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想要拜師洪崖子的人有不少。
但不過對于韓湘子,月旋仙子還是頗有信心。
若如不然,娘娘也不會看重他。
“不知仙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聊完自己的事,韓湘子便詢問起月旋仙子來。
“我已與娘娘說了,陽亭有韓道長在,便無需我再勞心了。”
“明日要回鏡山一趟,見見故人。”
“順便看門中有無成器的晚輩,畢竟我太陰一脈,能擔當大任的人還是少了……”
月旋仙子笑道。
談此素月宗,她臉上又多了幾分無奈。
“貧道倒知道那鏡山玉盤湖裏,有個大妖,修得是太陰之法,如今修爲已比得上真人了。”
聞言,韓湘子不免想起那吞月王來,就與月旋仙子推舉道。
“容我回去看看。”
月旋仙子微微點頭,來了一絲興趣。
世上修太陰之法的道人,少之又少。
一介妖身,能修成真人,那更是罕見。
得知月旋仙子要回鏡山,白紅瑛也想跟去。
其實,哪怕白紅瑛不說,月旋仙子也會帶他前去。
她此番要在人間待些時日,很大原因是要留下指點白紅瑛,助其修成鬼仙。
幾人寒暄一陣後,韓湘子就從桑姑廟離開了。
他并未急着返回府衙,而是獨自一人在陽亭府下轄五縣之中遊曆。
如今,那沱江水神下了場大雨,讓這陽亭府得以重新煥發生機。
但五縣之中,尚有不少百姓身染重疾,苦不堪言,需他救治。
大旱之年,最易滋生瘟疫瘧疾。
許多人爲了活命,什麽都敢吃。
上次,陰平縣就有記載,有“百姓挖白泥以充饑,結果數日之後,泥性發脹,腹破腸摧”。
由此可見,胡亂吃喝的下場。
韓湘子可不敢保證如今這情形,會不會再現?
故而,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避免慘劇發生。
多行善舉,救濟災民。
……
翌日一早。
那月旋仙子就帶上白紅瑛,從桑姑廟離開,往鏡山去了。
這二人一回懸月谷,就立馬引起了轟動。
素月宗掌門瓊岚道長怎麽也沒有料到,百載之前早已亡故的素月宗掌門桑璇道人還活着!
傳聞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如今不僅沒死,竟成了仙人!
消息一出,舉宗歡慶。
那待在玉盤湖的吞月王見懸月谷如此鬧騰,不知發生了何事?
好一番打聽才得知是素月宗一位修成仙人的前輩回了山門,這可把他給吓壞了。
幾乎第一時間便鑽進了玉盤湖底,不敢出來。
畢竟,上次他可把素月宗給欺辱了一番。
若非最後韓湘子橫插一腳,沒準兒真把折桂劍給搶來了。
雖說有韓湘子從中調停,但這梁子是結下了。
如今,這素月宗來了這麽高人,若是記仇,他難保不會要受些苦頭。
……
可偏偏想什麽來什麽。
月旋仙子在回宗當晚,就來了玉盤湖。
随她一道的,還有瓊岚道長、白紅瑛以及一些素月宗長老。
“吞月王何在?”
月旋仙子腳踩虹雲,望着這皎皎清波,聲若翠鈴,喊道。
話落,卻不見吞月王回應。
事實上,瞧見這烏泱泱一衆,吞月王哪個吱聲,隻能躲在湖底裝聾作啞。
“你無需恐慌,本仙聽韓道長所說,你修太陰之法,修爲已比得上道家真人了。”
“如今,我太陰一脈式微,正缺良才,你若不想一直待在這玉盤湖,就現身一見。”
見此情形,月旋仙子一臉平靜,耐心勸道。
此話傳到那吞月王耳中,不由得心神一怔。
本以爲素月宗會仗着來了位仙人,一起來玉盤湖,有意收拾自己。
沒想到,聽其言居然有拉攏之意……
這讓吞月王始料未及。
還有那個叫韓湘子的小道士,令吞月王頗感意外。
誰能料到,他能不計前嫌在仙子面前推舉自己?
足見其心胸遼闊,有君子之風。
一時之間,吞月王心中思慮萬千。
過了半響之後,他才咬了咬牙,一頭鑽出湖面來,對那月旋仙子低頭行禮道:
“小妖吞月,見過仙子。”
聞言,月旋仙子微微颔首。
随即,美眸上下打量了眼吞月王,見他頭生獨角,雙腮如扇,渾身銀白如雪,氣象不俗,便贊道:
“果真有些不凡,看來伱倒是個異種。”
“我乃太陰娘娘座下月旋仙子,你既修太陰之法,而今又得了些許造化,可願随我前去廣寒,面見太陰娘娘?”
話音落下,那吞月王不假思索就答應下來:
“承蒙仙子不棄,小妖願意!”
他在玉盤湖修行了這麽多時日,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得道成仙。
如今,有這麽一個捷徑,吞月王自然不會錯過。
“好!”
“待本仙在人間一事處理完,就領你前去廣寒,面見娘娘。”
月旋仙子叫好一聲,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今日他回宗之後,考究了門中之人。
結果卻叫人大失所望。
沒發現什麽天資上佳,有望成材之輩!
熟料,今夜來此玉盤湖,這吞月王卻讓她刮目相看。
如此這般,回去也好與娘娘交差了。
“瓊掌門,先前是小妖不識擡舉,得罪了素月宗,還望瓊掌門見諒。”
不多時,吞月王口吐人言,又對瓊岚道長等人告罪道。
“都是往事了,再說我素月宗也沒什麽損失,如今你我俱爲太陰之脈,理應勠力同心才是……”
對此,瓊岚道長莞爾一笑,她早已放下了成見。
畢竟,過去之事連月旋仙子都不在意,她還計較什麽。
“瓊掌門說的是。”
聽到此話,吞月王極爲認同,表示受教。
……
說這一日。
湘江水府,來了一位貴客。
“公主,快些進來,這二位正是我的父王與母後。”
“我聽龍王說,你自從上任雷霆督河使以來,整日親力親爲,巡視人間大河大湖,已有好些時日未曾回東海了,沒想到今日去來了我這湘水……”
隻見,那水府大殿之中,走來一位綠衣少女。
與她開口說話的是,是一美婦。
那美婦,容貌妍麗,纖腰楚楚。
話音落下,這湘江水府的老龍君與龍母急忙起身相迎。
隻見,這進來的綠衣少女,生得蛾眉皓齒,朱唇玉面,身穿碧紗蓮裙,頭戴璎珞明珠,模樣俏皮嬌巧,看上去甚爲靈動活潑。
“見過三公主!”
一見到她,那湘江老龍君與龍母,便恭身一拜,與她行禮問好。
這少女,可不是旁人,正是東海公主。
她出生高貴的很,乃是東海龍王的侄女
說是侄女,但東海龍王對她的疼愛,簡直無人能及。
哪怕是東海幾位太子看了也眼紅。
加上她本就出衆的天資,在東海無疑不是天之驕女般的存在!
如今,小小年紀,就被授予天庭七品正神雷霆督河使,将來少說會在雷部三十六司任職!
說不定,便是雷部中樞的九霄玉清府,此等四府也能進!
故而,面對此女,湘水老龍君以及湘水龍母自然不敢怠慢。
得知她要來湘江水府,湘江老龍君早就讓人把水府提前裝飾了一遍。
如今,這湘江水府可謂是桂殿蘭樓,珠宮貝阙,珊瑚玉樹,應有盡有,十分華麗,隻爲迎接這東海公主。
“伯父,伯母客氣了,無需喚我公主,叫我敖皎就行。”
見到這二人對自己如此畢恭畢敬,東海公主不由得擺了擺手,笑道。
随即,她便看了眼身旁的美婦。
這美婦,便是自幼教龍女修行音蕭之道的雲蕖。
說起雲蕖,她正是毂河龍王夜磬那位的姨母。
“父王,母後,公主性情随和率直,你們太過拘禮反倒是讓人覺得不适。”
雲蕖與湘江老龍君與龍母言道。
聞言,湘江老龍君與龍母對視了一眼。
随即,湘江老龍君幹笑了聲:
“既如此,那就恕老龍鬥膽了,就以敖皎公主相稱。”
“不妨事,伯父。”敖皎美眸一彎,微微點頭。
緊接着,雲蕖就拉着敖皎坐了下來:
“得知公主要來,父王與母後特意準備一桌宴席來招待,雖比不上東海那般山珍海味,卻也别具風味。”
雲蕖嘴上說的是山肴野蔌,但敖皎放眼一瞧,全是佳肴美馔,看上去色香俱全。
“伯父、伯母太過用心了……”
敖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公主,要不先嘗一嘗。”
聞言,雲蕖滿眼期待道。
話落,敖皎就拿起一旁的玉筷,嘗了些菜品湯羹。
不多時,她臉上便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見雲蕖與湘江老龍君等人未曾動筷,她便言道:
“蕖姨,都是好菜,你們也快吃。”
“若是敖皎公主吃的歡心,以後可要記得常來咱們湘江水府。”
看到這一幕,湘江龍母難得說了句。
“我倒是想,隻是如今乃大旱之年,容不得有閃失,我才上任不久,就碰見不少河伯水神偷奸耍滑,玩忽職守。”
說到這裏,敖皎歎了口氣。
“人間河伯水神井龍,少數有幾千之多,有不少是得了造化的野神,也有的靠着四處攀附也得了神位,卻辦不來事。“
“當然大多出自正統的,也是盡心盡責的很。總之良莠混雜,自然參差不齊。”
聞言,湘江老龍君有感而發道。
他任湘江水府之主已有幾百年了,打過交道的河神水伯可多得很。
故而,是最有發言權的。
“公主,忘了與你說了,天庭那洪崖大仙近日已到了凡間,正化身一樵夫,藏身于姑射山。”
“你若日後得了空,可記得前去。”
“今日哪怕你不來湘江水府,我過幾日依舊要找你告知此事。”
席間。
雲蕖似乎想起了什麽,與敖皎正色說道。
得知洪崖大仙來了人間,敖皎情不自禁神色一喜,欣然道:
“蕖姨,太好了!”
“這洪崖大仙一來,我那碧海潮生之曲又能精進了。”
“真想現在就去拜他爲師……”
話到最後,敖皎已然在憧憬起來。
見此情形,雲蕖不由得搖了搖頭,勸道:
“公主,倒不是我成心打擊你,洪崖大仙脾氣古怪,眼界甚高,幾千年來,他的弟子也才寥寥幾人罷了。”
“你雖說是我東海公主,他若不肯收你爲徒,便是龍王求情也沒用。”
“蕖姨,我有信心!”
敖皎聽了,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略一捋了下額前發絲,就對狡黠一笑。
“有自信是好。”
“我也相信,憑你在音蕭一道上面的天資,洪崖大仙沒有把你拒之門外的道理。”
看敖皎自信滿滿,雲蕖也寵溺一笑。
敖皎不足三歲時,雲蕖就去了東海,得蒙東海龍王看重,留在了東海。
并負責教其音律曲樂。
一眨眼,過去了這麽長時間,雲蕖至今未嫁,已把敖皎當成了親生閨女來看待。
“母後,前些時日聽說夜磬侄兒突破了真人一境,我當時有要事在身,未能前來。”
“這是與他準備的禮物,寒鬥旗。”
“等回頭若是瞧見了他,不妨幫我交予他。”
不多時,雲蕖看向湘江龍母,說道。
言罷,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水幕流轉的湛藍令旗遞了過去。
“竟是僞真器?!”
看着那寒鬥旗,湘江老龍君瞳孔一縮,有些詫異道。
真器,一般隻有修爲在星君的仙家才能施展。
湘江水府雖大,可将其賣了,也湊不出幾件來。
如今,雲蕖随手就拿出了一件僞真器,自然把湘江老龍君給吓到了。
龍母對此,也十分吃驚,她連忙把令旗還了回去:
“蕖兒,這東西太貴重了,母後不能要。”
怕雲蕖不放心,龍母便自誇起來
“上次,我聽洛水河神姬容說,夜磬得了天大造化,竟意外結識了一位太上門徒。”
“太上門徒?”
此話一出。
雲蕖秀眉一蹙,有些難以置信看向龍母。
據她所知,太上老君鮮少收過弟子。
其徒孫自然是少得可憐。
若那人真的能稱得上是太上門徒,那這跟腳可有些了不得了。
哪怕是敖皎公主也趕不上!
思慮間,雲蕖再度看向龍母,狐疑問道:
“母後,此事當真?”
“我記得小妹與我說過,夜磬不是一直待在雲夢澤嗎?他是如何結識太上門徒的?”
這一刻。
便是敖皎也饒有興趣看向湘江龍母。
她也好奇那太上門徒是誰?
“這太上門徒,似乎叫什麽韓湘子,據說是天庭正陽開悟傳道真君的弟子。”
……
大家如果覺得敖皎這個名字不得行,可以換一個,但得姓敖。
新的一月,作者菌厚着臉求一波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