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龍魔這麽一勸,敖霖才冷靜下來。
細細捋了番,倏地覺得龍魔先祖此話在理。
他哪怕再恨韓湘子,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後者的跟腳。
太上一脈的人,豈是自己想殺就殺的!
不過……
哪怕殺不成,隻要讓韓湘子徹底顔面盡失,淪爲天庭笑柄,還是讓敖霖覺得頗爲快慰。
壓下心中雜念,敖霖對龍魔問道:
“龍魔先祖,那四寶神珠,小龍之前從未見過,人間之大,又該去往何地?”
龍魔桀然一笑,道:
“莫要忘了,本尊先前賜你的龍珠。若四寶神珠現世,那龍珠就自有感應,到時你可據此去尋。”
“記住一旦尋到四寶神珠,就讓龍珠吞噬即可!”
“小龍記下了。”
敖霖眼神一眯,答道。
話落,敖霖心中忽閃過一聲音來:
“有人過來了。”
聞言,敖霖面色一端。
旋即,閉上雙眼,假裝修行。
大概過了幾息功夫。
這地殿忽地轟隆作響,好似地崩山裂,一束束耀眼的湛藍光芒,照射進來。
卻是那龜丞相得東海龍王之令,持來獄诏,将這摩淵海獄打開了。
原來先前敖霖修爲大漲,不經意間造成的聲勢,爲東海龍王所察覺。
他特派龜丞相,來此看一看。
殊不知。
眼下,龜丞相正臉茫然,朝這地殿之中走去。
先前那番駭然聲勢,龜丞相以爲是摩淵海獄發生了問題,命人徹底排查了遍。
待一切完好,未曾損壞時,他不得不懷疑是摩淵海獄裏面出了狀況。
想着東海龍王的交待,龜丞相就率先來敖霖這處瞧一瞧。
“敖霖太子?”
來到地殿裏,龜丞相望着深處那盤坐的身影,不禁小聲喊了一句。
不知爲何,他一來到此處,就覺心底微沉,似有一道無形壓迫之力在心頭萦繞。
這裏是摩淵海獄,關押着不少禍亂東海的魔頭妖孽。
龜丞相隻當是此處殺陣作用,未曾多想。
隻不過。
他剛一言罷,那敖霖睜開雙眸時,身上氣勢陡然一漲,頃刻間奮裂激昂的龍吟之聲,從其體内傳出。
無數洶湧風雷之力,亦是在其周身交織,噴薄欲出之際,整個地殿搖搖欲墜!
有那麽一瞬間,這敖霖氣息在龜丞相來看,幾乎要到了真君一境!
“太子,你…伱突破了?!”
望到這一幕,龜丞相臉色大變,他忙問道。
“父王罰我在此百年,日夜受這海獄罰力,若不精進些修爲,我又如何扛得住?”
“雖說未曾晉升真君,但也隻差臨門一腳了。”
敖霖言道。
龜丞相聽出了敖霖話語之中的嘲弄之味,趕緊勸道:
“敖霖太子,此事怨不得龍王,隻因那龍魔狡詐,你受了蠱惑,才對妙道星君不敬。”
“要不然,你父王當時也不會爲你跑去淩霄寶殿告天狀,惹得玉帝問責。”
“此事,當年傳的沸沸揚揚。”
“龍王若不懲處,難以服衆!”
說着,他一臉欣慰,十分滿意望向敖霖:
“不過好在,你今時突破到了半步真君,也算可喜可賀!”
“還請敖霖太子在此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通禀龍王一聲,讓他放你出去!”
“落獄百載,也該出來了!”
言罷。
就自顧自急匆匆離開了地殿,往水晶宮中趕去。
他要迫不及待把此事告知東海龍王。
這廂,敖霖望着來去匆匆的龜丞相,一時之間也是無語。
……
……
水晶宮,東海龍王正高坐龍椅之上,與龍妃笑談。
見龜丞相去而複還,他詢問道:
“龜丞相,那摩淵海獄發生了何事,怎先前弄出那般聲響了?”
“啓禀龍王,是好事。”
“喜從何來?”
東海龍王一臉古怪。
“敖霖太子已突破到了半步真君一境,先前那聲響,就是他弄出來的。”
龜丞相笑道。
“哦,你是說霖兒?”東海龍王臉色微怔。
旋即,十分欣喜道:
“他竟突破到了半步真君!”
不多時,東海龍王滿臉笑容:
“喜事!是喜事!”
“想不到,霖兒能知恥後勇,能有這般作爲,真是可喜可賀!”
同一時間。
他身旁那些龍妃們,也紛紛起身,與東海龍王道賀。
“龍王,既然敖霖太子已突破到了半步真君一境,想來可以将他放出來了?”
瞧東海龍王正想興頭上,龜丞相試探問道。
聞言,東海龍王點了點頭,輕歎了聲:
“霖兒,他在摩淵海獄待了百載,也受了不少苦頭,是該放出來了。”
“當年之過,也是無心之舉罷了。”
緊接着,便與龜丞相認真交待道:
“龜丞相,你稍作準備,本王會親自前去摩淵海獄迎他!”
“老臣遵旨。”
龜丞相恭身道。
半柱香過去之後,東海龍王收拾妥當,就與龜丞相一道前往那摩淵海獄。
……
……
言敖霖在摩淵海獄之中等了一個時辰。
就見其東海龍王、龜丞相等人,來了這摩淵海獄。
“孩兒拜見父王!”
“這百載之内,不能在父王面前盡孝,還望父王寬恕。”
敖霖快步上前,來到東海龍王跟前,跪拜道。
“吾兒快些請起,這一百多年,你受苦了……”
東海龍王攙扶起敖霖,細聲寬言道。
“父王莫要說了,若非孩兒毅力不堅,修行出了差錯,豈會被魔頭蒙蔽?”
“好在沒有釀成大錯,若如不然,孩兒哪有臉面見父王。”
此刻,敖霖一臉悔色,裝作痛徹心扉道。
聞言,東海龍王隻覺一陣欣慰,他拍了拍敖霖的肩膀,露出一抹慈色:
“吾兒能明白爲父王的良苦用心就成。”
“好在,你不負衆望,今時邁入了半步真君一境,當可脫得牢籠。改日,爲父去往雷部,定要與你謀一差事!”
聽到父王要給自己謀一差事,敖霖趕緊拒絕:
“多謝父王好意,隻是孩兒另有打算。”
畢竟,他若到天庭當值,哪還有時間爲龍魔去尋找四寶神珠。
“說來聽聽,吾兒有何打算?”
東海龍王來了一絲興趣。
看來,敖霖在摩淵海獄待了百載,雖說受苦不少,但心性卻愈發沉穩了。
敖霖不緊不慢,與東海龍王說道:
“孩兒想今後在人間遊曆一番,一來錘煉心性,争取早日晉升真君;二來,也碰碰機緣,看能否得到造化。”
“順便也監察巡視我東海龍宮所掌管的一應水府河宮,爲日後孩兒去往雷部上任,多積累些經驗。”
一番話落,東海龍王沉思了一陣,很快欣然笑了笑,感慨道:
“難得吾兒有如此思量,看來經此一事,你長進不少。”
這敖霖眼下修爲,據東海龍王來看,距離真君一境,似隻差臨門一腳了。
将來按部就班修行,不出甲子必定可以晉升!
但他甯願到人間遊曆一番,錘煉心性,碰一機緣,分明志氣頗高。
爲此,東海龍王自然要順遂他意:
“吾兒,此事父王準了!”
“不過,你剛脫困,去往人間不急在一時,當好生在東海歇息一段時間。”
“孩兒明白!”
敖霖微微點頭。
他既要決定在人間尋找四寶神珠,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爲,自然得聚攏一夥能用的班底才是。
索性,就在東海待個三年五載,尋些心腹之輩,留在身邊。
衆人寒暄了一陣,就出了這摩淵海獄。
随後,這東海龍王令人大擺筵席,一賀敖霖突破到半步真君一境!
在席上,敖霖還與東海龍王打聽了那敖皎的下落。
卻是得知,這些年裏,她一直在瑤池的藏真宮裏,随洪崖大仙修行。
二十年前,還去了西王母的仙土裏,修持劫數。
已有百載不曾回東海了。
除此之外,他更是聽到了有關上洞八仙的傳聞!
一瞬間,敖霖心裏一緊。
忙對場上,喝得有些微醺的東海龍王問道:
“父王,您說這上洞八仙大多是太上門人,不知可有那妙道星君否?”
見東海龍王似醉了,龜丞相便主動開口:
“敖霖太子,上洞八仙人選在天庭傳的沸沸揚揚,但一直沒有确切人選。到底是哪八仙,恐怕也就隻有道祖老人家才知曉……”
“況且,據說那上洞八仙,還有好幾位未曾降世。”
這時,東海龍王卻話鋒一轉,面露正色:
“吾兒,你與妙道星君恩怨已解,便不要想着去招惹。”
“父王,孩兒明白。”
敖霖心知是父王的告誡,他隻得遵了一聲。
宴會罷了。
敖霖就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他百載未回來,宮殿大小陳設一直沒有動過。
望着這熟悉的一幕,敖霖有些恍惚,一切似發生在昨日。
“也不知道,那韓湘子是不是上洞八仙?”
“還是說,就他師尊正陽開悟傳道真君才是……”
回到寝宮裏,敖霖趟在床上,暗忖道。
在其看來,韓湘子若成了上洞八仙,那可就麻煩了。
自己要尋其晦氣,多半不易。
“哼!”
“什麽上洞八仙,無非是天庭上洞天中,無大帝坐鎮,護持一界,才尋出個八仙的由頭來罷了。”
他正思慮時,就聽見龍魔冷哼一聲,對上洞八仙一事嗤之以鼻道。
“原來是這般……”
聽到此話,敖霖明悟了幾分。
如此說來,那上洞八仙也厲害不到哪裏去。
龍魔輕笑了聲,蠱惑敖霖道:
“區區上洞八仙,一個名頭就把你唬住了?”
“你若替我找到那四寶神珠,他日本尊一旦從那歸墟之中脫困,定會助你突破大帝這一桎梏!”
“到時四海,唯一人爲尊!”
聞言,敖霖大喜:
“晚輩一定竭盡全力,爲龍魔先祖尋到四寶神珠!”
對于龍魔手段,敖霖自然不會懷疑什麽。
否則的話,他壓根晉升不了半步真君!
……
……
日升月降,春去冬來。
眨眼間,人間已然過去了七八載。
這七八載裏,韓湘子大部分時間待在中條山裏。
偶爾閑暇時,也會煉制一些法寶來。
他雖說有心想證得其他道門十神通,但奈何造化不夠,始終未能如願。
但幾載時間裏,倒讓其參悟了幾分。
相信日後若是有緣,定可證得!
這一日。
那韓湘子忽地心血來潮,掐指一算,那采荷女已然開悟,到了點化之際,他便與師伯鐵拐李辭别,離開了中條山。
臨走之時,還與其要了一些靈丹妙藥,以備不時之需。
……
……
說這張果自從拜得鐵拐李爲師之後,整日裏十分勤勉,白日裏苦練道術,馭習法寶。
到了晚上,就修行那《太清玉洞丹砂真要訣》。
終在三載之後,凝聚了人花。
又經四載多,凝聚了地花。
修行進展可謂是穩中有進!
那韓湘子下山之後,隻過了七日。
這日一早,鐵拐李便把張果老叫到了跟前。
“不知師尊叫徒兒來此,可有事交待?”
張果進殿,望着恩師,恭敬問道。
“張果,爲師要離開此處了。”
鐵拐李道。
聽到此話,張果老身軀一顫,他不舍道:
“前幾日,韓師兄剛下山,想不到今日恩師又走,徒兒……”
最後一句,張果老說不下去,眼圈泛紅。
以前他一人住在中條山,倒不覺得有什麽。
這和師尊、師兄住久了,驟然分離,心中難免怅然。
鐵拐李一臉平靜,他笑着對張果老安慰道:
“天下間無不散筵席,緣來緣去,終有了散一日。”
“況且,你也要下山遊曆一趟才行。”
“三花之中最後天花一道,不是那般好凝聚,需得認真體悟,才能理會其中玄妙。”
“此外,你修成真人之前,尚有不少劫數要度。”
“一味留在深山,難有長進。”
“待爲師走後,你也可收拾東西離去了。”
誠如,當年鐵拐李與韓湘子所談那般,上洞八仙在成仙之前,哪個能少得了劫難?
鐵拐李證得了知盡未來際劫智神通,已然看出他這徒兒将來會曆經何等磨難?
“師尊教誨,徒兒銘記于心!”
言罷,張果老神情一謹,俯身應道。
“徒兒,爲師去也。”
鐵拐李微微颔首。
說完,足底嘭的一聲,一團彤雲乍現,托舉他登天而去。
望到這一幕,張果老忙躬身送别。
送走了恩師之後,張果老沒敢耽擱。
便在白蝠觀收拾起來。
半日之後,他忽地從袖口拿出了一張紙驢,隻輕吹了一口氣,那紙驢就跟活過來般。
一頭約莫與牛犢大小的灰驢就憑空出現,圍着張果老打轉撒歡。
“莫急莫急。”
張果老摸了一下它的頭,又對觀裏一招。
不多時,一白蝙蝠就飛了出來,落在他的肩上。
當下,他手持那漁鼓,倒騎在那驢背之上,把手一拍驢背,這灰驢吭哧一聲,就騰雲而去。
張果老離開中條山,并沒有遮掩。
以至于晉州、汾州兩地,不少百姓見一老頭,倒騎毛驢,化虹而遊。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半載,幾乎傳遍了整個京畿以北地帶。
甚至上到天子,也略知此事。
……
……
不提張果老倒騎毛驢,遊曆世間。
且說。
那敖霖早在五載之前,就領着幾位心腹之輩,離開了東海,在人間行走,苦尋四寶神珠。
隻可惜,一直以爲并無收獲。
但他并未氣餒,反倒是在人間積極擴充勢力。
降伏了不少妖王精怪之流。
讓這些妖王精怪作爲自己的眼線,尋找寶物。
……
……
大唐,增州。
七八載過去了。
昔日,那何泰之女,也已長大了。
何泰将其女取名爲何秀姑,小名何瓊。
這何秀姑,自幼便聰穎明慧,不管是讀書還是習字,亦是過目不忘。
在其五歲時,何泰就把她送到了私塾裏念書。
現今已八歲了。
自從生了何秀姑之後,這何泰家的豆腐生意,那是蒸蒸日上。
不說日進鬥金,起碼衣食無憂,鋪面比以前大了不少,且還打出了名頭。
……
……
盛夏時節,增州地處嶺南之地,天氣炙熱。
這何秀姑下了私塾之後,便回到了家中。
“秀姑回來了,今天學堂裏先生教了什麽?”
何家宅院裏,何窦氏剛淘洗了一盆豆子,正欲提水時,就見何秀姑放了學,飛一似的跑來了。
“教了昌黎公的一首詩,還讓我們背誦。”
“不過,下堂之前,我就會背了。”
何秀姑蹦蹦跳跳來到何窦氏身邊,言道。
眼下,這何秀姑正是總角之齡,七八載過去了,她長大了不少,烏發明亮,秀眉螺髻,雙眼靈動,身着短褲青褂,手如柔荑。
看上去既乖巧伶俐,又可愛純真。
“咱家秀姑,可真棒。天氣熱,廚裏放有綠豆湯,你喝一碗降暑。”
聽到此話,何窦氏笑了笑,摸了摸何秀姑的腦袋,就對她言道。
“好的,娘。”
“等我喝完了,就幫你提水。”
何秀姑點了點頭,沖何窦氏一笑。
聞言,何窦氏心中一暖,搖了搖頭,道:
“半大的孩子,怎能讓你提水。”
“放心娘,我力氣可大哩。”
何秀姑有模有樣的拍了拍胸脯。
說完,就跑去廚房了。
不多時,她去而複還,嘴上還殘有豆渣。
望到這一幕,何窦氏無奈一笑。
“秀姑,你去做功課吧。”
“等會兒晚飯好了,娘去喊你,若你晚飯之前把功課做完了,說不定你爹回來,還會給你帶一糖人。”
“真的?”
聽到糖人,何秀姑眼前一亮。
“當然是真的。”何窦氏笑道。
“沒事,娘。我做功課很快的,就讓我爲你提一捅水。”
何秀姑不忍母親太過勞累,語氣一轉,道。
說完,就自顧自拿起水桶,往井裏扔去。
“你這孩子……”
看到何秀姑不聽話,何窦氏面色一嗔,有些責怪。
但見她把水桶放到井裏後,用力一提,果真拽上來了一桶水。
且臉蛋之上,未有通紅之色,也不喘氣。
“還真有些力氣……”
見此情形,何窦氏一驚,暗道。
事實上。
這何秀姑自從長大之後,種種表現,就不同尋常。
正常人家的孩子,要想會說話,口齒伶俐表達出自己所想,再怎麽說也得兩歲過後。
這何秀姑,僅是一歲就能言語。
半歲不到,就可走路。
而且十分聰穎,教她的先生,每次見到她無不長歎,恨其不是男兒身。
若如不然,假以時日,這增州城也能中一狀元!
眼下,這氣力又是這般大,異于常人。
何窦氏也是喜憂參半,不知這是好是壞?
正思忖時。
忽地,她面容一變,瞬間蒼白下去。
原來,那何秀姑在提水時,不知怎地,腳下一滑或者水桶太重,居然一頭紮進水裏。
“秀姑!”
何窦氏慘叫一聲,一下子來到井邊,哭喊道。
“娘!”
井裏。
何秀姑在拼命掙紮,不知怎地,她剛才提水的時候,忽見井裏倒映滿口鯉魚,一個個五顔六色的,很是漂亮。
就在這愣神的功夫,手上水桶重量大增,一下子把自己拉了下來。
這井中洞口狹小,又十分幽閉,何秀姑猛地摔下,自然十分憂懼。
她不斷哭喊着,拼命向井壁抓去,奈何這井壁十分濕滑,壓根借不了力。
同一時間。
何秀姑又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給拽住了腳,想要向上浮,卻無能爲力。
不斷幾息時間,何秀姑整個人就淹沒了下去。
見此情形,何窦氏吓壞了,拼命叫喊着,她想跳下去救人,但奈何這水井太小,容不了她的身量。
冷靜下來之後,何窦氏立馬找來繩索,給扔了下去,想讓何秀姑抓住繩子,自己拉她上來。
可就在這眨眼功夫,那何秀姑卻一下子沒了人影,隻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水花在井口。
“秀姑!”
“秀姑!”
這一刻,何窦氏隻覺手腳冰涼,一下子站不住了,隻能趴在井口,不斷向下呼喊,希望何秀姑能答應一聲。
可喊了半天,依舊無人響應。
這下,何窦氏徹底絕望了,臉色慘白如紙。
當是時,在何窦氏心頭一片死寂之時,一道缥缈之聲就傳入耳來。
“度人無量天尊!”
她擡頭一瞧,就見一年輕道士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跟前。
“道長,快救救我的孩子!”
望到此人,何窦氏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撲在他腳下,苦苦哀求道。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