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真人賜寶!”
薛丁山、窦一虎等人慌忙接住此寶,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待韓湘子說完此寶妙用,衆人俱是拜謝。
這一氣寶砂袋,韓湘子共抟練出八件。
眼下他拿出了五件,分别贈予了薛丁山、窦一虎、秦漢、窦仙童、薛金蓮五人。
此寶在身,這幾人他日哪怕是遇到了真人,也有一線生機。
“丁山,你且留下。”
賜寶之後,衆人見韓湘子似有逐客之意,便心領神會,一同要退出這靜室。
韓湘子見狀,卻出口喊住了薛丁山。
等窦一虎幾人離開,他便開口問道:
“丁山,昨日梨花道友來了鎖陽城,你二人婚期可商量定了?”
韓湘子之所以知道那樊梨花昨日來了鎖陽城,乃是今早抟練法寶畢了,敖皎告訴他的。
“回真人的話,下聘之日已定。”
在韓湘子面前,薛丁山也無需遮掩,實言答道。
“大軍何時渡江?”
韓湘子又問。
薛丁山不假思索道:“定在兩日之後。”
聞言,韓湘子微微點頭:
“西征大業到了今時是舉步維艱,昨日那蘇寶同等人吃了大虧,回去之後必定卷土重來,爲了以防萬一,自即可起,貧道會一直随你等讨伐蘇賊!”
得知洞箫真人要留下,薛丁山心中不禁一喜,趕緊恭身表态:
“有真人坐鎮,小道與父帥等人自是鞍馬追随。”
“用不着如此客氣,貧道留在此處,是爲了對付那些散教高人,至于軍中大事,一切由伱們父子與諸将商議即可。”
韓湘子擺了擺手,道。
“遵真人之命。”
薛丁山應道。
……
……
說樊梨花離開寒江關後。
那樊龍、樊虎二人便一同合力勸樊老将軍歸順大唐。
起初那樊洪并未答應。
在他看來,甯可臨陣脫逃,舉家搬走,從此不過問朝堂之事,也不能向大唐投誠。
父子三人意見不同,爲此大吵了一架。
這樊老夫人本在内宅一院子裏靜養,聽奴仆來報,說前堂老爺與兩位少爺吵得正兇,甚至快要打起來了。
她也是坐不住了,急忙忙來到前堂。
“逆子!”
“你們兩個逆子,我樊家好歹也是三世将門,老夫怎麽就生出你們兩個孽障來?居然讓我去投靠大唐!”
“這讓我死後,有何顔面去見列祖列宗?”
前堂之上。
那樊洪氣的臉色漲紅,手舉大刀,對樊龍、樊虎二人怒罵不休。
“爹,你快息怒,别氣壞了身子。”
“大哥說的對,眼下大唐馬上要打過來了,憑我等幾人,豈是那薛仁貴父子的對手,若不早做打算,難道真的等死不成?”
樊虎見父親真的動怒了,忙閃到一旁,道。
“快住口!”
“老夫就是死也不降唐!”
此話一出,樊洪一下子火冒三丈,他怒火中燒,居然真的舉刀朝樊虎砍去。
見狀,樊虎也吓了一跳,趕緊身子就地一滾,躲過了這一刀。
“住手!”
“老爺,你這是做什麽?”
“真的要對兩位孩子下手!”
趕來此處的樊老夫人恰巧望到這一幕,不禁吓的心驚膽戰,她快步上前,奪下了那把大刀來。
“夫人,你來的剛好,這兩個孽障倒反天罡,居然逼我降唐?”
樊洪怒氣沖沖,指着二人鼻子,罵道。
“老爺,事到如今,我樊家難道還有别的路可以走嗎?”
樊老夫人聞言,歎了口氣道。
“夫人,你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你也想讓老夫去降唐?”
“那老夫甯可戰死,也不受着窩囊氣!”
樊洪身體一震,難以置信望了眼樊老夫人,二人相濡以沫大半生,樊洪實在是難以想象,爲何夫人會反對自己?
話落,樊老夫人潸然淚下,苦口婆心道:
“老爺,我知道你脾氣倔,想着死了可一了百了。”
“但你可曾想過孩子怎麽辦?”
“尤其是咱們長孫還小,才剛滿三歲,小兒媳如今也有了身孕,真若死了,可是一屍兩命!”
“我……”
樊洪怔住了。
話在嘴邊,卻開不了口。
他今年五十多歲了,再過幾年,就是花甲之齡。
想着兒孫繞膝的畫面,樊洪也想活在世上,真若死了,就什麽也沒了。
“爹,母親說的對,孩子們是無辜的。”
“哪怕咱們舉家逃了,日後孩子們長大,還如何做人?”
另一邊。
樊龍、樊虎二人見母親出來救場,也松了一口氣。
聞其相勸之言,直擊肺腑,他二人也是趁此言道。
“老爺,當今唐皇寬容,乃一代仁君,此番薛仁貴父子若是打敗了蘇寶同,必定不會殺死狼主。”
“況且,咱們小妹梨花與那薛丁山有天定姻緣,真若到了那個時候,讓她出言相勸,大可保住狼主性命!”
“到那時,咱們樊家依舊是忠君體國,也不算辱沒了樊家先祖的臉面!”
望到樊洪臉色緩和了些,樊老夫人念頭一動,又勸道。
話音落下。
樊洪眼前一亮,覺得夫子說的在理。
他好歹是久經沙場的悍将,年輕時沒少領兵打仗過。
自然明白如今的局勢?
蘇寶同遲早要敗,隻是他代表的立場不同,有些話不能挂在嘴上罷了。
“爹,母親說的有理,您再多想一想。孩兒們,先告退了……”
望樊洪冷靜下來,樊龍與樊虎對視了眼,也不敢多言,隻得先行退了下去。
聞言,樊洪并不想搭理這兩個逆子。
樊老夫人見狀,知道自家老爺需要冷靜一二。
她把話已經說開了,接下來就看樊洪是何打算了?
故而,她随樊洪靜坐了會兒,也離開了。
……
樊洪這一坐,就是一夜。
直到次日天亮,他神色恍惚站了起來,一個人搖搖晃晃來自祠堂。
這祠堂之中,燭火袅動,香煙彌漫,他凝望了案前那一副副先人牌位,最終怅然一歎。
樊老夫人知道樊洪一夜未睡,自打他走出堂前世,樊老夫人就默默跟在其身後。
眼下,聽到這一聲嗟歎,她明白樊洪終究還是妥協了。
這日,樊梨花回了家門,剛到屋子,就見自家兩位兄長與她急切招手:
“小妹,如何了?”
“那薛丁山可答應娶你爲妻?”
“眼下,爹已同意歸順大唐了!”
見着梨花,二人忙迫不及待問道。
“兄長放心便是,那薛元帥已經答應了。”
“後日,便會來寒江關下聘,到時我等隻需開關獻降即可。”
樊梨花螓首一笑,道。
“這下能睡個安穩覺了。”
“小妹,雖然當兄長的不知道那薛丁山人品如何,但也真心希望你能嫁給如意郎君。”
“……”
聞言,樊龍、樊虎二人松了口氣,道。
“那小妹就收下兩位兄長的吉言了……”
樊梨花盈盈開口,說完就徑直朝内宅走去。
望到她那略顯歡快的樣子,樊龍、樊虎二人不禁相視一笑。
……
來到壽安堂。
樊梨花立馬與樊老夫人請安。
即便這幾日她不在家,心裏面也明白。
以父親那般執拗的性格,肯答應歸順大唐,十有八九是樊老夫人在背後使力。
若如不然,僅憑她兩個兄長,怕是勸不動。
“母親,女兒去了鎖陽城,見着那薛仁貴了,還與其夫人相談甚歡,後日我等開關獻降之際,就是薛家下聘之時。”
“這柳夫人,女兒接觸了,是個好相與之人,薛家上下也挺和睦。”
樊梨花對樊老夫人說道。
“那便是好事,梨花你嫁過去,萬不能委屈了自己。”
能尋一門好親家,樊老夫人心中自然寬慰,道。
“對了母親,這幾日,青龍關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忽地,樊梨花想起了什麽,問道。
“沒什麽動靜。”
“蘇元帥并未派人來問罪,想來是沒抓到什麽把柄。”
樊老夫人搖了搖頭,估摸着。
“眼下,隻需過了明日,一切便安穩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亂子。”
樊梨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
……
人間,清矶山。
說那散仙趙若虛前日出了青龍關,要往師門趕去,求見其師東槿上人。
這清矶山,便是其道場所在。
此山,孤峰插天,莽莽群山低卧雲海之中,山上清氣尤甚,濁氣少見,又多峭岩寒壁,故而才被譽爲清矶山。
“徒兒趙若虛,來此求見師尊!”
那趙若虛駕雲來到此山,便恭敬站在雲端上,朝那孤峰之中一座仙府望去,随即稽首道。
“若虛,你不在你那虛溟山修行,來此清矶山求見爲師,所謂何來?”
話音落下。
那仙府之中,當即傳出一道清潤之聲。
“此前,弟子受李道兄所邀,下山相助他門人蘇寶同對付大唐那些玄門中人。”
“豈料那些人之中有位名叫洞箫真人的,修爲甚是了得,請來了東海三公主。”
“我等與這位東海三公主鬥法之際,應師弟等人不甚被其所殺,徒兒此來,是想請師尊爲應師弟讨要個說法的。”
趙若虛解釋道。
“竟有此事?!”
話落,東槿上人那邊明顯吃了一驚。
“你且進來詳陳。”
未幾,東槿上人就吩咐道。
有了東槿上人的許可,趙若虛急忙搖身化作一虹光,飛到那仙府之中。
仙府裏,紫霭升騰,泉水澄淨,水若寶妝之鏡,四下裏玉石放光,浮影幽波。
更有亭台樓閣,瓊樓玉宇,十分氣派。
當先,一五層玉階之上,有一方玉榻。
玉榻中,正有一位霜眉白鬓,仙風道骨的老道端坐,他身着碧羽霞帔,颔下蓄有三條長绺,頗具威嚴。
此人,正是趙若虛之師東槿上人。
“弟子拜見師尊!”
望到東槿上人仙容,趙若虛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禮道。
“若虛,你說那應師弟是被東海三公主所殺,此人是何修爲?”
東槿上人受了他一禮,随即問道。
“禀師尊,那龍女有星君一境修爲。”
趙若虛俯身道。
東槿上人好奇開口:
“你們幾人俱是到了五髒一境,合起手來,哪怕不敵此人,也可逃掉,怎會被殺?”
“師尊有所不知,這東海三公主有重寶在身,一件是長绫之器,一件是環佩之物,俱達到了真器之列,厲害非常,連陰山老祖門下的白發老母一個不慎,也被其打成重傷。”趙若虛言道。
“如此說來,這東海三公主倒有些手段了。爲師倒是好奇,那東海三公主不在雷部任職,偏偏要去相助大唐?”
言及此處,東槿上人忽得眉頭一皺:
“此外,你口中洞箫真人是誰?”
東槿上人近百年來,一直待在清矶山,鮮少走動。
故而不知那洞箫真人身份。
“師尊,那洞箫真人名爲韓湘子,此前不知用何手段殺了七厄真人,與陰山老祖結了仇!”趙若虛答道。
“哦?能入陰山師叔法眼,那韓湘子可不容小觑!”
東槿上人本沒有把區區真人放在眼裏,但一聽趙若虛此言,就臉色微變。
身爲散教中流砥柱之輩,東槿上人比趙若虛等人十分明白那陰山老祖的實力與地位!
一個小輩,能值得陰山老祖這般在意?
定然不是尋常之輩!
“師尊說的是。”
趙若虛不疑有他,應了一聲。
“那龍女既是東海三公主,又有星君一境,怕在天庭雷部不是什麽寂寂無名之輩。”
“容爲師去趟天庭,詢問一番,這龍女是否擅離職守,若果真如此,定能給她扣個罪名!”
東槿上人沉吟了番,道。
“師尊,難道沒有辦法可殺死她嗎?”
趙若虛仍覺得不解氣,他眸光閃過一絲狠毒之色,試探問道。
話音落下,趙若虛忽得隻覺身子一緊,擡起頭來,就見到東槿上人面沉如刀,臉上怒意十足:
“少在那裏自作聰明!”
“那東海三公主年紀輕輕就是一位星君一境,分明是四海天驕之輩,殺了她,東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鬧大了,便是教主親自下場也保不了你,甚至還會牽連爲師惹來殺身之禍!”
見這架勢,趙若虛吓得渾身一個激靈,背上冷汗涔涔:
“徒…徒兒知錯了!”
“若虛,爲師希望你好自爲之!若膽敢謀害她,爲師定不饒你!”
東槿上人重哼了一聲,餘氣未消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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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