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兒赤急着逃命,不曾想有人攔住了去路,他面色一沉,手持大刀,怒氣沖沖罵道:
“你是何人,敢攔住本将去路?”
薛丁山擡眼望見這頭戴紅纓亮銀盔,身穿鎖子甲,目如銅鈴,兩耳兜風,一頭紅發的巴兒赤,沉聲道:
“我乃大唐二路元帥薛丁山是也!”
“想不到,這南蠻元帥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待本将把你擒了,回去與蘇元帥請功!”
巴兒赤咧嘴一笑,腳下一蹬那黑鬃馬,便揮刀朝薛丁山殺來!
“不自量力!”
薛丁山嗤笑了句。
他身形一縱,騰空而起,雙腳就狠狠踹在那巴兒赤胸口上!
隻聽嘭地一聲,這巴兒赤一下子口吐鮮血,倒飛百丈之遠,滾在大街上,五髒俱裂而亡。
“不好了,總兵死了!”
“巴總兵死了,南蠻大軍已攻進城了,大家快逃!”
“……”
随着薛丁山踢死那巴兒赤,場上有番兵見狀,吓得臉色一白,慘叫道。
此聲一傳十,十傳百,金霞關那些鎮守在此的番将番兵們聞之,無不如鳥獸散,潰逃而跑。
“今金霞關總兵已死,本帥二路大軍已攻破金霞關,爾等番兵,若是繳械投降,跪地受縛,一概不殺!”
見到這亂哄哄的樣子,薛丁山騎那龍駒馬,騰空而起,來到金霞關上空,重喝道。
此言一出,那些番兵果真不再抵禦了。
隻是,手上兵器仍在!
“降者免死!”
這時,羅通也大喝一句,勒令麾下士兵勿要輕舉妄動。
“降者免死!”
程千忠等先将望到這一幕,也有樣學樣,環顧左右,大聲念道。
“汰!”
“好個南蠻将帥,敢破這金霞關,又在這裏妖言惑衆,待本禅師将你擒了!”
就在這時,城中一角,那枯攤禅師怒斥一聲,足底乘雲而起。
他手掌一掐,佛力催動之下,一“卍”字百丈大小的佛印,就從天而降,欲朝那薛丁山鎮殺下去。
“嘿嘿,你這秃頭僧驢,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
那枯攤禅師話音剛落,虛空之上,就響起一道戲谑之聲。
枯攤禅師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天上金光乍起閃,讓他眼睛一刺。
倏爾,他就覺身子一緊,好似被禁锢般。
低頭一看,一道黃燦燦,寶光流溢的繩子就給自己綁了起來。
不由得,枯攤禅師趕緊催動一身佛力,要破開此繩。
但他越是掙紮,那繩子就綁的越緊!
此外,他一身佛力也如泥牛入海,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啊!”
枯攤禅師佛力一枯,托起他的佛雲也是無力。
他情不自禁慘叫一聲,就從那雲頭上栽了下來,摔得鼻青臉腫!
這下,枯攤禅師被擒,一應番兵見了,趕緊丢掉手中兵器,哪敢抵抗!
故而,這金霞關也被薛丁山給攻下了。
薛丁山落下龍駒馬,讓羅通等人前去收繳兵械,關押俘虜。
又命一些小将,去盤算錢糧,安撫百姓。
……
至于窦一虎,他背地裏施法用縛仙繩困住那枯攤禅師後,就落下雲頭。
将此番僧,給押送到城主府中去了。
這巴兒赤已死,他這城主府也被薛丁山等人占了。
至于府裏的下人仆役,早就在薛丁山等人攻城時,四下逃了去。
“薛師弟,這秃驢如何處置?”
窦一虎押枯攤禅師到廳,對薛丁山問道。
彼時,羅章、尉遲青山、劉一傅等小将也在。
“元帥,依我看,将這老秃驢交給我們,一刀殺了!”
尉遲青山口直心快道。
“不可!”
薛丁山把手一攔,道:
“這老秃驢是修行中人,多半是蘇寶同的心腹。”
“眼下,再破一個接天關,我等就可直達這鎖陽城,但那蘇寶同早已率領百萬番軍将鎖陽城給圍住!”
“此賊身邊有何奇人異士,妖道番僧,我等還是一概不知,就此殺了,豈不可惜。”
聞言,尉遲青山這才恍然,愧道:
“元帥說的是,是小将魯莽了!”
不多時,薛丁山忽得朝那枯攤禅師,厲聲開口:
“你這番僧,是何來曆,還不據實道來!”
“哼!”
對此,枯攤禅師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看了眼薛丁山,未肯理睬。
“死老秃驢,哼什麽?”
“我家元帥問話,還不快招!”
見枯攤禅師被擒了還如此嚣張,劉一傅看不下去了,一腳将他踹到在地,罵道。
“無妨,容我念個咒語,讓這縛仙繩再緊上一緊,把他五髒六腑給擠破壓碎,看他招還是不招?”
“實在不行,将其龍陽給切了喂狗!”
窦一虎也覺得這枯攤禅師可惡,當下陰笑一聲。
他适才去枯攤禅師那裏時,可見到不少無辜女子被他囚禁在屋,一個個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全糟蹋了!
故而,窦一虎對他可沒有善心。
說完。
這窦一虎也不知從那裏找來了剪刀,作勢朝他裆部戳去!
一瞬間,枯攤禅師胯下一寒,不由得他大變了臉色,終于知道害怕了!
爲此,枯攤禅師他吓地眉頭一抖,顫着聲道:
“招!”
“我…我全招!”
見狀,窦一虎這才罷了手。
“本帥問你,現今蘇寶同身邊,有多少修行中人?”
回過神來,薛丁山對枯攤禅師審道。
“不多,隻有五六位。”
枯攤禅師答道。
“都有誰,修爲如何?”
“我家元帥修爲乃是半步真人,他還有兩位國師,分别是鐵闆道人與飛钹禅師,這二人可厲害着,身有重寶,等閑真人傷他不得。”
“除此之外,身邊還有三大妖将,實力也是不俗。”
那枯攤禅師話音落下。
薛丁山、窦一虎二人不禁臉色一凝。
那蘇寶同據說來頭不小,修爲在半步真人的話,其手上難保不會有其他底牌。
算起來的話,可以媲美真人了。
加之鐵闆道人與飛钹禅師,那就有三位道家真人!
光是一位,薛丁山倒也不懼。
但再多兩位,可就不妙了。
至于那三位妖将,估計其修爲也大差不差在降龍伏虎一境!
這麽一比,薛丁山突然覺得大唐這邊勝算不高。
壓下這些雜念,薛丁山又問了一些緊要之事。
才讓窦一虎把枯攤禅師給押了下去。
一盞茶過後,窦一虎去而複還,一進大廳,就臉色一苦,道:
“薛師弟,這場仗可難打了!”
“别說師兄慫,那蘇寶同身邊有兩大道家真人,咱們可比不了!”
“要不大軍暫且在此歇息一日,容我回趟雙龍山,求師尊老人家助陣!”
衆将見窦一虎臉色少見的肅穆,也知此事棘手。
在他言罷,在場之人,也是扼腕一籲,不知該如何辦?
修行中人的事,他們是插不上手的。
不由得,目光也隻能望在薛丁山身上。
薛丁山坐在案前,沉吟了一二,才下定了決心,道:
“不行!”
“救兵如救火,去往鎖陽城越早越好!”
“這最後接天一關,想來無高人坐鎮,明日本帥親自鑿關攻城,力圖第三日抵達鎖陽城!”
“還請窦師兄,今夜就回趟雙龍山與雲夢山,請我師叔師尊來此相助!”
說到這裏,薛丁山朝窦一虎略一拱手。
“放心好了,以我的遁術,這一兩日肯定可以趕回!”
窦一虎不假思索應道。
“師兄去也!”
話音落下,就身子往地底一鑽,施展土遁之術,連夜向那雙龍山趕去。
……
言敖皎自瑤池下凡以後,想着洪崖大仙的叮囑,便沒第一時間去尋韓湘子。
而是駕起祥雲,徑直向東海去了。
……
東海,乃四海之尊。
廣闊無垠,一片汪洋。
謂之極泓量而海運,狀滔天以淼茫。
說東海龍宮,水晶殿内。
這日東海龍王,同一應龍母、龍妃正閑坐龍椅之上,觀那殿下蚌女鯉姬翩然而舞,倒也悠哉。
那東海龍王是何模樣?
他身穿青色龍袍,頭戴冕冠,他雙眼若銅鈴,紅發犄角,須如銀絲,一臉威儀。
“報!”
“啓禀父王,雷部有密函來傳!”
就在這時,忽有一龍子進殿言道。
“我兒,快呈來!”
聞言,東海龍王開口道。
言罷,那龍子就将雷部密函,遞給了一旁的龜丞相。
東海龍王好歹也是天庭三品正神。
結交了雷部不少正神,大多交情還不淺。
故而,哪怕東海龍王不在天庭,對于仙界許多要聞也知之甚多。
譬如,前一陣子,這東海三公主敖皎在瑤池金殿吹奏了一曲《鸾鳳來儀》,頗得西王母歡心。
甚至,還有幸被西王母懿賜一寶。
東海龍王拿過密函,一打開,仙帛之上,水波一蕩,如蝌蚪般大小的金色篆文,就緩緩浮現,猶爲明了。
東海龍王凝目望去,片刻之後,臉上笑意猛然間凝固下來:
“這……”
“怎麽會這樣?!”
他始一看完,不禁詫了一聲,臉色有些茫然。
“龍王,這信裏說了什麽?”
一旁龍妃見狀,同報信的龍子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問道。
“日前,那瑤池的洪崖大仙,去了五雷院一趟,帶了王母娘娘懿旨,面見玄元雷君,将皎兒的神籍自雷部冊上消去了,改入瑤池仙冊了。”
東海龍王言道。
“什麽,皎兒入了瑤池仙冊?!”
話落。
那龍妃一驚。
近前龜丞相等人聞言,也一頭霧水。
雷部在天庭八部之中,頗爲拔尖。
尋常河神龍伯,擠破腦袋也想入雷部。
不曾想,那敖皎好端端怎入了瑤池女仙一列?
并非說瑤池不好。
再怎麽說,瑤池女仙乃是西王母所執掌。
這尊娘娘,雖不在天庭六禦之中。
但地位上,也不遑多讓!
隻是,東海在瑤池在,并無什麽經營。
敖皎去了那裏,僅憑一個洪崖大仙相助,怕也成不了大器。
畢竟,瑤池之中,女仙衆多。
尤其是幾位元君麾下,門人更是不少。
要想從中脫穎而出,不知要比在雷部艱難多少?
“龍王,此事是洪崖大仙一人擅作主張,還是敖皎也知情?”
龍妃心思細膩,對敖皎的秉性也清楚,她雖散漫了些,但也不至于幹糊塗事。
再怎麽說,也要與東海這邊知會一聲才是。
“她自是知情!”
東海龍王眉頭一皺,有些不悅。
信上說的明白,那敖皎是随洪崖大仙一道去的五雷院。
“哎,當年她能拜洪崖大仙爲師,随他修行音律之道,本是皆大歡喜之事,怎麽到頭來弄成這般?”
龍妃無奈一歎,神色郁結。
“上次,她從姑射山回來,本王發現她就有些心不在焉……”
東海龍王想了想,道。
“龍王,前些時日你說敖皎是與一位人間道士在王母娘娘面前,合奏了一曲《鸾鳳來儀》,那道士下落你可曾打聽清楚了?”
忽得,龍妃心中一怔,問道。
“那道人,名爲韓湘子,據說是正陽開悟傳道真君的徒弟,說起來也是太上門徒了。”
東海龍王若有所思道。
“太上門徒,這跟腳倒不低!”
聽到這裏,龍妃美眸微亮。
誰知,龍妃此話一出,那東海龍王卻冷哼一聲:
“哼!”
他面有不快之色,言道:
“你知道些什麽?這韓湘子爲人心腸歹毒,好惡鬥勇,前些年西海敖睚,就是他害死的!”
“爲此,讓西海丢了好大的臉面,甚至本王兄弟也被宣上雷部,被好一頓訓斥!”
聽到東海龍王這略帶私憤之語,龍妃也不敢多言了。
就在場上氣氛略顯沉重時。
有一蝦兵進殿,禀道:
“龍王,三公主回來了!”
聞言,東海龍王神色一哂,對其吩咐道:
“哦,正說她呢,想不到她倒來了,快讓她進來,本王好生訓問她幾句!”
這蝦兵見東海龍王發怒,也不敢遲疑,忙出了水晶宮。
未幾,一身碧衫,身姿娉婷的少女,就款步走了進來。
來到殿下,她秀眉一舒,嘴上挂着淺笑,朝東海龍王等人,盈盈一拜:
“見過東海龍王,龍妃!”
若是以往,東海龍王見敖皎回了,自是喜笑顔開。
但今時不同了。
東海龍王端着臉,俯下目來,正欲詢問她爲何舍棄那雷部神籍,入瑤池仙冊時。
卻忽得目光一頓,輕咦出聲:
“敖皎,你那紫金玉箫,怎麽不見你懸在腰上?”
要知道。
尋常時候,這敖皎紫金玉箫壓根不會離身。
大多挂在那細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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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