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趕明一早,他就如劉項平一般,模樣凄慘的死在地底,成了藥人!
虧他先前,還對刁爺千恩萬謝!
一瞬間,怒氣湧上心頭,往日裏老實巴交的漢子,徹底失控了,雙目血紅。
他大叫一聲,不知哪裏來的膽量,拿起鋤頭,就瘋狂跑向刁爺,到了跟前,滿臉殺氣将鋤頭高高舉起,朝刁爺腦袋掄砸下去。
這要是砸中,刁爺腦袋非得開花不成!
“住手!”
張果老喝了聲。
那卓二牛就身子一晃,宛若被定住了般,再也難動分毫。
望着距離自己頭上,咫尺之間的鋤尖,刁爺也吓地渾身一冷。
連鋤尖上的碎土掉落在身上,他也沒有察覺。
同時。
藥田裏,不少人目瞪口呆望着這一幕。
誰能想到,一向老實的卓二牛發起怒來,居然這般吓人,直接玩命!
“老道士,你快放開我!”
“這姓刁的不安好心,還想把我弄成藥人!”
卓二牛動彈不得,對張果老吼了起來。
“老道還有話要問他,你現在殺死他,隻會于事無補。”
張果老言道。
見卓二牛樣貌,似與昨夜小坪村的卓老漢有五六分相似,張果老心中一動,不由得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俺叫卓二牛。”卓二牛道。
“伱來自小坪村。”
“你……你怎麽知道?”卓二牛一驚,身上殺氣不知不覺淡了許多。
張果老面色一緩,道:“老道昨夜剛見過你父親,你還有一弟,叫卓秋生!”
這下,卓二牛相信了張果老的話。
他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
“我爹還好吧?”
“身子還算硬朗,隻是眼下農忙,你們不在家,他要多操勞些。”張果老回他了句。
半響過後,卓二牛似想通了,他頗爲感激望了眼張果老:
“老道,你是好人,我聽你的,不殺他!”
聞言,張果老嘴唇翕動了下,卓二牛覺得自己能動了。
慢慢放下鋤頭,卓二牛死盯着刁爺,眼眶之中仍有噴之欲出的怒氣。
在得知刁爺想害死自己時,卓二牛就血氣上湧了,這一刻,他什麽也不怕!
“哥!”
人群之中,卓秋生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跑了過來,抱住卓二牛。
“秋生,哥沒事。”
卓二牛沖卓秋生憨笑了聲。
但不知爲何,剛走幾步之後,腿就使不動力氣了。
卓秋生見狀,趕緊把他攙扶住,二人走到田埂上,才緩慢坐了下來。
得知眼前這高人,認識自己父親。
卓二牛、卓秋生兄弟倆莫名覺得張果老有些親切。
但他先前那般神威,又讓人不敢直視他。
另一邊。
劉項平跪在劉項東屍首旁,淚流滿面,大哭不止。
至于其他藥農,早就吓懵了。
誰能想到,自己每日精心培育的藥草的下面,居然有這些鬼東西!
怪不得身邊,總有人離奇的失蹤。
一問,就是去了蔡裏山。
每月拿五百文錢。
對此,大家還傻乎乎的羨慕不已。
眼下來看,在小林山幹了這麽久,能有命在,那就是菩薩保佑!
“培養藥人之術,是何人教你的?”
“懷民堂背後掌櫃又是誰?”
張果老默然了一陣,開口對刁爺繼續審問。
這刁仁,隻是一凡夫俗子,壓根不會培育藥人之術。
其背後,一定另有高人。
“是懷民堂的萬醫師所教,至于懷民堂背後的掌櫃是誰,小的實在不知道。”
刁爺直言答道。
見識了張果老的手段之後,他可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萬醫師在哪裏?”
“在蔡裏山。”
“懷民堂除了這萬醫師,還有什麽人?”
張果老細忖了片刻,又抛出一個問題來。
昨日,單郎中說了,在隴州之中懷民堂的藥山有五座。
小林山隻是其中一座罷了。
可即便如此,張果老來了這小林山之後,發現這規模還不小。
粗略一望,在此當藥農之人,沒有一千,少說也有七八百。
一座山有這麽多人,五座加在一起,怕快有五千人了。
另外,被懷民堂害死,當作藥人培養的無辜百姓,還沒有加進去。
總之,懷民堂這麽大一組織,張果老不相信頭目隻有萬醫師一人罷了。
刁爺面色一難:
“這……”
他苦笑道:“仙人,這些小人實在不知。”
怕張果老動怒,刁爺忙解釋道:
“仙人有所不知,在下雖是小林山的管事,但在懷民堂裏隻是個小人物罷了。”
“小的在懷民堂這些年,一直不曾見過總掌櫃,我的上峰是縣裏面的金掌櫃。”
“或許,他知道的比小的多。”
見從刁仁口中,問不出來什麽了。
張果老隻得就此作罷。
望着這遍地的屍骸,張果老痛心不已。
萬醫師以這般狠辣歹毒的手段煉制藥人,實在罪大惡極。
人死的冤枉不說,就連魂魄也得封住了,壓根不能轉世投胎。
他既然來了小林山,見到了這人間煉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思慮間,張果老把那漁鼓一翻,用手輕敲筒底,發出沉悶敦厚之音。
又手持竹簡闆,輕輕一擊,道道清脆富有道律的戛戛之聲就在小林山回蕩。
同一時間,張果老一臉凝肅,唱起道情來:
“林山寒,藥農苦,身已亡,魂不入。”
“一抔黃土墳難立,親人哪知汝命歸。”
“……”
“……”
其音悲恸,哀聲綿綿,真叫聞者落淚。
而在張果老唱誦道情刹那間,這小林山上空,不知何時,陰雲彙聚,愁雲慘淡。
在張果老法眼之下,一縷縷亡魂似掙脫了束縛,從地底冒出,飄蕩出來。
那些亡魂出來不久,就圍着張果老,對他感恩戴德,跪謝連連。
其中,望到刁爺時,又一臉憤怒,滿身怨氣。
隻可惜,刁仁一介凡人,壓根看不見。
但此刻,他卻一點也不好受。
不知是什麽緣故,刁仁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冷極了,四周好像總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讓他十分不安。
“且投胎去吧!”
張果老一首道情唱完,望着滿山孤魂野鬼,衣袖一揮,道。
話音落下。
無數孤魂野鬼,全部向兩當縣湧去。
爾時,張果老法眼已瞧見,那兩當縣上空,已有一抹旺盛香火神光沖出,化作一尊凝實的身影來。
那人是兩當縣城隍爺,本在城隍廟裏修行。
卻突然感受到了潑天的怨氣以及死念。
倉促間,他忙現出身來,要瞧一瞧是怎麽回事?
沒想到,一出來就瞧見兩當縣上空,彙聚了不下百道亡魂?
這可把兩當縣城隍爺吓壞了,立馬讓陰陽司的人出來,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
兩當縣城隍爺,似聽到了那小林山中傳出的陣陣梵音,不由得朝那邊望了過去。
卻遙見,一老道倒騎在白驢身上,手持漁鼓。
“這道人是何來曆?”
“如此沛然法力,幾乎快邁入真人一境了?”
望這張果老,兩當縣城隍爺心底一驚,暗忖道。
思慮間,他見還有一些亡魂,從小林山的方向而來。
就更覺奇怪。
故而,他腳下霞雲一抖,就化作煙霧朝小林山飛去。
到了跟前,雙當縣城隍爺才停了下來,對那張果老問道:
“在下兩當縣城隍爺,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由于這雙當縣城隍爺以香火之力,凝聚出的化身,故而尋常百姓看不見他。
也聽不到他所言。
張果老聞言,身形一動,倏地縱身來到雲端,與那兩當縣城隍爺,言道:
“老道張果,師從藥仙廣濟真君。”
“哦,竟是上神之徒,失敬失敬!”
聽到此話,兩當縣城隍爺面容一駭,忙客氣回了一禮。
人間之中,往日裏真人尚見不到幾位。
今時卻來了位上神之徒,這如何不讓兩當縣城隍爺吃驚?
“本城隍先前見一大批亡魂朝縣城而去,不知此地發生了何事?”
一番客套了幾句,兩當縣城隍爺就開門見山問道。
“城隍爺,可知你縣裏的懷民堂?”張果老道。
“自然知曉,懷民堂懸壺濟世,救世安民,可謂是爲善一方。”
兩當縣城隍爺不知所謂,說道。
言語之間,還對懷民堂頗多稱贊。
聞言,張果老卻搖了搖頭,他指了指下方,解釋道:
“此山名爲小林山,表面上是懷民堂一處藥山,實則是一魔窟!”
“什麽?”
兩當縣城隍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望向張果老。
“張道長,這可玩笑不得。”
旋即,他語氣多了幾分慎重。
張果老臉上浮起一抹無奈,他正色道:
“城隍爺若不信,低頭一看便知。”
“那懷民堂雇一大批藥農在此,表面是開墾荒山,種植藥草,實際是爲了煉制藥人,培育腐氣。”
“城隍爺先前見到那些亡魂,生前俱是懷民堂的藥農!”
話落,兩當縣城隍爺立馬低頭朝下方小林山望去,細細觀望了幾眼之後,他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有被挖空腦髓的頭顱之中,長出了藥草,有胸膛處藏有青銅小鼎,裏面腐氣正濃,有雙耳貫穿了烏青小勺,長出了血藤……
“這……”
兩當縣城隍爺怔住了,瞳孔緊縮。
片刻後,他覺得喉嚨發幹,眼前一黑。
懷民堂在兩當縣内,幹出了這等天怒人怨之事,他竟然沒能發覺,實在是太失職了!
一想到,婁子已捅出來了。
自己還要遭到州城隍的責罵,他不由得怒罵了句:
“那懷民堂,不幹人事啊!”
“竟敢煉制這般邪物,真是膽大包天!”
說完,就對一旁張果老,歉聲道:
“張道長,此事是本城隍的失職!”
“這就派人梳理此山的山脈靈機,将這一應邪物全部料理幹淨!”
梳理山脈靈機一事,對于張果老來說不難。
兩當縣城隍爺這般亡羊補牢,幾乎于事無補。
要緊之事,是查出幕後真兇!
張果老思考了一陣,就與兩當縣城隍爺問道:
“煉制邪物之事,能瞞得住城隍爺,相必這背後之人,修爲不低。”
“不知隴州之中,可有什麽玄門佛戶?”
兩當縣城隍爺道:
“隴州之中玄門不興,倒是蔡裏山上有座仙女寺,據說裏面有位得道高僧,修爲趕得上佛門之中的護法伽藍了。”
“城隍爺是說那仙女寺,在蔡裏山?”
張果老聽出了問題的關鍵,他眼神微眯了眯,露出一絲清明來。
“不錯。”
城隍爺點了點頭。
“那城隍爺可知蔡裏山也是懷民堂的藥山?”張果老又道。
“這個,倒不曾在意。”
兩當縣城隍爺搖了搖頭,道。
蔡裏山,歸隴州城管。
凡事自然得隴州城隍爺操心。
他若過問,就是逾矩了。
不過,在張果老問完,他兀自臉色微變,顫着聲問:
“張道長此言,難道是說那蔡裏山也同這小林山般,爲煉制邪物之地?”
“有這個可能。”
張果老狐疑答了句。
“那可真禍事了!”
“出了這麽大的纰漏,天下都城隍那邊怕不好交待!”
兩當縣城隍爺感到頭皮發麻,事情一下子嚴峻了許多。
不過,天塌下來,還有個高兒的頂着。
如果蔡裏山真的同這裏一樣,那隴州城隍爺也有失職之錯。
罪過比自己還大!
他現在擔心此事,多少有些杞人憂天。
另外,蔡裏山中那仙女寺乃佛門之地,豈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在那裏胡作非爲?
“也許是老道多慮了,蔡裏山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見兩當縣城隍爺臉色陰晦不定,張果老寬慰道。
兩當縣城隍爺歎了口氣:
“但願如此吧。”
說完,就朝張果老拱了拱手,道:
“張道長,本城隍這就派人前來此處,料理此地。”
“恕不多送。”
心知城隍爺着急離開,張果老稽首回了一禮。
目送城隍爺離開。
張果老就落下雲頭,再度坐在那毛驢身上。
他一現身,藥山之人又是一震,隻覺這老道來去無影,好似神仙一般。
“去把這些藥農工錢結清了。”
張果老對刁仁吩咐道。
待會兒城隍爺就派人來梳理小林山的靈機氣脈,這些人不适合待在此地。
加之懷民堂惡事已出,藥農們也沒有必要還待在小林山了。
倒不如結清銀錢,回家去。
“小的遵命!”
刁仁點頭道。
他本想再使喚一下,以前那些狗腿子們。
可目光望過去,那幾人無不低下頭了,不敢看他。
刁仁幹了此等兇事,若不是老神仙在此,恐怕早就被衆人活生生打死了。
這個時候,還去幫襯的話,難保自己不會遭殃。
倒不如不理會他。
“害,自作孽不可活……”刁仁心中苦澀,後悔不已。
張果老望到這一幕,便對衆人開口道:
“諸位百姓,還請排好隊,依次在刁仁處領工錢,不得鬧事。”
聽到老神仙此話,大家自然不敢不從。
立馬就排起了隊。
這時,張果老忽然望向人群之中的卓二牛,道:
“卓二牛,上前來。”
對此,卓二牛不明所以,隻得在大家的注視之下,朝張果老走去。
“你可會寫字?”到了跟前,張果老對卓二牛問道。
“俺不會。”
卓二牛沒想到老神仙會突如其來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老實道。
“但俺弟秋生會,他小時候聰明,讀過兩年私塾。”
旋即,卓二牛補充了句。
“那就讓你弟過來,老道有事要交他去辦。”
“好咧,老神仙!”
卓二牛痛苦答應下來。
說完,就對人群末尾的卓秋生,揮了揮手:
“秋生,快過來。”
卓秋生亦步亦趨來到張果老面前,恭敬道:
“不知老神仙有何吩咐?”
張果老沉吟道:
“秋生,你既會寫字,就把這小林山的死者情形給記下來。”
“這裏攏共有一百八十三具屍骸。”
“若能與名冊、籍貫一一對應最好。”
懷民堂幹了這等兇事,肯定難逃國法制裁。
所害死的藥農,一定要有所賠償。
畢竟,來當藥農的,大部分的家中的頂梁柱。
懷民堂體量不少,哪怕倒台了,也有結餘的銀兩。
張果老心思缜密,想到了這一點,才對卓秋生交待道。
“是,老神仙。”
卓秋生點了點頭,欣然答應。
就當做善事。
一個時辰過去之後,藥農們的工錢已經結清了。
但大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主動去辨認屍首,幫卓秋生盡早登記清楚。
足見,此地民風淳樸。
一番忙碌下來,又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就在這時,張果老忽覺雲層之上,人影綽綽。
擡頭一望,卻是七八位陰差駕雲到了此處。
想來是城隍爺派遣梳理此山靈機之人。
但眼下藥農們,還沒有離開,張果老便以神念傳音,道:
“請幾位耐心等待些時辰。”
“張道長,言重了。”
爲首的是陰陽司的副司主,他朝張果老恭身回道。
來時,城隍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位是張道長是上神之徒,可怠慢不得。
故而,這些城隍廟的人,哪敢催促?
這一等,便到了午時。
藥農們才紛紛收拾好行李下山。
此刻,陽氣正盛,乃是料理這些邪物的好時機。
待藥農們一離開,那副司主等人就各施手段,爲小林山梳理地脈與氣機。
張果老在此觀望了片刻,就離開了。
說卓秋生寫完被害之人的情況後,就把那簿冊,給了張果老。
而他則與其兄卓二牛,下山之後,往小坪村趕去了。
至于刁仁,則被張果老帶走,送去了縣衙。
一切處理完了,張果老便倒騎毛驢,朝那縣城裏的懷民堂趕去。
“老道士,咱們這藥堂,不布施,去他處化緣吧。”
他到了懷民堂門口,就有人驅趕道。
“老道并非化緣,是要見你們金掌管。”
張果老開門見山道。
聽到來人要見金掌管,那人一愣,旋即一臉警惕望向眼前這老道。
心中冷笑了聲,就高喝了聲:
“你這臭道士,敢在懷民堂鬧事,來人,将他趕出去!”
話落。
内堂之中,一下子走出十來個,面露狠厲,手持兇器的侍從來。
砰!
砰!
砰!
衆人剛撲上去,接近張果老周身三尺之内時,全被一股無形氣浪給彈開了!
“你…你是什麽人?”
先前那位管事瞧到這一幕,吓得一哆嗦,磕磕絆絆質問張果老道。
“還是老道親自去見一見這位金掌櫃!”
張果老不理會他,神念一出,直接籠罩了整個懷民堂。
在他感知之下,此刻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背着一包袱,鬼鬼祟祟要從後門溜出。
原來金掌櫃已察覺到了不妙,決定先逃爲妙。
可他還沒有出後門,整個人就被一股吸扯之力,給拽回來了。
扭頭一看,一雙鬓如銀,白發蒼蒼的老道,正一臉漠然盯着自己。
“道爺,你這是作甚?”
金掌櫃神色一僵,勉強笑了聲,問。
“老道想知道,你們這懷民堂除了萬醫師,可還有其他的妖人邪修?”張果老冷聲開口。
“你……”
聞言,金掌櫃大驚失色,呆愣住了。
張果老沉聲一喝:
“那小林山的刁仁已被老道扭送見官了。”
“說!”
“你們還有哪些黨羽?”
“爲何要煉制藥人?”
得知刁爺已落入官府手裏,金掌櫃頓覺不妙。
心知這老道多半跟萬醫師一般,有法術在身,他不敢招惹,隻得服軟下來,低聲求饒:
“道爺饒命,小的這就從實交待。”
言罷,他就交待道:
“懷民堂裏,除卻萬醫師外,還有一人,大家尊稱他爲陰相真人。”
“這陰相真人,在懷民堂裏極少露面,隻有總掌櫃與萬醫師見過他。”
“咱們煉制這些藥人,全是爲了他。”
金掌櫃見張果老聽入迷了,忽地衣袖一甩,隻聽咔嚓一聲,一茶壺就掉落在地,摔裂開來,升起一抹幽色煙霧來!
頃刻間,一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陰物,就幻化而出。
“快把他給我咬死!”
金掌櫃此刻面容扭曲,對那陰物命道。
幹了這等誅九族的大事,金掌櫃早已明白,眼前這道爺說什麽也不會放過自己。
故而,他就裝作順從樣子,先說些情報,好讓這老道上心。
再出其不意拿出這巨口鬼,想将張果老一口吞了。
隻不過。
出乎金掌櫃意料的是,這巨口鬼剛朝張果老撲去,忽地一道熾電白芒從老道袖口飛出,眨眼間将那巨口鬼給啃食幹淨。
金掌櫃傻眼了,定眼一瞧,卻是一頭白蝙蝠在逞兇。
張果老據說的混沌初分時的一白蝙蝠成精,讀者大佬們聽說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