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全真派地處運州哪方仙山?”
“師尊走時,曾言那全真一教,在運州以北的芮山,想必再行盞茶功法,就可趕到。”
這廂呂洞賓與韓湘子自長安禦劍而來,飛至運州,已過去了不少光景。
二人正相談間。
蓦然,那呂洞賓似察覺到了什麽。
登時身形一頓,運足目力,以天眼之法,朝那芮山望去。
隻見,其上妖氣沖天,魔雲如獄。
見狀,呂洞賓暗道不妙:
“不好,有大妖來犯全真派!”
說完,轉身與韓湘子說道:
“師弟,爲兄先行一步了!”
話音落下,呂洞賓腳下那口飛劍,忽得一顫,發出一道劍鳴之聲。
就見他化作一流光,快如閃電般朝那芮山飛去。
聞言,韓湘子也向芮山方向望了望。
果真瞧見那芮山上空被一片烏泱泱的妖雲覆住。
見此情形,韓湘子不敢怠慢,連忙掐訣抱印一番。
倏忽,那紫金玉箫也兀自發出清越之聲。
下一刻,如飛梭破空,跟了上去。
……
“白圭寶甲,源結甲固,凝!”
織天大王有意要打殺全真之人,那孫履自然不會答應。
他忙朝那寶甲之上,吐出一口精血來。
在其法力運轉之下,那銀白寶甲忽得光芒一漲,熾盛大亮,瞬間就修複了之前的傷勢,迎着那巨大的蛛腿,就攔了過去。
另一邊。
全真派長老、弟子們看掌門執意相護,不由得心中湧起一抹感動來。
知道待在這裏無用,反倒會讓掌門分心,便四散逃了過去。
可織天大王豈會答應。
他把身子一晃,頃刻間不下四根如長竹般蛛腿,當空劈來,作勢要大開殺戒。
而孫履此刻有心阻擋,卻也分身乏術。
織天大王修爲可堪比道家真人,他隻不過是人花一境,能抗衡一瞬,便是不易了。
眼見那些蛛腿化作的刀刃,頃刻間要殺至全真派長老、弟子們時。
虛空之中,卻有幾口淩厲飛劍,驟然趕來,與那蛛腿鬥在一處。
铿铿铿!
織天大王的蛛腿好似金石一般,飛劍斬來,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得。
隻見虛空之中,火花四濺,碰撞之聲大起,音浪如濤。
“這?!”
有那幾口飛劍相助,加之寶甲相助,孫履直接從那蛛腿攻勢之下逃開。
同一時間。
他望着虛空之中,這迅疾淩厲的飛劍,不由得愣住了。
不知是哪位道友相助?
運州之中,似沒有此等修爲的劍修。
人還未到,僅幾口飛劍射來,就能與織天大王打得不分上下。
甚至,隐隐約約還占據了些許上風。
這若是本人趕到,那織天大王必敗無疑!
此外,觀這陣仗,孫履已明白這出手相助之人,多半是一位道家真人了。
就是不知道是誰?
“可惡!”
“哪方山人,要與本王作對!”
這織天大王久擊不敗那幾口飛劍,亦是有些急了。
可越急,便越容易出事。
隻見,與那些蛛腿纏鬥的飛劍,猛地劍身一顫,光華大漲,頃刻間噴出一股磅礴殺伐的劍氣來。
織天大王撐不過幾息,無數劍氣猛地一繞,登時将其蛛腿絞殺的七零八落,掉落在地。
“氣煞我也!”
織天大王吃痛,忍不住怒吼了聲。
望向天地四周,目眦欲裂,道:
“何方宵小,可敢現身一見?”
話音落下。
天地間,當即就有一道喝音響起。
“有何不敢!”
衆人擡起頭來,卻見那芮山之上,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腳踩飛劍,兩鬓刀裁,虎體龍腮的道長。
此人,頭戴一頂九陽巾,身穿一件黃氅法袍,威儀道骨。
一看就是有道仙真。
“臭道士,你是何人,敢壞本王的好事?”
見呂洞賓現身,織天大王怒罵道。
“貧道呂岩,号純陽真人,倒是你這妖王不知死活,敢率衆來犯全真派,欺壓我輩玄門,真罪該萬死!”
呂洞賓一雙劍眉緊緊盯着那織天大王,臉上殺死森然。
此番,他若是來遲了,恐怕全真派死傷慘重。
回頭師尊怪罪下來,他可擔待不了。
“什麽?!”
“他竟是純陽真人!”
“大名鼎鼎劍仙呂祖!”
“……”
彼時,全真派上下衆人得知這道人身份來,不由自主大呼起來。
要說眼下人間道門之中,哪位真人名頭最響,無外乎就是這純陽真人呂洞賓了。
誰能想到,今日相助全真派的高人會是他!
“掌門,咱們這下是有救了!”
“有純陽真人在此,這妖王定然不敢放肆!”
“……”
餘下全真派長老弟子們也不跑路了,而是來到孫履面前,一臉激動道。
另一邊。
那織天大王在得知前來之人是位真人時,神色也逐漸變得陰翳起來。
這純陽真人修爲高深,先前與他交手,自個吃了不小的虧。
再鬥下去的話,恐怕不利。
思慮間,織天大王心中有了退意。
能修成大妖,織天大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眼下,可不能爲了一個寶地,将命折損在這裏!
想到此處,織天大王當機立斷,決定離開芮山。
但此刻,織天大王心知臉上不能有絲毫怯色,一旦被純陽真人發現,恐怕自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憑你一真人,也想與本王爲敵!”
織天大王佯裝膽氣十足,獰笑一聲,背地裏已然在伺機祭出法寶來。
“小妖們,給本王上前殺了這臭道士!”
不多時,織天大王大手一揮,對身後那群妖魔命道。
言罷。
那烏泱泱的一衆豺狼虎豹,鬼魅魍魉,賣弄神通手段,一同撲殺向前,朝呂洞賓沖殺過去。
“天遁劍法,一劍挂川!”
望到群妖殺來,呂洞賓手臂一揮,腳下那口飛劍,忽得光華一漲,往虛空一卷。
刹那間,萬道劍氣如天河在山川之中,奔騰激蕩。
隻一劍,那沖殺而來的群妖就死傷大半,許多妖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身子破碎了,被劍氣沖毀!
“月魔錐!”
與此同時。
那織天大王瞅準機會,運轉妖法,其腦袋上,忽得飛出一道寒光。
呂洞賓定眼一瞧,卻是一長錐,朝這邊釘殺了過來。
那妖錐,渾身雪亮,如月杵一般,約一尺來長。
錐尖上,有細微紫光閃動,明顯是淬過劇毒。
彼時,織天大王在施展此寶後,瞬間便卷起一道妖雲,往遠處遁去!
他知道,自己不是純陽真人的對手,再鬥下去,必死無疑!
“區區妖錐,也想傷貧道性命!”
望着這月魔錐朝自己打來,呂洞賓面不改色,伸出一指來,往虛空一戳,刹那間法如匹練,直接将那月魔錐給擊飛出去!
轟!
那月魔錐釘在下方芮山大地,忽得地動山搖,刺出一個大坑來。
不多時,方圓百丈已是一片焦黑,發出惡臭來。
由此可見,這毒性之大!
見那織天大王跑了,呂洞賓本欲去追時。
一旁孫履等全真派的人,卻來到他面前,躬身一拜,拱手道:
“老道孫履,全真派掌門,今日多謝純陽真人,救了我等一命。”
“無妨,貧道也是奉了師尊之命。”
呂洞賓擺了擺手道。
“師尊?”
“難道,真人的師傅乃是雲房仙人?”
聽到此話,孫履等人臉色微變,訝然問道。
“不錯。”
呂洞賓點了點頭,道。
“想不到,人間大名鼎鼎的純陽真人竟是雲房祖師的弟子……”
“這下好了,咱們全真派有純陽真人撐腰,今後在人間玄門裏也算揚眉吐氣了。”
“……”
得知這呂洞賓與雲房祖師有如此關系,全真派一些長老此刻更加激動了。
而現在,孫履也似乎明白了雲房祖師前日那番福禍相依的話來。
“諸位,且在此等候片刻,那大妖先前被貧道吓破了膽,丢了法寶逃走了!”
“容貧道先将此寮捉來,再叙話不遲。”
呂洞賓心系那織天大王,便不再與衆人多談。
話落,又禦劍而起,直奔那織天大王遠遁的方向追去。
見呂洞賓要追那織天大王,孫履也沒閑着,招呼左右長老、弟子将那殘存的小妖,鎮殺殆盡!
……
卻說。
這織天大王遁走芮山之下,就欲直接逃出運州。
此番,他算是栽了。
誰能想到,關鍵時刻那全真派會有純陽真人來相助!
如今,來到運州搶那熒妖之心不成,反倒是白白丢了一門重寶,還折損了那麽多小妖。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正心結郁悶之際。
織天大王忽得心神一惕,擡頭看去,前方不知何時,有一道人在攔路!
此道人,面如冠玉,腰懸玉箫,給他以危險之感。
織天大王先前受了傷,又費力施展那月魔錐來攻擊呂洞賓,爲自己争取逃跑時間。
眼下法力可謂是有些不濟了。
故而,在确定不能第一時間殺死那道人後,他二話沒說,張口一吐,嘴裏吐出一銀光來。
那銀光眨眼間幻化成一鋪天蓋地的大網,向韓湘子罩去。
與此同時,他趁幾調轉了個方向,就欲逃開。
“妖魔,哪裏走!”
韓湘子運足法力,并指一劃,就破掉這織天大王吐來的銀網。
見織天大王還想跑,他腳尖一點紫金玉箫,跟了上去,喝道。
話落,那織天大王不言,心知這道人多半與那純陽真人是一路,反倒是遁術愈加快了。
瞬息之内,就和韓湘子拉開了不少距離。
“彌塵寶幡,青冥玄光。疾!”
望到那織天大王要溜,韓湘子心念一動,直接祭出那彌塵寶幡來。
這可是一件真器,威力不俗。
當日,在沱江水府,那敖睚憑借掌雲控電之鬥,險些讓他吃了大虧。
若非有九色寶蓮相護,他必定心神遭創。
此寶,始一祭出,就見虛空之上,霞光頓生,一面碧色寶幡,寶幡眨眼間飛到那織天大王的頭頂之上。
這寶幡,有半丈之長,三尺來寬,樣式古樸,其上烙印足有九列雲篆金書。
用一太乙神木爲杆,雲紋流彩,其頭上有一鈎與長幡相連。
隻見,那彌塵寶幡在韓湘子法力催動之下,忽得垂下一片混沌仙光來,如瀑似簾,直接向那織天大王射去。
感應到身後傳來的那強橫法力波動,織天大王臉色大變,終是露出了一絲懼色。
他哪裏料到,這個守株待兔的道人,會有如此厲害的法寶傍身。
爲此,織天大王拼命施展渾身解數,來抵擋此寶。
隻可惜,依舊無濟于事。
被那仙光打中,織天大王身上覆蓋的盔甲,驟然一裂。
未幾,就忽得崩開!
随後,韓湘子就見他哇地一聲,吐出大口黑血出來
眨眼間,就幻化成了原形。
那是一頭足有百丈大小,宛若山丘般的的月魔蛛。
此蛛,渾身爲玉白之色,生有八腿。
見這大妖顯出了原形,韓湘子二話沒說,手掌一揮攝來那彌塵寶幡,往其身上一揚,玄光覆蓋之下,後者那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就炸開,不少斷肢殘骸轟得飛出,灑落人間。
隻可惜,那些斷肢殘骸還未落地,就被餘下玄光打中,變成了灰燼。
想着這織天大王身上三條蛛腿大有用處,韓湘子沒有将其毀掉,而是将其留了下來。
在織天大王身死刹那間,韓湘子神魂之中,九色寶蓮猛地顫動了下。
很快,便有一枚蓮子,在蓮蓬之中長出。
卻是那九色寶蓮得了除妖之力的增長,得以蛻變了些。
要知道,韓湘子此番殺死的可是一位堪比道家真人的大妖!
所獲得的除妖之力,定然不小。
織天大王已死,韓湘子就收回了彌塵寶幡。
今日,對這彌塵寶幡的威力,韓湘子還是頗爲滿意。
有此寶在,尋常真人一境怕是沒人可與他走上幾招。
再加上一尊偃月之将,韓湘子的修爲雖說未邁入真人一境,但其實力,放在人間真人之中,怕是足可名列前茅了。
解決掉織天大王後,韓湘子正欲返回芮山時,忽得一道破空聲響起。
卻是他師兄呂洞賓,禦劍趕來了此處。
“師弟,那蛛妖呢?”
一來此地,呂洞賓四下望去,發現沒有那織天大王的蹤迹,不由得困惑問道。
“師兄,那蛛妖已被貧道殺了!”
“三條蛛腿還在我這袖裏。”
韓湘子笑了笑,說道。
“哦?”
“師弟竟殺了那蛛妖?”
聞言,呂洞賓面色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看向他。
本以爲,他這個師弟擅長音蕭之道,想來造詣不小。
沒想到,本領也是不凡。
這一炷香的時間,就殺了織天大王。
換作其他真人,哪怕是織天大王已負傷了,要想誅殺也得大費手腳。
畢竟,一個堪比真人的大妖臨死前的反撲,可不能小觑。
“是師兄法力高強,将其打成了重傷,這才讓師弟撿了一個便宜。”
韓湘子贊道。
見狀,呂洞賓也沒有追問下去。
他看得出來,自己這個師弟身上,頗有些底牌。
後者既不說,他自然不會多問。
“這蛛妖已死,咱們就先回芮山。”
呂洞賓朗然一笑,道。
言罷,二人就返回芮山了。
“純陽真人,這麽快就回來了,相必那蛛妖已是伏誅了,這位道兄是?”
這邊,孫履等人正在收拾殘局。
見呂洞賓去而複還如此之快,不由得微微一愣。
又看到與他一道前來的韓湘子,儀容昳麗,氣息沉凝,又多問了句。
“孫掌門,這位是貧道的師弟韓湘子。”
呂洞賓爲其介紹道。
話音落下,那孫履還以爲自己聽岔了。
他面容一呆,頗感吃驚地多望了一眼韓湘子:
“什麽?!”
随即,便喜道:
“這韓道兄是純陽真人的師弟,如此說來,豈不也是雲房祖師的徒弟?”
“貧道正是。”
韓湘子回道。
說話間,他環顧一圈,打量起這全真派來。
發現這宗門之中,人數頗少。
韓湘子以前在青雲觀、素月宗待些時日,其内掌門,全是三花境的高人。
眼下這孫履也有人花一境,但其門下長老、弟子比青雲觀而言,少了十之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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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