痛不癢，甚至都沒什麽感覺。
當它睜開眼睛，地面上隻放了一大堆的精靈食物，而菲利奧幾人已經悄然走遠，背影都幾乎看不清楚。
鼻尖用力抽動，聞到香味的猛惡菇顧不上其他，抓起一大把就塞到嘴裏，然後跳起身來，朝着幾人的方向用力招手。
直到把地上的食物吃完，又看着菲利奧他們消失在遠方，甚至已經調轉方向，朝着自己的巢穴走了老遠的猛惡菇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出門時候的目的。
喝水。
水還沒喝完，就平白無故挨了頓打。
以及……剛剛下肚的精靈食物，有點幹。
愣愣地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老巢，猛惡菇沉默了半晌，無聲地轉身，再度朝着河流的方向走去。
既不猛也不惡的大蘑菇，也算得上是悖謬種中的一朵奇葩了。
——
告别了猛惡菇，一路上，在大家都對這家夥的性格念念不忘之時，隻有默默跟在一旁的杖尾鱗甲龍依舊悶悶不樂。
精靈球也不回，隻是垂頭喪氣跟着走。
第一次理解到底什麽是“憨”的它感到眼前的世界都變成了黑白兩色。
“怎麽啦這是？”看出了小憨憨的憂郁，菲利奧笑着湊上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今天不是挺帥氣的嗎？雖然忘了補刀。”
“蘭卡……”
用力甩頭，把菲利奧的手也甩了下去，杖尾鱗甲龍有點不高興了。
“哦呀，我明白了！”以拳擊掌，菲利奧作恍然大悟狀，“你是不是以爲我們把你看成和那個笨蛋蘑菇一樣了？”
“蘭卡！”
小恐龍先是下意識地點頭，然後又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借着有點惱羞成怒，兇巴巴地瞪了菲利奧一眼。
“這我就得批評你兩句了。”
菲利奧一本正經，手卻很不老實地攬住杖尾鱗甲龍，勾肩搭背。
“蘭卡？”
“你怎麽能這麽看輕自己呢？你看那隻猛惡菇，看着就傻乎乎的，哪能和你比？”
“蘭卡！”
“你再看你的樣子，多帥氣，尤其是這一身鱗片和長尾巴，誰見了不喜歡？”
“蘭卡～！”
“更不用說還有波導之力，全力發動的時候更是很有氣勢，對吧？”
“蘭～卡～！”
三言兩語間，杖尾鱗甲龍的憂慮一掃而空，修長的大尾巴一甩一甩，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再度露出了标志性的憨笑。
棱角分明的臉龐也又一次多出了幾分諧星的色彩，确實有點憨，而且小孩子脾氣。
“噗嗤”
躲在一遍悄悄聽了全對話的妮莫和彩豆忍俊不禁，捂着嘴偷偷笑出聲來。
菲利奧哄小孩的水平讓她們大出所料。
心直口快的妮莫正要擠眉弄眼地上前調侃兩聲，可話到嘴邊，卻被轟然的巨響堵了回去。
“轟…轟…轟……”
就在菲利奧把杖尾鱗甲龍哄得樂呵呵的同時，前方傳出起重機一樣的悶響。
由遠而近，兩隻鐵荊棘結伴而來。
“滴滴滴……”
遠遠地停在和四人有着相當距離的空地上，青色的光芒從兩個龐然大物的腹部漸漸亮起，明滅閃爍。
外形和班基拉斯相仿，卻充滿科技質感的鋼鐵巨獸似乎不像先前遇到的古代種寶可夢一樣兇猛，而是多了些理性的冷靜。
甚至，在看到徐徐靠近的手機洛托姆之後，它們也沒有主動發起進攻，隻是安靜地觀察，像是在辨别什麽。
“它們好像不是當初追擊我的鐵荊棘，個子更大，而且……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達蒙遠遠地觀察一番，含混道。
“那就好辦了，菲利奧，這次這兩個大個子就交給我吧？上一個我可沒和你們倆人搶，輪也該輪到我了！肯泰羅，我們上！”
妮莫一揮手，戰意高昂，她最喜歡和這種實力強大又體型龐大的強力對手戰鬥了。
說話間，興緻勃勃的少女就要前沖。
然而，一隻大手不偏不倚地擋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去路。
“？”
“我有個想法，嘗試一下，不行的話你再上去打。”
在妮莫疑惑的視線中，菲利奧沉吟間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帶笑，将精靈球抛出。
“夢妖，用充電光束，功率拉高，但不要傷到它們，配合我！”
“瑪奇～！”
聽到菲利奧的指令，機靈的小夢妖立刻心領神會，嬉笑着升空，全身亮起閃耀的金光，聲勢浩大，射向警惕中的鐵荊棘。
與此同時，潮水般的超能力從菲利奧身上釋放而出，在空中漸變爲蒼翠的綠意，蘊含着勃勃生機，彙入充電光束，注入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模拟】的特殊能力，再度生效。
遠方的鐵荊棘不明所以，隻是下意識地擡起雙臂，護在身前，迎接突如其來的光束沖擊。
“唰——”
沒有碰撞，也沒有爆裂，浪潮般的金光從兩隻寶可夢的身上掃過，消散無蹤。
恍惚間，這兩隻鋼鐵巨獸的全身似乎都更加明亮了幾分。
由不知名合金構成的體表裝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班叽！！！！！”
神清氣爽的咆哮中，第一次經曆如此享受的它們興奮無比。
碩大的雙眼閃過喜悅的光芒，明明隻有兩隻，卻跑出了排山倒海的氣勢，大步流星沖向夢妖。
青綠色的輝光從身前亮起，耀眼奪目，卻不帶任何敵意，反而隐隐有些……渴求的意味。
在妮莫和達蒙的張口結舌中，金屬版的沙漠暴君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夢妖面前，乖巧地低下碩大的頭顱。
“班叽！”
體型更大的那一隻還露出了讨好的笑。
它們兩個想讓夢妖再來一次。
自從離開了原本的世界，這兩個大家夥還沒有再吃到過如此美味的能量。
饞蟲被勾起，若不是已經沒有分泌口水的機能，此時就該有一道，不，是兩道晶瑩的瀑布從它們的口中垂落了。
“瑪奇～”
小夢妖洋洋得意，頭發輕輕一甩，化作靈巧的小手，指了指一旁的菲利奧。
“班叽！班叽！”
超級計算機構成的大腦飛速運轉，鐵荊棘立刻明白了夢妖的用意，笑容可掬地看向菲利奧。
猙獰的大臉，都顯出了幾分和善可親。
“蘭…蘭卡？”
杖尾鱗甲龍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它不理解，但它大受震撼。
“再來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的技能對我們消耗也很大，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進行一次身體檢查，怎麽樣？”
隻是一看對方的表情，菲利奧就知道，自己靈光一現的小計劃取得了超乎想象的大成功，當即眼珠一轉，坐地起價。
“班？班叽？”
“班叽！”
或許寶可夢本身就很樸實，又或者是充電光束疊加常磐之力的享受太有吸引力，兩個大家夥對視一眼，滿口答應。
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任由菲利奧和手機洛托姆施爲。
不費吹灰之力，大木博士委托的十四種悖謬寶可夢調查就完成了三種。
順利的程度超乎想象，甚至一次比一次容易。
菲利奧和夢妖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他們看到了相同的訊息。
這個“未來種寶可夢之友”的能力，毫無疑問，有搞頭！
“班叽！——”
完成了全套的身體檢查之後，菲利奧信守承諾，用一次滿功率的充電光束按摩讓鐵荊棘發出舒爽的大吼。
震耳欲聾的聲響，哪怕在幾公裏之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意猶未盡地看向菲利奧和夢妖，它們還想再來一次，但顯然菲利奧已經準備收工。
眼神交流無果，兩隻鐵荊棘也隻能依依不舍地朝着原本的方向前進，繼續每天的散步。
搖搖晃晃，腳步沉重，如同山嶽在前行，卻沒有引起周圍寶可夢的驚慌逃竄。
正如它們自己所說，在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的平淡生活中，它們已經完全适應了這裏，成爲第零區生态的一部分。
“這些大個子還很好說話嘛，看來未來種就是要比古代種更老實一點？吉尼亞老師講的那些傳說肯定是騙人的！”
看着鐵荊棘遠去的足迹，雖然沒能大戰一場，但妮莫的心情也不錯，突然想起了那些從紫之書暢銷以來就在坊間越傳越邪乎的傳說。
“我也覺得傳說的記載應該不太正确，十億年實在是太久了，也許是那位探險家自己的誇張表述也說不定。冒險故事嘛，很正常。”
對于妮莫的感慨，菲利奧深以爲然，但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對比着原有的記載和這次在新圖鑒中的信息記錄，他輕輕撓了撓沾上灰塵的下巴，緩聲道：“話說回來，我對這些未來種的寶可夢也挺有興趣的，它們和小磁怪那樣純粹的金屬生命不一樣，既有着機械的科技感，又不完全是這樣，是很特殊的存在，而且和古代種完全是兩個極端。”
“是的，我也很難想象，它們會對應着我們世界的遠古和未來。”
彩豆點點頭，随聲附和。
“所以它們才會被叫做悖謬種啊，因爲太超乎常理了。”達蒙輕柔地摸了摸自己的雄偉牙，追憶起自己少時那段神奇的經曆，“時間在這些寶可夢身上流淌的速度，似乎要比我們的世界快上許多許多倍，就像是……每時每刻都坐着時光機、許願機一樣。”
菲利奧笑笑：“和籠罩在帕底亞巨坑上面的雲霧一樣神秘，就像是時光的謎團，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曆史的創造還是神明的趣味，對吧？”
“精妙的比喻。”達蒙微笑颔首，擊節叫好，“我們現在就在嘗試解開這個謎團，說不定真的能有所收獲呢，就算不行，以後的人們也會在我們的基礎上走得更遠，這就是科學。”
“很有道理。走吧，還要繼續往遠處走走呢，我記得地圖上有一個不錯的宿營地，希望這麽多年過去了，它還能用。”
一馬當先地坐上摩托蜥的背，菲利奧意氣風發地向前一指，朝着陽光之下的遠方奔去。
悖謬是時光之謎，而探索是解謎唯一的途徑。
當一切喧嚣歸于平靜，一個小巧玲珑的腦袋從地底鑽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又迅速消失，飛也似地跟上前去，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