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子修成真人,已具天眼,他遙望青天,目光透過雲層,徑直落在那月孛天君身上。
隻是一眼,便認出了後者的身份。
他怎麽說也在玄炁玉虛上境天裏待了不少時日,對于真武大帝麾下三十六天将,早已混了個臉熟。
“月孛天君今時不在太和山,怎麽反倒來了長安?”
認出他來,韓湘子心中微愣。
正思忖時,那月孛天君也瞧見了韓湘子,便以法傳音,問道:
“洞箫真人,别來無恙,可上得天來與本君一叙?”
“貧道也正有此意。”
韓湘子回了聲。
俄頃,身形便兀自在皇宮外消失不見,那下了早朝的群臣有人見到這一幕,無不一臉驚愕,呆愣在原地。
……
……
“貧道見過月孛天君,不知天君來此,有何貴幹?”
韓湘子腳踏祥雲,飛來長安上空,到月孛天君面前,先是稽首一禮,便開口問道。
“本君奉了大帝之命,來此尋人。”
臨走時,真武大帝說了可找韓湘子幫忙,故而在他面前,月孛天君也無需遮掩什麽,直接說了實言相告。
“大帝老人家要找何人?”
得知九天蕩魔祖師命月孛天君來長安尋人,韓湘子來了一絲興緻。
“此人,名叫鍾馗!”
月孛天君脫口而出道。
“鍾…鍾馗?!”
聞言,韓湘子一愣,當即失聲了句。
“怎麽,真人認識他?”
月孛天君見狀,忙追問道。
“認識。”
“鍾馗眼下在羅浮真人的淳和仙府裏落腳。”
韓湘子點了點頭,有些哭笑不得。
他先前還暗忖鍾馗當上這個鎮宅除魔聖君,實力有些不濟,沒想到轉頭就得知那真武大帝要尋鍾馗。
那真武大帝,乃九天蕩魔祖師。
論降妖除魔,扶正祛邪,天庭之中能與其撄鋒者,除了那勾陳大帝外,難有旁人。
而後世鍾馗,同樣有捉鬼驅邪,賜福安民之職。
眼下,真武大帝派月孛天君來尋他,韓湘子細細想來,這是鍾馗的造化到了。
思慮間,韓湘子不待月孛天君開口,便主動邀道:
“還請天君随貧道來。”
“多謝洞箫真人。”
得知了鍾馗的下落後,月孛天君心中松口氣,言謝了聲,就跟了過去。
……
長安,淳和仙府。
這日,羅浮真人與呂洞賓二人均在修行,連鍾馗也閉其關來,将昨夜吞掉的虛耗鬼,煉化成法力。
但韓湘子與月孛天君二人來時,絲毫未曾遮掩氣息。
尚在修行的羅浮真人,忽得察覺到一股濃郁的仙華之氣落在府内,他登上臉色微凜,忙從蒲團上坐起,略一整理下衣冠,就走了出來。
彼時,呂洞賓打開了房門,疾步邁出。
倏忽,就瞧見那宮落一角,那洞箫真人韓湘子與一仙人站立。
那仙人漆面銀甲,眉烙仙印,仙绫加身,一臉威儀。
“洞箫真人,這位仙長是?”
羅浮真人神色一變,忙上前,對韓湘子問道。
“葉道兄,這位是真武大帝座下的月孛天君,來此是要找鍾馗的。”
韓湘子解釋道。
得知是月孛天君來此,羅浮真人神色一下子就端莊起來,忙行禮道:
“貧道葉法善,見過月孛天君!”
“羅浮真人,不必多禮。”
月孛天君擺了擺手道。
他見羅浮真人渾身法力充盈,按理來說早就該成仙,但卻依舊留在人間,心知也明白他來曆匪淺。
“天君,又見面了。”
呂洞賓也過來稽首一拜,不過态度倒沒有羅浮真人那般拘謹。
“純陽真人,何需與本君客氣?”
月孛天君放聲一笑。
那呂洞賓乃是東華帝君轉世,此前在武當山小住了些時日,二人可是有些交情的。
“天君,還望去殿内一坐。”
幾人說話間,那羅浮真人就伸手示意道。
“有勞。”
月孛天君微微颔首,就在羅浮真人的陪伴下,與他同去了太素宮。
沒走幾步,那羅浮真人就想起了什麽,忙對呂洞賓說道:
“呂道友,快替爲兄把鍾馗道友請來。”
“葉道兄,放心便是。”
呂洞賓笑了聲。
話落,轉身就向鍾馗住處走去。
“師兄,我與你一道。”
韓湘子見狀,也緊跟上前。
“師弟,月孛天君怎麽會突然來長安尋鍾狀元?”
“難道…這是真武大帝的授意?”
師兄弟二人行走間,呂洞賓蹙眉深思道。
“自然是九天蕩魔祖師老人家的旨意。”
“以我看,是鍾馗兄的造化來了。”
韓湘子朗笑開口。
二人穿過一長廊,就到了一宮殿面前。
屋裏,那鍾馗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便從修行之中退了出來,一開門就見那洞箫真人與純陽真人并肩朝此處走來。
“韓真人師兄弟二人來此,可是爲了某家?”
鍾馗不疑有他,開口問道。
“鍾馗兄,那真武大帝座下的月孛天君到長安尋你來了,眼下就在太素宮,快些随我等前去拜見。”韓湘子直言道,說明了來意。
“月孛天君?!”
“他找某家是爲了何事?”
鍾馗聞言,不禁撓頭,面有疑惑。
韓湘子走過去,拍了下鍾馗肩膀,寬慰道:
“鍾馗兄,不必多慮,總之不是壞事。”
“另外,今早朝之上,唐皇已下旨封你爲鎮宅除魔聖君,回頭伱得空時,記得來韓府一趟,唐皇要以狀元之禮對你厚葬,其内個中細節,怕是得與那禮部崔侍郎商議一番才是。”
“某家會的。”
鍾馗點了點頭。
話落,就跟在二人身後,去見那月孛天君了。
韓湘子雖說讓他放心,但鍾馗多少有些擔憂。
畢竟,嚴格來說,他已是孤魂野鬼,遊蕩人間,已是犯了綱常法紀。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到了太素宮。
大殿裏,那月孛天君坐在上位,羅浮真人坐在下位,二人正洽談時,冷不防韓湘子一行三人走了進來。
“天君,這位便是大帝要尋之人,鍾馗。”
韓湘子徑直來到殿前,對月孛天君指了指身旁的大漢,言道。
言罷。
那月孛天君就朝鍾馗望了過去。
他見鍾馗生的豹頭環眼,鐵面虬髯,一副駭然之貌,加之且眉心之上那一烏紫血斑,更添了幾分兇神惡煞。
不由得,心中微怔。
但他臉上神色,卻十分平靜。
要知道,當年月孛天君追随真武大帝蕩平北俱蘆洲時,所遇詭形怪狀的妖魔魍魉簡直如過江之鲫,難以計數。
故而,鍾馗此相,壓根吓不住他。
讓月孛天君覺得奇怪的是,鍾馗一介凡人,怎生了此等異相?
正暗忖時。
忽得,月孛天君袖袍之内,發出劍鳴之聲,如虎豹雷音,蜂目豺聲,讓人一驚。
對此,殿内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臉古怪望向那月孛天君。
察到驅魔劍如此響動,那月孛天君會心一笑,心知是找對人了。
“天君,爲何發笑?”
呂洞賓見此情形,當場愣了下。
“無他爾,這鍾馗便是大帝要尋之人。”
月孛天君說道。
話音落下,他心念一動,袖袍之中,铮地一聲,便有一血光飛出,眨眼間幻化一赤色奪目之劍,落在那鍾馗跟前。
此劍,長約六尺九寸,通體爲赤金之色,但劍身之上,卻有一抹血線從劍尖貫穿到劍尾,如開陰陽。
“天君,這……?!”
見狀,鍾馗一愣,有些難以理解望向月孛天君。
月孛天君望着鍾馗,含笑道:
“此乃驅魔劍,亦爲降魔劍,是大帝之物!”
“今日便贈予你了。”
“另外,本君臨走前,大帝有旨,還要賜你金剛不壞大紅袍一件、拘魂幡一挂、鎮邪印一枚、伏魔傘一柄以及我太和一脈的上乘神通法術驅魔大法!”
“金剛不壞大紅袍、拘魂幡、鎮邪印、伏魔傘,皆乃如意之寶,水火不侵,能變化随心,可驅邪避兇、賜喜降福,縛鬼拿妖。”
此話一出。
那韓湘子、呂洞賓與葉法善三人直接呆住了,一臉不可思議望向那鍾馗。
韓湘子還好些,因爲他早有所料。
但即便如此,依舊心底波瀾不小。
一開始他隻以爲真武大帝,或許要給予鍾馗一場造化。
哪成想,月孛天君這麽一來,直接快把鍾馗給整滿級了。
有了驅魔大法,以及那諸多法寶,毫不客氣說,鍾馗現在實力,已能比肩真人了。
怕是不出一載,他就能修成真人。
至于呂洞賓與葉法善,在二人看來,這真武大帝簡直把鍾馗當作其衣缽傳人了。
不僅賜下這諸多重寶不說,連九天蕩魔一脈的驅魔大法也傳了下來。
此等福緣,可謂是羨煞旁人。
日後,行走三界,稱一聲大帝門徒也不爲過。
“我…我……”
另一邊。
鍾馗在月孛天君說完,直接杵在原地,目瞪口呆,想說什麽卻因心潮澎湃太過激動,話到喉嚨裏,卻講不出來。
顯然面對這潑天造化,鍾馗之前壓根未曾想過,如今驟然獲悉,有些難以自持了。
“鍾馗,不必着急。”
月孛天君望此情形,忍不住輕笑了聲。
說起來,此後他與鍾馗也算是同僚了。
半響過後,鍾馗才緩過神來,對那月孛天君鞠身拱手道:
“天君,大帝如此厚待,某家惶恐。”
“鍾馗,你不必妄自菲薄,先前你與這驅魔劍産生共鳴,想來便是這驅魔劍認定之人,本君相信大帝的眼光是不會出錯的。”
月孛天君面色一正,勉勵道。
“這……”
鍾馗聞言一怔,不由得凝視起眼前這柄降魔劍來。
最終,他拿定主意,重重答應:
“某家一定不辜負大帝期望!”
“好!那明日,本君就傳你驅魔大法。”
見狀,月孛天君稱贊一聲,言道。
“有勞天君了。”
鍾馗躬身拜謝。
緊接着,那鍾馗雙膝便忽得跪下,對月孛天君懇求道:
“在下尚有一事,想請天君幫忙。”
“是何事?不妨說來聽一聽。”
月孛天君施然開口。
鍾馗言道:“當年,我進京趕考之前,在路上與兩位異性兄弟義結金蘭,乃生死之交。據說,我那兩位兄弟,在我死後,也自戕在我墳前。”
“我想請天君打探一下,這二人如今下落?”
“你那兩位異性兄弟,倒是與你情深義重,不過既死去多時,想來多半已魂歸地府,投胎轉世去了,不過你也無需擔心,待回頭本君與大帝禀明此事。”
“哪怕那二人已投胎,我也會告知你這二人今時轉世之身。”
茲事體大,月孛天君也不便孤身一人前去地府查明此事。
在他看來,應先與大帝知會一聲才是。
故而,他思慮了一番,才對鍾馗說道。
“鍾馗拜謝天君。”
得知月孛天君願意爲此事奔走,鍾馗感激不盡,當即磕頭一拜。
不多時,那韓湘子與月孛天君說了唐皇已将鍾馗封爲鎮宅除魔聖君一事。
聽到這裏,月孛天君神色一動,支持道:
“這是好事,一可積攢香火,二可廣施靈願。”
鍾馗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随即笑了聲:
“也幸虧大帝看重,要不然我這鎮宅除魔聖君,還有些名不副實了……”
幾人在太素宮閑叙了一陣,羅浮真人又準備好了午宴。
因月孛天君要傳驅魔大法給鍾馗,所以要在長安多待幾日。
吃罷午宴後,韓湘子與月孛天君别了聲,便離開了淳和仙府。
……
……
一炷香後,韓湘子回到了韓府。
那韓愈比韓湘子早到家多時,路上又聽到韓湘子那頃刻消失的傳聞,眼下望他回來,忍不住問起:
“湘子,你是去了哪裏?”
“叔祖,我之前碰到一長輩,與他到了羅浮真人的淳和仙府坐了半日。”
想着不便與叔祖言明月孛天君一事,韓湘子就沒有明說。
“原來如此。”
韓愈恍然,又自顧自道:
“老夫臨到府時,那崔侍郎說過幾日要來拜訪你。”
“以叔祖看,多半是爲了那鍾馗一事。”
“鍾馗兄眼下就在淳和仙府,侄孫先前也與他說了,這些無需叔祖操心。”
韓湘子走到韓愈跟前,爲他倒了杯茶道。
“叔祖,明日那工部尚書要來韓府。”
說起此事,韓湘子想起了今早在皇宮之中叫住自己的馬尚書。
韓愈喝了口茶,問:
“是你那洞箫廣濟天師廟一事嗎?”
“不錯,不知以叔祖高見,侄孫應該把那廟建在哪裏?”
韓湘子點了點頭,道。
言罷。
誰知那韓愈聽到此話,卻擺手一笑:
“湘子,在你可就問錯人了,上次叔祖大壽,我見你與那欽天監的神課先生交好,此事你應該問他才是。”
“還有那兩袁監正與李監正二人,據說這二人對天文曆法,風水玄學涉獵頗深。”
“倒忘了這幾位了……”
被韓愈這麽一點撥,韓湘子頓時明白過來了。
于是乎。
傍晚之際,韓湘子就去了趟欽天監。
得知洞箫真人來了,神課先生與袁天罡、李淳風三人喜出望外,忙現身迎接。
幾人走到監堂裏,韓湘子先是寒暄了幾句後,便說明了來意。
得知朝廷要爲韓湘子蓋一座廟宇,那袁天罡更是率先開口:
“不瞞洞箫真人,比起占蔔問卦來,小侄或許不如叔父,但風水八卦之道,卻猶甚些。”
“真人這廟,倒不如由我來選定一址,不知韓道友意下如何?”
“袁監正願意出馬,那再好不過了。”
聞言,韓湘子豈會拒絕,當即應了下來。
“聽說,前夜皇宮鬧鬼,陛下受到了驚吓,不知是何故?”
神課先生随口聊道。
韓湘子解釋道:
“是一虛耗鬼作祟,被鍾馗兄給吞了。”
“說起他來,貧道倒忘了與三位說了,今日那真武大帝座下的月孛天君來了長安。”
三人聞言,臉色一變,忙問道:
“什麽?!”
“月孛天君來了!”
“這位神将眼下在哪裏?”
韓湘子說道:“就在羅浮真人的淳和仙府。”
“洞箫真人失陪了,我先去淳和仙府拜會那月孛天君了。”
這長安來了位大神,李淳風迫不及待想瞻仰其風采,故而直接坐不住了,與韓湘子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未幾,袁天罡也要起身離開。
“袁監正,莫要忘了明日來我叔祖府上。”
見他出門,韓湘子趕緊提醒了句。
對此,後者朝他揮了揮手,便追上李淳風一道去了。
“神課先生,倒是胸有溝壑,養氣功夫頗深。”
韓湘子回過神,望神課先生寵辱不驚,一臉平淡,不禁贊道。
“月孛天君下凡來此人間,是爲了那鍾馗吧?”
殊不知。
這神課先生早就背地裏,袖傳了一卦,他不動聲色問道。
“神課先生果真蔔得一手好卦。”
韓湘子由衷一笑。
随即,話鋒一轉:
“那鍾馗還有兩位結義兄弟,名爲柳含煙與王富曲,神課先生不妨也占蔔一下,這二人究竟有沒有投胎轉世?”
話落。
神課先生雙袖,便各傳了一卦,隻見他袖袍之内,無風自鼓,有龜罄之聲搖動。
眨眼間,他兩卦蔔完,手掌放于桌前。
“如何?”韓湘子問。
“并未投胎轉世,但卻身陷囹圄,任人擺布,但依卦象所現,一切有老樹抽芽,否極泰來之機。”
神課先生莫測高深開口。
聽到此話,韓湘子不得不佩服其這神課先生來。
其實,他占蔔的不假。
後世之中,那柳含煙與王富曲跟随鍾馗一路捉鬼降魔,驅邪鎮宅,也得了果報,位列仙班。
“有神課先生此言,相必鍾馗兄可心安了大半。”
韓湘子臉有燦然之色,道。
話落,神課先生不言,隻是自顧自笑了笑,随即手掌一揮,桌前便出現了一棋盤,兩瓷碗:
“洞箫真人與老道來下一盤棋,權當收取這兩卦的利息了。”
“神課先生先行。”
韓湘子身爲文人,多少會些棋弈之道。
見狀,韓湘子也沒有托辭,反倒是伸手示意道。
言罷,那神課先生也不客氣,撚起一子,就率先落下。
……
第二日。
巳時。
那工部的周尚書,就如期到了韓府來拜訪韓湘子。
“韓侍郎,本官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來到府上,周尚書先拜會了韓愈。
“周尚書,你我同朝爲官,不必如此拘禮,請坐!”
韓愈擺了擺手,客氣道。
随即,對外吩咐了句:
“來人,給周尚書沏茶!”
不多時,韓府家仆就端來茶水,招待于周尚書。
“多謝韓侍郎,不知洞箫真人今日可在家?”
周尚書有些誠惶誠恐接過茶來,随後問了句。
“湘子,昨日下午去了欽天監,一夜未歸,不過他與我說了,今日周尚書會來,想來他心中有數,周尚書先不必着急。”
韓愈言道。
“不急,今日本官無事。”
周尚書搖了搖頭道。
于是乎,他便在韓府一連等了小半時辰,茶也續了幾杯。
好在有韓愈在旁,他不覺無趣,二人先是聊了一些朝堂大事,又讨論了眼下文壇。
“老爺,欽天監的袁監正來了!”
正在興頭上時,有下人進來禀道。
“來的剛好,快請他進來。”
聞言,韓愈忙道。
隻不過,韓愈此時有些困惑,這欽天監的袁監正都來了,湘子怎麽還沒有到?
另一邊。
周尚書得知袁監正來了,也背地裏咂了下舌。
這袁監正,尋常百官想見他一面可不容易,更别說求他辦事了。
“袁監正,快請座。”
見着袁天罡進門,韓愈與周尚書一道起身了。
“多謝韓公。”
袁天罡朝韓侍郎言謝了一句,就坐在堂前。
“咦,洞箫真人怎沒來?”
他環顧四周,不見韓湘子,便納悶起來。
“他自從昨日去了欽天監,就沒回來過。”
“難道袁監正不知?”
韓愈眉頭一皺,問。
“我昨日去了淳和仙府,沒在欽天監住。”
袁天罡笑道。
話音落下。
堂内,兀自青光一閃,韓湘子便憑空現身了。
“周尚書,貧道有事來晚了,還望勿怪。”
那周尚書正有感韓湘子此等奇術時,後者卻朝他稽首道。
“洞箫真人,真是折煞本官了。”
周尚書見狀,吓得趕忙站了起來。
要知道,韓湘子連陛下也不用拜,其身份尊貴可想而知!
“洞箫真人,這是與我叔父下棋去了?”
袁天罡似乎知道韓湘子晚來的原因了,隻因他眉頭皺起的痕迹未曾淡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