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大唐安邦方定,朝中大臣,不少爲前朝官員。
其中,或有公正廉明之人,但腐柱蟻蟊之奸臣佞員也有不少。
科舉取仕旨在爲選拔人才,一切以德才文韬爲要。
這鍾馗能高中狀元,唐皇相信他定是滿腹經綸,胸羅錦繡之輩。
但奈何,遭小人以貌取之,要撤去狀元之位。
鍾馗因保其節,舍生取義,此等大舉,唐皇聞之不免頗感震撼。
思慮間,心中多了些愧疚之情。
今時,這鍾馗又捉鬼有功,在唐皇看來,當好生褒獎才是。
一念及此,唐皇便對鍾馗開口道:
“鍾愛卿,義志高節,且生前爲狀元,受佞臣所言,才不幸枉死,說來是朕等帝王之家薄幸了。”
“今夜你又捉鬼有功,便封你鎮宅除魔聖君,當以狀元之禮厚葬之。”
話落。
鍾馗一臉激動,忙跪拜道:
“臣鍾馗叩謝陛下賜封!”
“無需言謝,此乃鍾愛卿應有之報。”
唐皇笑了笑,道。
随即,他目光又望向一旁的韓湘子,思忖了一二,才沉聲道:
“洞箫真人,你前番助那岐州刺史還一州百姓安甯,又相助狄閣老破獲戚氏宗族大案,還爲了京畿歲旱一事,上南壇求得雨雪來,功勞赫赫,當封爲洞箫廣濟天師,朕還要禦賜廣濟仙府一座,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多謝陛下厚愛,這仙府就不必了,貧道雲遊之人,居無定所,不在長安久待。”
韓湘子稽首回禮,言謝了番,又搖了搖頭道。
“那廟宇總該蓋一座吧?”
唐皇皺了皺眉,又問道。
“那就依陛下之意。”
韓湘子不再堅持,低頭一拜。
“今時夜已深了,賜封一事,明日上朝,朕會頒發聖旨,昭告天下。”
“二位,可先回去了。”
唐皇忍不住打了口哈欠,隻覺這四更天過去了小半時辰,困意來襲,說完封賞後,他便站起身來,欲要去歇息。
“陛下保重!”
話落,韓湘子與鍾馗二人對視了一眼,與唐皇别了句後,就走出了禦書房。
……
……
“鍾馗兄,平日在何處落腳?”
夜色如墨,朱牆白磚,韓湘子與鍾馗二人并肩而行,閑聊道。
“一鬼魂爾,哪裏不能栖。”
鍾馗灑然笑道。
“鍾馗兄還真豁達,貧道知曉一去處,适合落腳,這幾日鍾馗兄不如先在那裏住下?”
韓湘子稱贊了聲,提議道。
眼下,那唐皇封鍾馗爲鎮宅除魔聖君,倒與前世典故一般無二。
他還記得,這鍾馗日後乃是人間驅魔天師,又是天庭伏魔真君,還是地府判官,可謂是有求必應。
說起來,這将來成就少說也是天庭上神。
但此刻在韓湘子感知之下,這鍾馗似乎實力并不高。
連道門裏三花一境還沒有到。
如此實力,要想成爲人間驅魔天師,簡直是妄談。
思來想去,韓湘子覺得這鍾馗理應還有其他造化。
畢竟,後世之中,這鍾馗身邊還有他的兩位結義兄弟,柳含煙與王富曲。
以及五鬼,伶俐鬼、澆虛鬼、得料鬼、輕薄鬼和撩喬鬼。
提及柳含煙與王富曲。
這二人也是重情重義之輩,得知鍾馗含冤而死,二人本想爲其報仇,但奈何實力不濟。
念及金蘭之交的袍澤大哥死去,二人取義成仁,先後自盡随他前去。
也應了在關公面前,所許下“不去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承諾。
“這……”
“洞箫真人已幫某家不少忙了,怎敢在勞煩伱?”
“先前若非你在陛下面前引見某家,怕我現在還是孤魂野鬼。”
鍾馗有些難爲情起來,朝韓湘子拱手道。
“鍾馗兄說哪裏話,你我也算同道中人,不必如此生分。”
“那住處就在長安,名爲淳和仙府,是羅浮真人葉道兄之地,眼下貧道師兄就借住其中,多鍾馗兄一人也無妨。”
面前擱這麽一位鐵面虬髯的大漢在此扭捏,韓湘子見了不禁莞爾一笑,道。
“某…某家?”
聞言,鍾馗語氣一頓。
“不必推辭了,鍾馗兄我等這就去往那淳和仙府。”
韓湘子道。
話落,他當機立斷拉上鍾馗,騰雲而起,幾息之後,就落在了淳和仙府内。
二人剛一來此,那羅浮真人與呂洞賓便感應到了。
故而也在第一時間走了出來。
“師弟,這位是?”
呂洞賓一出來,見到那鍾馗豹頭環眼之貌,心下一驚,忙問道。
此刻,羅浮真人也在端詳鍾馗。
發現他天生異相,便知他絕非常人。
“師兄,葉道兄,他名爲鍾馗,已被陛下封爲鎮宅除魔聖君。”
韓湘子爲二人介紹道。
“鎮宅除魔聖君?”
呂洞賓臉色一凝,有些古怪。
這鍾馗明明是一鬼魂,興許實力比尋常孤魂野鬼強一些,但還不值得被唐皇賜封。
古往今來,帝王所賜封,無疑不是有道仙真。
不多時,呂洞賓又問道:
“師弟,今夜不是去皇宮,爲陛下捉鬼嗎?”
“怎麽來了淳和仙府?”
“此事說來話長了……”
當下,韓湘子就把今夜發生見聞,與羅浮真人和呂洞賓詳述了遍。
“想不到陛下夢魇纏身,乃是虛耗鬼作祟。”
得知一切來龍去脈後,羅浮真人感慨道。
這虛耗鬼的名頭,羅浮真人自然聽過。
但是,他一開始,并未朝虛耗鬼身上想。
再則他與呂洞賓也未曾想過,這鍾馗會是狀元。
因遭讒臣羞辱,憤而撞柱而亡,此等舍生取義,讓人不得不對其敬重有加!
“洞箫真人,我這淳和仙府宮殿頗多,便是你同來住也無妨。”
明白韓湘子帶鍾馗來此,是要落腳些時日,羅浮真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他轉頭,又對鍾馗道:
“鍾狀元若不嫌棄,貧道就與你道友相稱,我這淳和仙府,本就冷清,鍾道友想住多長時間也無妨。”
“那就叨擾了。”
鍾馗拱手謝道。
他看得出來,這羅浮真人十分好客,心腸頗善,與那純陽真人均爲有道仙真,故而鍾馗也沒有什麽疑慮,徑直答應下來了。
韓湘子見鍾馗一事已妥當解決了,與三人聊了一會兒後,念着叔祖還在家,便先告辭回去了。
……
這邊。
自打韓湘子入宮後,韓愈牽挂于他,并沒有像往日那般早早睡下。
老仆幾次來催,他還是破天荒等到四更天。
直到院裏響起一陣腳步聲,韓愈才走出門來,盼望見到湘子。
如他所料,這回來的,果真是他侄孫。
“叔祖,怎還沒有歇息?”
韓湘子進門,見韓愈裹着一身裘衣出來迎他,不禁關切問道。
“你第一次入宮面聖,叔祖擔心你。”韓愈言道。
聞言,韓湘子心中多出一股暖意。
或許在一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麽大唐文宗,隻是一孑然老人罷了。
“陛下,如何了?”
二人來到堂中坐下後,韓愈問了聲。
“陛下好多了,今夜鬼怪已除,想來日後可就寝,不會被夢魇纏身。”韓湘子回道。
“皇宮之中真的有鬼怪?”
韓愈一愣,一挑眉頭,直盯住那韓湘子。
“不錯,是一虛耗鬼作祟。”
“那虛耗鬼見貧道現身,吓得二話沒說就奪門而去,豈料被鍾馗兄給逼了回來,最後将其撕成兩半,一口吞了。”
韓湘子點了點頭,道。
“鍾馗?!”
“老夫怎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聽到鍾馗的字眼,韓愈面容一斂,若有所思說道。
“叔祖,可記得當初撞死在金銮殿上的那位狀元?”韓湘子點撥了句。
對此,韓愈如夢初醒:
“沒錯,就是此人。”
“湘子,你說他把那虛耗鬼給吞了,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韓湘子解釋道:“鍾馗死後,魂魄未入地府,學了些許法術,可捉鬼降妖,今時陛下已封他爲鎮宅除魔聖君,想來明日叔祖上朝,就可聽到陛下頒下聖旨。”
韓愈在旁,細細聽着,難免有些唏噓。
那鍾馗昔日殿試,爲大唐寫下《瀛洲待宴》五篇。
此卷一出,轟動朝野,不少人稱鍾馗爲奇才,還點爲第一甲魁首。
沒成想,就因相貌醜陋,發生了這一悲劇。
本是堂堂一朝狀元,旦夕之間淪落爲亡魂。
“另外,陛下封侄孫爲洞箫廣濟天師,本欲還賜一仙府,但被貧道回絕了,但架不住陛下規勸,侄孫隻得答應就蓋一座廟宇。”
“怕是明日上朝還要與叔祖一道。”
未幾,韓湘子繼續言道,一臉笑意。
這韓愈正在籲歎之際,冷不防聽到韓湘子此話,不由得臉色一變,不可思議望向他。
“什麽?!”
“湘子,你說陛下封你爲洞箫廣濟天師?”
“這……”
韓愈一下子睜開了渾濁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急劇收縮,他驚住了,難以置信望向韓湘子,一瞬間仿佛隻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
真要如此,豈不是說他侄孫和那羅浮真人元真護國天師那般,成爲大唐國師!
如此一來,他這個侄孫可要一步登天,平步青雲了!
這可比當初韓愈對韓湘子的期望,超出了太多。
故而,一時之間韓愈忘記了激動,直接呆愣在位上。
“好,好,好!”
韓愈連道了三聲好字,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回過神來,韓愈凝視着韓湘子,鼓舞道:
“湘子,你能有今日成就,實在令叔祖着實欣慰。”
“日後你将是我韓氏一族昌黎子弟的榜樣,叔祖望你日後要謹守本心,爲朝廷多立建樹,爲百姓多謀福祉。”
韓湘子重重點頭:
“貧道一定不會讓叔祖失望。”
話罷,他走到韓愈身邊,爲了掖緊了身上那件裘衣。
“叔祖,夜深了,還是早日歇息爲好。”
“老夫這就回屋歇息。”韓愈笑道。
……
……
第二日。
韓愈早早便起來了。
說來也怪,他昨夜明明休息的很晚,但不知爲何今早起來,隻覺神清氣爽。
吃罷早膳,韓愈還去催促了一下韓湘子。
叮囑他吃個早膳。
對此,韓湘子走出門來,啞然一笑:
“叔祖,我早已到了辟谷之境,便是三年五載不吃五谷也無妨。”
聞言,韓愈一時默然。
距離早朝還剩半個時辰時,韓湘子同他叔祖一道走出了韓府。
不同于韓愈坐着轎子,韓湘子是跟在後面走的。
他一步邁出,足有幾丈之遙,一旁的轎夫瞧見這一幕,不由得瞠目結舌。
雖說知道府上的韓郎,是位得道高人,但今日這一觀,還是讓人頗感詫異。
來到朱雀大街時,距離鼓樓也就不遠了。
一應文武百官,便下了轎子,步行過去。
但人群之中,一身羽衣道袍的韓湘子,十分顯眼。
衆人瞧了,不由得議論紛紛:
“此子是誰,好大膽子,敢來朱雀大街招搖?”
有人不識那韓湘子,對其頗有微詞。
但很快,其他人就堵住了他的嘴,道:
“小聲些,你連洞箫真人也不知嗎?”
“難道前些時日的韓侍郎壽宴,沒去參加?”
“這洞箫真人,連羅浮真人與神課先生都對其敬重有加,聽說昨日皇上龍體欠安,日暮之際,這洞箫真人入了宮去,爲陛下治病。”
話落。
那人聞言,一下子身形頓住,趕忙閉嘴不言了,壓根不敢看韓湘子。
“韓公,你家侄孫怎麽跟我等一道上朝了?”
“難道是陛下授意?”
一同上朝的柳河東、劉夢得等人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湊到韓愈跟前,小聲問道。
“然也。”
韓愈對幾位老哥們,含笑點頭。
“哦?叫洞箫真人入宮,難道是有所賞賜?”
柳河東輕咦一聲,猜道。
“多半是了,他立下如此赫赫功勞,不封賞也說不過去。就是不知陛下,要如何封賞,相必韓公應該明白吧?”
劉夢得深以爲然道,随即用胳膊碰了下韓愈,問。
“不可說,待會兒就知道了。”
韓愈賣了關子,并未言明。
……
這邊,韓湘子跟着韓愈身後,那周宴見到他,連忙走了過來,打了聲招呼:
“韓仙師,早!”
“早!”
韓湘子回了一禮。
那周宴便道:
“恩師說陛下前夜夢魇纏身,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才醒,之後就召見了韓仙師,今日早朝如故,看來是韓仙師替陛下醫好了病。”
“陛下此病,乃是鬼怪作祟,眼下鬼怪一除,自然能痊愈。”韓湘子笑道。
言語之中,倒是坐實了唐皇前些時日夢魇纏身,難以安寝,是受鬼怪所擾。
“如此來看,韓仙師又立功一件,真是可喜可賀。”
聽到此話,周宴拱手道賀。
二人說話間,已不知不覺到了鼓樓。
按照規矩,百官到了此地,便要緘口。
應有禁軍前來搜身,以确保無人攜帶兇器入朝。
一炷香後,衆侍衛檢查完畢。
伴随那鼓樓一聲玉罄鳴響,這一應文武百官便陸陸續續,走到金銮殿上。
擺脫了夢魇困擾,昨夜唐皇雖說是四更天休息的,但睡的挺香,故而上得朝來,看上去也就精神頗佳。
衆人三呼萬歲,行禮之後,便分左右兩列,站在殿前。
文臣一列,武官一列。
由于昨日唐皇未曾上朝,今日啓奏議政的大臣頗多。
一些臣子能爲某事争論個面紅耳赤。
韓湘子雖說站在韓愈身旁,神色恬淡,一言不發。
但多少也摸清了文武百官的一些黨派。
大抵過去大半時辰之後,這早朝才逐漸到了尾聲。
見大事已商量妥當,那唐皇便潤了潤嗓子,沉聲道:
“洞箫真人何在?”
“陛下,貧道在。”
韓湘子從韓愈身旁,閃到殿前,稽首開口。
“前夜朕被鬼怪所擾,幸得昨日洞箫真人入宮,爲朕驅除邪穢,加之此前功勞,現封你爲洞箫廣濟天師,地同王侯,可見朕不拜,皇宮來去自由,不受約束!”
唐皇望向韓湘子,面色一正,宣道。
“多謝陛下!”
話落,韓湘子彎身一拜。
同一時間。
這金銮殿,那些文武百官聽到唐皇對韓湘子的如此冊封,無不臉色一變。
彼此對視了一眼,神色各異。
想這韓湘子,年紀輕輕就被聖上冊封爲天師,當真不可思議。
尤其,最後一句話,“地同王侯,皇宮來去自由,見朕不拜”。
此話意義可不小!
換句話說,這洞箫真人連聖上也無需跪拜!
更何況,百官呼?
加上皇宮來去自由,這份待遇,便是麟台之中一些閣老也是少有。
由此來看,陛下對韓湘子是如何看重!
一念及此,一些官員們臉上不由得陰晴不定起來。
而柳河東、劉夢得、王維等人聽到這裏,則紛紛面色一喜,不由自主望向了那韓愈,露出贊許之色。
似在稱贊他韓氏一族出了個好後生!
對此,韓愈一臉平靜,面不改色,但多少有些有榮在焉。
“工部尚書何在?”
不多時,唐皇又開口問道。
“微臣在。”
那工部尚書忙走出,應道。
“命你三月之期,在長安建一洞箫廣濟天師之廟,可辦得到?”
唐皇吩咐了聲,直視那工部尚書言道。
“微臣必定不辱使命!”
工部尚書不假思索答道。
能坐在工部尚書的位置,他自然有些本事。
要建造一座廟宇,按照他的估計,頂多兩個月就能完工,三月之期時間充裕,想來無妨。
“那就辛苦愛卿了。”
唐皇捋須一笑。
而後,再度神色一肅,緩緩開口:
“冊封終南人氏鍾馗,爲鎮宅除魔聖君,以狀元之禮葬之!”
“此事交由禮部崔侍郎去辦。”
“臣…臣遵旨!”
那禮部崔侍郎驟然間被聖上點名,不由得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忙應道。
隻是,他心中有個疑惑,那鍾馗是何人?
爲何要以狀元之禮葬之?
不止崔侍郎不解,一些朝廷重臣,也是滿臉困惑。
這些人,有的入朝爲官尚不足十載,自然沒有聽過那鍾馗的名聲。
但一些年過半百,或過了花甲之歲的老臣聞之,卻身軀一震,面有駭容。
“陛下,微臣看諸多大人尚不知那鍾狀元來曆,還是老臣爲大家介紹一遍。”
韓愈見狀,持圭上前,進言道。
“也好。”
唐皇微微颔首,許可了韓愈的請求。
有了陛下的授意,韓愈就在金銮殿,講解了鍾馗的過往。
一番聽完,群臣臉色不一,或譏或尊、或憐或歎……
那唐皇看在眼裏,心思一動,當即規勸道:
“爾等愛卿,凡舉仕之道,應以德才爲先,任人唯賢,此等以貌取人,恥爲之辱,百官當戒之慎之!”
話音落下。
這文武百官便一同躬身回道:
“謹遵陛下教誨!”
“退朝!”
見此情形,唐皇微微點頭,随即大手一拜,宣道。
待目送唐皇離開金銮殿,百官這才散開。
一些與韓愈相識之人,紛紛朝他聚攏過來,表面上是朝他道賀,實際上是對韓湘子。
“洞箫廣濟天師且慢行!”
對于這官場之風,韓湘子有些見不慣,剛想離開時。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卻是工部馬尚書喊住了他。
“馬尚書,有何指教?”
韓湘子停住步子,看向他問。
“指教不敢當,下官就督建天師廟觀一些事要請教真人,還望真人勿要推辭。”
馬尚書很是謙遜說道。
“無妨,明日馬尚書來我韓府,貧道可與你席地暢談。”
韓湘子擺了擺手,道。
說到底,那洞箫廣濟天師廟,也是給自己蓋的。
韓湘子豈能不上心?
要知道,一旦此廟建成,對于傳他的香火,可大有助力。
眼下他神魂之中那九色寶蓮,本就因少了願力供養,蓮子結出的緩慢,若能汲取這些香火之力,必大有改觀。
故而,韓湘子思忖了翻,與馬尚書約定了時間。
“下官一定及時赴約,告辭!”
馬尚書積極開口,話落就拱手離去。
……
出了金銮殿,韓湘子便直奔淳和仙府而去。
他要告訴鍾馗,今時唐皇已頒布了聖旨,封他爲鎮宅除魔聖君,還将以狀元之禮厚葬之!
如此一來,他怕還是要遷墳。
這過程想來倒也麻煩,應該提早知會一聲才是。
隻不過,在韓湘子剛出皇宮時,忽得心中一怔,似有感應的擡起頭來,便見虛空之上,有一銀甲漆面的神人,肩穿彩帶仙錦腳踩仙雲而來。
“那…那是月孛天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