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瀚祥眉頭微皺,跟着道:“阿輝,不要怪我多嘴,盛先生你是鬥不過的,既然已經認錯,還弄得整個江湖都知,事後爲何還要講那種話?”
說着話,許瀚祥目光朝堂外努了努。
狂人輝的三大心腹全都來了,高佬、蛋撻明、大口南。
狂人輝臉色驟變,眼眸滿是暴戾,獰聲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可能還需要諸位幫忙,不要問怎麽幫,需要你們出手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
“盛天步!盛先生,好大的名頭,好大的氣派!”
“隻要他敢來九龍城寨,就算他能做掉我,我也讓他有進無出,有來無回!伱們所有人都驚他盛天步,但我不驚,當真有種就來城寨呀!”
“他不親自出手,我不信能擺得平我,除非鼎爺你們三個全站在他那邊!”
狂人輝掃三人一眼,咧嘴一笑,眼眸中滿是癫狂,說道:“不過就算你們全站在他那邊,也無所謂,大不了同歸于盡,毀了這九龍城寨嘛!!”
丁鼎、許瀚祥看得心驚膽顫,臉色微微變了變。
丁鼎沉聲道:“阿輝,凡事都有商量,千萬不要沖動!”
許瀚祥附和道:“不要沖動!”
隻有蘇三花在心中輕歎。
毀了九龍城寨?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這的确是滅頂之災,可其他人卻巴不得他們這麽做,盛先生也是這麽希望的。
你要真這麽做了,反倒幫了盛先生大忙。
“好了,不要再講這些掃興的話。”
蘇三花開口,道:“江湖都在傳,盛先生要在三丈紅賽期間清場,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辦,但是我們若是這樣做了,就等于變相認輸,還不如交出阿輝。”
“所以,三丈紅賽還是要正常舉行,既要舉辦給盛先生看,也要舉辦給整個江湖看。”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态度,逼盛先生講和。”
“流程還跟以前一樣,隻要進入擂台場,就不準攜帶任何熱武器,長狗不準,短狗也不準,就連一顆子彈都不準帶,大家應該冇意見吧?”
丁鼎、許瀚祥當然沒意見,主要是狂人輝。
狂人輝聳聳肩,大笑道:“你們都站在我這邊兒,那我還有咩可驚的?我當然也冇意見了。”
蘇三花道:“好!”
十分鍾後,四人推開朱漆大門,走了出去。
又是一道驚雷閃電,随後狂風大作,密集的雨點便落了下來。
雨點由小變大,很快就變得大如黃豆。
傾盆大雨,瓢潑而來!
丁鼎、狂人輝、蘇三花、許瀚祥四人神色各異。
狂人輝大笑道:“這鬼天氣,來的真是時候,也不知賊老天是否要判我死刑,提前告我知!”
丁鼎、許瀚祥、蘇三花沉默,誰都沒有接話。
就在狂人輝的大笑聲中,蛋撻明已經拿着一柄黑色大傘,快步趕了上去,撐在狂人輝頭頂。
狂人輝大步離開。
其他幾人的心腹,也迎了上去,每方人馬都有十餘人。
再之後,四方人馬各自散開,朝擂台忠心大廈而去。
大口南帶着四名小弟,快步來到狂人輝身旁,淋着暴雨也一點都不在乎,咬牙道:“輝哥,我同你保證,我絕對不是反骨仔!”
“我若是反骨仔,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狂人輝拍了拍大口南的肩膀,大笑道:“跟我的這些人中,你資曆最老,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你都不會,這是盛天步在挑撥離間,我怎會上當?”
“安了,今夜還要請你幫個忙。”
大口南道:“輝哥要我做什麽?”
狂人輝道:“你一柄快刀名震江湖,已經有好幾年未公開亮相,這次盛天步玩這麽大,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态勢,那就讓他看看咯,讓他知道我狂人輝不是好惹的,順便幫我拿下今年的三丈紅。”
“怎樣,有無把握?”
大口南眼眸精光一閃,咬牙道:“有!輝哥放心,今年的三丈紅,定是我們的!”
“好!”
狂人輝喝了聲,跟着罵道:“盛天步!以爲他現在是盛先生,所有人都要驚他?”
“江湖規矩,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人未出現,他媽講一句話,這都想做掉我狂人輝?”
“吔屎了你!”
——
九龍城寨很小,各項活動都在高樓大廈中展開,即便是擂台也不例外。
蘇三花主導的一棟大廈,更是直接命名爲擂台中心。
整層樓都經過特殊改造,類似于古羅馬的角鬥場,以圓形方式呈現,分爲上下兩層,第一層以及擂台四下,皆設有觀衆席,但都是普通觀衆。
二層一圈,共設有12個包廂。
當然,就算是包廂也有等級之分。
真正的VIP包廂隻有4個,分别位于擂台正東、正西、正南、正北,這四個包廂,一個面積抵得上其他兩個包廂,能進入VIP包廂的身價最起碼過億。
雖然城寨四大玩起封城,将絕大多數看熱鬧的民衆全都驅逐出去,但他們還是留下了數百人,這些人全都是優質客戶,身上籌碼最低也有十來萬。
九龍城寨擂台賽之所以能辦得起來,不是因爲散戶,而是這些一擲千金的金主,很多時候,他們一晚都能消費過百萬,若是兩大金主正面硬剛,過千萬都是灑灑水。
套用後世的話來講,他們這些資本,才能令一個行業迅速繁榮。
想要持續繁榮,就需要持續的資金投入。
沒有錢,一切都是空的。
今夜這三丈紅賽,早就被外界傳得沸騰,可一些富貴公子千金壓根沒放在心上,還是來了幾人。
他們身份尊貴,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盛天步要對狂人輝出手,應該也不會拿他們怎樣,至少會考慮到他們的人身安全。
這就是他們敢來的原因。
越是這種情況越要過來,這令他們血液沸騰,冷靜不下來。
他們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每人都帶着十來名保镖。
這些保镖不受城寨四大規則約束,幾乎是人人帶着短狗,絕大多數就守在大廈下面,一旦上面發生情況,立刻就會上去,護着他們離開。
城寨有四大,vip包廂有四個,自然是一人一個。
他們四人每個都有自己交好的金主顧客,狂人輝的包廂,是個名叫朱耷丹的年輕人,年齡不大,才28歲,朱家做的是醫藥行業,身家數十億。
簡短的開場,将現場氣氛烘托起來後,便果斷宣布三丈紅賽正式開始。
比賽,拉開序幕!
出戰三丈紅賽的,基本全是四大的人。
能登上這個舞台的打仔,皆非浪得虛名之輩,格鬥、散打、國術、柔道、泰拳、空手道……各種武術輪番上陣,令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在這裏,國術不是表演,而是真正的殺人技!
擂台下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所有人臉頰漲紅,興奮到頂。
在這裏,打仔的命不是命,隻是爲所有人提供精彩表演的工具,若是有人被打死,沒人會憐憫、同情,恰恰相反,這會更加刺激到他們。
擂台之上,是真正的野獸搏鬥!
但擂台下的人卻不知道,就在這種環境中,他們同擂台上的人沒有區别,自己也變成了野獸。
将近三個鍾頭過去,時間已經到十點,今夜的打擂已經接近尾聲。
隻剩下最後一場壓軸賽!
出戰者來自狂人輝、蘇三花,狂人輝派出的正是大口南,而蘇三花那邊派出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隻見那人身材修長,相貌俊秀,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苟,整整齊齊,沒一根是淩亂的。
這人正是立花正仁!
原本他是殺手組織第四号殺手,但在盛天步的推動下,他先做掉關内、加藤兩大山口組高層,而後又在衆人期待中,做掉了山口組四代目。
的确是衆人期待,不論是盛天步,亦或是竹中武、一合會會長山本義,都這麽想。
再之後,立花正仁在竹中武的安排,秘密來港。
現在的他,與山口組再無任何關系。
他也有了一個新身份,那便是十二生肖中的午馬!
辰龍李傑、卯兔彭奕行、寅虎阿基、申猴天養生、巳蛇封于修、醜牛佐維、亥豬地中海,再加上他這午馬立花正仁。
十二生肖,盛天步已有八人!
當然,現在立花正仁也有個新名字,叫英桦,取桑國兩大國花之一的櫻花之諧音。
立花正仁一現身,台下觀衆便紛紛叫了起來。
“我丢!花爺是在搞笑咩,派個無名小卒登台,他夠不夠格呀。”
“一方是快刀無敵的南哥,另一方叫什麽來着,我看看,英桦?這什麽玩意,名字不像名字,花名不像花名,花爺這沒多少誠意呀。”
“别叫了,既然花爺這樣安排,肯定有花爺的道理,說不定人家是扮豬食老虎呢。”
“賠率出來了!”
“幾多,幾多!”
其他人興奮的問道,那人興奮的嚷道:“南哥是1:2,那什麽英桦是1:5!買英桦赢,還是很有搞頭的,說不定他就爆了呢,點樣,你們搏不搏?”
“當我有錢沒處花,還是錢多燒手?當然是買南哥!”
“我也買南哥!”
“這是三丈紅賽,那幾位大佬誰不想拿?假賽肯定就不會打,買南哥!”
喧雜的議論聲中,現場觀衆已經開始下注。
正南,狂人輝、朱耷丹包廂中。
紅色真皮沙發上,朱耷丹左擁右抱,一個美女正在喂他食荔枝,另外一個依偎在他懷中,笑得花枝亂顫,好不惬意。
狂人輝面上輕松,實際上神經卻是高度緊繃,密切的注意着場中變化。
朱耷丹撇了撇嘴,無趣道:“阿輝,那個盛天步不是講他要在三丈紅賽對你出手咩?”
“今夜擂台賽馬上都要結束了,也未見他有任何動靜呀。”
朱耷丹搖了搖頭,撇嘴道:“沒意思!很沒意思。各種傳聞中,那家夥都已經變成神仙,但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就是比我更能揾錢,有什麽啊!”
狂人輝心下冷笑,面上卻笑道:“朱少爺講得對。”
“道聽途說嘛,肯定會有失真、誇大的地方,怎能全信?傳得再厲害,他盛天步還不是同我們一樣,兩條臂膀兩條腿,一雙眼睛一張嘴,哪有那麽厲害!”
“朱少爺,繼續看吧。”
說着話,狂人輝走到包廂欄杆處,朝下面的擂台看去,下注預留了10分鍾,已經快結束。
立花正仁、狂人輝已經登上擂台。
狂人輝目光死死鎖定立花正仁,沉聲道:“朱少爺,盛天步雖然沒有動手,但今夜最後這一擂,定然非常精彩!”
朱耷丹眼睛一亮,粗暴的推開兩個女人,從沙發上站起,快步來到狂人輝身旁,興奮道:“阿輝,你确定?”
“大口南可是你麾下最頂級的打仔,他有幾多實力,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不然也不會派他出場,蘇三花派的隻是個無名之輩而已。”
“他怎會是大口南的對手?”
狂人輝臉色陰沉,道:“我當然确定。”
因爲我放大口南上去,就是要他死!
這是狂人輝未講出的話。
就在這時,包廂敲門聲忽然響起,不等裏面的人回應,蛋撻明、高佬就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蛋撻明手上還拿着一個灰色信封,裏面有一張紙。
信封打開過,蛋撻明、高佬都提前看了。
狂人輝眼神一凜,沉聲道:“什麽情況?”
蛋撻明還是騷氣的白西裝,不過此刻他臉上已經沒有半分痞笑,隻是将信封遞給狂人輝,道:“輝哥,你自己看。半分鍾前,有人送來的!”
“人我們沒留住,對方直接做掉我們的人,留下信就離開了。”
狂人輝臉色更難看了。
他接過信封,抽出裏面的紙,字不是很多,狂人輝也全都認識,可就是那寥寥幾句話,卻令狂人輝宛如遭遇驚天霹靂!
那上面的内容是:
【“狂人輝,我是占米,天哥讓我送你下去賣鹹鴨蛋前,先代他同你問好。”】
【“大口南很不錯,從始至終都未背叛你。”】
【“不過很可惜,你蠢,沒能識破,居然要親手送他去死。”】
【“你說天哥不來城寨,絕對做不掉你,這令我很生氣,你當我是空氣呀。”】
狂人輝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到極點,一陣青,一陣白,拿着信的手都在顫抖。
那些話是他不久之前,在紅堂關二爺面前,才對丁鼎、許瀚祥、蘇三花講過的,可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原封不動的傳到了占米的耳朵裏。
這意味着什麽?
丁鼎、許瀚祥、蘇三花這三個雜碎,已經有人投靠了盛天步,就是要整死他!
狂人輝将那封短信捏成一團,臉頰、脖頸上的青筋全都凸起,雙眼因爲激動而充血,又因爲充血變得血紅。
就像是一頭野獸!
眼睛冒火,渾身釋放出駭人的殺機。
朱耷丹都看呆了!
狂人輝雖然是城寨四大,但他在朱耷丹這個金主面前,向來克制,朱耷丹還從未見過他這副表情。
“阿輝,你沒事吧?”
“盛天步出手了?”
朱耷丹緊張極了,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唯有通過不斷的發問,才能讓自己鎮定下來。
狂人輝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朱耷丹右臉,直接将朱耷丹扇倒在地,臉頰頓時浮腫青紫,幾顆牙齒飛了出去,鮮血滴滴濺在地闆。
朱耷丹人都傻了,劇痛令他情不自禁,張嘴就要嚎叫。
“收聲!你這條廢柴!!”
陷入狂怒狀态的狂人輝,眼神似能殺人,一腳兇狠的朝朱耷丹臉上踩去,咬牙爆喝道:“阿輝、阿輝,知不知你幾歲,老子又幾歲?”
“叫聲‘輝哥’對你來說,就這麽難嗎?”
傻眼的不止朱耷丹,還有包廂内的兩名保镖。
狂人輝受什麽刺激,怎麽突然瘋了?
那兩名保镖本來打算動手,可狂人輝的人很快湧入包廂,足有八人,手上拿着匕首、軍刀等各種冷兵器。
于是,他們就很識相的站在一旁。
蛋撻明盯着兩名保镖,冷冷道:“不想死就給我抱頭蹲下!”
于是,他們又很識相的抱頭蹲下。
朱耷丹吓傻了,可憐兮兮的嗚嗚慘叫道:“輝哥,我錯,我知錯!求您高擡貴手,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狂人輝松開腳,蹲了下去,右手伸出啪啪在朱耷丹臉上扇了幾巴掌,一邊扇,一邊道:“朱少爺,現在的态度才對嘛,這就很好,很符合我的心意。”
蛋撻明看着狂人輝,眉頭微皺,心髒更是咯噔一跳。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打!打!打!!”
“南哥,做掉那個撲街,他哪是你的對手!”
“開戰,開戰!!”
在立花正仁、大口南登上舞台後,現場數百觀衆的熱情瞬間被點燃,整層樓響起山呼海嘯的咆哮。
他們揮舞着胳膊,以及手上的下注票,瘋狂的呐喊着。
此刻,他們眼裏隻看得到立花正仁和大口南,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自然也就無人注意富家公子朱耷丹。
但也有看到這一幕的。
比如正對狂人輝、朱耷丹包廂的丁鼎,他的包廂朝向正南,對面就是狂人輝的vip包廂。
那邊除丁鼎外,還有一男一女,皆身價不菲。
他們的注意力本來都在擂台上,可一扭頭,看到對面鼻青臉腫,滿嘴鮮血的朱耷丹,眼睛瞬間就瞪直了。
狂人輝肯定瘋了,不然他怎會做出這種事?居然敢這麽對朱耷丹,絕對是活膩了!
要知道,現如今的港島,雖然仍舊是鬼佬掌權,但真正的主人已經變了。
現在的主人是誰?
就是他們這些身價數十億,底蘊深厚的富豪大亨們!
眼前發生的一切,委實太過震驚,完全超出了那對男女的世界觀,以至于兩人全都懵逼,怔怔的看着狂人輝、朱耷丹,一句話也講不出。
丁鼎同樣注意到對面發生什麽,瞬間變了臉,雙眼冒火的瞪着狂人輝!
狂人輝就像不明白丁鼎爲何忽然發怒一般,左手掐着朱耷丹後脖頸,不停的朝下按,代自己沖丁鼎點頭,而他的臉上則挂着燦爛的微笑。
另外兩邊,蘇三花、許瀚祥同樣注意到這一幕。
蘇三花神色如常,沒有任何反應。
自從昨日同盛天步見過面後,就算今夜發生什麽,都再也不能讓她驚訝了,過了今夜,城寨四大全都要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狂人輝反應再癫,也隻是最後的狂歡罷了。
許瀚祥的反應,跟丁鼎一樣,憤怒交加!
丁鼎拿出對講機,同數米之外的狂人輝連接,強忍怒火,咬牙道:“阿輝!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麽?”
“你個撲街!想死就自己死,别拉着我們,更别拉着城寨!!”
他想忍的,但是很可惜,沒忍住。
“哇哦,鼎爺,你再講大聲點兒,我未聽到,現場實在太吵了!”狂人輝笑着說道。
“你記得先前我在紅堂講過什麽?你年齡太大,太健忘,恐怕已經全都忘記了,沒關系,我再講一遍,我說隻要你們想玩,那我就同歸于盡!”
說着話,狂人輝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語氣也變得歇斯底裏。
“你們這幫雜碎,一個個話講得漂亮,結果你們全他媽投靠了盛天步,反手就将我賣了,當我先前是在放屁?”
“老子現在就是要和你們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陪葬!!”
丁鼎臉色數變,雖然還不知狂人輝到底爲何忽然發癫,但隐隐之中,已經察覺到什麽。
這定然是盛天步在搞鬼!
他、許瀚祥、蘇三花三人,已經有人投靠盛天步,不然狂人輝絕對不會這樣!
該死!!
許瀚祥、蘇三花,哪個雜碎,到底是哪個雜碎?!
盛天步狼子野心,不過是驅虎吞狼之計,今日他們若是做掉狂人輝,那明日就換成他們集體被盛天步做掉!
盛天步最終目的是徹底掌控九龍城寨!
這麽簡單的道理,還有人不明白?
無數念頭閃過丁鼎的腦海,他的額頭、鬓角已經生出冷汗,鋒利的眼眸兇狠的朝左右一掃,依次看了許瀚祥、蘇三花一眼,卻看不出誰做了内鬼。
當務之急,是穩住狂人輝,再讓他這麽發癫下去,事情将徹底失控,他們全都完了!
“阿輝,你冷靜點兒,聽我講,絕對不是我!”
“我講過許多遍,盛天步真正目标從來不是你,而是我們四大,他不會爲了你大動幹戈,一旦動手,肯定是将我們一網打盡,掌控城寨!”
“這種情況,你覺得我會出賣你嗎?”
丁鼎直視着狂人輝雙眼,一片坦誠,口中迅速的說着:“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信我這一次!!”
那邊,狂人輝癫狂的眼眸閃過一絲猶豫。
就在這時,意外情況發生了。
隻聽一聲悶響,丁鼎所在vip包廂的房門被推開,三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
占米!
另外兩人,自然就是今夜負責占米安全的天養義、天養志兄弟。
兩人手上都拿着三菱軍刺,已經染血。
血迹還未幹。
他們也不是自己來的,而是被人領進來的。
領他們進來的人,名叫陳勇,花名拳王勇,就在這九龍城寨,靠一雙鋼鐵鐵拳從四九仔打到雙花紅棍,幫丁鼎連奪三年三丈紅,問鼎城寨四大之首。
同時他自己也扶搖直上,做了丁鼎心腹頭馬,成爲九龍城寨最具權柄的男人,哪怕是狂人輝、蘇三花、許瀚祥同他打交道,也要給他三分薄面。
此人身手極強,與阿基、天養生一檔,單兵實力還要強過天養義、天養志。
九龍城寨諸多高手,拳王勇穩居前三,甚至能做到第一。
武鬥這一塊,他就是丁鼎最大的依仗。
看到占米的瞬間,丁鼎便嘩然變色,沉聲道:“李先生,你居然會親自過來?!”
占米道:“丁先生,你好,看到我你很吃驚嗎?”
占米快步向前,來到欄杆處,走到丁鼎身旁。
丁鼎咬牙道:“我想知道是誰反水?蘇三花,還是許瀚祥?”
占米沒有回答,而是道:“事已至此,誰反水還重要嗎?”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傾盡全力做掉狂人輝,那樣一來你還有一線生機,不配合你必死無疑。”
“我出現在這裏,隻要你不做掉我,不管你再怎麽解釋,狂人輝都會認爲你已經出賣了他,待會,我還将安然無恙的離開。”
“來,沖狂人輝笑一笑,他正在看我們。”
說這些話,占米從始至終都未看丁鼎,而是在看對面的狂人輝,左手搭在丁鼎肩膀,右手則沖狂人輝揮了揮。
丁鼎臉肉抽動了下,陰晴不定的瞪着占米。
好一招逼上梁山!
先前他态度暧昧,模棱兩可,現在盛天步則在逼他選!
要麽出手,做掉占米,與盛天步爲敵。
要麽做盛天步的刀,做掉狂人輝!
沒有第三種選擇!
狂人輝原本已經有些被丁鼎打動,可是看到占米,他的雙眼再度充血,即将爆炸。
丁鼎腦中迅速轉動,面上則壓低聲音,迅速道:“李先生,隻要我做掉狂人輝,你們就能保證我的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