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道友是認爲我不能來雲夢山嗎?”
樊梨花美眸望去,娴爾一笑。
“丁山,不可無禮。”
王敖老祖見狀,出言道。
“師尊,您老人家不知道,這位骊山老母的弟子可糊塗的很,眼下助纣爲虐,幫那蘇寶同攔得徒弟在寒江寸步難行。”
薛丁山來到王敖老祖跟前,解釋道。
“看來丁山道友來雲夢山,是求王敖老祖出面,去骊山告狀的?”
樊梨花心思玲珑,聽到薛丁山此話,驟然明白他回山的用意,不禁嫣然道。
“小…小道……”
被樊梨花當面戳破,薛丁山一下子躁紅着臉,有些木讷。
王敖老祖言道:
“丁山我徒,梨花道友是骊山老母座下高徒,行事豈會不辨是非?”
“你可知她來此找爲師的用意?”
“孩兒不知。”
薛丁山搖了搖頭,心中隻覺費解。
那王敖老祖目光略帶征詢的望了眼那樊梨花,見他螓首微點,才對薛丁山輕笑了句:
“是托爲師給你當媒人的。”
話音落下,薛丁山頓時愣在原地,僵着身子,張目猝然問道:
“讓師尊給徒兒當媒人?!”
随即,薛丁山狐疑望了眼樊梨花,大皺眉頭:
“仙子莫不是與小道玩笑?”
薛丁山志在大道,可不會在意兒女私情。
“怎是玩笑。”
樊梨花朱顔一正。
“那是何意?”
聽到這裏,薛丁山迷糊了。
不知道師尊與樊梨花到底與他賣什麽藥?
王敖老祖也不與薛丁山繞彎子了,他直視薛丁山,實言道:
“丁山,爲師與你實話說了,梨花道友此來,是求爲師與你二人說媒的。”
他這剛說完。
薛丁山就豁然雙眼一瞪,臉上一怔,直接詫然站在原地。
難以置信望向不遠處的樊梨花。
對此,王敖老祖又道:
“先不必着急驚訝,這是骊山老母的主意,你與梨花道友,本是天上金童玉女轉世,注定會有一世姻緣,推脫不得。”
“怎…怎會如此?!”
薛丁山一下子愣住了,說話也磕巴起來。
他之前并未想過成親,甚至與女冠結成道侶一事,也未曾考慮過。
隻是下山保父救駕一趟,沒成想居然無端得了一門婚事?
而且還是骊山老母親自恩準的。
平心而論,樊梨花之容貌,實在是世間少有。
與她成婚,倒像是自個兒撿了便宜。
再細細這麽一捋,薛丁山似緩過神來了。
當下,再望向樊梨花卻沒了先前的敵意,心中倒平白多出了一股拘謹來。
“先前,本想去趟鎖陽城的,眼下你既來了,就省得爲師再去趟鎖陽城。”
“你與梨花婚事,就按世俗的章法去辦,定下了婚期,記得請爲師喝杯喜酒就成。”
見薛丁山扭捏當場,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王敖老祖無奈一笑,就吩咐道。
“孩兒謹遵師命!”
言罷,薛丁山趕緊答應下來。
“行了,你二人在此聊會兒,爲師有事先出去了。”
這話已說開,王敖老祖自覺不便多待,就尋個由頭出門去了,留下這二人在水簾洞中相處。
……
……
不提薛丁山與樊梨花在洞中閑叙。
且說那散仙趙若虛請了北海龍宮三太子敖禹等人,來了人間。
到了西涼,先去青龍關,将一幹人等介紹與蘇寶同等人認識。
待衆人熟絡了後,這日一早,敖禹率領北海龍宮等衆,直接去了寒江。
随行之人,有趙若虛、蘇寶同、扭頭老祖等人。
“不知三太子要在寒江布置何等陣法?”
衆人來到寒江上空,蘇寶同俯瞰下方茫茫大江,白濤青浪,對那敖禹問道。
這敖禹,身穿龍袍,頭角峥嵘,獅鼻闊嘴,龍須過肩。
聞言,敖禹負手答道:
“可擺極寒玄煞陣,此陣内含我北海極寒煞氣,又有玄幽海砂相輔,一旦陣成,可困道門那些熬練五髒的真人。”
“哦,竟有如此威力?”
聽到此話,蘇寶同眼前一亮。
便是一旁扭頭老祖、白發老母等人也看了過去,心中對這北海三太子有多了一些忌憚。
到底是出自北海,底蘊不容忽視。
“這是自然,尋常真人若陷入此陣,待那極寒煞氣一卷,若不重寶護身,頃刻間就能泯碎道體,這玄幽海砂再一灌,頂上三花也難保!”
敖禹昂然一笑,道。
蘇寶同聞的心動,忙催道:
“那就請三太子快些布陣!”
聞言,敖禹也不耽擱,手掌一翻,便有五杆湛藍令旗浮現。
此令旗,約莫一尺大小,每個旗面之上俱有一頭怒目揚須,張牙舞爪的翻海白龍。
整個旗幟之上,也是寒氣滾動,冰霧濛濛。
隻見,敖睚拿出烏柑令旗之後,嘴裏就念念有詞,口誦真言,忽得他将那五杆令旗,朝寒江四面擲去。
霎時,那五杆令旗直接深嵌寒江之内,或是江壁、或是灘地……
令旗一擺,天地間便玄光四射。
未幾,這偌大的寒江猛地一顫,未幾一方煌煌大陣,就緩緩浮現。
隻是稍許時間,敖禹張口一吹,飓風刮來,那大陣就沒了蹤影,消失于無形之中。
“此陣已擺下了,不過得留一人在此好生看守,若有大唐軍隊渡江過來,隻待全部入陣,憑借令旗,就可作圍困之用!”
做完一切之後,敖禹轉過身來,與蘇寶同等人說道。
“有勞三太子了。”
“這次想來那薛仁貴父子是必死無疑!”
蘇寶同滿意望着這一幕,朝那敖禹拱手一笑。
然而。
就在幾人說話間。
下方寒江之上,忽得江水翻湧,波濤怒卷起來。
不多時,一道白光飛來,眨眼間化作一位女子來。
這位女子櫻口瓊鼻,姿容端秀,烏發明亮,光可鑒人。
她一身宮裝,雲鬓之上,珠钗放光。
“你們是何許人也?來我這寒江意欲何爲?”
此女一現身,就朝那蘇寶同、扭頭老祖等人望了過去,嬌斥道。
還不待蘇寶同等人回答,那北海三太子見狀,卻率先诘問了句:
“你是哪方水族之人?”
原來這北海三太子已然瞧出,此女是一蚌精所化。
道行不淺,快趕得上道家真人了。
“小神曲盈,乃毂河龍宮之人。此前被毂河龍王龍王任爲寒江水神,不知是開口之人是哪位龍子當面否?”
聽到此話,那女子臉色微變。
打量了一眼敖禹,見其身上龍威深重,心知此人來頭不小,便語氣放緩了些,道。
“我乃北海三太子敖禹是也!”
“今在你寒江之上,布一陣法,與你無礙,不需理會。”
得知此女來曆,敖禹冷哂了聲,不以爲然道。
“他居然是北海三太子,不知在寒江布陣意欲何爲?”
“難道凡俗戰亂,他也摻和進來了?”
“……”
此話一出,曲盈心頭一突,有些吃驚。
略一思量了一二,曲盈便朝那敖禹施然一拜,道:
“原來是北海三太子當面,小神不知三太子在此,有所莽撞,還望勿怪,這就離去。”
說完,曲盈就嬌軀一動,化作虹光,回到了寒江之中。
此前,她是聽到這寒江上的動靜,才出來一探究竟?
誰能想到,一出來就碰到了那北海三太子。
這北海龍王可比毂河龍王神籍大多了。
那敖禹左右不是對付寒江,隻是在此,布一陣法對敵,曲盈也就懶得再管。
萬一與其交惡,回頭隻會連累毂河龍宮。
……
“還是三太子面子大,隻一言,就吓退了那小小蚌精。”
蘇寶同全程目睹此事,在那曲盈走後,上前冷笑了句。
“哼,區區一江河野仙,又非毂河龍子,本太子何需正眼去瞧?”
敖禹冷哼一聲,不屑言道。
幾人聊了一會,那敖禹就留下一北海龍宮來的水将在此看守此陣,就和趙若虛、蘇寶同、扭頭老祖一道返回了青龍關。
蘇寶同已經決定,明日就派人去那鎖陽城頭叫嚣罵戰,不管如何也要逼那薛仁貴父子等人出來,隻要到了那極寒玄煞陣,薛仁貴父子等人就是甕中之鼈,可任人宰割!
……
……
眨眼間,一日過去。
翌日天亮。
那空空禅師奉了蘇寶同之命,一人過了寒江,到了那鎖陽城外罵戰。
但由于薛丁山未歸,薛仁貴隻得按兵不動,高挂免戰牌,對那空空禅師絲毫不予理睬。
一切等薛丁山回來了再說。
但此舉可惹惱了空空禅師。
他此前本在寒江關受了一肚子氣,此刻見南蠻大軍對他的肆意辱罵,不理不睬,執意不肯出來應戰,就把那串佛珠扔出。
心念一動,佛力催動之下,萬千佛光之中從那佛珠之中迸發而出,一時之間猶如利劍火焰一般,打死了那城牆之上不少将士。
急地探兵忙去那城主府禀告此事。
得知此事,薛仁貴、羅通等人不禁臉色大變,有些驚慌失措。
那空空禅師行事如此沒有章法,是在逼他們出戰。
若是不肯現身,難保他待會兒不好飛入城中,直接大開殺戒。
“那番僧也忒不少個東西,連凡夫俗子也狠下殺手!”
“容我去挫一挫銳氣!”
一旁窦一虎聞言,大罵了聲。
心知不能坐以待斃,便欲出戰,試探一番。
“那就有勞窦道長了。”
見狀,薛仁貴等人松了一口氣道。
而在窦一虎欲離去時,窦仙童卻攔住了他,勸道:
“大哥,那番僧敢獨自一人前來,必定實力匪淺,何不拿上我這縛仙繩以防不測。”
“也好。”
窦一虎微微點頭,接過窦仙童素手上那根金繩,就遁地而去。
有了這縛仙繩,窦一虎心思就活絡多了。
他想靠着自己一身土遁之術,悄無聲息來到城外。
估摸那番僧不曾知曉他的本事,再出其不意用縛仙繩将那空空禅師給捆了!
如此一來,他可是立了大功。
回頭薛丁山、或者秦漢等人來了,自己也有了吹噓的本錢。
一念及此,窦一虎愈發覺得此計可行。
緊接着,他就施展土遁之術,幾息時間,就到了鎖陽城外。
但窦一虎并未着急現身,而是先鎖定了那空空禅師的氣息,再一頭探出。
也就是在探出頭來的瞬間,窦一虎倏地念句真言,手中縛仙繩朝那空空禅師快如閃電扔去。
眼看那金光即将纏上那空空禅師時。
豈料,就在這時,窦一虎隻覺眼前一黑,便被吸入了一袋子裏面。
卻是在窦一虎出城之時,那空空禅師神念已捕捉到了他。
此前,青龍關之中蘇寶同早已告訴衆人,鎖陽城裏有個矮子,慣會土遁之術。
故而,空空禅師始一察覺,就料定是此人前來偷襲。
他也就将計就計,化出一分身來,站在城外佯裝叫罵,真身則來到空中拿出了他那件秘寶,羅漢伏魔袋來。
隻待窦一虎現身,就将其罩了過去。
窦一虎未曾提防,這才中了計。
當下,羅漢伏魔袋把其一罩,窦一虎就被吸入了進去。
彼時,空空禅師大手一招,就将其攝了回來
而那縛仙繩在纏繞住空空禅師的分身時,這人影也陡然間化作煙雲消散了。
空空禅師擒住了窦一虎,本想将那縛仙繩也給收了去。
可就在動身時,那縛仙繩卻忽得化作一金光,往城牆之上飛了去,眨眼間就落在一娉婷袅娜的女子身上。
“你這番僧,還不把我兄長放回來!”
開口怒斥之人,正是窦仙童。
說窦一虎離開時,窦仙童放下不下,這才趕來觀戰。
不曾想,一到城牆上,就見到自家兄長被那空空禅師給捉了去。
當下,窦仙童也是大急,對那空空禅師嬌喝道。
“嘿嘿,想要人,有本事就過了寒江,到青龍關來拿人!”
聞言,那空空禅師卻不與她計較,冷笑了一聲,就背過身去,駕雲走了。
“可惡!”
見着空空禅師離開,窦仙童銀牙一咬,卻也無能爲力。
她已瞧出此人修爲不低,自己若是追上去,沒準兒也會被他擒住。
眼下,還是回去與大家商議爲妙。
……
……
“什麽?!”
“窦道長被人擒了?!”
“這可如何是好……”
“……”
城主府裏。
窦仙童一臉焦慮來到廳内,與衆人說了窦一虎的境遇。
話音剛落,衆人無不色變,一臉駭然。
這幾章韓湘子不出來,實在是得鋪墊一下,要不然劇情推不走。
好在北海一出來,東海三公主也要來到主角身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