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極,好詩!”
“這韓湘子到底是昌黎子弟,出口便是錦繡文章,想來滿腹才學!”
“此詩平仄工整,詞風素樸明快,聽起來朗朗上口。”
“韓侍郎有此侄孫,當快慰平生。”
“……”
韓湘子剛一念畢,堂内衆人先是一愣。
待回過神,便不吝誇獎,稱贊不絕。
尤其是王昀,更是撺掇左右,爲韓湘子喝彩鼓掌。
老一輩的文人聽到這首詩,面色平靜,沒有說話。
至于神課先生、羅浮真人、純陽真人等人倒是對視了一眼,似約定好了般,笑而不語。
而那些武将們,譬如程老千歲等人,則是見衆人這般溢美之詞,不由得附和了幾句。
“哼!”
“簡直一派胡言!”
“湘子,讓你作詩,你這詩裏面全是些什麽?”
“造逡巡酒,花開頃刻,頑獅走路,簡直一派胡言!”
“如此故弄玄虛,玄腔怪調,真當我這個叔祖糊塗了不成?”
誰知。
這韓愈聞言,卻面色一闆,大爲惱怒,忍不住對韓湘子訓斥道。
“韓公,勿要生氣。”
“你這侄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何必又對他妄動肝火?”
一旁王維覺得此詩寫的頗爲寫實,道趣盎然,不禁勸道。
“不是老夫想發怒,實在是他當着衆大人的面,胡言亂語,不成體統!”
“湘子,伱若趁早收了這歪門邪道的心思,叔祖又豈會忍心苛責于你?”
韓愈搖了搖頭,說了句肺腑之言。
“叔祖,侄孫所說的這些,并非假話。”
韓湘子面不改色,堅持道。
“你…你……?!”
聽到韓湘子還在犟嘴,韓愈氣不打一處來。
他本想給了韓湘子一個台階下,沒想到他如今卻衆目睽睽之下,大義凜然的據理力争!
韓湘子離家這些年,要說韓愈不想韓湘子,那是不可能的。
幼時韓湘子是如何聰穎,韓愈是看在眼裏。
隻盼他日後能高居廟堂,光宗門楣。
沒成想長大之後,卻不學無術,癡迷求道,荒廢學業不說,還辱沒了昌黎子弟的門風。
今時,他肯前來爲自己賀壽,韓愈心中固然歡喜。
但韓愈可不是能藏不住話的人。
明知道再次痛責于他,有可能會讓後者拂袖離去。
但他長者之心,卻不允許讓他無視韓湘子這般荒唐之态。
“韓公,今時是你大壽,可不能氣壞了身子。”
衆人見韓侍郎氣得一臉潮紅,趕緊勸道。
彼時,王昀也拉住了韓湘子,小聲道:
“三郎,幹嘛要和你叔祖這邊較真,咱們低個頭就過去了,大家還等着開宴,不能壞了規矩。”
誰知。
他話音落下,忽得面色一怔。
才發現自己壓根拉不住韓湘子。
擡起頭來,王昀在韓湘子瓊林之貌的臉上,發現了一股淡泊的韌勁,那種感覺仿佛是超脫物外,真正道法自然了。
沒來由的,王昀心頭砰然一跳,隻好不再吭聲了。
“湘子,看來你學道幾載,是有些本事在身了,要不然也不會有底氣站在堂前。”
“既如此,你不妨與大家展示一下,你那所謂的仙家手段!”
被衆人相勸,韓愈平複了一下心态,止住了怒火。
見那站如青松的年輕道士,他面色一譏,故意哂笑一句,好讓這韓湘子知難而退。
此話一出。
屋内,衆人瞬間來了一絲興趣。
先前韓湘子所作之詩,叙事頗多,什麽“爐煉白朱砂,芝田養白鴉”,這分明是記載世外高人般,于洞天福地之中修行之況。
他能知道如此詳細,要是沒真正曆經此事,想來是極難寫出來的。
那韓湘子到底是真要法術在身,還是誇大其詞,就看他接下來有何手段了?
“是,叔祖。”
韓湘子一臉坦然,應道。
随即,他走到殿外,見那炮竹煙火,放聲一笑:
“眼下既是吉時已到,合該開宴,且容貧道一箫放那花千樹。”
說完。
他拿起腰上紫金玉箫,把箫朝天一指,法力催動之下。
頃刻間,這韓府院落之中,那一應爆竹炮仗,忽得沖天而起,化作漫天焰火,在天上炸開,交織成一幅壯麗多姿的煙花長卷,讓人眼花缭亂。
這動靜之大,直接轟動了大半個長安城!
這一刻,無數人聽到那虛空宛若驚雷般的聲響,無比一臉訝然擡起頭來,隻見那萬千煙火在這一刻凝聚成一張面孔來。
不是旁人,正是韓愈。
一時之間,長安城裏百姓驚愕萬分,議論不止。
更别說,那韓府大堂之中,一應衆人瞧見這一幕,情不自禁豁然起身,啧啧稱奇。
“這……?!”
“此非人力可爲,莫非這韓湘子真有法術不成?”
“我倒是曾聽西域寶獅子國之中,有賣藝之人,會得此法,到底是奇巧之技,還是法術爾,實難分辨。”
“……”
一些人,神色莫名走出了堂外,望向那天空之上,萬千煙火凝聚的臉影,彼此面面相觑,衆說紛纭。
這一刻。
韓愈瞧見這一幕,不免也愣住了。
神色較之前有所緩和。
畢竟,韓湘子此舉,意在爲自己賀壽。
面對後者孝心,他又能說什麽?
“我還有幾術,想請叔祖與諸位一觀。”
隻見,韓湘子手掌一揮,虛空之上那巨大的面相,便煙消雲散。
“三郎,有什麽本事,就施展出來,與大家瞧瞧。”
王昀與身邊幾位富家公子,迫不及待道。
話落。
堂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想要見識一番。
不管怎麽說,先前那番箫放花千樹,可讓衆人眼前一亮。
面對韓湘子此話,大家從此前的将信将疑,變成期待了。
“适才貧道那首詩也說了,可讓頑獅庭院走。”
韓湘子閑庭信步,走到院裏,對堂中衆人,笑道。
“三郎,這頑獅庭院走,是什麽意思?”
這邊,王昀假裝不解,問道。
“無他爾,乃石獅走路爾。”
韓湘子淡然一笑。
言罷,他手中長箫一指,喝道:
“獅來!”
話音落下,韓府大門外,忽得轟地一聲,原本鎮守在門外左右的兩尊石獅子,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吼叫,一下子跳過院牆,來到這院中。
剛一落地,那石獅子便搖頭擺尾,活靈活現。
未幾,它們身上石屑盡數脫落,頓時兩頭圓顱闊嘴、鬣毛微卷,兇猛暴戾,足有丈許來長的獅子,便豁然出現在大家眼前。
那韓湘子心念一動,這兩頭獅子,忽得一個縱身,便跳入了大堂之中。
環視左右,張着獠牙,露出忿狀之色,瞪視着衆人。
瞧見這一情形,大堂之中相當一部分人吓得一哆嗦,無不一臉懼色。
有的甚至雙腿發軟,脊背冒汗,想動也不敢動。
衆人壓根不敢瞧這兩頭獅子,那撲面而來的腥風,足以讓人信以爲真!
“快!”
“保護閣老!”
“保護王爺!”
“保護諸位大人!”
“……”
與此同時。
跟随衆人來此的護衛,吓得直接拔起刀來,嚴陣以待般望向那兩頭獅子。
隻不過,迎着那獅子兇狠的目光,還是不自覺的吞咽下了喉嚨。
“哼!”
“都退下,有神課先生、羅浮真人在此,怕什麽!”
那蜀王見狀,冷哼一聲,略有不滿道。
在場之人,隻有極少數可面不改色,視若無睹。
除卻神課先生、羅浮真人等幾位修行者外,便是韓愈、柳河東、劉夢得、吳王、蜀王、狄懷英、程老知節等武将,一臉泰然鎮定之色。
平白得了一頓呵斥,那名護衛長面容一愧,隻得叫人退到了一旁。
“三…三郎,你這獅子是真是假?”
不遠處。
王昀與一些富家公子,報團取暖,一臉惶恐問道。
“放心,不傷人的。”
韓湘子笑了笑,道。
說完,他便望向了自己的叔祖,想看他是何反應?
此時韓愈望着堂下那兩頭來回走動的獅子,即便臉上是巋然不動,但心中多少有些後怕。
下輩子,他侄孫韓湘子果真有些手段,可讓頑獅走路。
“叔祖,覺得如何?”
韓湘子對韓愈問道。
“左右不過一些旁門左道罷了。”
韓愈随口說了句,但心中已然信他了幾分。
“那姑且就讓侄孫,一一把其他幾個法術,與大家展現一遍。”
韓湘子說道。
言罷。
他看着堂中兩頭獅子,揮手一趕,那兩頭獅子會意,登時一下子跳出院牆,再度化作石獅,轟然落在門口。
“所謂解造逡巡酒,無外乎是造酒罷了。”
不顧衆人臉上吃驚神色,韓湘子自顧自開口。
言罷。
他伸手一勾,不遠處,桌前一酒壇,就憑空落在韓湘子手上。
韓湘子把酒壇,放在盆栽之上,隻是手訣一掐,忽得有水流嘩嘩之聲傳出,不多時那酒壇之上,肉眼可見的美酒便升騰而出。
過了不足片刻,醉人的酒香就蔓延而出,讓人心神一蕩,深深沉迷其中。
毫無疑問,這定然是一壇美酒!
一時之間,衆人望向那酒壇時,不由得多了幾分饞色。
“這壇中之酒,取之不盡,大家可盡情享用。”
韓湘子把一切收在眼底,灑然一笑。
話落,便讓出路來。
倏忽,那程老千歲騰得一聲站了起來,他毫不客氣,拿出一酒壺來,走了過去。
“嘿嘿,韓侍郎,讓我這個老頭子試一試,你侄孫所釀之酒如何?”
隻不過。
還沒到近前,一個人影卻搶先了他一步。
“好你個大老黑,事事要與我争先?”
見着此人,程老千歲笑罵了句。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尉遲恭。
因他生來便膚色黝黑,跟個煞神一般,程老千歲就習慣叫他大老黑。
但這大老黑,尉遲恭也隻許程知節一人喊罷了。
這二人,幾乎是大半輩子過命交情。
大老黑比程老千歲可含蓄多了。
不像他直接拿了個酒壺,他拿的隻是一空的酒樽。
“起!”
韓湘子對着那酒壇喊了句。
言罷,便有一水柱沖起,好巧不巧落在那大老黑的酒樽之中。
待盈滿之後,那水柱徑直越過大老黑,直接往程老千歲的酒壺之中灌去。
韓湘子之前說過,這酒水管夠,别說程老千歲是拿酒壺來了,便是一酒缸也行。
尉遲恭見酒水倒滿了,二話不說,就直接豪飲了一杯。
此酒剛一入喉,就烈得厲害,尉遲恭全無經驗,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待酒水入肚,一股酣暢舒适之感萦繞心頭。
舌尖泛香,便是喉嚨處也多了一絲甘甜之味,讓人回味無窮。
恍惚之際,尉遲恭似乎又回憶了當年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金戈鐵馬的歲月。
這一下,尉遲恭隻覺這酒的味道,更加濃郁了。
爲此,他情不自禁,贊道:
“好酒!”
“真是好酒!”
“老夫,很多年不曾喝到了。”
“我兒寶林,快取酒壺來,不能便宜了這程老知節!”
言罷,尉遲恭目光登時望向一中年男子,吩咐道。
“這……真的這麽好喝不成?”
“我也要!”
“韓道長,給我也來一杯!”
“不,來一壺!”
“……”
衆人見狀,不由得心頭疑惑起來,有些不解望向那尉遲恭。
但見程老千歲喝了一口後,也是稱贊不已,忙對韓湘子道。
這一次,連稱呼也變了!
直接把韓湘子喚作韓道長!
要知道,如此造酒之術,凡人哪有此等手段?
便是造酒祖師杜康在此,也自歎弗如。
這不是仙家手段,又是什麽?
“勿慌,大家俱有。”
望着大家争先恐後的樣子,韓湘子擺了擺手道。
随即,他長箫往那酒壇一點,刹那間,那酒壇之中忽得湧出成百上千的水柱,于虛空之中,左鑽右繞,流向大家的酒杯之中。
不到幾息時間,桌子之上,樽樽皆滿。
“好酒啊!”
“便是禦賜美酒,也不過如此!”
“韓道長這造酒功法了得,确有法術在身,先前倒是小觑了!”
“……”
伴随衆人飲下,各個無不是面露喜色,啧啧稱奇。
對韓湘子釀酒之術,更是贊不絕口。
順帶對他本人的印象,也改觀了不少。
“韓公,這……?”
坐在韓愈身邊的柳河東,見此情形,不由得呆住了。
望着自己面前那倒滿的酒樽,他将信将疑。
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端起來,喝了一口。
誰知,剛下肚,柳河東臉色便兀自一變。
“河東兄,如何?”
見狀,韓愈忙問道。
“韓公,這酒說是瓊漿玉露也不過,你快嘗一嘗。”
柳河東一臉酡紅之色,放聲一笑。
“什麽?!”
聞言,韓愈臉色大變。
他難以置信望向面前那樽美酒。
繼而,神色複雜看了眼場上的韓湘子,心中莫名。
“難道,湘子真的會法術?”
“這世上真有仙佛,若如不然,這該如何解釋?”
“湘子,這些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
彼時,韓愈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他終究是沒有喝下這樽酒,但其臉色,卻比先前柔和了大半。
仿佛不再動怒了。
……
……
“韓仙師,沒成想真的是你?”
一炷香過後,大家喝了不少,一些人已經有了醉意。
但在此時。
那坐在狄懷英身旁的周宴,忽得站了起來,一臉激動之色,望向那韓湘子。
他不由自主走到後者跟前,瞪大着眼睛,呼吸頗爲急促起來。
“周刺史,好久不見了。”
“看來,你已如願來到長安了……”
望着此人,韓湘子微微一笑。
“下官周宴,拜見韓仙師,若無仙師當年教誨相助,我豈能來到長安,坐上這戶部尚書的位置?”
“請韓仙師勿要推辭,受我一拜!”
聽到此話,周宴一臉感激之色,徑直朝韓湘子跪了下去!
結果他剛低頭一拜。
身後,就響起了狄懷英的重喝聲:
“周宴,你……”
韓湘子尋聲望去,隻見那狄懷英面沉如水,一臉肅穆之色。
同一時間。
堂内衆人見到這一幕,無比詫異連連。
“周尚書,這是幹什麽?”
“他堂堂朝廷三品大員,怎可對一道士下跪,這不有失體統嗎?”
“如此一來,我大唐威嚴何在?”
“……”
有官員見此,吃了一驚,彼此議論道。
甚至,有心思玲珑之輩,準備回去參周宴一本。
認爲他乃天子近臣,竟無端對一道士下跪,斯文掃地!
而狄懷英叫住周宴,也是有這麽一層顧慮在。
“恩師,周尚書不是什麽魯莽之輩,爲人懂得分寸,以我看,此事多半是事出有因。”
一旁曾泰湊近狄懷英身邊,耳語道。
狄懷英微微颔首,認爲曾泰此話在理。
在他看來,這周尚書絕對不是莽撞行事之人!
而是心思缜密,胸有溝壑。
但眼下此舉,實在有失禮度。
想一朝廷大員,無端下跪于道士面前,傳出去有損朝廷臉面!
同一時間。
韓愈、柳河東、劉夢得等人瞧見這一幕,頓覺得匪夷所思,不理解爲何周尚書會對韓湘子下跪?
聽二人言語,似乎相識。
面對衆人非議,那周宴卻一臉平靜,直到行禮完,才彈了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周宴,你爲何向韓湘子行此大禮?”
見他起身,狄懷英皺眉問道。
眼下,隻有把此事解釋清楚了,明日哪怕聖上降罪,也有個說辭。
“不知恩師可還得威州戚氏宗族一案?”
周宴并未正面回應,隻是換了話題問道。
此話一出。
衆人神色一異,威州戚氏宗族的大案,開國少有。
雖過去了兩三年,但回想起來,卻曆曆在目,衆人哪敢忘記。
“本閣自然記得,當初陛下封我爲劍南一道黜置使,并威州大都督,徹查戚氏宗族一案,若非有你相助,豈可旬月時間就能告破?”
狄懷英點了點頭,中氣十足言道。
這周宴此前隻不過是岐州刺史,雖說是封疆大吏。
但終究不是天子重臣。
他就是因爲揭發此案,加之受到狄閣老看重,才能平步青雲,官至戶部尚書!
“恩師,學生不敢居功,那戚氏宗族之案能旬月告破,韓仙師當居首功!”
“當年若非是他暗中相助,學生怕是寸功未立!”
周宴望了望狄懷英,苦笑道。
“什麽?!”
“事情竟會是這般?”
“周宴,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話音落下。
狄懷英有些糊塗了,他直視周宴問道。
與此同時,滿堂嘩然,一言賓客震驚不已。
誰能想到告破戚氏宗族大案之人,居首功者,乃是韓侍郎的侄孫韓湘子?
周宴心中捋思了一二,才對衆人解釋道:
“不瞞恩師,我與韓仙師此前在岐州就曾結識,他先是助學生懲治了攀附權貴,結黨營私,禍亂一州的伍司馬,事後與我說了那戚氏宗族分族隆山戚家,戚老太爺的惡行。”
“并且一人去了隆山縣,替那枉死的盧芸伸冤。”
“待把證據搜集全了,才寫信告知于我。”
“于是乎,學生這才寫了折子,奏禀聖上。”
“直到學生奉旨趕去威州,韓仙師還在相助!”
“可以這麽說,若無韓仙師,戚氏宗族荼毒百姓一案,到今時也不見天日!”
“韓仙師于岐州有功,于威州有功,于大唐百姓有功,學生這一拜,他理應受得!”
“适才,幾載未見韓仙師,有些面生,直到有人叫了句,學生才恍然大悟!”
一番話說完。
衆人不由得默然下去。
誰能料到,戚氏宗族一案,有如此天大的内情。
更沒有想過,這韓湘子會是深藏功與名之輩!
一時之間,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不少敬重。
别的不少,如此爲國爲民之舉,值得周宴一拜!
更何況,聽周宴這麽說,韓湘子還是他的貴人!
“原來如此,本閣道你當時,怎麽知道那多辛秘之事,還讓我派千牛衛去往隆山縣拿人……”
狄懷英恍然過來,一切全明悟了。
想到這裏,狄懷英望向韓湘子時,一臉欣賞之色。
他忍不住對韓愈,道:
“韓侍郎,想不到你有如此好侄孫,雖是玄門衆人,但這爲民請命,關乎社稷之心,卻不輸我等食君祿的大臣。”
“這…狄閣老,我……”
聽韓愈聞言,已是愣在原地。
他不知該如何答話?
他此前,還在說自家這個侄孫不學無術,有辱門風?
但如今來看,分明是揚他門楣!
……
不是作者菌故意把标題搞噱頭,是明明寫了章綱,内容就是寫不到哪裏去,然後覺得這标題不錯,就用上了。
岐州刺史周宴一事,作者菌在填坑,包括長安求雨其他的,還在填坑。
最後,感謝“塵世尊”大佬的打賞,讓大佬破費了。
……
作者菌日更六千,也快一周了,誠意還在,跪求一波月票推薦票,至于打賞啥的大家量力而行就可,能一直保持訂閱,就是對作者菌最大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