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于此,漢鍾離略一掐算,知藍采和還有劫難在身,便對他言道:
“徒兒,爲師帶你上山也有十餘載了。這些年,你修行勤勉,不曾懈怠,累有今日一境。”
“是以該下山走走,遊曆紅塵,錘煉本性,方悟本真。”
“弟子遵命。”
藍采和聞言,雖面容微詫,但還是點頭一應。
前歲,他另一師尊杜神君離開終南山,回往瑤池時,就對他有過叮囑,要去凡塵走一遭,體悟那世間百态。
唯有如此,才能明白真正釀酒之道。
但奈何,他那時修爲還不曾凝聚人花,眼下既已到了,哪怕漢鍾離不提,他也會請求。
抛開雜念,藍采和又道:
“師尊,徒兒這就回洞中收拾,明日便下山。”
漢鍾離見狀,微微颔首。
目送他進了洞府。
漢鍾離讓藍采和下山,其實還有一層用意,那就是盡快找到另一枚四寶神珠。
他雖說明白另一四寶神珠出世在即,但卻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推演出具體是何時何地?
但四寶神珠,既與餘下上洞八仙一一印證,息息相關。
是以,藍采和若下山去了,此極一動,勢必能牽連出另一極數。
……
……
隔日一早,藍采和收拾妥當,與漢鍾離辭别,便手提花籃,腳踩祥雲離開了終南山。
在其離去不久,漢鍾離的身影也倏地不見。
……
……
海西州。
諾木洪縣。
這日,藍采和駕雲而來,決定見一見闊别多年的雙親。
爲此,他在城門外一荒無人煙之際,落下雲頭,旋即化作一位朗秀的少年模樣進了城。
這些年,天下依然在大亂。
但海西州,卻成了衆多群雄草莽忌諱之地。
隻因當年梁帝之子朱友文,莫名其妙被在此州,被雷擊而亡。
雖說梁帝對外宣稱,其死因是麾下叛變所故,但知道内情的,卻是明白是那朱友文口出逆言,對昔日大唐洞箫廣濟天師韓湘子不敬,才惹來天罰。
這海西州,乃洞箫廣濟天師庇護之地,豈敢有人在此作亂?
故而,天下離亂之時,這海西州倒成了一處桃源樂土。
藍明德夫婦,自從上次在州城,曆經那一戰亂,便未曾回去了,依舊紮根在諾木洪縣,做起了酒坊生意。
藍家酒聲名在外,加之藍家神童還拜了仙人爲師,爲藍家蒙上幾分神秘色彩。
是故,藍明德在諾木洪縣重操舊業不到半載,便賺得盆滿缽滿。
但藍明德賺錢之後,并未一味囤積,而是樂善好施,常常接濟來此處逃難的貧困百姓。
一來二去,倒搏了個善人之稱。
藍采和再次來到諾木洪縣,隻覺縣城之中,變化不小,人比過去多得了。
之前,天下未亂時,諾木洪縣總共不到三萬人口。
眼下天下間大多難民逃難于此,人口一下子激增到五十多萬!
幾乎快趕得上過去的海西州了。
他沿着兒時記憶,一路走街串巷,來到了藍家酒坊的面前。
跟過去相比,藍家酒坊一下子擴充了十餘倍。
來到藍府門口,藍采和發現了一群孩童在嬉戲打鬧。
正欲進門時,守門的仆從,打量了他一眼,禮貌問道。
“這位公子來藍家找誰?”
“小道回家罷了。”
藍采和輕笑了聲,就在那仆從疑惑的目光之中,邁進了屋門。
“回家?”
“莫非,他…他就是藍家那位拜得仙人的神童?”
那仆人臉色一變,喃喃道。
入了家門,藍采和來到正堂,就見其父藍明德與昔日的慶縣尉談笑甚歡。
原來,慶縣尉已辭去縣尉一職,該行做了生意。
這年頭,天下已亂,朝廷分崩,他待在縣衙裏,幾乎沒什麽薪俸可言。
二人正談得融洽,不料,門口忽來了一道人影。
藍明德下意識望去,待瞧見那人容貌之後,立馬驚叫一聲,站了起來,難以置信:
“采和!”
“你…伱怎麽回來了?”
藍采和笑道:“爹,我學道有成,師尊允許我下山遊曆,便先來海西州,看望你與娘親。”
“藍公子還真是學道有成,過去了十餘載,你這樣貌幾乎無甚變化。”
這廂,慶縣尉見藍采和仍是少年模樣,他與藍明德俱雙鬓泛白,不禁歎道。
聞言,藍明德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先前一下子認出了藍采和。
藍采和雖說容貌是少年,但體态已與成人無異,論個頭,比慶縣尉還冒出一寸來。
“回來就好,前幾日你舅公病重,你娘去探望他了。”
藍明德欣慰一笑,似想起他事來,面容微黯。
“那舅公可有性命之憂?”
藍采和想起兒時那總是習慣用一臉絡腮,蹭自己的舅公,難免憂從中來。
“不清楚。”藍明德搖了搖頭。
“貧道還是去看一看爲妙。”藍采和心中挂念道。
他下山時,從終南山拿了不少靈丹妙藥,跟着漢鍾離身邊,也學習了藥術,應該能幫上忙。
聽到此話,藍明德也下了決心:
“爹與你一同前去算了。”
說着,又對慶縣尉拱手賠個不是:
“慶縣尉,家中有事,咱們改日再聊。”
慶縣尉聞言,和氣笑道:
“藍掌櫃勿要客氣,我初涉商賈之道,往後還得靠你照拂才是。既然藍公子難得回來一趟,你們自當一家團聚,我這就告辭了。”
話落,就擺手出門去了。
“慶縣慰慢走。”
藍明德看着他的背影,相送了幾步,道。
“爹,咱們還是趕緊回黑風口吧。”
藍采和走了出來,拉着藍明德的手道。
言罷,他腳下兀自升起一團煙岚之雲,托舉他與藍明德,騰空駕雲,去了黑風口村。
藍明德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騰雲駕霧,感受腳下那好似煙霧般的霞雲,他既是興奮,又是激動。
二人到了黑風口村,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藍采和到了黑風口,徑直往他舅公家走去。
對于藍采和的突然到來,完全給其母藍陳氏一個措手不及,包括那些娘家的一應親朋,俱愣住了。
大家隻知這藍采和,跟在仙人在山上學道。
卻不知,幾時下山的?
藍采和親自爲其舅公診脈,一番望聞,才知這舅公犯了肺瘧之症。
當下,藍采和直接拿出一枚靈藥,用法力稀釋了些大半藥力,才喂給他舅公服下。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他舅公就容光煥發,來了精神。
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性命。
望舅公病好了,藍陳氏母家之人,一個個興奮不已,隻覺眼前烏雲散去,雨過天晴。
俱言藍采和在外,得了仙術,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此外,藍采和還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他父母在他走後第七載,又懷了一胎。
生下來後,竟是龍鳳胎。
這對藍采和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
在舅公家小住幾日之後,藍采和一家五口,便回到了諾木洪縣。
回到了藍家,一家人難得團聚在一起,屋裏院外整日笑語不停。
藍采和閑暇時,會逗弄弟弟妹妹們。
當然,偶爾也嚴着臉,考究二人功課。
修行之餘,藍采和也跟雙親說了山上的生活。
不知不覺,時間匆匆而過。
一晃眼,藍采和在諾木洪待了旬月多。
這日,他自忖回家探望雙親時間也不短了,便牢記師尊教誨,要去紅塵之中磨砺心性。
是夜,藍采和悄無聲息離開了藍家。
臨走之前,他針對其父藍明德所釀之酒的配方,好生改良了番。
還傳了他幾味,新的釀酒秘方。
到了第二日,藍明德夫婦醒來,見用早膳時,不曾有藍采和的身影。
不禁對視了一眼,二人心頭忽得一突,忙去了他的房間,才看到藍采和留下的書信與秘方。
“唉……”
藍明德拿着秘方,站在屋裏良久,片刻之後,擡起頭來,望向房頂那片晴空白雲,兀自長歎了聲。
自從上次藍采和帶他“騰雲駕霧”了番,藍明德已經明白,他們已漸行漸遠,往後難有交集了。
藍明德夫婦縱心中不舍,但還是開心的,欣慰的。
他們期許藍采和将來有朝一日,能位列仙班,成爲仙人……
……
……
言藍采和離開了諾木洪,就一路向南遊曆而去。
這一遊曆,就是五載即過。
五載之内,藍采和的足迹遍布大半個李唐之國,他屢次在人前顯聖,收獲了不少信衆。
同樣的,随興所至,他也在人間留了不少釀酒的秘方。
更遇到過其他玄門中人,還拜訪過龍虎山,青城山等道門名山。
此外,他更是順利凝聚了地花。
凝聚了地花不久,藍采和就去了全真派,隻可惜,那時他師兄呂祖已不在芮山。
問了海蟾師侄才知師兄消失多時。
值得一提的是,全真派新任掌門,成了劉海蟾。
他自号弘道真人!
被全真派門人,稱爲四祖!
藍采和在全真派小住了半月,大半時間與劉海蟾在論道。
……
……
這一日。
人間,濠州城裏,突然來了一位賣藝的少年郎。
他穿一破藍長衫,一足靴,一足跣,行走在街道上,一手持一大拍闆,一手拎一酒壺,似醉非醉,踏歌道:
“踏歌飲美酒,世間能幾何。紅顔一春樹,流年一擲梭!”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藍采和。
他在紅塵行走五六載,早已看遍了人間百态,放下我見心結,是故放浪形骸,不拘小節。
藍采和剛一吟完,轉過街角,就見不遠處有一衣衫破碎,小臉髒兮兮的女乞兒,在那裏賣花。
“賣花啦!”
“山上剛采的野花,可香了!”
“半文錢一捧!”
那女乞兒望着來往過路的人們,不斷吆喝着,竭力捧起手上幾束野花,想讓大家瞧見。
奈何過往之人,壓根不瞧她。
這年頭,尋常百姓吃飯尚且困難,哪還有閑錢買花。
稍微有錢的,自是看不上那些野花。
“賣…賣花了,不要錢,能管飯就行……”
半響沒賣出一捧,女乞兒早已饑腸辘辘,她有氣無力喊道。
但奈何,依舊無濟于事。
藍采和望着這一幕,輕歎了聲,從她身旁路過時,不露痕迹伸手一點。
刹那間,那女乞兒手上的花束,不知何時,變成五顔六色,開得花團錦簇,芬芳四溢。
女乞兒驚呆了。
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喊道:
“賣花了,三…三文錢一捧!”
女乞兒不傻,還擡了一下價格,隻是底氣略顯不足。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這一捧花賣三文值不值?
不少過路人,被她手中花束吸引,立馬停了下來,拿出三文錢買了一捧。
沒過多久,女乞兒手上的幾捧花全賣完了。
見此情形,藍采和笑了笑,便轉過身去,沒再理會。
可下一刻,他似感應到了什麽,腳步一下子頓住了,回過頭來,已沒了那女乞兒的身影。
……
……
一條逼仄的巷弄裏,幾位地痞正不懷好意望向那女乞兒,威脅道:
“快把剛才賣花的錢交出來!”
“否則,我們打斷你的腿!”
女乞兒搖了搖頭,死死抱住身子:
“不!”
“娘還等着錢治病,幾位大爺行行好,放我一次。”
爲首的惡棍聞言,冷笑了一聲:
“放你?”
話落,他一下子發狠起來,直接從地上抱起一塊大石頭,狠狠朝那女乞兒砸了過去。
這一刻,女乞兒面露驚恐之色,隻得趕緊俯下身子,護住了腳。
隻是如此一來,她的背就裸露在外。
真要被砸中,她下半輩子非得癱瘓不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藍采和忽地來到這巷弄裏,呵斥道:
“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等竟敢如此行兇!”
爲首的惡棍手上動作一滞,獰笑了聲,扭頭對一旁的同伴吩咐道:
“來了個不長眼的,你們去幫他長長記性!”
然而。
他話音剛落,身旁這幾位同伴正欲動手時。
下一刻,他們不知何故忽地倒飛了出去,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劇烈疼痛襲來,一個個慘叫不止。
“這……”
那惡棍一懵,還不知是怎麽回事,就覺自己心髒一下子絞痛起來,疼德直不起腰。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惡棍難以置信望向藍采和,跟看見鬼似的。
聞言,藍采和并不理會,隻是朝那女乞兒走了過去。
“大哥哥!”
女乞兒望着藍采和,嗫嚅了叫了聲。
“随我來吧。”
望着她,藍采和輕歎一聲。
便拉上她,遁法一展,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隻留下那群目瞪口呆,吓傻了的地痞們。
……
……
藍采和再次現身時,已到了城門外。
女乞兒睜開眼來,發現周遭景色大變,不禁吃了一驚。
待瞧出是何地之後,她擡起頭來,對藍采和問道:
“大哥哥,你是仙人嗎?”
“不是,哥哥隻會些法術罷了。”藍采和低頭摸了摸女乞兒的頭,道。
聽到這裏,女乞兒小臉一喜:
“大哥哥會法術,那能救救娘親嗎?”
說完,又向西面指了指:
“娘親染了風寒,就在西頭那間破廟裏。”
藍采和望了過去,目力一運,依稀能看見一座破廟。
“哥哥不是郎中,但能試一試。”
藍采和心腸仁慈,點了點頭,答應道。
“多謝大哥哥。”
女乞兒心中歡喜,對藍采和恭身一拜。
藍采和見這女乞兒頗有教養,口齒伶俐,似不是尋常人家的弟子,好奇問道: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柳雙笙。”女乞兒說道。
藍采和眼前微亮,贊道:
“柳雙笙,倒是個好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是我爹。”女乞兒小腦袋低了下來,小聲道。
說完,她眼圈泛紅,哭訴道:
“但娘說,爹已經去世了,他生前是個好官,但被歹人陷害了,我們是逃難來濠州的。”
聽到這裏,藍采和搖頭一歎。
這世道……
藍采和望到柳雙笙瘦小的肩膀,不停的抽抖,心中滿是感慨。
亂世之際,她一個小女孩,能活着尚且不易,更不必說還要照顧家人。
若今日,她不曾碰到自己,也不知在濠州能不能活下去?
藍采和心頭有些沉重,就這樣拉着柳雙笙,朝城西頭的破廟走去。
……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來到了一座破廟面前。
這破廟似乎早已荒廢多時,廟外法幡殘破,走進廟裏,窗扉也爛了,地上還倒了半截神像,連頭顱也裂開了,泥土四濺,壓根讓人看不清這神像面容。
唯一完好,就是廟裏神龛了。
至于香爐啥的,藍采和也不曾瞧見,估計早就被人拿走賣了。
柳雙笙來到廟裏,似乎對這裏一切習以爲常,徑直去了偏房。
“娘,你好些了嗎?”
“我請了個會法術的大哥哥來醫治你了。”
偏房裏,一位三十多歲,面色虛白的女子正躺在床上,身上蓋的是破碎的棉絮,床榻旁還有一破碗,裏面留了半碗野菜湯,應該是給柳雙笙的。
“雙笙,你一上午去哪裏了?”
“娘不是吩咐你,不要亂跑嗎?”
那女子見來了外人,勉強坐了起來,拉着柳雙笙到懷裏,責怪道。
柳雙笙生的貌美,還不到及笄之齡,一旦被居心叵測的歹人發現,可就糟糕了。
好在這孩子機靈,出門去了,就把自己給弄得髒兮兮的,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娘,我上午是去山上摘了些野花,拿去城裏賣。”柳雙笙道。
“那些野花能值幾個錢,你還是不要亂跑了,以免讓娘擔心。”女子說教道。
柳雙笙小臉一鼓,氣呼呼道:
“誰說的?”
說着,就從口袋裏翻出了一些銅闆來:
“我還賣了十二文錢。”
“真的?”
女子一愣,有些難以置信。
睜大眼睛瞧了過去,果真看見那十二文銅闆。
“你…你怎麽賣的?”女子一臉古怪。
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區區一些野花能賣這麽多錢?
“女兒也不知道,就是手上的野花,突然變得姹紫嫣紅,花團錦簇起來。”
柳雙笙蹙眉道。
“你這是碰到了好心人了……”
女子似明白了,笑了笑。
“娘,你先别說這些了,快讓大哥哥來瞧一瞧你的病。”
柳雙笙忽地睜開了女子的懷抱,把藍采和拉了過來。
女子打量了一眼藍采和,見其雖然穿地破爛,但渾身上下有股難以言說的氣質。
爲此,她語氣微正了正,道:
“妾身姓甯,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叫我采和就行。”
藍采和笑道。
旋即,坐在了床邊,道:
“甯夫人勿動,容我替你把把脈。”
甯夫人伸出手來,藍采和把脈了稍許,便拿回去了。
“采和公子,妾身這病情如何?”
甯夫人有些緊張問道。
藍采和沉吟道:
“不是什麽大病,隻是勞累過度,又染了風寒,外冷入體化熱,導緻的郁肺咳嗽罷了。”
“但你感染多時,可經不起拖,依我看來,還是趕緊服藥才行,繼續拖下去,可就不妙了。”
聽到這裏,甯夫人苦笑了聲,道:
“采和公子,眼下妾身這境地,你也瞧見了,壓根買不起什麽藥。”
“無法,我帶的有靈丹妙藥。”
藍采和擺手一笑。
說着,就從懷裏拿出了一粒丹藥,用手一催,此丹表面上忽地散出縷縷氲霧之氣來。
“雙笙小妹妹,去拿碗水。”
藍采和對柳雙笙吩咐道。
“是,大哥哥。”
柳雙笙點了點頭,飛也似地跑開了。
沒過多久,就端來了一碗水。
藍采和接過那碗水,翻手一覆,那縷縷氲霧之氣,就猛地落在水裏,化作盈盈星芒。
“甯夫人,請服下吧。”
過了幾息,藍采和就把那碗藥水,遞了過去。
“有勞采和公子。”
甯夫人不疑有他,接過那碗水,就喝了下去。
霎時,她就覺得身子一熱,手腳暖和極了,也不再咳嗽了,面色也開始慢慢紅潤起來。
感知體内的變化,甯夫人露出了笑容,朝藍采和真心謝道:
“多謝采和公子!”
“舉手之勞罷了。”
藍采和淡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那柳雙笙不知從床上何處,翻出一枚晶瑩剔透青色的珠子來,遞到了藍采和的手上,明媚一笑:
“大哥哥,這珠子是我之前在山上撿的,今日你醫好了娘親,我就把這珠子送給你。”
見狀,藍采和正欲接來瞧一瞧時,忽地神情大變!
……
害,當下一章預告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