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這股威壓……”
坐鹿羅漢面容霍然一變,有些難以置信望向韓湘子。
“你到底修行了何等肉身神通?”
坐鹿羅漢大駭,他情不自禁對韓湘子問道。
“太乙琉璃身爾!”
韓湘子淡然一笑。
施展了太乙琉璃身,加上有了萬龍髓的相助,這坐鹿羅漢帶給他的威壓瞬間沒了。
他大可放開手腳,與坐鹿羅漢一搏!
想到這裏,韓湘子在話音落下,就握手成拳向坐鹿羅漢揮去。
砰!
心知此刻韓湘子的肉身的厲害,坐鹿羅漢不便與他争鋒,隻是擡手一擋。
就見臂前一陣金光流溢,爆出轟隆之音。
韓湘子又是鞭腿踢掃,直朝坐鹿羅漢腰間攻來。
坐鹿羅漢身子一低,手肘急劇朝下,往他腿上擊去!
砰!
又是一記沉悶聲響炸開。
這一擊之下,坐鹿羅漢隻覺肘部一麻,反觀韓湘子右腿上倒寶光一亮,替他洩去了大部分力道。
雖說韓湘子并未受傷,但此次硬碰,倒讓他覺得了太乙琉璃身的一絲妙用。
忽地,韓湘子心頭有了明悟,暗忖道:
“貧道這太乙琉璃身,剛修成不久,還未經過磨砺,這坐鹿羅漢擁有羅漢金身,卻是難得的對手,當好生利用才是……”
一念及此,韓湘子當即朝坐鹿羅漢沖了過去,直接以肉身相搏。
見狀,坐鹿羅漢面露凝重之色,本想與韓湘子拉開距離,再以神通鎮壓。
這他身法過于古怪,無論坐鹿羅漢如何遁走,他總是能追上。
無奈之下,坐鹿羅漢隻得以金身相抗!
一時之間,二人身上俱是有茫茫熾光在流轉,每一次碰撞,皆讓天地失色,這聲勢澎湃,席卷萬裏,早已讓下方幾人心神震顫。
“想不到,這開元演法妙道星君居然有這般實力,肉身可與坐鹿羅漢一較長短……”
黃龍禅師心中震撼,愈加覺得韓湘子深不可測,不是他能對付的。
而梵天金剛正瞪着雙眼,不可思議望向虛空之中,那一道色如琉璃身影。
“秃驢,快把佛骨與太上淨情丸交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呵斥聲打破了這種平靜。
卻是呂洞賓禦劍而來,冷眼望着那黃龍禅師。
“此物,本禅師已交給了尊者,你找他讨要吧!”
黃龍禅師徑直開口,冷冷言道。
“哼,冥頑不靈!”
呂洞賓冷哼一聲,話落他劍指一點,身後純陽劍劍身一顫,化作一流星掣電而來,直朝黃龍禅師殺去。
這一刻,呂洞賓直接施展了天遁劍法。
劍還未至,一道熾烈殺伐劍勢就籠罩此方天地,令黃龍禅師心生膽顫。
他此前本就和韓湘子的對戰之中,受了些許傷勢,眼下再對上這呂洞賓,幾乎沒什麽勝算。
至于弘濟法師與梵天金剛見這呂洞賓殺氣騰騰,一代劍仙的架勢,哪敢上前來攔,隻得立馬逃開,不敢避其鋒芒。
此時,黃龍禅師才發現這呂洞賓實力壓根不輸韓湘子多少!
心知這呂洞賓對自己起了殺心,黃龍禅師趕緊求饒道:
“孚佑星君,手下留情!”
“老衲願意交出佛骨與那太上淨情丸來!”
對此,呂洞賓卻無動于衷,直接催動那純陽劍向黃龍禅師殺來。
望到這一幕,黃龍禅師吓的魂不附體,立馬從袖裏掏出一物,舉頭來擋。
呂洞賓定眼一瞧,那正是一截金燦流光的佛骨。
咣!
隻聽一聲脆響,他純陽劍殺來與那佛骨碰在一起,激烈交鋒之下,這純陽劍居然被震飛了出去。
呂洞賓面露奇色,沒想到這佛骨居然這般不凡。
他這純陽劍可是真器之流,沒想到依舊奈何不了此物。
“師兄,且接着!”
呂洞賓心中正盤算要如何破去這佛骨時,驟然間耳畔響起了韓湘子的聲音。
擡起頭來,隻見一紙傘大小澄玄寶幡朝自己飛來。
望到此幡,呂洞賓明白師弟是把太乙彌塵幡借給了自己。
當下,他朗笑一聲,伸出手來,把這寶幡接過。
“本仙倒想瞧一瞧,你黃龍禅師有幾截佛骨?”
在散教一劫之中,韓湘子這太乙彌塵幡可立功不小。
對于此物的能耐,呂洞賓是再清楚不過。
眼下有了此物,他可謂是信心大增。
再度施展天遁劍法,把那純陽劍一催,此劍頓時再度裹挾殺伐淩厲之氣,朝黃龍禅師斬去。
同一時間,呂洞賓祭起這太乙彌塵幡來,頭頂之上幡面一揚,一卷一收之際,頃刻間洩去萬丈玄光白霜,對那黃龍禅師狠狠刷去。
這廂,黃龍禅師怎麽也沒有料到,那韓湘子手裏還有真器。
且與坐鹿羅漢對敵之際,還能關心戰局。
眼望純陽劍再度斬來,黃龍禅師也極爲無奈,隻得拿出這佛骨來抵禦。
對太乙彌塵幡垂下的玄光白霜,他就無能爲力了。
隻得依靠身上袈裟來庇。
哐!
又是一刺耳的铿鳴之聲傳出,呂洞賓此劍依舊破不了那佛骨,但也沒有如先前那般被震飛開來,而是停滞了片刻。
但不遠處,那弘濟法師與梵天金剛二人卻吃驚發現,那呂洞賓頭頂之上的幡光垂來,輕而易舉黃龍禅師給刷走了!
後者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足見那寶幡的厲害!
“師尊,不好了!”
“黃龍禅師被擒住了!”
望到這一幕,梵天金剛急忙對虛空之上,與韓湘子打鬥正酣的坐鹿羅漢呼道。
話音落下。
那坐鹿羅漢臉色兀自一變,身上直接綻放萬重的佛輝,活生生以法力将韓湘子給蕩開!
下一刻,他腳底之下,神足通一運,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哪裏跑!”
梵天金剛這聲大喝,韓湘子也聽到了。
心知是自家師兄得手了,那坐鹿羅漢欲從呂洞賓手下救走黃龍禅師。
對此,韓湘子也十方遁法一施,跟了上去。
爲了阻止坐鹿羅漢,韓湘子直接祭出了八寶錦簇籃,法力一催,那花籃之中直接射出一束明彩霞光,要定住了其身形。
“伱!”
坐鹿羅漢急與救下黃龍禅師,雖對身後的韓湘子有所防範,但依舊不曾料到,他居然掌握了比神足通更爲厲害的身法!
難道是道門之中的天尊八身?
坐鹿羅漢心中震撼,簡直訝然到了極點。
仔細一望韓湘子腳下遁法,坐鹿羅漢慧眼一觀,也難看出什麽深淺來。
“韓湘子,僅憑此物你就想困住本尊者嗎?”
“即便攔住了本尊,那孚佑星君也出不了這淨土?”
被人定住身形,坐鹿羅漢卻不慌不忙,而是一臉平靜之色望向韓湘子,似胸有成竹道。
“是嘛?”
韓湘子輕笑了一聲。
不多時,隻聽到轟隆作響,嗤嚓一聲傳出,天地間兀有一道明澈之光灑下。
這一刻,韓湘子擡頭望見,隻見他那師兄呂洞賓似一劍斬開了天幕。
同一時間。
那坐鹿羅漢不禁滿臉愕然,怎麽也未曾料到,那孚佑星君居然有那麽大的本事,可破了他這淨土?
呂洞賓一劍斬開天幕,便毫不遲疑,禦劍飛遁走了。
坐鹿羅漢本欲去追,但奈何身後韓湘子一直糾纏,讓他脫不了身。
三番兩次下來,讓坐鹿羅漢心頭一怒,他右臂一擡,忽得有一金環脫落。
這金環一出,就在坐鹿羅漢的馭施之下,迎風暴漲,化作磨盤大小,佛芒璀璨,向韓湘子身上落去。
見金環落來,韓湘子自己把八寶錦簇籃把頭上一頂,噴出一道瑞霞,放出無窮寶光,于那金環之上一旋,就讓此物憑空跌了下去。
“本尊倒不信,你韓湘子隻不過一星君修爲,尚不是真君,沒有劫量之力加身,如何是本尊對手?”
望這佛虜環奈何不了韓湘子。
那坐鹿羅漢不信邪,渾身運轉法力,腦後須臾間,就有一道甘甯熾盛的佛輪升起。
這佛輪一出,韓湘子心中明白,這坐鹿羅漢要那果位之力對付自己。
當下,他心神凜然,決心退走。
“哪裏跑!”
豈料。
坐鹿羅漢似看穿韓湘子的心思,忽地一聲大喝,随手一擡,便有一碗口大小的佛盂飛出。
這佛盂一出,刹那間,八方震顫,十六“卍”字爲底的佛門真言接連飛出。
每一真言,俱蘊含難以想象之威。
懸在空中,好似一尊古佛!
“這坐鹿羅漢要動真格了……”
見此情形,韓湘子心底一沉,來不及多想,将八寶錦簇籃祭起,又現了太乙琉璃身,旋即拼命催動十方遁法。
隐隐約約可見他腳底之下道韻彌漫,若蓮花乍現,一抹無上玄真淨相之力陡然凝聚。
就在那佛盂即将朝韓湘子蓋去之時,那坐鹿羅漢蓦地雙目一瞪,那開元演法妙道星君韓湘子的身影,就兀自不見,毫無蹤迹。
所立之處,僅有一絲蓮狀玄力潰散。
坐鹿羅漢曲指一抓,将那蓮狀玄力攏來掌間,複凝了幾眼,忍不住心頭一驚,瞳孔一縮:
“這是天尊八身?!”
“不…這不可能,這韓湘子怎可會是天尊八身,難道他爲古天尊轉世不成?”
坐鹿羅漢越想越駭然,居然忘記去追韓湘子了。
事實上,韓湘子施展那天尊八身的分身之力,早已逃出了他的淨土。
即便坐鹿羅漢有心去追,也無濟于事。
幾人在他的淨土之中,尚可大鬧一場。
但一旦在人間,他這位西天如來座下十八羅漢無端對天庭正神出手,那四值功曹與五方揭谛可不是吃素的。
故而,坐鹿羅漢衡慮一二,最終還是無奈作罷。
“尊者,黃龍禅師還在那呂洞賓手裏。”
弘濟法師到底與黃龍禅師關系親近,望他遲遲不動身,隻得硬着頭皮言道。
“黃龍禅師乃文殊菩薩門人,知他有難,定會搭救,本尊乃羅漢之軀,在南瞻部洲若堂而皇之捉拿那呂洞賓,勢必被天庭所知。”
坐鹿羅漢搖了搖頭,決心不再插手此事。
說完,他腳底升雲,一路飛至金鹿背上。
跟梵天金剛吩咐了句,二人便走進了寺裏。
“唉……”
見狀,弘濟法師長歎一聲。
心知眼下外界兇險,他不得不選擇留在這淨土中。
……
……
“好險!”
“若非關鍵時刻施展十方遁法離開那淨土,避了此災,怕是以貧道之力,恐難以招架那坐鹿羅漢的果位之力。”
人間,一處莽莽群山之中。
兀自雲端之上,現出一人影來。
此人,正是韓湘子。
他先前已察覺到那坐鹿羅漢要動用果位之力鎮壓自己,才當機立斷,選擇逃遁。
“也不知師兄是否回了長安?”
回過神來,韓湘子舉目四望,見腳下乃是遠黛秀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到了何等地方?
琢磨了片刻,韓湘子就一路駕雲,朝南飛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在下面見到城池。
他目光一觀,見城牆上的匾額,才知曉自己身處何界。
“原來到了益州地界,此處是滄江城。”
韓湘子喃喃言道。
于是乎,把遁光一轉,徑直向長安的方向飛去。
……
……
這廂。
那呂洞賓離開了坐鹿羅漢的淨土後,并沒有第一時間趕回淳和仙府。
而是先找了個僻靜地方,調息了一二。
爲了破開了那淨土,他着實消耗不小。
雖不清楚他師弟能不能逃得走,但呂洞賓也明白他此刻若折返回去,勢必會前功盡棄。
倒不如先修養一會兒,待神完氣足,再作計較。
半個時辰過去,呂洞賓自知已恢複過來了,就欲回淳和仙府,叫上龍三公主,再去那坐鹿寺走一遭。
隻不過,他禦劍而起,就遙望天地有一虹光,飛遁而來。
看其要去的方向,似爲長安。
當下,呂洞賓神念一放,片刻後就臉色一喜,忙禦劍迎了過去,他上下打量韓湘子一眼,欣然道:
“師弟,爲兄本想着拉上龍三公主,前去相救于你。沒想到,你卻安然無恙回來了!”
“說起來,你的實力,師兄是愈發看不透了,居然可以在十八羅漢手下從容退去。”
“還有你那肉身也着實不凡,怕尋常真器也傷不了你。”
韓湘子也未曾想過,能在回長安路上碰到呂洞賓,聞得此言,他施然一擺手:
“貧道此前在東海得了場造化,要不然在坐鹿羅漢手底也撐不了多久。”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