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随着虎丘天将、呂洞賓與韓湘子三人來到這太和山中,真武大帝心有所感,發現了前來之人,多了一位。
此子法力與東華帝君轉世之人呂洞賓乃同宗同源,想來是老君門徒無疑。
要不然,也不會來此太和山。
但讓真武大帝不解的是,在他身上自己居然察覺到了太乙青華之氣。
太乙青華之氣,非太乙門人不可有。
換句話說,這位老君門徒,還是太乙門人。
一念及此,九天蕩魔祖師嘴角一抿,倒覺得有趣。
……
這廂。
虎丘天将領着呂洞賓、韓湘子二人,自地府羅酆山而出,一路馬不停蹄駕雲趕往這太和山。
一到這太和山,韓湘子站在祥雲之上,低頭望去,隻見下方人影綽綽,左一撮,右一攏,一個個跟螞蟻大小。
又擡頭望向那山頂,隻見其上,香煙袅袅,沖透雲霄,寶光四射,氣象巍峨。
山裏宮觀錯落,廟宇林立,法幡飛揚。
“你們所見隻是太和山一隅之地罷了,大帝居在玄炁玉境府中,再行一炷香的時間,就可到真武大殿。”
而在呂洞賓與韓湘子打量這太和山時,一旁虎丘天将見狀,忍不住開口道。
未幾,三人便駕雲到了山頂。
倏忽,韓湘子隻覺眼前一晃,似有光波在身上穿過。
不由得,韓湘子下意識微閉上雙目來。
等再次睜開眼,韓湘子與呂洞賓就到了這玄炁玉虛上境裏。
這玄炁玉虛上境,氣勢恢宏,雲蒸霞蔚,噴煙洩霧,仙光瑞霭。
放眼望去,瓊樓玉阙,仙山寶峰,讓人目不暇接。
始一來此,韓湘子就覺得耳畔響起道喝之音,發人肺腑。
身處此地修行,韓湘子覺得,不出半載就可修成真人!
同一時間。
呂洞賓也被這玄炁玉虛上境天給驚到了,他四下望去,臉上詫異之情濃郁。
就在虎丘天将領着二人,前往那真武大殿時。
剛飛不到千丈,他就遙遙望見,虛空之上,有一人影似在此專門等候
定眼一瞧,金甲霞帔,正是老熟人禮巡天将。
“虎丘老哥,一路辛苦了。”
見着三人前來,禮巡天将笑着上前,打了聲招呼。
“大帝可在殿中?”
虎丘天将問。
“眼下正在,正是他差我來此,迎接你等。”
禮巡天将說道。
聞言,虎丘天将微微點頭,随即爲大家介紹起來:
“裘老弟,這兩位是老君門徒,一位名叫呂洞賓,诰曰純陽真人,另一位名叫韓湘子,是其師弟。”
“洞賓、湘子,這位是真武大帝座下禮巡天将。”
話落。
呂洞賓與韓湘子二人,便朝禮巡天将稽首問好:
“見過禮巡天将。”
“二位,不必多禮,眼下大帝正在殿中等候多時,快些入殿觐見。”
禮巡天将一臉和色,朗笑道。
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出這二人的不凡。
且跟腳廣大,禮巡天将也好自持身份。
說完。
禮巡天将二話沒說,與虎丘天将率先走在前面,帶上呂洞賓與韓湘子,趕去真武大殿。
……
一盞茶後。
四人便到了這真武大殿。
韓湘子與呂洞賓一入殿,就見此殿左右兩列,站着不少高大的神将,或紅臉金膛,或黑發綠袍,一個個寶相莊嚴,衣冠仙冕。
殿中爲首一人,更是不凡。
披發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帶,仗劍怒目,足踏龜蛇,頂罩圓光,法威深重。
正是那九天蕩魔祖師!
見此情形,韓湘子同呂洞賓并無懼意,也不膽怯,面色如常走到殿前,朝那九天蕩魔祖師跪拜下來:
“小道韓湘子(呂洞賓),拜見真武大帝!”
望到這一幕,真武大帝微微颔首:
“二位起身。”
“多謝大帝。”
韓湘子、呂洞賓二人回道。
說完,就站起身來,站在一旁。
“禀大帝,小神已擒獲熒妖之心,其現封在太上金書之中,特來交旨。”
不多時,虎丘天将上前言道。
“有勞虎丘天将了。”
真武大帝開口道。
他話音落下。
那虎丘天将,就拿出那卷太上金書,手一攤開,兀自便有一道邪穢妖風飛出,同時一陣怪桀叫聲也在殿中放肆地響了起來:
“哈哈哈,縱然此金書厲害,如今不也讓本座逃了出來?”
然而。
就在熒妖話音落下,忽得發現情形不對起來。
這是哪裏?
爲何殿中站着一尊尊神将?
回頭一看,見真武大帝高坐殿前,那熒妖險些吓破了膽!
“哼!”
見到熒妖如此嚣張之态,真武大帝隻是冷哼了聲,鼻中吐出的一道白氣來,落在殿中,忽得化作一飓風,直接将那熒妖之心吹得形神俱滅!
甚至于,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
熒妖死後,那太上金書就飛回了呂洞賓的手中。
望此情形,真武大帝心中微怔。
他見韓湘子,修爲已到了地花一境,便心思一動,對虎丘天将,吩咐道:
“二位,你們遠道而來,不妨在太和山多住些時日。”
“虎丘天将,領二人下去,尋一仙阙住下。”
虎丘天将應道:
“是,大帝!”
很快,他就走到呂洞賓與韓湘子面前,将二人帶出了真武大殿。
又在玄炁玉虛上境之中,找了兩座靈氣充沛,仙機濃郁的仙阙,讓二人安心住下。
之後,他才回去與大帝交旨。
……
來到這玄炁玉虛上境,韓湘子有些興奮。
那真武大帝既想讓他在此多住下時日,韓湘子自然不會拒絕。
他準備在此突破真人一境。
估摸着日子,不到一載,就是他叔祖韓愈花甲大壽之際。
待他成功凝聚頂上三花,便可趕回長安,爲其祝壽。
另一邊。
呂洞賓因要在玄炁玉虛上境多待些時日,不由得心情有些惆怅。
他本想着熒妖之心事畢,可以返回長安,與牡丹相聚。
沒成想,眼下還要在太和山逗留些時日。
奈何,大帝面前,呂洞賓也不好推辭,隻得無奈接受。
……
言說。
那虎丘天将回真武大殿後,便與九天蕩魔祖師陳述了此番除魔經過。
包括西淵山除六妖王,羅酆山點迷津,算出汴家有難。
一番聽完後,真武大殿眉頭一挑,對虎丘天将言道:
“似伱這般說來,那韓湘子倒是可造之材了。”
“不瞞大帝,此子确有上神之資!”
虎丘天将低頭道。
“那呂洞賓呢?”
真武大殿又問了句。
似想知道這虎丘天将是如何評價呂洞賓的?
“呂洞賓俠義豪邁,心懷蒼生,但此番途中,有時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是何故?”
虎丘天将沉吟一二,這才回道。
“那是他有情劫在身。”
真武大殿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虎丘天将恍然過來。
“此番,本尊留這二人在此,不知爾等是如何看的?”
真武大殿望向殿内衆神将問道。
話罷。
降生天将高原就笑了笑道:
“那韓湘子,看上去體内神火已燃,要凝聚天花,大帝讓其留在此處,是想順水推舟,助他成就真人之位。”
“而呂洞賓嗎?”
“大帝曾說過與他頗有淵源,想來是别有深意。”
此話一出,殿裏衆神将便不約而同微微點頭。
很明顯,是認同降生天将此話。
聞言,真武大帝會心一笑。
……
時間如梭,眨眼間。
韓湘子與呂洞賓二人,已在太和山小住了半月。
期間,韓湘子是愈發覺得真武大帝将其留在此處,是爲了相助自己,早日突破真人一境。
便在一屋裏,沒有出門,專心閉關,修持三寶,讓體内神火盡燃,好凝聚天花。
有時呂洞賓上門找他,就被韓湘子拒絕了。
得知韓湘子在閉關,呂洞賓便沒叨擾。
閑暇時間,偶爾出了這玄炁玉虛上境天,到武當山遊覽一番。
看上去,倒有些閑不住。
這武當山風光旖旎,山川秀美。
遠望衆峰嵯岈,翠屏峨翠。
俯望高險幽深,氣勢磅礴。
呂洞賓在武當山,遍遊多日,走過箭镞林立七十二峰、涉過絕壁深懸三十六岩。
目睹激湍飛流二十四澗、雲煙霧蒸十二洞。
其中還見着了“天柱曉晴”、“陸海奔潮”、“雷火煉殿”、“月敲山門”等奇觀,無不讓人拍案叫絕。
……
……
這一日。
玄炁玉虛上境天,一座宮阙裏。
呂洞賓本在蒲團上,打坐修行,奈何心系牡丹,遲遲無法入定。
正苦惱之際,忽得擡頭間,愕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到了真武大殿。
“這?!”
呂洞賓心下吃驚。
剛欲起身查明時,殿裏就傳出了一道真武大殿的聲來:
“呂洞賓,這幾日,在本尊太和山可曾安好?”
“承蒙大帝招待,小道待得頗爲順心。”
呂洞賓忙道。
“不必瞞了,本尊見你心緒不甯,靈台難靜,怕是被心外之物牽絆了。”
聽到此話,真武大帝擺手道。
“唉……”
呂洞賓低聲一歎,直言道:
“大帝高見,如今小道身陷情劫,一時難以自拔。”
“那火龍真君曾傳你天遁劍法,既爲情所困,何不揮劍斬情絲?”
真武大帝言道。
“小道愚笨,至今未曾領悟到這一境。”
呂洞賓苦笑道。
天遁劍法,有其三境。
一斷貪嗔,二斷愛欲,三斷煩惱。
他尚且情根未除,如何可揮劍斷愛欲?
“看來,你想要成仙,怕得在人間多蹉跎些時日了。”
真武大帝搖頭道。
“不知大帝喚我來此,有何指教?”
此事打住後,呂洞賓便皺了皺眉,問道。
他覺得若無他事,大帝不會好端端來見自己?
說到此處,真武大帝忽得面容一肅,道:
“無他爾,呂洞賓,你前世乃東華帝君。”
“昔日你我在瑤池蟠桃盛會之上,有過一面之緣,也聊得投機。這把酒言歡一頓,今時就送你一場造化,望你早脫迷沌,好位列仙班!”
話音落下。
真武大帝手掌一揮,便有一柄金燦渲亮,琉光明淨的長劍落在呂洞賓的雙膝上。
“大帝,您……”
見狀,呂洞賓一愣,未曾料到真武大帝會賜他一口寶劍。
他本想拒絕,卻聽真武大帝灑然一笑,勸道:
“且收下吧。”
“此劍,名爲純陽劍,與你寶诰頗爲貼切,賜予你也算相得益彰。”
話落,呂洞賓趕緊神色一正,拜道:
“多謝大帝擡愛,小道日後定不辱沒了此劍的名頭。”
“另外,此劍之中還蘊含本尊一些降妖除魔的神通法術,你若能領悟,将來大有裨益!”
真武大帝望着那柄純陽劍,又叮囑道。
聽到此話,呂洞賓心中一暖。
而在他收好那純陽劍後,真武大帝便揮了揮手:
“好了,如今賜你寶劍,也該下山去了。”
言罷。
呂洞賓一時默然下去。
之前想過離開武當山,眼下真若直接走了,心中多少有些怅然。
随即,呂洞賓似想到了什麽,立馬擡起頭來問道:
“大帝,那貧道師弟呢?”
“他眼下,正在本尊此處凝聚天花,欲修成真人,自是離去不得。”
真武大帝說道。
“那就麻煩大帝了。”
聞言,呂洞賓心中了然,便對真武大帝低頭一拜。
見狀,真武大帝微微颔首。
等呂洞賓再擡起頭時,才發現自己卻回到了先前的屋子。
對此,他莞爾一笑。
下一刻,便起身收拾了一番,離開了這座玉阙。
出了玉阙,呂洞賓就心念一動,劍指往虛空一點,先前大帝所賜的純陽劍就化作一虹光沖天而起。
随後,呂洞賓縱入雲端,腳踩此劍,就這般離開了玄炁玉虛上境天。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站在純陽劍上,朝那真武大殿所在,遙遙一拜。
……
……
這呂洞賓離開武當山後,便直奔長安而去。
一來長安,呂洞賓自然要先去醉春樓。
那老鸨有一陣子不見呂洞賓了,還以爲他不再來了,門口攬客之際,見身穿黃氅道袍,頭戴九陽巾的道士,飄然走來。
忽得就體若篩糠抖了起來,戰戰兢兢來到呂洞賓面前,恐懼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
“呂道長來了,快些上樓,老身這就吩咐牡丹來見你。”
“嗯。”
呂洞賓隻是輕輕點頭,順手給老鸨丢了一錠銀子。
便大步走進了這醉春樓。
繡閣裏,白牡丹玉容青減,正百無聊賴在妝奁桌前,翻看手上一些道書。
自從那日,呂道長說自己有慧根,可以修道。
她就不免多了心思。
于是乎,閑暇時日,沒人打擾,就在閣樓裏試着學道。
“牡丹姐姐!”
忽得,門被人敲響,有婢女喊道。
“何事?”
白牡丹檀口微張,問。
“嬷嬷說呂道長來了,讓你過去。”
那婢女回道。
“呂道長……”
聞言,白牡丹俏臉一怔。
沒想到,呂祖居然來長安來看她了。
“快些進來,與我梳妝打扮一二,好見呂道長。”
白牡丹心中一喜,忙對門口婢女吩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