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城香糾結的表情和複雜的眼神中能讀出來。
顧城香肯定特别不希望喬雪苗的變異心髒裏有血晶晶核。
否則就要證明荊山的末日貼爲真了。
除了瘋子外,誰願意看到全世界都走向滅亡呢?
呂帥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撓了撓頭發,略顯無奈道:“我不知道要爆它心髒,我把它腦袋給打爆了。電影裏的喪屍不都是爆頭才會死嘛。”
顧城香看了眼呂帥用毛巾包着的右拳,吃驚的屏住呼吸問:“你用拳頭打爆了它腦袋?你力氣已經大到這種恐怖如斯的地步?”
“不是拳頭,我用床頭櫃砸的。”
呂帥并不想把血腥殘暴的殺戮過程描述給顧城香聽,以免刺激到顧城香。
不過聽顧城香講“恐怖如斯”。
呂帥猜想,顧城香平時肯定沒少看網絡小說。
“哦。”
顧城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回想之前呂帥屋裏叮叮當當像重錘砸地的聲音。
她大概猜出了呂帥屋裏發生的畫面。
呂帥面色變得嚴峻道:“要按荊山這末日貼裏說的,血屍被打爆腦袋還不死的話,那雪苗可能還沒死呢。我得過去爆了它心髒,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晶核。”
“嗯,大叔你拿上斧子去,安全一點。”
顧城香積極響應着,幫呂帥把戰斧抱過來,很費力的舉雙手遞給了呂帥。
呂帥接過戰斧,立着放到了落地窗旁:“我還是不帶斧子了,伱閨蜜有異能,它能把攻擊它的武器都變沒。”
“啊?”
顧城香聽得訝然失色。
“是真的。”
呂帥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随即将自己在衛生間裏用馬桶砸喬雪苗的經曆簡單的給顧城香講了。
講完。
呂帥下結論一般告訴顧城香:“雪苗的眼球是純黑色的,它應該就是荊山末日貼裏寫的異能血屍。”
都說胸大無腦。
顧城香卻挺有腦子的。
思忖片刻。
顧城香向呂帥提出質疑:“你說它能把攻擊它的武器都變沒,那你是怎麽用床頭櫃砸爆它腦袋的?它沒把床頭櫃也變沒嗎?”
“那會兒它已經被我打暈了。”
呂帥比了比用毛巾包着的右拳,講說:“被我打暈以後,它就不能用異能了。”
顧城香憑着玩遊戲的思路,分析說:“那它的異能應該是主動性異能,不是被動性的。”
“嗯。”
呂帥點頭表贊同。
“那你拿斧子過去破它心髒,應該不會被變沒吧。它腦袋都被爆了,應該使不了異能了。”
顧城香這話分析的在理。
呂帥扶上心愛的戰斧想了想,講說:“我還是不帶了,萬一被變沒了,就太可惜了。咱們該沒有武器防身了。”
呂帥指出:“荊山那貼子裏說,這些血屍的核心生命是變異的心髒和變異的血管,萬一它變異的血管蘇醒過來了,感知到危險降臨,還是有可能把攻擊它的武器變沒的。”
顧城香想想,覺得呂帥說的在理,就不反駁了。
“那你準備用什麽刨開它胸骨和心髒?手嗎?”
顧城香很單純的問出了這個殘忍的問題。
試想一下用自己的手去破開一具滿身腐爛血管的血屍的胸口,呂帥就覺得上火,牙疼。
于是問顧城香:“你屋裏有沒有勺子或者西式刀叉類的鐵器?”
“勺子刀叉……還真沒有,但我有把大剪子,可以用!”
顧城香用手比劃出了剪子的形狀。
“多大的剪子啊?不是剪指甲的那種指甲剪吧?”
呂帥覺得要是指甲剪就算了。
“不是指甲剪,是裁縫剪!”
不等呂帥再問,顧城香往後一翻身,滾着爬到床頭。
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将近三十厘米長的黑鋼斜柄裁縫剪。
呂帥看的一愣,脫口問出:“你出來旅遊,怎麽随身帶這麽大的剪子啊?這玩意能過安檢嗎?這應該算管制刀具了吧!”
“我這也是從船上買的。”
頓了一下,顧城香語态黯然的講說:“其實是雪苗買的。”
“她買它幹嘛?她有當裁縫的愛好?”
呂帥從顧城香手裏接過裁縫剪,“咔咔”試了幾下,還挺鋒利,剪衣服剪肉皮絕對是把利器。
“我們之前不是被劉麻子他們那夥人糾纏着嘛,劉麻子他們說要報複我們,雪苗爲了防身,就買了這把裁縫剪……”
一提起往事,顧城香心裏就很難過,哽咽着講:“沒想到現在這把剪子要用到雪苗自己身上了……”
“唉!”
呂帥無奈的歎了口氣,安慰顧城香:“你别傷心了,節哀順變吧。如果世界真像荊山末日貼裏描述的那樣,病毒會不停的升級,天空會不停的變色。那早點解脫,對雪苗她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呂帥拿自己舉例:“反正換作是我,要是睡着睡着覺,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不用承受未來的苦難了,那對我的人生絕對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希望如此吧。”
顧城香所謂的“希望如此”,是希望喬雪苗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離去的,沒有承受到任何痛苦。
收攝住傷逝的心情,把變異的喬雪苗想象成遊戲裏的怪物。
顧城香恢複了理智和二次元式的冷血:“大叔,你就用這把剪子去刨開它的心髒吧,希望它心髒裏沒有變異的晶核。”
“好,我去看看。”
呂帥不浪費時間了。
端起水杯,把杯裏水都喝了。
用裹着右手的毛巾抹了把嘴。
起身來到落地窗縫。
很有安全意識的将床單繩索系到腰上。
帶上大号的裁縫剪,準備爬去隔壁。
“大叔,你一定要小心啊!”
顧城香在呂帥身後關心的提醒着。
“放心,我命大着呢,肯定沒事。”
呂帥轉回頭來,送給了顧城香一抹自信滿滿的微笑。
說完就爬出了窗縫。
扶着外面護欄,返回了自己房間。
屋裏依舊保持着一片狼藉的狀态。
“砰…………砰…………砰…………”
門口的屍群還在像永動機一樣撞着大門。
但可能是得不到裏面人的回應,也聽不到裏面有任何動靜。
撞門的血屍覺得索然乏味,撞門的趨勢變得越來越緩了。
估計再撞一會兒,要是還撞不開門,或者得不到回應。
它們就該散開,去别的地方尋找新鮮的血肉了。
呂帥悄聲解下裹腰的床單繩索。
左手拎着裁縫剪,右手攥着毛巾拳。
面色冷峻的來到被空調毯蓋着上半身的喬雪苗屍體前。
地上的濃黑血漬已經快凝固住。
原本深棕色的空調毯,帶有一定的吸附性,這時吸滿了黑血,就像在石油裏泡過一樣。
變成了一張散發着極端惡臭的油黑毯子。
被毯子蓋着的喬雪苗頭部,依舊呈現着扁平的坡度。
通過形狀可以判斷,喬雪苗碎成肉糊的腦袋應該沒複原。
但它身上的變異血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着。
密密麻麻的,很是牙碜。
比它之前暈死的時候,活力增加了幾倍都不止。
呂帥輕輕踢了一腳喬雪苗耷拉在身側的左小臂。
喬雪苗的肢體沒有任何的動作反饋,它身上的血管蠕動也沒有加速。
看樣子,喬雪苗現在應該還處在暈死态呢,沒什麽威脅性。
呂帥用裁縫剪的頭部插着地上的空調毯,往上拉了拉。
将喬雪苗遒結滿了變異血管的左胸口完全露了出來。
喬雪苗胸前原本傲人的兩團雪白沃土,被變異血管吸幹了養分,變得既幹癟又皺巴,毫無美感可言了。
呂帥之前演過法醫。
爲了拍好法醫驗屍的戲碼,他看過不少帶有解剖鏡頭的寫實類電影。
還托關系找到了一些真實的屍檢錄像觀摩,就爲了學習驗屍官的專業手法。
對于給屍體開胸,呂帥并不陌生。
但現在要給一具渾身上下都蠕動着變異血管的怪物開胸。
呂帥還是感到很惡心。
蹲到喬雪苗身邊,隻覺惡臭竄鼻。
勾的呂帥嘴裏泛出了大量的口水。
呂帥覺得趨勢不對,好像又要吐。
趕緊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側。
對着空曠的窗外,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口還算清新的海上空氣。
這才把胃裏翻湧的趨勢給壓下去。
遠眺海平線上的紅日。
呂帥臉色變得異常嚴峻。
他這時心情其實挺緊張的。
就像要開獎似的。
他真不希望從喬雪苗變異心髒裏挖出東西來。
否則,這個世界就真的攤上大事了!
深呼一口氣。
讓自己變得更鐵石心腸一些。
就像入戲那樣,呂帥目光逐漸變冷了。
血紅的天空,将他古銅色的皮膚映出了泛紅的油光。
他身後被拉長的影子,被映成了深紅色的。
如果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呂帥的樣子像極了剛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人。
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子血腥的味道。
冷酷,狠飒。
調整好心态。
呂帥拎着大剪子返回屋裏。
靠近血腥的黑毯時。
惡臭味又鋪面沖來。
呂帥實在受不了這股惡臭,用右手毛巾捂上了鼻子。
突然想到,他行李箱夾層裏好像有口罩?
呂帥立刻來到行李箱旁,從裏面翻出淺藍色的醫用口罩戴上了。
鼻子這才好受點。
口罩這個道具,讓呂帥又找回了當初演驗屍官時的感覺。
就像在拍戲一樣。
呂帥很快就讓自己進入了“狀态”。
心無旁骛。
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蹲到喬雪苗屍體旁邊。
目光專注的用剪子尖兒瞄準了要開胸的位置。
由于不是左撇子。
左手拿着剪子有點别扭。
不好下剪。
呂帥幹脆把包着右手的毛巾摘掉。
準備用右利手持剪。
這時讓呂帥很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他右手拳面上裂開的口子,竟全都愈合了!
肉疤裏完全沒有紫毒蔓延的痕迹。
之前滲進他傷口的屍毒,全都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