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呂帥這拳沒敢使出全力,甚至連三成力都沒用到。
被餓了小二十天的鹿寒,身子闆太幹巴瘦了。
即便有很多變異血管纏繞。
呂帥仍怕自己一拳把鹿寒的胸骨給轟裂。
他可是B型血的力量型進化者。
所以他這第一拳打的是試探性的,比較輕。
三成力不到轟出的這一拳,打上鹿寒的胸口,發出了像打在橡膠上的硬邦邦的響聲。
鹿寒胸前的變異血管韌性很足。
鹿寒本來是坐在席子上的,挨了這一拳,他被打的朝後仰倒。
後腦勺正好磕在地上。
“嗙!”
一聲脆響後。
鹿寒後腦勺被磕出一個大血泡,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他倒是不叫了。
但他身上的變異血管仍在蔓延。
他左胸前的變異隆起,跳動的速度更快了。
就好像沸水要開鍋,在頂壺蓋一樣。
感覺他心髒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喔喔……”
黃子濤捂着嘴,不知道在哼唧着什麽。
呂帥不讓他說話,他現在不敢說話,生怕影響到呂帥。
呂帥蹲到鹿寒身邊,瞅準鹿寒瘋狂跳動的左胸,變拳爲錘,用拳底去砸鹿寒的胸口——
“砰!……咔。”
他這拳加了一些力道,大概用了一半力。
打到鹿寒胸腔,隐隐約約傳出了胸骨斷裂的聲音。
這讓呂帥意識到,鹿寒胸骨太脆了,承受不住他的閃電重拳。
如果他再加力,鹿寒的胸腔非被他砸扁了不可。
然而鹿寒胸骨都快被砸裂,他的變異心髒仍在瘋狂的跳動。
完全沒有驟停的趨勢。
呂帥腦門上冒汗了。
記得之前他打那些異能血屍的時候,挺容易的。
發狠朝對方胸口來一拳或者蹬一腳,就能給對方的變異心髒打驟停。
鹿寒的心髒怎麽就這麽堅韌呢?
難道說……
他的心髒現在還沒有完全變異?
他的心髒現在是人屍過渡的特殊階段嗎?
要是這樣的話,就更得把鹿寒的心髒打驟停了。
絕對不能讓他心髒徹底變異。
小艾雷的心髒應該就是在變異的臨界點上被打驟停的,之後才逆轉回來。
如果讓鹿寒的心髒徹底變異了,很可能就逆轉不了了。
呂帥飛快的轉動着腦筋,想辦法要讓鹿寒的心髒驟停。
用他自己的拳頭打,肯定是不行了。
他拳太重,再來一拳,鹿寒的胸肯定被砸癟,大概率直接把鹿寒砸死。
他回頭看向了黃子濤,隻能讓黃子濤來打了。
黃子濤雖然是力敏型的進化者,但他同樣幹巴瘦的身材,應該打不出太變态的重拳。
黃子濤的拳力可能正适合鹿寒的心髒。
想當初,小艾雷脆弱的心髒就是被海娜打驟停的。
越脆弱的心髒,由勁小的人來打就越合适。
草草得出這個結論後。
呂帥叫黃子濤:“你别捂嘴了,趕緊過來,打小鹿的心髒!”
“打他心髒幹嘛?做AED心髒複蘇嗎?他心髒沒停跳啊!”
黃子濤不免質疑呂帥的做法,剛剛他捂着嘴哼哼唧唧,就是在質疑呂帥打鹿寒。
“他心髒正在變異!如果不阻止,他就該變血屍了!”呂帥心急的催黃子濤:“你趕緊過來,把他心髒打停!“
“把他心髒打停……他不就死了嘛!”黃子濤就是愛較勁,或者說是愛較真兒,非要把事情搞明白了才做。
“死不了!他心髒停掉以後,身上的變異會逆轉。你要想救他的命,就趕緊過來打!”
呂帥嫌黃子濤太磨蹭,他自己又輕輕的錘了鹿寒心髒一拳,收着隻用三成力道——
“砰!……咔。”
他暗暗感覺到,鹿寒的胸骨又被他砸裂了一點。
呂帥無奈的咽了口唾沫,真是不敢再砸了。
“伱打不就好了嘛,爲什麽還讓我打啊?”
黃子濤見鹿寒身上全是變異血管,就連漂亮的臉蛋上都被變異血管纏滿了,像極了血屍。
他害怕鹿寒突然變異咬他,所以不敢靠近鹿寒。
“我勁太大!容易給他打死!”
呂帥急着質問黃子濤:“你到底還要不要救你朋友的命?你要不救就算了,那我直接給他砍死。”
呂帥見鹿寒渾身上下都爆滿了血管,怕是已無藥可救。
黃子濤要再磨蹭,就算大羅金仙下凡也沒用了。
他幹脆從空間中變出了吓人的利維坦戰斧。
隻要鹿寒睜眼用血屍的聲音嘶吼,他就直接砍死鹿寒,不再浪費時間。
感受到了呂帥視人命如草芥般的冷酷勁。
黃子濤要被吓尿了,忙講:“别别!大哥,你别殺鹿哥啊!”
“那你趕緊過來打他心髒,救他。”
呂帥的口氣變得冷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麽着急。
黃子濤扭扭妮妮的靠近了鹿寒,苦着一張瘦猴一樣的瓜子臉,問呂帥:“我要怎麽打啊?”
“使勁,牟足了勁打他心髒,争取一擊就給他心髒打驟停。”
“有多大勁用多大勁嗎?”黃子濤用拖長的哭腔問。
“對!有多大勁用多大勁!你快點!他馬上就變異了!”
嫌黃子濤太磨蹭,呂帥又有點起急。
雖然和這兩個華夏練習生隻有短暫的接觸。
但呂帥明顯能感覺到,鹿寒是那種比較靠譜、能讓人信任的人。
反觀黃子濤,就很不靠譜了,白瞎了一身的好天賦,他性格太rua了。
呂帥卻誤會了黃子濤。
黃子濤的性格并不rua。
隻是他不容易做出判斷和下定決心。
但凡他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那就很熱血了。
眼下,被呂帥忽悠着,黃子濤就決定豁出去了,要使盡全力錘擊鹿寒的心髒。
“鹿哥……對不住了。”
黃子濤來到了鹿寒身前,将雙手握成了十指交叉的拳頭。
他高舉起雙手拳。
就像三國志遊戲裏的張飛放大招那樣,掄圓了棒子,還憑空跳了起來。
将全身重量都壓在了雙手拳上。
狂野如舞的砸向了鹿寒的胸口。
“……你活過來吧!”
“轟!”
黃子濤這下是使盡全力砸的。
免疫晶核将他的身體狀态剛剛調到最佳。
讓他這拳打出了意想不到的暴力效果。
就見鹿寒幹巴瘦的胸腔,直接被黃子濤砸扁了。
“咔”的一聲!
鹿寒左邊胸前的變異血管凸起,被砸成了一個大坑。
鹿寒的胸骨往内被砸裂了。
他剛剛變異完成的心髒,被無情的刺穿。
暈厥中,鹿寒嘴角冒出了血泡,身體開始迅速的抽搐。
他身上爆體而出的變異血管很快全都縮回了膚表。
不明所以的黃子濤,見鹿寒抽搐着,身上變異血管全都縮回去了,膚色恢複了生前的蒼白。
驚喜的問呂帥:“鹿哥被救回來了嗎?我太帥了!”
呂帥卻是一臉的冷色,看鹿寒這個抽搐縮血管的反應,明顯是被打爆了心髒……
不由轉頭看了一眼黃子濤,沒想到這幹巴瘦的眼線男孩,拳頭這麽暴力!
呂帥将利維坦戰斧收回空間。
迅速翻出一顆免疫晶核,紮漏了,掰開鹿寒嘴,往鹿寒嘴裏倒。
不知道鹿寒這個剛死還沒涼透的狀态還能不能被救回來。
按理說,免疫血晶能治愈人的内傷,但不知道能不能把鹿寒被打爆的心髒複原。
“大哥,我現在還需要做什麽嗎?”
黃子濤興奮的問呂帥。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小鹿祈禱。”
“祈禱?”
黃子濤有點懵:“他沒被救過來嗎?”
“還不好說,他現在還命懸一線呢,就看免疫晶核給不給力了。”
免疫血晶鑽進了鹿寒嘴唇發青的嘴巴,呂帥默默的看着,也沒有别的能做的。
他現在也隻能幫同胞祈禱,就看鹿寒命夠不夠硬了。
燈塔的觀景台裏,一時間陷入了難熬的沉寂。
黃子濤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裏一直在默念阿彌陀佛,幫鹿寒祈禱。
但其實阿彌陀佛是西方的接引佛,隻有人死的時候才念阿彌陀佛,以期被阿彌陀佛接引去西方極樂世界。
呂帥等了等,見鹿寒身上的所有變異血管都消失了,膚色恢複了生前的蒼白。
呂帥上手試了一下鹿晗的鼻息和頸動脈搏。
鹿寒已經沒了呼吸,也沒脈搏。
他左胸前陷着一個大坑,并且有創傷式的紫痕,樣子看着很慘烈。
也不知道免疫血晶能不能修複鹿寒這種比較嚴重的内傷。
如果能救活鹿寒,這絕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迹,可以說是讓鹿寒死而複生了。
要真能這樣,之前那些被打死的血屍,被打爆心髒後,是不是也能用免疫血晶讓它們起死回生啊?
一想到此,呂帥覺得這事好像不太靠譜。
但鹿寒和普通血屍不一樣——
鹿寒生前剛吃過一顆免疫血晶。
死後又立刻補了一顆免疫血晶。
不知道這兩顆免疫血晶,能不能讓鹿寒出現起死回生的奇迹。
據曹衛東他們講,免疫血晶修複比較重的傷勢時,需要一定的時間。
受傷者怎麽着也得睡一晚,才有可能被治愈。
看鹿寒這個傷情,如果能活下來,也至少需要一晚的時間來做自我修複。
呂帥就不跟鹿寒這幹耗了,有這時間,他不如去島上轉一圈,殺殺血屍,再攢攢物資。
他起身叫黃子濤:“你看着你兄弟,我去外面轉轉,再打幾顆免疫晶核回來。”
“我自己看着他嗎?”
黃子濤見鹿寒膚色發灰,一臉的消瘦死相,胸口還陷着個大坑,明顯就是一具屍體。
他很怕和屍體獨處,口氣都有點央求的味道,希望呂帥不要留下他一個人看着鹿寒。
呂帥告訴黃子濤:“他不會變血屍了,你不用怕,你正好也休息會兒。”
“大哥,我不累!我和你一起出去吧!這島我熟!我幫你帶路!打血屍,我能幫你打下手!”
黃子濤态度積極的就差抱呂帥大腿當呂帥大腿上的挂件了。
呂帥想想,讓黃子濤幫忙帶路,倒也不錯,省得他自己抓瞎。
“那行,咱倆一塊去。”
呂帥幫裸着上身的鹿寒蓋上了條髒兮兮的毯子。
黃子濤這邊手忙腳亂的往身上挂厚書。
呂帥告訴黃子濤:“你吃免疫血晶了,不用往身上挂書了。就算被血屍咬到,你也不會變異。”
“我現在習慣挂書出門,這樣有安全感。”
黃子濤心說被血屍咬到,雖然不怕變異,但他疼啊!
有書幫忙擋着,他就不會疼了。
呂帥嫌黃子濤這個舉動多餘,再次建議:“你挂這麽多書,行動多不方便啊,其實憑你的身手,不挂書,更容易躲避血屍的攻擊。你挂這麽多書,反倒容易被血屍圍住。”
黃子濤信心滿滿道:“不會,不會!我挂着書跑的也賊快!它們抓不到我。”
“它們抓不到你,你還挂這些書做甚?你往身上挂幾十斤書,不累啊?”
呂帥覺得黃子濤有點不可理喻。
“不累,不累,你放心吧,大哥,我肯定不會拖你後腿。”
黃子濤說話間已經把上本身挂滿了書。
又彎腰挂下半身的。
呂帥無奈的搖了搖頭,見黃子濤如此堅持,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黃子濤挂書的時候。
呂帥沿着360度的觀景台往島上和海上看了一圈。
見太陽已經從南邊升起來了。
他問黃子濤:“你們有沒有注意,災難爆發後,太陽是從南邊升起來的?”
“不止南邊,還從西邊升起來過呢。”
黃子濤的話讓呂帥一怔:“西邊?”
黃子濤往腿上綁着書,認真的講說:“太陽每天的升起和落下的方向都不一樣,今天從南邊升起來,明天沒準就從北邊升起來了。”
“啊?真的假的?”呂帥覺得這事有點過于離譜了。
黃子濤反問呂帥:“你們之前沒注意過嗎?太陽升起和落下的方向完全亂套了。”
“我們之前在郵輪上,周圍全是大海,沒有參照物,所以一直沒注意太陽升起和落下的方向出了問題,我是今天早上到這島上了,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黃子濤講:“我和鹿哥很早就發現這事了,啓初我倆以爲我們出現幻覺了,但連續幾天太陽都是從不同的方向升起和落下的,我們才知道可能出大事了。”
“你們每天都在觀察太陽的起落嗎?有沒有什麽規律可尋?”呂帥問。
“好像沒規律,完全是随機性的。”黃子濤反問呂帥:“大哥,你說這也是阿爾法血疫病毒搞的嗎?難道阿爾法血疫病毒已經沖破地球,傳到太陽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