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鸨把那錠金子還了回去,賠笑道。
“哼!”
呂洞賓冷哼一聲。
不知爲何,他一聽到白牡丹去陪了旁人,心中莫名一揪,覺得發堵。
再看起那老鸨來,眸光直接寒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老鸨面對呂洞賓時,隻覺如墜冰窟,可怕極了。
她想不明白,這平日裏看上去還算寬厚慷義的呂道長,怎無辜有此等威風來?
一個眸光,就讓人不寒而栗。
難道是個真有術法在身的道士?
既是這般,又豈會癡迷美色?
呂洞賓神色一诮,責問道:
“嬷嬷,貧道平日裏可沒少給你銀兩,今日隻不過是來遲些,就讓牡丹去陪旁人了。”
“這是何道理?”
聞言,老鸨呐呐不言。
她豈敢言明,隻能一臉谄笑。
倏忽,她心中一動,似想到了搪塞的話來,就彎下腰來,低眉道:
“呂道長勿怪。”
“今個兒讓牡丹作陪的客人,說來也巧,是跟呂道長一樣打扮,多半是你們玄門中人。”
“弄不好,不是來找牡丹的,多半是來見你。”
聽到此話,呂洞賓果真面色一愣:
“哦,他也是個道士?”
“不錯,是個道人。看上去比呂道長年輕些,而且他隻是來找牡丹聽曲的。”
老鸨忙說道。
“領貧道去看看。”
呂洞賓沉吟一番,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是誰會來醉春樓尋自己?
難道,真的是同道中人?
隻能先去看個究竟。
“呂道長,這邊請。”
老鸨見呂洞賓神色緩和了些,這才松了口氣。
立馬頭前帶路,引他去那三樓的芍花閣裏。
彼時,芍花閣中。
韓湘子依舊在微閉起雙目,打坐修行,周身青光如氲,音符紛飛。
而白牡丹已沉浸之中那先前玄妙之感當中,心随琴走,百轉千回,渾然忘我。
到後來,她已經不知道屋裏那音律之聲,是來自她手中古琴,還是來自韓湘子的玉箫?
伴随一陣腳步聲響起,韓湘子忽得睜開眼來。
不多時,屋外就傳出老鸨的詢問聲來:
“道長,可方便開門?”
要知道,在醉春樓裏,貿然打攪了客人雅興可是大忌。
“嬷嬷,有何事?”
韓湘子神念已察覺到了呂洞賓,當下他讪笑問道。
“這……,不瞞道長,有位與牡丹姑娘相識的……”
老鸨吞吞吐吐言道。
而此刻,呂洞賓也發覺屋中異常,似有一團法力波動,與自己似乎是同源同宗。
一刹那間,呂洞賓似乎明白過來了。
便打斷了老鸨的話來:
“嬷嬷,伱可以下去了。”
“貧道與屋裏那位道長是熟識,他确是來尋我的。”
“呂道長,你說什麽……”
老鸨聽了,不由得一臉吃驚之色。
她先前隻不過是胡謅了句,沒想到二位道長真的認識?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鸨沒有多想,隻是狐疑看了眼呂洞賓,就退了下去。
自古以來,不知多少鮮衣怒馬的公子爲紅顔而大打出手的。
醉春樓裏,旬月就有幾場。
老鸨已司空見慣了。
在老鸨走後,韓湘子随手一揮,屋門就自個兒開了。
而他也站起了身。
望着門外,那頭戴一頂九陽巾,身穿一件黃氅法袍,雙鬓刀裁,龍章鳳姿的道人,韓湘子稽首一笑:
“湘子見過呂師兄!”
見到面前這人如瓊林,仙姿昳麗的韓湘子,呂洞賓也臉色微愣。
對于他這個師弟,呂洞賓還是第一次見。
見狀,呂洞賓将手一擺,開口道:
“湘子師弟,勿要多禮。”
“本想過幾日在長安尋你,沒想到眼下你卻現身在醉春樓中。”
“今日我在長安街上閑逛時,偶然聽說近些時日醉春樓裏,來了一買醉尋歡的道長,估摸着便是師兄了,這才來此等候。”
韓湘子笑着解釋道。
話落,呂洞賓臉上略有窘色,不過神情倒也坦然:
“讓師弟見笑了。”
“師兄此來醉春樓,多半是爲了那牡丹姑娘。”
正提及白牡丹時,呂洞賓忽得發現,她情形有些不對起來。
不由得,呂洞賓輕咦一聲,疑慮道:
“嗯……她這是?”
眼下,那白牡丹雖說在撫琴,但其玉容之上,時而蹙眉,時而含笑,時而嬌憤……
“牡丹姑娘是入了音律之道……”
韓湘子說道。
“音律之道?”
呂洞賓眉頭一皺,低喃一聲。
這才看見,屋中不知何時,有一道道音律之力化作的樂符飛揚,彩曲不一。
其中,韓湘子身上更甚。
與他說話,呂洞賓隐隐約約能聽到曲箫鳴玦,玉珞寶佩的清脆之音。
思慮間,呂洞賓多了絲明悟,道:
“看來是師弟送了她一番造化……”
“話雖如此,但這白牡丹恐大有來曆。”
韓湘子眼神微眯,别有深意開口。
話音落下。
呂洞賓就身形一頓,臉色也凝沉下來,他迫不及待追問道:
“湘子師弟,此話怎講?”
“難得與師兄碰了面,咱們還是尋一雅間,邊喝邊聊。”
韓湘子望了眼白牡丹,估摸着她要想從那百轉千回之中醒來,少說也得一日時間。
于是乎,他便拉着呂洞賓從芍花閣裏出來。
又讓醉春樓的人,安排了一雅間,供二人喝酒聊天。
對此,呂洞賓自然不會反對。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呂洞賓才靠在那椅子上,望着對面的年輕人影,濯然笑道:
“湘子師弟,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瞞師兄,我這一身音律本事,乃是洪崖大仙所授。”
韓湘子神色一肅,說道。
“洪崖大仙?他是?”
呂洞賓聞言,怔了下。
他倒不曾聽說過洪崖大仙。
“他是我道門音律之祖,天庭二品正神,王母娘娘身邊的紅人。”韓湘子言道。
“原來是這尊上神,那這與白牡丹有何關系?”
呂洞賓恍然,随即不解起來。
見自家師兄,還未看出這其中深意,韓湘子便直言道:
“适才,貧道趁牡丹姑娘撫琴唱曲之時,心有所觸,那紫金玉箫就無風自響,将那牡丹姑娘拉入那音律之道之中……”
“如此這般,若非她悟性不凡,根骨出衆,即便聽了,也隻會不堪其力,倒頭昏睡罷了。”
言罷。
呂洞賓一驚:
“這?!”
“聽湘子師弟所言,難道這牡丹姑娘是……”
韓湘子思忖道:
“是誰不好說,但貧道有理由懷疑,她前世多半是我輩中人。”
“甚至,是王母座下仙子也未嘗不可。”
話到最後,呂洞賓險些失了态。
“什麽!?”
“師弟,是說牡丹會是瑤池王母近前的仙子?”
望到呂洞賓這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韓湘子情不自禁言道:
“怎麽,師兄還未明白過來嗎?”
韓湘子如今有了宿慧,早已洞穿一切。
隻不過,這是他師兄的情劫。
韓湘子幫不上什麽忙。
一切隻能靠他自己了。
但出言點撥一二,韓湘子自認還是可以辦到的。
“看來,這牡丹姑娘卻非常人……”
呂洞賓若有所思低下頭來。
當年,他在虞山修成真人時,師尊曾言過,說他本是天上東華帝君轉世,之所以眼下不能成仙而去,是有劫難要渡。
眼下細思,或許這白牡丹也是他劫難之一。
衡慮間,呂洞賓似明悟過來。
當下,也看開了許多。
既是劫難,那他就不強求,一切順其自然。
此事罷住後,呂洞賓又聊起漢鍾離來:
“對了,師弟可曾見過師尊?”
“前些時日,我本在姑射山拜了洪崖大仙爲師,師尊得知我叔祖有難,便命我來長安搭救。”
韓湘子回道。
“說起來,爲兄倒是好奇,師弟這幾載得了什麽造化,短短幾載光陰,修爲就可來到半步真人?”
交談間,呂洞賓感應到韓湘子身上那略顯雄渾的法力,便略帶好奇問道。
“也無什麽造化,就愛管閑事些……”
聞言,韓湘子聳了聳肩,道。
當下想着無趣,韓湘子便與呂洞賓講了些他下山遊曆紅塵的故事。
其中,自然提了七厄派、百花派一事……
對此,呂洞賓在旁聽得津津有味。
……
這廂,人間姑射山。
那韓湘子離開此山之後的第三日,龍女敖皎就從東海趕來了。
“哎呀,師姐你來的可真不巧,師兄剛下山沒幾日……”
山君子毅邁着步子,悠然走了過來,口吐人言道。
這幾日,來姑射山拜師的人愈加少了。
山君也難得清閑下來。
“走了便走了,以後又不是沒有相見之時。”
“師尊和真君,可還在山中?”
聽到此話,敖皎俏臉上閃過一絲怅然,但很快就捋下額前秀發,釋然一笑。
“大仙還在姑射山裏。”
“真君昨日就離開了。”
山君道。
“徒兒,你回來了。”
興許聽到洞外動靜,那洪崖大仙走了過來,與敖皎一笑。
“弟子見過師尊。”
見狀,敖皎趕忙行禮。
“不必多禮,且收拾收拾,過幾日,就随爲師去往天庭瑤池。”
洪崖大仙擺了擺手道。
“是,師尊。”
敖皎微微點頭。
對于這突如其來,就要離開人間,返回天庭,她還多少有些不舍。
也不知道如今韓湘子在哪裏?
“徒兒,爲師聽正陽開悟傳道真君說,你把那紫金玉箫贈予了韓湘子,這是何故?”
見敖皎看上去怏怏不快,洪崖大仙忽得想起一事來,皺起眉來。
“額……”
“師尊,弟子想着那小道士一人在人間,無師尊教導,把紫金玉箫贈予他,以便與修行。”
敖皎未曾想過,師尊會突然問起此話來,隻得先愣了下,想好理由,才小聲回道。
對此,洪崖大仙自然不信。
他狐疑看了眼敖皎:
“當真?”
随即,猛然問道:
“那東海龍王可知此事?”
“不……不知。”
敖皎搖了搖頭,一下子變得乖巧起來。
見狀,洪崖大仙如何不知這敖皎私自決定把紫金玉箫送與韓湘子的。
他本想訓斥,但想着韓湘子也不是外人。
況且,手心手背都是肉。
憋了半響,隻得長歎了聲:
“害!”
“徒兒,你可當真糊塗。”
“你師兄韓湘子是太上門徒,老君一脈的人,豈會少得了寶貝?”
要知道。
太上老君,有一八卦爐。
慣用煉制各種神兵利器。
那四禦之中紫薇大帝麾下,北極四聖之一天蓬元帥的法寶上寶沁金耙就是出自此爐中。
往日裏,老君還拿此爐煉制了不少神丹仙藥。
聽到此話,敖皎隻得頭低得更低了,不再争辯。
“罷了……”
“不說你了,爲師這裏有一玉屏箫,就送與你。”
眼下,紫金玉箫送也送了,洪崖大仙自知不可能替敖皎要回來。
既如此,他也不過多責怪,就從袖裏拿出了一碧箫,遞了過去。
那玉屏箫,看上去與紫金玉箫一般大小,其品質比起那紫金玉箫來,也不遑多讓。
遠在真器之上,達到神器的水準!
“多謝師尊。”
敖皎接過那玉屏箫來,歡喜将它收好後,就朝洪崖大仙恭敬一拜。
……
說漢鍾離離開了姑射山後,就回了趟終南山鶴嶺。
他來這地肺山,并非掩藏氣機。
故而那樓觀派的正懿真人,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股濃厚至極的仙機。
爲此,他急忙身形一動,從雲台離開,來到那鶴嶺。
一見到面前這位龍睛虬髯,赤面偉體,手持芭蕉的大漢,那正懿真人急忙跪了下來,問好道:
“小道正懿,見過正陽仙人。”
正懿真人隻當漢鍾離來此,是爲了韓湘子。
但韓湘子,正懿真人可是知道他去了陽亭府。
故而,還不待漢鍾離問話,他便十分體貼言道:
“仙人來的不巧,你那位名叫湘子的徒弟,已下山快一載了。”
“本仙此來,不是尋他。”
聞言,漢鍾離搖了搖頭。
“那仙人來鶴嶺是?”
話落。
正懿真人就納悶起來,他一臉茫然。
“近來,可有他派道人來此地肺山?”
漢鍾離問道。
“他派道人?”
正懿真人自語了聲。
下一刻,就臉色一頓,忙道:
“啓禀仙人,半月之前,确有幾位道人,自稱是全真派的人,來終南山要尋雲房先生。”
“人在哪裏?”
漢鍾離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卻是冥冥之中,漢鍾離算到全真派應有一番劫難,他才來此。
“已經走了。”
正懿真人道。
“那全真派的人可曾說過,遇到什麽難處沒?”
漢鍾離又問道。
“這倒沒有。”
正懿真人搖了搖頭,緊接着就語氣一轉:
“不過,小道近日聽人間玄門中人提及,說那運州地界,連生異端,不少大妖彙聚于此,欲有什麽謀劃。”
“又有說太和山上,屢有神光升騰,似有仙家臨凡。”
言罷。
漢鍾離登時就默然下去。
眼下,全真派的道場就在那運州。
至于太和山,又名武當山。
其内,有真武大帝坐鎮!
那真武大帝,乃是天庭一品正神,号稱九天蕩魔祖師!
這尊大帝,有專司降妖除魔,衛道肅寰之職。
如果連州禍端,果有大妖有關,且達到人間真人也對付不了的地步,确實需要太和山出馬了。
或許全真之劫難,應與此事脫不了幹系。
思忖間,漢鍾離想明白了不少。
他雖說是全真五祖之中的二祖,但此劫難,應有三祖來化解。
也就是他的徒弟呂洞賓了。
一念及此,漢鍾離就不得不要知會呂洞賓一聲。
況且,他早已掐算過,呂洞賓會與真武大帝有一淵源。
如今想來,就是應驗之際了。
“正懿,你這個消息與本仙來說,頗爲及時。”
“此乃霞舉丹,就送與你了。”
回過神來,漢鍾離望向那正懿真人,就笑了笑。
說着,手中芭蕉一扇,忽得金光一閃,一粒仙丹就落在那正懿真人手裏。
“多謝仙人。”
見到那仙丹,正懿真人如獲至寶,趕忙接下。
這霞舉丹,于他而言,可有大用。
說不定,将來能否羽化飛升,就系在此丹之上了。
“不必言謝,這是你應有的。”
“本仙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漢鍾離撫須說道。
話落,就化作一虹光而起,離開了這地肺山。
目送漢鍾離離開,那正懿真人才返回樓觀派裏。
在他看來,此番竟白得了一場造化。
也不知道那正陽仙人,打聽全真派一事幹嘛?
……
大唐,長安城裏。
韓湘子與呂洞賓幾乎坐在屋裏,聊了一夜。
聽完韓湘子口中那玄奇的經曆,呂洞賓頗有感慨。
他雖說遊曆人間,也有不少造化,但與韓湘子比起來,終究少了些許精彩。
别的不說,光是請來太乙救苦天尊青玄左府一應神王仙真,就讓呂洞賓汗顔。
“師弟,初來長安,可有住所?”
夜幕落下後,二人酒已喝了多巡,呂洞賓似想起了什麽,便問道。
“并沒有,師尊,讓我不要與叔祖表露身份,故而也就沒去韓府。昨日,貧道是城中一觀裏歇息的。”
韓湘子搖了搖頭,言道。
聞言,呂洞賓想了想道:
“今夜,師兄要在醉春樓過夜。”
“師弟要是不願的話,就去了那欽天監裏。”
“昨夜,我與那神課先生袁守誠夜談多時,臨走前,他還讓爲兄引見你去欽天監。”
韓湘子笑了笑,對今夜落腳之地,他不甚在意。
隻是對呂洞賓勸道:
“無妨,我哪裏都去得。”
“隻是要提醒一下師兄,既知那牡丹身份,可要早做打算。”
“有勞師弟挂念了,師兄會的。”
呂洞賓微微點頭。
……
月上柳梢頭,燈火萬家戶。
入夜之後,韓湘子便離開了醉春樓。
決定去欽天監一觀。
對于師兄口中的神課先生,韓湘子焉何不知。
在西遊量劫之中,這位可是頗爲關鍵的棋子。
若非是他,那泾河龍王也不會上那剮龍台。
唐王更不可能魂遊地府了。
如此的話,西行一計,無從談起。
……
是夜。
欽天監。
韓湘子拾步而來,望着眼前這座古香昂然,别具道韻的閣樓,他心中多少有些沉重。
早些年,他四處訪仙求道,殊不知這欽天監裏,也有玄門高人。
輕歎了聲後,韓湘子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
門打開後,一個打着哈欠的道童,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打量了韓湘子一眼,問道:
“這位道長,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貧道要求見神課先生。”
韓湘子言道。
“師祖已入定了,怕是見不了客。”
“道長,不妨明日再來。”
道童不假思索回道。
明日再來,貧道今夜豈不是要睡大街?
聽到此話,韓湘子心中腹诽了句。
但還是搬出了他師兄的名号來:
“煩勞告訴神課先生一聲,就說純陽真人師弟來訪。”
“你……你是純陽真人的師弟?!”
此話一出,那小道童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也不犯困了,他不可思議看向韓湘子。
純陽真人之名,在當今人間玄門之中可謂是如雷貫耳。
平日裏,他可沒少聽長輩們提及。
既然他的師弟,小道童自然不敢怠慢,立馬客氣道:
“既如此,道長請進,容偏殿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禀告師祖。”
“有勞了。”
韓湘子稽首行禮,就在小道童的引領了,走進了這欽天監。
安頓後韓湘子後,那小道童便腳步匆匆往那欽天監深處一靜室走去。
一進門,望見那神課先生,他就俯首一拜:
“師祖,門外有一道人,自稱純陽真人的師弟,我已将其領到了偏殿裏,還望師祖示下?”
“哦?!”
“這麽快就來了……”
聞言,神課先生臉色明顯微變。
他哪裏想過,自己昨夜與呂洞賓提了一句韓湘子一事。
隔了一日功夫,人就來了。
一念及此,神課先生忙整理下衣冠,吩咐道:
“快請他進來!”
“是,師祖。”
那小道童領命。
就退出了靜室。
大概半盞茶過後,神課先生就見一身穿湛藍道袍,腰懸玉箫,濯然出塵的道人,走了進來。
“小道韓湘子,見過神課先生!”
這邊,韓湘子進門之後,就對那儀容秀麗的老道,稽首問安。
“韓道友,客氣了。”
“快請坐!”
神課先生擺了擺手,便示意韓湘子坐下。
不多時,又喚人泡了一壺清茶,端了上來。
“韓道友,你師兄今夜去了哪裏?”
剛一坐下後,神課先生就問起呂洞賓的行蹤來。
“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