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白茫茫的一片，你說有啥好看的？真搞不懂。”
“艾露！”
“就不能和咱們一樣好好的在這吹吹暖風打個盹嗎？”
“艾露～”
“還是風妖精最好了，不理他們，陪我睡一會兒～！”
“艾露？艾露！”
“诶你别往我腦袋上爬啊，你怎麽跟小夢妖一個樣了！哎痛痛痛，頭發！”
“艾露～艾露～”
通往風絮鎮的觀景列車緩緩翻越終年被暴風雪遮蔽的山峰，卡洛斯氣候條件最惡劣的地區之一，17号道路。
很少見到一片白茫茫的幾隻寶可夢饒有興緻的離開了包廂，跑去走廊的窗邊叽叽喳喳有說有笑，隻留怕冷的風妖精在包廂裏。
于是，失去了制衡的它沒老實幾分鍾，就手腳并用地爬上了菲利奧的頭頂，嘗試起昨天晚上才用手機找到的編小辮方法。
在葛吉花的強硬安排下，本就毫發無損的菲利奧隻得又在醫院住了一天，做了各式各樣花裏胡哨的檢查，也沒什麽異常。
倒是遠在千裏之外的可爾妮和娜姿不乏擔心，好一番耳提面命才算讓他勉強過關，還不忘作兇狠狀，警告他不能再幹冒險的事情。
這讓菲利奧覺得有點冤枉——畢竟這次這事和他真是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雖說如此，這樣的“警告”其實也沒太大的意義，最多是增進下感情的調劑。
尤其是娜姿。
想到昨晚電話時看到的那件微透的黑色絲質睡裙，菲利奧現在還有點心猿意馬。
隻可惜對方還遠在合衆地區完成電影上映前的預熱工作，一時怕是見不了面，實在是讓人遺憾。
窗外風雪交加，偶爾能看到幾個還在嘗試象牙豬登山項目的旅行者，或是在風雪中冒個頭又消失不見的野生寶可夢。
車内則是溫暖如春，讓人昏昏欲睡。
——
17号道路的風雪總是不停，在整個卡洛斯都是有名的極端氣候區域。
早年間，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隻有乘坐象牙豬才能穿越連綿的山區，因而這裏得了個綽号：“象牙豬之路”。可即便如此也不是萬無一失，而是需要精心設計道路，走相對溫暖的幾處谷地。
也就是近幾年随着道路的修建和鐵路的貫通，才漸漸好起來，甚至還讓這裏成了往來旅客都不願錯過的景區。
于是，原本隻是起到運輸作用的城際列車，竟也分出一部分，改建成了觀景專用，單在風絮鎮與百刻市之間往返。
菲利奧乘坐的就是這樣一班慢速列車，價格不菲也就罷了，還一票難求，能買到也多虧了葛吉花的面子。
隻不過，對這些景色感興趣的，主要是那幾個好奇心旺盛又圖新鮮的小家夥，菲利奧自己倒是興緻不高。
此時的他正一邊和把自己的腦袋變成鳥窩一樣亂糟糟的風妖精鬥智鬥勇，一邊盤算着怎麽才能盡快找到那顆大嘴娃mega石，免得夜長夢多被别人得了去。
說來也可惜，若是可以，他也想一口氣把暴飛龍的mega石一并搞到手，雖然比不上艾斯克那樣一隊mega手的豪橫，但也夠用了。
遺憾的是，神奇的日晷也不像前世玩遊戲那般利索好用，雖然更直接，卻也隻能用上一次。
這樣貪得無厭的想法若是被葛吉花前輩知道，怕是要好一番嫌棄。
這般想着，菲利奧費力地舉起手，把已經編了十幾個拙劣小辮的風妖精捉了下來，沒好氣地按在懷裏，用力揉搓，引來一陣“艾露艾露”的撒嬌聲。
清爽的花香随着風妖精的掙紮彌漫開來，很快充滿了整個包廂，就像回到了凱城家那個花團錦簇的飼育屋。
說起這個，不久前，他還給凱城打過電話，大聊特聊、大吹特吹了一通那張好事多磨的配方，引得一陣啧啧稱奇。
但一陣商業互吹過後，剛提起等到審核通過就給他分紅的事，一向大大咧咧的凱城就開始連連推辭，直到菲利奧故意闆起臉來才勉爲其難地答應了10%的分成，緊跟着忙不疊地轉移了話題，還幹脆把百合根娃娃也派出來救場。
如此這般，堵住了菲利奧的嘴，通話的主角也毫無懸念地在社牛百合根娃娃的叽叽喳喳中變成了兩個曾經“共患難”的小家夥。
數月不見，百合根娃娃個子長大不少，連說帶比劃，熱鬧得很，心鱗寶隻有聽的份。
不過看起來，憨厚的小恐龍倒是挺喜歡這樣的模式，小嘴一咧就合不上。
一個鬧騰一個老實，這麽個組合還意外的有點搭，菲利奧當時甚至懷疑，要不是瑪力露麗和裙兒小姐強行鎮壓，精神頭好得離譜的百合根娃娃能折騰一宿。
看了看正趴在窗邊眼巴巴望着雪景的心鱗寶，一個奇妙的想法在腦海中升起。
眉頭一皺，表情微妙。
“說起來我家這小子……不會開竅開得那麽早吧？”
“艾露～”
“不能吧，它才不到半歲。”
“艾露？”
“嘛，倒也無所謂，百合根娃娃也不大。”
“艾露╮(╯▽╰)╭”
“你又懂了？”
眉頭一挑，菲利奧又想起了風妖精剛剛的“斑斑劣迹”，雙手并用就是一陣揉搓。
“艾露！艾露！！！”
手舞足蹈的掙紮和“搏鬥”中，不怎麽靠譜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随即煙消雲散。
“傑拉？”
正看着窗外風景的心鱗寶懵懂地扭過頭。
它總感覺是不是有誰在念叨自己。
“傑拉！”
歪着腦袋四處打量，什麽也沒有。
“瑪奇？瑪奇！”
見它走神，小夢妖關切地拍了拍硬邦邦的小腦瓜。
手感不錯。
“傑拉~”
朝着大姐頭憨憨一笑，心鱗寶轉過身去，乖巧地蹲坐在甲殼龍身上，看起風景。
遠處，似乎有一隻比先前在格朗特峰看到的還要大一号的暴雪王，正在風雪中擂胸怒吼，卻隔着厚實的窗戶，什麽也沒聽到。
——
沁人的幽香總引得人昏昏沉沉。
打鬧了一會兒，稍稍出了點汗，困倦的菲利奧和風妖精就背靠在柔軟的座位上沉沉睡去。
或許是厚厚的棉花擠在一起有點熱，睡着了的風妖精也不老實，左翻一下右滾一下，最後“咕噜”一聲，從菲利奧的大腿上跌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座位上，那睡相，除了不打呼噜之外和小夢妖也有得一拼。
“咣當咣當”的規律響動中，列車翻越了一座險峰，順着山勢而下，進入到和緩的山谷中。
風雪漸小，雖然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卻能看得更遠。
成群結隊的信使鳥從窗邊飛過，一隻看起來不大機靈的小家夥墜在隊伍最後。
稍有不慎，那張蠢萌蠢萌的小臉就撞在了車玻璃上，“嘭”的一聲，磕得眼冒金星。
車裏的菲利奧眉頭微動，似是有所察覺，但也隻是側了側身，繼續睡去。
暈暈乎乎的小家夥搖着腦袋，四下尋找，結伴向前的夥伴們已經飛出老遠。
“巴德！”
顧不得喊疼，掉隊了的信使鳥連忙撲扇着翅膀，緊趕慢趕，朝前面追去。
一陣歡快的笑聲從大部隊裏傳來，冰天雪地之中，一派溫馨祥和的景象。
看來這個笨笨的小家夥也不是第一次鬧出這種樂子來了。
“巴德！巴德！”
焦急的信使鳥氣喘籲籲，總算趕上了隊伍，鼓起嘴抱怨起來。
“巴德~巴……巴德！——”
領頭的信使鳥壞笑着看去，卻還沒來得及揮動翅膀拍兩下小家夥的腦袋，就突然間大驚失色。
不遠處的天空中，驟然劃過一條漆黑的閃電，縱貫天地，沒有任何的征兆。
“喀嚓——”
驚駭的表情占滿信使鳥的整張面龐之時，震耳欲聾的雷聲才在閃電之後姗姗來遲。
“啊！————”
列車中，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仿佛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一位正坐在窗邊座位喝着咖啡的女士——不，應該還是女孩——親眼目睹了那恐怖至極的黑色閃電。
慌亂之中，滾燙的咖啡撒了滿桌滿身，可她卻也顧不得疼痛，驚恐交加之下，她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那閃電，距離列車，滿打滿算也不過是百十米。
刺耳的尖叫聲仿佛按下了一個屬于恐懼的開關，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喊叫聲在車内彌漫、擴散。
恐懼會傳染。
人們開始奔逃，漫無目的地奔逃。
然後摔倒、踩踏，發出更凄厲的哀叫，傳遞着更多的恐懼。
多米諾骨牌已經倒下。
車廂裏，沉睡着的菲利奧眼皮微動，艱難地睜開。
“什…什麽情況？”
困倦地揉着眼睛，超能力下意識地朝遠處蔓延。
無數的聲音和畫面彙作洶湧如潮水的信息流，沖入他的腦海。
“喀嚓——”
雷聲入耳，讓人渾身一震。
“我…去……這特麽什麽情況？！”
“嘭”
菲利奧正本能地感慨着，車廂門外，剛剛才發出尖叫的女孩慌不擇路跑過，卻腳下一滑，左腳拌右腳，跌倒在地。
“嗚……救命啊！——”
凄厲的哭喊聲穿越了車門，傳到菲利奧的耳中。
當他打開門，帝王拿波已将驚恐交加失去理智的傷者抱起。
“恩佩！”
看到菲利奧，找到了主心骨的帝王拿波長出一口氣，指向窗外。
它和夥伴們也看到了那從未有過的黑色閃電，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雷擊聲。
“救…救命……”
被吓得六神無主的女孩緊緊地抱住帝王拿波，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略略一看，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極度的震撼和恐懼之下已哭得梨花帶雨，很是可憐。
“你别怕，不會有事的。”
菲利奧走到窗邊，顧不得觀察什麽，輕輕拍了下女孩的小臂，低聲安慰道。
女孩瑟瑟發抖，說起話來還帶着顫音，手指畏畏縮縮地指向菲利奧：“人…有人……”
菲利奧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按住了女孩的手：“是有人，我不就是嗎？你别怕。”
“不不不不不不…外面！”
女孩的眼神滿是驚恐，手指用力地抽出，指向窗外。
“外…？！【卡洛斯粗口】！”
順着女孩的指尖，菲利奧擡起頭，于驚愕中下意識地爆出粗口。
高空之上，似乎正是剛剛閃電的位置，一個黑點從天而降。
轉眼間，就已能勉強看出人形。
“唰啦”
來不及多想，菲利奧用力一拽，車窗打開，刺骨的冷風從車外吹入。
雙手一撐，矯健的身姿瞬間跨越了車窗，朝着雪地落去。
“唰”
藍光泛起，慣性爲之一滞，借此機會，菲利奧輕輕一滾，在松軟的雪地上卸下力道。
“帝王拿波！帶着她去找列車長，停車！我們走！”
奔跑的背影漸行漸遠，隻留下斷斷續續的聲音穿越風雪，傳到帝王拿波的耳中。
“恩佩！”
帝王拿波用力點頭，翅膀一揮，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女孩被它緊緊護在懷中，健步如飛，在混亂的走廊上急速穿行，朝着不遠處的車頭沖去。
“绮朵！”
“科莫！”
大嘴娃和甲殼龍一前一後，将擋在路中的旅客盡數擠開。
一忙兵荒馬亂、人仰馬翻中，幾隻寶可夢猶如人潮中的“礁石”，巋然不動。
不多時，行駛的列車緩緩停下。
廣播中傳出列車長那令人安心的聲音，平複着已在混亂中失去理智的衆人的情緒。
車上的工作人員和聯盟專門配置的乘警結隊走向各個車廂，維護着秩序，救治着短短一分鍾不到就已經足有十餘人之多的傷員。
一小隊精幹的訓練家快速離開列車，在一隻巨型帝企鵝的帶領下穿梭于風雪之中，艱難地朝遠處趕去。
畫面切換回菲利奧這邊，離開列車的他也有些難辦。
眨眼的工夫，從天而降的人影已清晰可見，看起來像是三十來歲。
但超能力掃過卻發現，此人正處在昏迷之中，胸腔微微起伏，顯然還有生命的迹象，卻仍未醒來。
“太陽伊布、夢妖，精神強念！風妖精，順風然後連續的棉孢子！”
眼看着奔跑已來不及，菲利奧大手一揮，高聲下令。
“布依！”
“瑪奇！”
湧動的藍色浪潮席卷而去，直沖高空。
無形的力量化作一隻柔軟的大手，托在墜落的男子身下。
卻還不夠。
“唰”
哪怕是超能力，也要遵循基本的法則。
在慣性的加持之下，若是不想直接将對方拍成肉餅，硬頂就不是辦法，隻能化作柔和的波動，稍稍緩解墜落的趨勢。
但是，就在此人的下方，隔着最多二三十公分厚的雪面，就是一整塊堅硬的岩石，棱角分明。
肉體凡胎摔上去，定是兇多吉少。
“艾露！”
風妖精騰空而起，風旋加持，阻隔在男子下方，強風吹拂。
無數的孢子在空中爆炸，磅礴的草系能量在空中盤旋激蕩。
不計得失的力量催動之下，爆裂的孢子迅速膨脹，刹那間便是一個柔軟的棉墊撐在了墜落的中年男子身下。
“傑…傑拉！”
上氣不接下氣的心鱗寶也磕磕絆絆地從後方跑來，精純的波導直直射向遠方，化作柔韌的屏障，擋在棉墊之上。
“嘭”
結結實實的碰撞聲中，從天而降的不明身份男子連同棉墊一起砸在地上，摔得四肢癱軟。
“……呃啊！”
良久之後，壓抑着的痛呼聲才從他的口中傳出。
劇烈的疼痛将他從昏迷中喚醒。
不幸中的萬幸是，至少沒死。
甚至……好像傷得也不重。
最危險的碰撞時刻，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閃即逝，卻被菲利奧的雙眼敏銳察覺。
“謝謝你救了我……我這是…在哪啊？”
勉強直起上身，看着大步跑來的菲利奧，男人苦笑着微微颔首。
“你這是在……阿嚏！”
剛要回話，冷意襲來，隻穿一件單衣就匆匆跑下車的菲利奧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渾身一陣哆嗦。
額頭上冒出的汗珠還沒落下，就化作小小的冰晶。
這裏的氣溫最多也就是零下十度，若不是有超能力護體，就這片刻工夫，已經足夠讓菲利奧受上幾天的罪了。
“瑪奇！瑪奇！”
小夢妖見狀，手忙腳亂地在影子空間裏翻找起來，卻越忙越亂，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出一件厚實的大衣，披到菲利奧身上。
“呼……活過來了，多謝啦小夢妖。”
寵溺地摸了摸夢妖的小腦瓜，順手抱過同樣瑟瑟發抖的風妖精，相互取暖。
直到稍稍緩過一口氣，菲利奧才擡起頭，看向眼前這個明明衣服單薄卻看起來一點都不冷的陌生人。
“這是在17号道路，你是從半空掉下來的，在一道黑色的閃電之後。話說，你身上的衣服……好像不對勁吧？保暖、防摔，是不是還有别的功能？”
“衣服…17号道路……”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疑惑地看着菲利奧身上的大衣，咀嚼着他剛剛說出的信息，眼中滿是迷茫。
突然間，他的鼻尖微微抽動，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這麽清新的空氣！我知道了！我回來了！這是古代啊！”
狂喜之中，男人不顧摔得生疼的腰，掙紮着起身，手舞足蹈。
然後，一個不留神，踩在雪堆上的他腳下一滑，重重地栽倒在棉墊上。
本就摔得不輕的腰再遭重創。
“所以說，他這是……瘋了？”
“布依！”
聽着菲利奧半是疑惑半是肯定的話語，太陽伊布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沒瘋！我真的來自你們的未來啊！”
倒地的男子掙紮着叫喚起來。
菲利奧一本正經：“我知道，一般瘋了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瘋，沒事，我們不會歧視你的。”
“我……！”
男子歪了歪頭，張了張嘴，縱有千言萬語也被菲利奧這一套連擊堵在了口中，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着對方窘迫的模樣，菲利奧笑出聲來：“成了，逗你的，躺好。雖說你這衣服挺神奇的，但看來也有極限，至少你這腰得疼幾天，不過應該不影響走路。”
輕輕一壓，将他按倒在棉墊上，在背包裏信手找出一張藥貼，不輕不重地拍了上去。
“啪”
“嘶——诶？好涼爽！”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男子倒吸一口涼氣，但很快，一陣涼爽就取代了針刺般的疼痛，讓他緊皺的眉頭舒緩下來。
眼看他的狀況不算太差，菲利奧點點頭，笑意收斂，眼神也嚴肅起來：
“别擱這耍寶了，說點正事吧。你是誰？從哪來？爲什麽會出現在這？”
“我是單柳，來自未來的卡……”
“托特！——”
話音未落，滿是焦急的咆哮聲從遠處傳來。
緊接着，如同千軍萬馬一般的奔騰聲由遠而近。
巨大的烏龜身旁，還跟了幾隻同樣身形挺拔，卻或多或少有些怪異的寶可夢。
“所以說，你是個從未來的卡洛斯穿越回來的人？還是因爲許願星基拉祈？嘶……”
皺着眉頭、刮着下巴，菲利奧怎麽聽怎麽覺得離譜，但内心卻已信了大半。
原因無他，既有先例，又有物證。
輕薄卻格外耐寒的衣服。
一看就是高科技産品的特殊眼鏡。
還有外形明顯與現代寶可夢存在差别的土台龜。
本應當郁郁蔥蔥的龜背小森林，卻顯得一片枯黃，這顯然不是身體健康的原因。
而且以對方這技術宅的模樣，如此緊迫的條件下應該也想不出什麽故事。
更不必說，近距離觀察得越久，越能夠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排斥感籠罩在這位名爲單柳，自稱是研究員的中年男子身上。
稍作思忖，菲利奧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雖然故事很離奇，但我願意相信你。自我介紹下，我是菲利奧，一個旅行者。”
“我知道你不……嗯？！你相信我？！”
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話的單柳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脫力感，胸口悶得難受。
“不然呢？正常人不會這麽玩命就爲了演一出戲的吧？”菲利奧聳了聳肩，随手一捏，捏起了單柳的那件材質明顯特殊的薄外套的衣袖，“而且，這東西我以前可沒聽說過。”
“我……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單柳嘴唇微動，斟酌了許久，也隻是幹巴巴地道了聲謝。
無所謂地揮揮手，菲利奧定定地看向單柳的眼睛，說道：“好了，說說吧，爲什麽你要過來？基拉祈的願望可不是什麽天上掉餡餅的東西，代價一定不輕。讓我猜猜，是壽命？”
“是，是壽命，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單柳微微點頭，“我要找到能夠淨化空氣和環境的方法，拯救我們的世界和文明。”
“淨化空氣和環境？”菲利奧眉頭一挑，他想到了某個不大好的事情，“對你們的科技來說，這應該不會太吃力吧。”
“不……”單柳苦澀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我們的文明出現了倒退，我身上的裝備，許多都是在大決戰之前的造物，早已經不可仿制了。我們的土壤和大氣，也是在那場戰争中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不僅人口銳減，曾庇佑我們的神明也或是死去、或是遠走。”
“那可真是……有點麻煩了。”
聽着單柳的講述，菲利奧也有些頭皮發麻，他能夠想象那種足以摧毀文明、擊敗甚至擊殺傳說中的寶可夢的戰争，那一定是極端殘酷的。
“是啊，但就算再麻煩，我也要想辦法找到它。神明也好、寶物也好、技術也罷，隻要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輕柔地撫摸着湊上前來的土台龜和豐蜜龍，單柳深吸一口氣，堅定又決絕地說着。
“哎，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拍了拍單柳的肩，菲利奧站起身，他很能理解眼前這個男人肩上的擔子，“也許你可以向卡洛斯聯盟尋求幫助。我所在的列車就停在不遠處，那裏就有聯盟的訓練家。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
擴散到四周各處的超能力已經隐約察覺到由遠而近的人群，以及沖在最前的帝王拿波。
“我…不，恐怕不行……”單柳眼前一亮，卻又很快黯淡下去，“我很難相信他們，也請你替我保密，好嗎？對不起。”
“這是爲什…好吧，我想我明白了。”
經曆過毀滅性的戰争，任誰恐怕也不會再對掌握了巨大權力和力量的統治機器産生信任。
菲利奧不再追問，隻是從背包裏翻找出幾件衣服，丢在了單柳身前。
“把那幾隻寶可夢收回去吧，它們太顯眼了，還有你的衣服，抓緊時間換掉。”
說着，他大步向前，迎上了匆匆趕來的列車長一行，高聲呼喊。
“我在這呢！有人受了點傷，行動不便！有沒有醫生能來幫幫忙？”
風雪再度增大，落在這罕有人至的山谷，漸漸掩蓋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