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天穹之上,施法求雨之上,竟然多日前來水府的東海公主。
也就是天庭雷部正神雷霆督河使敖皎!
除此之外,她身旁還站有一年輕道人的人影。
此人,不是韓湘子還能是誰?
“奇哉怪也,敖皎公主怎麽爲陽亭府百姓下雨了?”
“難道是受了韓湘子的蠱惑不成?”
見到這一幕,敖睚一頭霧水。
他既驚又困,不知道敖皎公主此舉用意?
但心中,已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不妙。
思慮間,他便直接回到了水府大殿,召來群臣,再度商議。
“殿下,敖皎公主如今幫着韓湘子下雨,看來對我等定然有着警覺,不可不防。”
鼈臣疑慮開口。
讓殿中氣氛一沉。
随即,那金盔鳝将眼珠子一轉,也擔憂起來:
“怕是敖皎公主已不念着四海間的舊情,執意于殿下爲敵,我等要早做打算。”
又有鳌官大膽進言道:
“殿下,事已至此,我等不如再奏雷部,告那東海公主執法不嚴,知法犯法一罪?”
此話一出,立馬遭到了那鳌臣的拒絕:
“不可,東海公主身份非同小可,又是天庭七品正神。”
“若是告了她,雷部必定派五品以上的正神過問此事,到那時即便我們沱江水府想瞞也瞞過。”
話音剛落,有冒進之輩,已生了歹意:
“依我看,倒不如先把韓湘子給解決了。”
“反正,他也無甚大的跟腳。”
話落,金盔鳝将白了那人一眼,冷笑道:
“那韓湘子修爲不低,水府之中,除了殿下誰能殺死他?”
“一個不慎,被其逃了,反倒會惹下禍端。”
畢竟,對于韓湘子的實力,他可是親自領教過。
别的不說,光一尊偃月之将,就比得上真人了。
保不準還有其他手段!
水府等人衆說紛壇,愣是半響未曾商量個明白。
坐在殿中龍椅上的敖睚見此,也眼眸漸漸垂了下去,他沉聲道:
“夠了!”
“本神已有了打算。”
話落。
衆人一下子噤若寒蟬。
“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金盔鳝将試探問道。
對此,敖睚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狠意,道:
“三日之後,我會在水府擺下宴席,請那韓湘子來此做客。”
“讓他放棄追查沱江水府一事,若是不肯,本神不介意我那掌雲控電之鬥添條亡魂。”
“哪怕不殺他,也要将其封印在沱江水脈之中。”
聞言,那鳌臣皺眉道:
“殿下,若是那敖皎公主也執意跟來,我等該如何?”
“那就也讓她嘗一嘗,我這真器的厲害。”
“不過,她到底也是我四海之人,也不能拿我怎麽樣。隻要提前拿下韓湘子,一切就可高枕無憂。”
“而且設計陷害韓湘子,她也有一份功。”
敖睚目光冷冽,陰笑不止。
“這?”
此話一出。
衆人臉色一愣,不知敖睚此話何意?
見狀,敖睚解釋道:
“今日,我會親自找敖皎公主,讓她當個說客來請韓湘子來本神這水府。”
聽到這裏,衆人恍然。
随即,表态道:
“殿下,放心便是,到時我等一定會牽扯東海公主,讓殿下騰出手來,對付韓湘子。”
敖睚一臉淡然,不以爲意道:
“無妨,今時那韓湘子等人怕已猜出我沱江水脈有些問題,宴會上,本神會大大方方将那水脈展現在二人面前。”
“那韓湘子修爲未至真人,即便有底牌在手,可我執掌真器,加之半步星君修爲,一經催發,那韓湘子必死無疑!”
聞言,衆水臣深以爲然。
真器的厲害,可不同尋常。
更何況,自家殿下比韓湘子高出一個大境界,乃一方神祗。
那韓湘子,不達真人,仙骨未有,焉何能擋得住真器之力!
有了定計後,敖睚又與衆人商量了些許細節。
最後,命人搜集些食材,以準備宴會。
既是邀人赴宴,那便不能馬虎。
……
說陽亭府上空,敖皎吹箫布雨,過去了半日光景,那雨才止息。
這場雨,還是頗大的。
不同于韓湘子那場,下得是小雨。
“敖皎公主,要不要與貧道下去,往府衙一坐?”
雨勢已退,那敖皎就收起了紫金玉箫。
韓湘子見狀,便作勢邀道。
“不必了。”
敖皎搖了搖頭。
随即,美眸一閃,嗔問:
“韓道長,我雨已下了,敖睚的事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見敖皎問到正題上,韓湘子也不瞞了,直言道:
“敖皎公主與貧道想的不差,我也懷疑那沱江水脈出了問題。”
“百載之前,這陽亭府就大旱過一次,與這般情形無二,但當時敖睚依舊無動于衷,足有一載不肯下雨。最後,我玄門之中,有一路過的女冠桑璇道人看不下去了,就仗義出手。”
“爲了救一府百姓,她曾盜出了沱江水脈,事後被敖睚打成重傷,不久後不治而終,好在太陰娘娘慈憫,救活了她,之後她便成了太陰娘娘坐下月旋仙子。”
“此人,敖皎公主既在陽亭府走訪過,應該也聽過,她便是百姓口中的桑姑。”
聽到這裏,敖皎這才恍然:
“原來桑姑就是太陰娘娘座下月旋仙子……”
看敖皎有些将信将疑,韓湘子便又補充道:
“此事,貧道有證據,龍女若想要,貧道可以讓那月旋仙子來陽亭府一趟,與你禀明此事。”
“外加,陽亭府各縣縣志,皆記載此事。”
敖皎搖了搖頭,俏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她道:
“不必了,我未料到,那敖睚這般昏令倒施,真是枉爲四海龍族。”
要知道。
敖睚的實力放眼在四海之中,是極爲出衆的。
不客氣的說,西海年輕一輩之中,他哪怕不是魁首,也是前三甲。
半步星君修爲,按理來說,足夠封爲天庭八品正神!
甚至,若得人看重,七品也可。
“那眼下,敖皎公主有何打算?”
韓湘子忽得問道。
敖皎秀眉一蹙,無奈言道:
“他畢竟出自西海,我又是東海公主,不能見死不救,我欲勸他去雷部請罪,交待己過,或有一線生機。”
“若執迷不悟,恐要上剮龍台了。”
畢竟,西海若是失去了這麽一個俊傑。
西海龍王肯定要心痛。
以往西海龍王對她還是極好的。
哪怕不念四海兄弟之誼,這舊情她也要報。
韓湘子歎了口氣:
“但願他能聽得人勸。”
望了眼下方府衙,又道:
“敖皎公主,貧道就先别過了。敖睚一案,若要貧道作證,大可再來尋我。”
“那就先行謝過了。”
敖皎笑臉盈盈,也不客氣。
話落,就見韓湘子化作一金光,往下落去。
而她自己,則往沱江水府飛去。
不提韓湘子回到府衙,龐府長等人又是好一番答謝。
說敖皎剛到那沱江岸上,就見敖睚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敖睚兄長,怎得見此?”
見到他,敖皎心中一怔,一臉古怪。
“這雨水落了半日,我道是哪方雷公雨師在此布雨,便出來一看,沒想到竟是敖皎小妹。”
敖睚和煦一笑,随口答道。
“這地裏莊稼已蔫了,不下雨,百姓今年就沒有收成。”
“我看不下去,才下了些,兄長不會要與雷部參我一本吧?”
敖皎解釋了句。
話落,她半開玩笑,嬉問道。
聽到此話,敖睚心中已然明白過來了。
怕是這敖皎多多少少知道些真正的來龍去脈。
但敖睚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朗笑道:
“敖皎小妹玩笑了……”
“事實上,我于此等你,是想請敖皎小妹當個說客。”
“三日後,我會在水府大擺筵席,邀那韓湘子一叙,把我二人之間矛盾說開。”
聞言,敖皎嬌軀一顫,有些難以置信看向敖睚,問:
“哦?”
“敖睚兄長當真要邀韓湘子來伱這水府一叙?”
“這是自然,我還要與他把酒言歡,恣意暢談一番。”
敖睚點了點頭,道。
看上去,十分真摯。
但直接卻告訴敖皎,這敖睚有些不懷好意。
一念及此,敖皎便答應了下來:
“也罷,兄長不願與其兵戈相見,願和韓湘子把話說開,小妹自當要勸他來此。”
“隻是,還望兄長莫生其他心思才是。”
話落,敖皎不放心,便告誡了句。
“敖皎小妹放心便是,我非小肚雞腸之輩,不會亂來。”
敖睚連忙開口保證,态度誠懇。
“那小妹就去陽亭府一趟……”
事已至此。
敖皎自知多說無益,便把身形一卷,化作一水浪,朝遠處遁去。
看着敖皎離開,敖睚眼神逐漸陰翳下去,變得十分陰沉。
到了此時,他早已明白,這敖皎與韓湘子已是一丘之貉。
說不定此來,就是勸自己認罪的?
……
晚間。
韓湘子正在屋中閉目休憩時,忽得耳畔傳來一道悠揚婉轉的蕭聲。
聽其音,韓湘子便明白是那敖皎來尋自己了。
“怪哉……”
“她才走不到一個時辰,怎麽又回來了?”
韓湘子雖說心中納悶。
但還是決定現身相見。
他出了府衙,便乘雲而起,一路之上順着那蕭聲來到城外一山崖之上。
此刻,月色溶溶之下,一襲碧衣的少女,正一臉恬然坐在崖畔,吹奏蕭樂。
“敖皎公主,喚貧道前來,不知可有事吩咐?”
韓湘子朝她走去,笑問道。
“三日之後,敖睚要在水府設宴,想邀你前去。”
敖皎收起紫金玉箫,對韓湘子說道。
“邀我赴宴,他葫蘆裏究竟賣得是什麽藥?”
聞言,韓湘子眉頭一挑,頗感詫異。
“我也不知。”
“不過,走時我曾提醒他了,不要與你兵刃相見。”
敖皎搖了搖頭。
說完,敖皎就擡那雙剪水雙眸來,問:
“話說,你去不去?”
“自然是去。”
“有你在場,那敖睚怕是不敢亂來。”
韓湘子率然一笑,直接答應了。
“少在這裏與我耍嘴,這敖睚心思若有不端,便是我有一時半會攔他不住。”
見狀,敖皎佯裝嗔怒道。
但心中卻是歡喜。
“敢問敖皎公主,不知那敖睚修爲如何?”
“水府之中,又是如何情形?”
韓湘子臉色嚴肅了幾分,打聽道。
“這敖睚,修爲乃是半步星君。”
“水府之中,修爲達到你們道家真人一境,有五位之多。”
敖皎說道。
“什麽?”
“那敖睚竟這般厲害?”
聽到此話,韓湘子面色一驚。
“我也覺得奇怪,按你先前所說,這敖皎百載之前就任沱江水府一職,還能有如此修爲,那他還真是個人物。”
“若是換在東海,保不齊已到了星君一境。”
敖皎神色一頓,臉上同樣有了些變化。
“敖皎公主,貧道有一計,倒可讓我等三日之後去往水府赴宴萬無一失。”
韓湘子心中沉吟了一二,忽得與敖皎開口,滿臉笃定。
“說來聽聽。”
敖皎來了絲興趣。
韓湘子沉聲道:
“貧道想請敖皎公主先去往雷部,揭露那敖睚的罪證。”
“三日之後,我等赴宴時,請些雷部人馬埋伏在沱江兩岸,若到時敖睚誠心悔過,你等大可将其帶回雷部治罪。”
“若他心生歹意,雷部諸神也可保你我無恙。”
話音落下。
韓湘子就手中一翻,一份文檄就出現在掌中。
緊接着,他就把那文檄交給了後者。
敖睚有半步星君修爲,這出乎了韓湘子的意料。
若他還有其他底牌,哪怕韓湘子窮盡一切手段,在他面前,也難以翻起什麽風浪來。
故而,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搖人爲妙。
看到韓湘子遞來的文檄,敖皎先是一愣。
随即接過那文檄之後,翻看一眼。
發現裏面内容,乃是狀告敖睚的。
其中所寫,不僅羅列了敖睚之罪,包括一應證據,也是寫的明明白白,事無巨細。
不由得,敖皎面露耐人尋味之味: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準備?”
“看來,那敖睚倒小觑你了……”
“沒辦法,貧道實力不如人,自然得多份打算。”
韓湘子攤了攤手道,有些無辜。
話落,敖皎嬌哼了聲,酸道:
“哼!”
“你實力不如旁人是不假,但論其跟腳來,便是我這個東海公主也得遜色幾分。”
韓湘子:“……”
“那就有勞公主了。”
韓湘子知她不會拒絕,就拱手一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