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樊老夫人本以爲自家閨女,選的是哈密國之中的一些王孫世子,豈料會是那大唐平遼王之子薛丁山?
若是尋常時候,兩國交好。
樊老夫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可眼下兩國開戰,兵戈大起,勢如水火,這個時候若嫁給了那薛丁山,樊家定要落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到時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一念及此,樊老夫人原本歡喜的臉上,也覆以愁容,苦戚道:
“梨花,你糊塗不成!”
“憑你的樣貌才學,如今又會了一身法術本領,便是當個王妃也綽綽有餘!”
“你怎可要嫁給那薛丁山!”
“此事休得再提!”
樊老夫人知道梨花的秉性,她認準的是,便一頭撞到南牆上,九牛也拉不回!
故而,也不敢多勸,隻是扯了個由頭,道:
“夜已深了,梨花你先回房休息。”
“那孩兒先回去了。”
樊梨花理解母親的難處,明白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隻得委婉道了聲,退出了房門。
……
……
另一邊。
這南蠻大軍要渡寒江,攻打寒江關一事,當天就傳到了青龍關蘇寶同的耳裏。
得知此事,他勃然大怒。
對那薛仁貴父子痛罵不止,正欲披甲上陣,領兵前去支援時。
探子又言在寒江水師生死一線間,幸得樊梨花所救,眼下已經打退了南蠻大軍,使其退到鎖陽城了。
“那樊梨花不愧是骊山老母的弟子,本事不小,能打敗那薛丁山。”
聽到這裏,蘇寶同略感吃驚,心裏終究是松了一口氣。
當即給樊洪記了一大功。
但蘇寶同也明白,此次打退了薛丁山,那些南蠻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沒準過了幾日,就請來了高人,又要渡江來攻打這寒江關。
眼下,這寒江關成了咽喉之地,可不容有失。
想到這裏,蘇寶同就對那空空禅師客氣問道:
“不知大師可否領十萬番兵,去那寒江關,助樊老将軍抵擋南蠻大軍?”
“自是可以。”
空空禅師手撚佛珠,欣然道。
随即,他心思一動,雙手合十道:
“不過,貧僧倒有個提議。”
蘇寶同笑了笑,道:
“大師,但說無妨。”
空空禅師言道:
“師侄怕是不知道,你趙師伯一向愛廣交好友,那南蠻大軍要向攻打寒江關,必須渡那寒江,若能在寒江布一陣法,或以此地之險來大做文章,何愁不能困住那南蠻大軍?”
聞言,蘇寶同想了想,随即搖頭道:
“大師提議不錯,隻是那寒江寬足百裏,尋常道人哪有這個本事,能在此江布下法陣?”
“更不必說,這寒江之中萬一還有水府,其内栖居龍伯河神一流,若是将其得罪了,豈不是自讨苦吃?”
言罷,空空禅師笑而不語,隻是眯起眼來一直望向場上那身着羽衣仙袍的散仙趙若虛。
“趙道兄,你是何看法?”
“怎麽,趙師伯有法子?”
聽他這麽說,蘇寶同神色微愕,同樣對那趙若虛望去,有些不解。
“本仙素來與北海有些交情,可請來北海龍宮裏的高人相助。”
趙若虛斜睨了空空禅師一眼,道。
“那師伯可否去北海龍宮,爲師侄請得高人來?”
蘇寶同面色一喜,長身一拜,懇求道。
“既是師侄來求,本仙自然要走一趟。”
趙若虛微微點頭。
說完,就站起身來,駕起一金色遁光來,離開了這青龍關,往北海去了。
“那貧僧也該動身了……”
見狀,空空禅師抿唇一笑。
“大師稍等,容我修書一封給那樊老将軍!”
蘇寶同叫住了他。
緊接着,就讓人準備筆墨紙硯。
很快,一盞茶過去,蘇寶同将那封信與一枚調兵的令箭就交給了這空空禅師。
……
……
另一邊。
白虎關。
那楊藩聽聞樊梨花回到了寒江關,想着雙親臨死之前的交待,要迎娶這個自幼與他指腹爲婚的娘子。
便積極叫人準備彩禮,好娶樊梨花過門。
不過在此之前,按照禮數,他還得去往寒江關先知會一聲。
要不然,貿然下聘,有些不妥。
……
……
眨眼間,兩日過去。
這日一早,樊洪正在府上過客,忽有番兵來報,說府外有一和尚,自稱空空禅師,領了十萬兵馬來寒江關助戰。
聽到這裏,樊洪滿臉笑容,招呼了樊龍、樊虎,便出去迎接。
這空空禅師,上次在青龍關趙大鵬的總兵府上見過。
知曉這是位得道高僧,受蘇元帥禮遇。
有他來此坐鎮寒江關,想來哪怕那薛丁山等人再打殺過來,也不會如第一次那般驚慌失措了。
當下,樊洪一幹人等出了府,就把空空禅師領到了府上。
過府一畢,空空禅師與樊洪等人寒暄了幾句。
就拿出了蘇寶同的那封書信來。
看完書信,樊洪面色一振,有些亢奮道:
“好!”
“這寒江關能得空空大師與趙仙師相助,還怕他什麽薛仁貴父子!”
“此前趙道兄去了北海,想來寒江關得過些時日才行。”
空空禅師坐在廳上,眼睛卻一直打量府上那些貌美的婢女,目光之大膽,讓那些婢女隻得低下頭來,臉上是又羞又憤。
見此情形,樊洪雖然心中别扭,但想着空空禅師得罪不起,也隻能忽視,幹笑了句:
“無妨。”
空空禅師又道:
“樊老将軍,貧僧這十萬大兵已帶到,樊老将軍還是盡早安排下去。”
“這是自然。”樊洪答道。
緊接着,空空禅師站起身來,色眯眯望着那府上那姿色身材俱是上佳的兩位婢女,也不客氣,陰笑了聲:
“樊老将軍,貧僧要兩個丫鬟先休憩去了,若有要事,開差人來請。”
話落,也不待樊洪答不答應。
大手一抓,就将那兩位婢女給攝了過去。
霎時,那兩位貌美的婢女吓得面色煞白,慘叫不止。
但空空禅師并不理會,左右各抱一個,一臉得意的就走出了堂門。
“這?!爹,這成何體統?”
“想不到,這空空禅師如此好色……”
那空空禅師走後,樊虎眉頭一皺,不滿道。
話音剛落,樊洪就闆了樊虎一眼,呵斥道:
“虎兒,小聲些!”
說完,也是無奈歎了口氣:
“空空禅師可是蘇元帥的師門長輩,況且咱們這寒江關還得指望這些修行中人來鎮守。總之,這些時日,家裏女眷看緊一些,不得亂跑……”
“爹,那咱們也不能這樣忍氣吞聲!”
樊虎據理力争道。
“不好!”
“剛才,那空空禅師抱走的一個丫鬟,好像是小妹屋裏的墨蘭……”
就在這時,樊龍忽得臉色一變。
“什麽?”
樊洪面皮一顫,一下子豁然而起。
這可如何是好?
自家閨女脾氣,樊洪是知道的。
若是得知那空空禅師玷污了她身邊婢女,梨花鐵定要去鬧騰!
思慮間,樊洪趕緊對樊龍命道:
“龍兒,你速去找個秀氣的丫鬟,将梨花房裏的那個墨蘭給換掉!”
“是,爹。”
樊龍無奈,隻好硬着頭皮答應。
……
但殊不知。
那空空禅師一到樊府,樊梨花就察覺到了。
起初,她并不在意。
這幾日,樊梨花在家中,也大緻聽其父親說了,那蘇寶同身邊來了不少得道高人。
對于這些人的來曆,樊梨花心中清楚,多半來自散教。
眼下,空空禅師來樊府,樊梨花并不想與其交集。
加之樊梨花是女眷,不易抛頭露面,适才空空禅師來時,樊洪就沒有讓她出來。
可不曾想,那空空禅師來樊府之後,色心大起,欲火難耐,直接搶了兩位樊府的丫鬟,要行龌龊之事。
對此,樊梨花豈可坐視不理?
……
樊府。
南廂房,一間寬敞屋子裏。
空空禅師将那兩位婢女擄來之後,就一把丢到床榻上了。
此刻,墨蘭與另一位婢女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下場,不由得她二人柳泣花啼、挦綿扯絮哭個不停。
爬了下來,跪在地上,對空空禅師求饒道:
“求高僧開開恩,放過奴婢吧!”
見狀,空空禅師卻充耳不聞,反倒是覺得她二人這般,更加讓人我見猶憐。
于是乎,大手一揮,兩位婢女又被吹到床上。
這一刻,空空禅師快步來到床前,雙眼陶醉望着那二位婢女,邪笑一聲,正欲退去兩位婢女身上衣衫,上下其手時,忽得空空禅師心神一凜。
冷不防的一道匹練玄光,直接破門而入,朝他襲來!
空空禅師心念一轉,身上那袈裟光華大漲,撐開一道佛罩來,才攔住那道匹練玄光。
即便如此,空空禅師也覺得肺腑一陣翻湧,精血倒逆。
來人實力居然在他之上!
“你是何人,敢壞我好事?”
不由得,空空禅師滿臉鐵青,一臉怒色望了過去。
他呵斥完,倏忽眼前一亮,隻見眼前此女,仙肌玉骨,桃容玉貌,端得是傾國傾城之輩。
“哼!”
“你這個不知恥的淫僧,敢在我家行肮髒之事,還不速速離去!”
樊梨花眸光一沉,冷哼道。
“小姐!”
另一邊。
墨蘭見到自家小姐來了,也掙紮從床上下來,跑到她跟前,哭訴道。
“原來你就是骊山老母的門徒樊梨花……”
聽到此話,空空禅師立馬知道了眼前此女子的來頭。
怪不得實力不低,連他也險些吃了虧。
其修爲極有可能突破真人,早已邁入五髒一境。
“梨花道友,老僧可是散教門徒,又是蘇元帥請來的,你父親還是寒江關的守将,何必在此妄動幹戈,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心知這樊梨花不好對付,空空禅師立馬言笑晏晏起來,再度擺出得道高僧的面容來,與樊梨花商量道。
“若非看你是散教門徒,我早就将你繩之以法,削你一身道行!”
樊梨花冷如寒霜,道。
“那梨花道友想怎樣?”
空空禅師此刻臉色也陰郁下來,他自認給了樊梨花面子,若她還是不依不饒,空空禅師可不會讓她欺在自己頭上來,爲此語氣也有些不善道。
“離開寒江關!”
樊梨花沉聲道。
話音落下,空空禅師赫然而怒,聲音陡然間尖利起來:
“樊梨花,你欺人太甚,真當老衲怕你不成?”
說完。
空空禅師當即誦了句佛咒,手掌一揮,一串佛珠就沖天而起,眨眼間化作磨盤大小,其上吞吐佛光,獄氣森重,朝那樊梨花瘋狂蓋去。
樊梨花藕臂一展,皓腕之上,立馬脫落下一枚銀環。
這銀環見風就漲,隻是須臾就其锃亮湛湛,化作一明晃晃的玓光對那佛珠打去。
噌!
兩者相撞,頓時金戈之音大作。
不到瞬息功夫,那佛珠挨到這銀環一擊,就佛光一黯。
表面之上,炸出幾道裂紋開來。
看到這一幕。
空空禅師是心疼不已,略一咬牙,就扯下身上袈裟來,揮舞之際,那袈裟之上佛光獵獵,道道佛字符文閃爍,沖天而起。
每一字,足有磨盤大小,攜帶萬鈞之力,朝樊梨花劈頭蓋臉去。
同一時間,梵音大作,玄妙攝魂的誦經響起,讓人心神一頓。
趁這個空隙,空空禅師趕緊把他那佛珠收回。
随後,駕起一道佛雲倉皇逃離了樊府。
眼也不眨地離開了寒江關。
這樊梨花無論是法寶還是修爲,俱在自己之上,空空禅師明白若再鬥下去,他肯定會受傷。
到時傳出去,一道來的同門師兄弟不知要如何嗤笑他?
更遑論還是因爲自己貪色之故。
衡慮間,空空禅師也顧不上面子,直接選擇逃遁開來。
反正,輸給骊山老母的徒弟,他也不覺得丢臉!
樊梨花見空空禅師逃了,也沒有去追。
心念一動,就收回了那枚銀環。
緊接着,就上下打量了那墨蘭與另一位丫鬟一眼。
見二人驚魂未定,她袖袍一揮,兩股溫煦法力就湧入二人體内,待二人漸漸緩過來了,便關切問道:
“幸虧來的早,若遲些,你二人怕要受欺負了……”
“多謝小姐搭救!”
墨蘭二人聞言,淚如雨下,在樊梨花跟前跪謝。
“不必言謝,說起來,你二人也是無妄之災。”
樊梨花忙把二人攙扶起來,安慰道。
而就在這時。
樊洪、樊龍、樊虎等人先前聽到這邊廂房傳來的巨大動靜,也趕緊過來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