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寒被黃子濤氣的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實在忍不了的怼了黃子濤一句:“你們家吃退燒藥一次吃八片?!”
“是啊!我從小就八片八片的吃退燒藥!”
黃子濤說的特别真誠,像畫了黑眼線一樣的黑眼圈都快泛光了。
鹿寒要暈死了,指出:“你小時候……那是糖丸和退燒藥一起吃的!”
黃子濤暈暈乎乎的講:“好……好像是,我小時候吃的退燒藥都很甜。”
鹿寒實在沒力氣和黃子濤廢話了。
從黃子濤手裏接過礦泉水,摳出一片藥,小心翼翼的随水吞了下去。
“你現在都燒到快四十度了,吃一片不管用!伱多吃兩片啊!“
黃子濤嘴碎的勸着。
鹿寒朝黃子濤擺擺手,示意黃子濤别再像唐僧一樣煩他了,他需要休息。
于是又躺回了席子上閉目養神。
黃子濤這時才想起來剛才在教堂頂上看到的提着大斧子的男人。
也不知道那男的怎麽樣了,被血屍殺了嗎?
黃子濤忙不疊的起身。
靠到360度的觀景窗後,往教堂那邊看了過去。
結果就見教堂下面屍體堆起來老高。
剛剛追他的那一大群血屍,居然全被斧子男給砍死了!
更恐怖的是,那斧子男正用大斧子挖着血屍的心髒!
他居然把那些血屍的心髒全都挖了出來!
“哇槽!”
黃子濤被震驚的頭皮發麻,又驚又慌的叫鹿寒:“鹿哥!鹿哥!你快過來看!”
“怎麽,又有船來了?”
鹿寒心裏驟燃起希望,拖着病軟的身體,費勁的扶牆站起來,扒着玻璃往大海的方向看。
他們這些天之所以一直躲在燈塔上,一個原因是這裏高,把樓梯一堵,血屍上不來,很安全。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裏視線最好,可以看到周圍的海域動向。
他們一直盼着有救援船來救他們。
前幾天的時候,有一艘巨輪在附近海域駛過。
兩個練習生以爲那是正常的郵輪,于是拼命的燒火,呐喊,想引起巨輪上人們的注意。
但最終無果。
巨輪無情的朝北開走了,并沒有開來馬羅島。
這讓兩個練習生異常崩潰。
這艘巨輪是災難爆發後,他們唯一看到附近海域出現的船隻。
這時見黃子濤異常亢奮。
鹿寒以爲附近又有船隻出沒。
但朝周圍海域看過去。
卻什麽都沒看到。
“這邊!鹿哥!”
黃子濤朝鹿寒招手,讓鹿寒過來看。
鹿寒扶着落地窗,虛弱的走到黃子濤身邊,朝教堂的方向看了過去。
第一眼就看到滿地的屍體,還有一個提着大斧子的陌生男人正在挖血屍的心髒。
“……”
鹿寒無語的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黃子濤:“那……是人嗎?”
“應該是人吧,我剛才跑回來的時候還和他打了個照面呢,那些喪屍都是他殺的!”
鹿寒依舊蹙着眉頭,沉吟道:“他爲什麽挖那些喪屍的心髒?”
他們還不知道這些血管纏身的怪物是血屍,也不知道呂帥挖的是血屍的晶核。
見呂帥從血屍的心髒部位搗出來血淋淋的“肉塊”,兩人都以爲呂帥在挖血屍的心髒。
“還能爲什麽,他肯定是變态呗!”黃子濤很崩潰的講:“這家夥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啊?“
鹿寒看出了不對勁,發出疑問:“哎?他挖的好像不是那些怪物的心髒,你仔細看,他手裏拿着的是像乒乓球一樣的東西。”
黃子濤咋呼道:“那是喪屍的骨頭!他在收集血屍的骨頭!我看電影裏有這樣的變态,殺人後收集人的骨頭。……鹿哥,怎麽辦,我們遇上變态了!”
鹿寒沒搭理黃子濤,而是一直在觀察呂帥的一舉一動,他在努力分辨呂帥在挖什麽。
他之前看呂帥挖出來一個血淋淋的圓球,在手裏一握,那血淋淋的圓球就變成了一個白色的“乒乓球”,上面那些血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擦幹淨了。
感覺那男人手裏沒拿布啊,他就用手一抹,就像變魔術一樣把血球擦幹淨了,這讓鹿寒覺得甚是神奇。
跟着,男人又挖出來一個血淋淋的圓球,在手上又是一抹,血球就變成了猩紅色的“乒乓球”。
跟着,是一個墨綠色的“乒乓球“……
還有土黃色的“乒乓球”……
鹿寒腦海中電光一閃!
他突然想到,這些乒乓球的顔色——和那些恐怖的喪屍的眼球顔色是相對應的!
鹿寒脫口對黃子濤講:“那男人肯定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
黃子濤腦子不像鹿晗那麽靈光,反問鹿寒。
鹿寒用簡單的幾句話,把男人挖的東西顔色和血屍眼球顔色相對應的事同黃子濤講了。
“啊!他好變态!居然是眼球收集癖!”聽完之後,黃子濤仍舊覺得呂帥是個收集癖變态。
鹿寒用看白癡的目光白了黃子濤一眼,硬撐着精神講:“你别犯傻了,那男人很可能是救援人員,你快下去和他接觸一下,告訴他,咱們這有兩個幸存者。”
“我不去!那就是個變态!我要去了非被他砍死不可!要去你去!”黃子濤腦子一根筋,認定了呂帥是變态,就輕易改變不了這種想法。
鹿寒心急如焚道:“我要能去早去了!我現在下樓都費勁!你快去!别浪費時間!要不那男的就該走了,咱倆會被留在島上的!”
“要不……咱倆一塊去吧?”
黃子濤實在不敢獨自面對呂帥,使勁夾着腿,希望鹿寒同行。
鹿寒很理智的講說:“我和你一塊去,隻會成爲你的累贅。萬一那男的是棒子高層派下來清除活口的,你一個人還能跑,要是拖着我,咱倆都得死。“
黃子濤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我拖着你,我不會死啊!我跑的比你快……
但再一想,鹿寒如果死了的話,隻留他自己在這個島上孤獨求生,那他還不如跟鹿寒一起死了呢。
“鹿哥,我背着你跑!我現在勁大,你知道的!要死咱倆就一起死!我絕不抛下你一個人跑!”
黃子濤發自肺腑的向鹿寒“告白”。
鹿寒和黃子濤朝夕相處,知道這青島小哥是個愣頭青,沒什麽壞心眼。
這小子隻要把話說出來了,就一定會做到,他不是說一套做一套那種陰陽人。
就像來馬羅島吃炸醬面,他說吃十家館子,就一定要把十家都吃完了再走。
現在也是一樣,這小子說背着他跑,就一定會背着他跑。
斟酌片刻後,鹿寒決定就按黃子濤說的,他倆一起下去會會那男人。
要讓黃子濤自己去,鹿寒也有點不放心。
黃子濤比較二,很可能做不好溝通工作。
還是他親自去和那斧子溝通一下比較妥當。
想罷,他便朝黃子濤伸出了拳頭。
黃子濤習慣性的和鹿寒碰了碰拳面。
鹿寒語重心長的囑咐說:“那你背着我啊,千萬别抛下我自己跑。“
“你放心,鹿哥,我黃桃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嘛,就算有大坑,我也自己跳下去,幫你們墊腳!我肯定不會抛下你的!”
黃子濤興奮的轉過了身,把後背對向了鹿寒,讓鹿寒上來,他背鹿寒。
鹿寒還發着高燒,頭暈腳軟。
他費力的爬上了黃子濤滿是書本的“寬大”後背。
被書硌着,讓黃子濤給他背好了。
“咱現在就下去嗎?”黃子濤問鹿寒的意思。
鹿寒無語道:“不下去你背我幹嘛?”
“我先試試啊,鹿哥,你最近又瘦了,我以前背你,你還有點分量。現在背你,你就像紙片人一樣,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的重量了。”
黃子濤嘴比較碎,話說不停。
“是你勁兒變大了,我沒怎麽瘦。”
鹿寒不喜歡被别人說瘦,嘴裏固執的講着。
但他心裏知道,災難爆發後,他瘦了不少,都快皮包骨了。
沒辦法,這種環境下,他們搞吃的太費勁了,黃子濤又是個吃貨,還是他們兩人中那個出力跑腿的。
搞到吃的以後,鹿寒大部分都讓給黃子濤吃了,不能虧了黃子濤的體力。
他自己每天隻吃一點充饑,不瘦下來才怪呢。
見黃子濤還要再廢話,鹿寒催說:“你别廢話了,趕緊背我下去,那男人挖完東西該走了,咱們得趕在他走之前和他碰頭。”
“好吧……”
黃子濤打心眼裏懼怕呂帥,扭扭妮妮的應了。
随手抄起兩根沾過血的金屬棒球棍,交給鹿寒一根:“鹿哥,你拿着這個防身。待會萬一談不攏,你就像小時候騎馬打仗那樣,騎着我掄那斧子男!”
“打什麽打啊,要是談不攏,你背着我趕緊跑!你沒看那男的手裏的大斧子嘛,你覺得咱倆是他的對手?跑才是正道!”
話雖這麽說,鹿寒還是接過了棒球棍防身。
“我是說萬一跑不過,咱倆得跟他死磕!不能認慫!”
黃子濤反囑咐鹿晗。
“這個還用你說?”
鹿寒有點小傲氣的反怼了黃子濤一句。
别看樣子很清瘦柔弱,骨子裏,鹿寒是“跟丫死磕”的堅實擁趸。
他的性格可比那些看着很爺們兒但實際上很娘兒們的男人爺們兒多了。
黃子濤也知道鹿寒骨頭很硬,便不多說了。
戴好摩托頭盔,他緊張兮兮的背着鹿寒下了燈塔觀景台。
朝教堂這邊來會呂帥。
呂帥把最後一個白眼老太太的免疫型晶核挖出來。
“吸”幹淨表面的血污。
裝進了從空間中取出來的尤文圖斯雙肩背包。
這黑白條紋的運動雙肩背,是兒童款的背包。
塞了二十幾顆晶核後,就占了背包一半空間。
呂帥調整了一下背包很長的背帶,将小号的背包背到了自己胸前。
扭了扭膀子,覺得這背包并不礙事。
一切都搞定後。
他往白色燈塔的方向一轉身。
就見剛剛那個頭盔男,背着一個臉色蒼白、面相清瘦的短發女孩朝他走了過來。
呂帥拎着還沒有放回空間的血腥戰斧,警覺的觀察那女孩的眼球——沒有變色,瞳仁和瞳孔也都正常。
這才放下心來,下意識的就将戰斧收回了空間。
“倏——”
一閃之後,呂帥手裏的大斧子就像變魔術一樣消失了。
這讓黃子濤和鹿寒同時吃了一驚。
黃子濤的腳步瞬間就變遲疑了,不敢再朝呂帥靠近。
他隔着摩托頭盔告訴鹿寒:“我怎麽感覺……那家夥不是人啊?“
黃子濤說話的聲音不大,還隔着厚重的摩托頭盔。
鹿寒聽不清黃子濤在講什麽,隻聽到嗚嗚噜噜的聲音。
看黃子濤被吓的不敢往前走了,鹿寒目光堅定的拍了拍黃子濤肩膀,示意黃子濤别慫,繼續走。
反正也被斧子男看到了,這時候要是犯慫,結果一定不會好。
還是坦蕩一些比較好。
黃子濤糾結的邁開了步子,心裏打着顫悠走近了呂帥。
離着還得有七八米呢,鹿寒便主動和呂帥打起了招呼,用韓語向呂帥問好:“阿尼喲。”
呂帥知道被背着的女孩說的是韓語,無奈的搖了搖手,磕磕絆絆的講說:“艾母……鬧特……卡瑞恩,砍油……斯必克……莺歌累吃?”
鹿寒一怔,聽呂帥說英語的口音很親切,用中文脫口問出:“你是……北晶人?”
呂帥也是一怔,用中文反問鹿寒:“你怎麽知道的?”
“因爲你說的是‘京nglish’啊。”鹿寒臉色虛白的笑了。
見被背着的女孩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還是京普,呂帥喜道:“老鄉嗎?你也北晶的?”
“是啊,我們在韓留學。”
鹿寒說着拍了拍黃子濤肩膀,讓黃子濤和呂帥打招呼。
黃子濤緊張的渾身冒汗中,被鹿寒一拍,他才回過神來。
忙把頭盔面罩打開了,向呂帥自報家門:“我……我……我青島的!大哥,鍾國人不打鍾國人!你别欺負我們啊,我可練過武術!”
說着把棒球棍橫在了胸前,警戒呂帥圖謀不軌。
呂帥被黃子濤逗笑了,講說:“你都說了,鍾國人不打鍾國人,我還欺負你們什麽啊。”
爲了緩和氣氛,呂帥問兩人:“你倆都是留學生嗎?是男女朋友?”
黃子濤被問的有點懵,搞不懂呂帥在說什麽,什麽男女朋友啊?
鹿寒瞬間就明白了,呂帥誤會他是女生,無奈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