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這是?”
許繼常見尤青霞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以爲是出了什麽事,眉頭一跳道。
“聽廠裏人說你的工作沒了。”
尤青霞在他跟前站定,美麗絕倫的臉蛋是布滿愁容,“我都擔心死了。”
“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事兒。”
許繼常無話可說:傳言居然能離譜到這種程度。
自己明明是被調到經銷公司擔任經理,怎麽一來二去的被傳成變成丢了工作?
不過也難怪。俗話說人紅是非多,自個過去提拔得太快,難保有人不眼紅,趁這個機會造自己的謠。
偏偏又被尤青霞聽到了耳朵裏。
“你聽那些人胡扯。”
許繼常一皺眉,和尤青霞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我是被調到經銷公司擔任經理,不是丢掉工作。”
尤青霞總算松了口氣:“啊原來這樣……我還以爲伱犯錯誤了呢。”
“屁,我像是那種犯錯誤的人嗎。”
許繼常沒好氣道。
“你跟我在一塊,不就是犯錯誤……”
尤青霞小聲道,“你都有小京了。”
許繼常竟無言以對。
“起來。”
最終,他有些不耐地對尤青霞命令道。
尤青霞猜不到他想幹嘛,不過還是馴服地站起身。
“啪!”
“啪!”
許繼常左右開弓,在她蜜桃臀上扇了兩巴掌:“坐下。”
尤青霞立刻委屈巴巴,眼裏泛起淚花:“我……我又怎麽你了。”
“你憑什麽打我的……”
“就憑你不帶腦子,聽信謠言。”
許繼常撇嘴道,“像你這樣的分辨能力,被我從文工團團長位置上拿下來是件好事。”
“不然遲早得捅出大簍子。”
尤青霞非常不服氣:“你就是沒話說了,才對我這樣。”
“不是我都奇怪,雨晴不是被我調到經銷公司了嗎?”
“你是了解一些情況的,怎麽最後還信了假消息?”
許繼常納悶地看着尤青霞道。
“啊?她被調到經銷公司了?我都不知道。”
尤青霞搖搖頭道,漂亮的臉蛋上盡是茫然。
好吧,那看來是尤雨晴在騙自己。
她對自己說是征求母親意見,得到尤青霞點頭後才決定加入經銷公司。
看來她根本就沒和尤青霞說這事兒。
旁邊尤青霞還在一臉憂愁地絮絮叨叨:“雨晴這孩子,最近正跟我鬧别扭呢。”
“那天跟我吵了一架,就收拾行李,搬進單位宿舍了。我現在對她的事是什麽都不知道……”
許繼常看到尤青霞一副難受模樣,内心有些動容:她一個人把養女拉扯大也不容易。
如今孩子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居然還跟她玩起了叛逆。
“青霞,你也别難受。雨晴心裏其實還是有你的。”
許繼常開導道,“那天我問她要不要去經銷公司,她第一時間擔心的還是你。說你一個人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她擔心進公司後業績不好,到時候你承受不住。”
“我後邊找雨晴好好說說,讓她給你認個錯。”
“那你可别批評她。她這孩子自尊心強着呢,我怕她受不了。”
尤青霞趕緊說道。
呃,尤青霞是真的愛尤雨晴這孩子。
都鬧翻了,還擔心自己說話時傷到她的自尊心。
許繼常在心裏歎了口氣,點頭說了聲知道。
尤青霞也陷入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對了,你轉到經銷公司當經理,以後還回來不?”
“肯定不會回來。不過你别跟其他人說。”
許繼常看向尤青霞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目前已經不是東方化肥廠的幹部。”
“啊?這樣嗎。”
尤青霞沉默不語,臉上再度浮現憂心忡忡,“你爲啥放着鐵飯碗不要……”
“鐵飯碗雖好,也隻是粗茶淡飯。”
許繼常無比精辟地概括道,“想吃上大魚大肉,就得自己出去闖蕩。”
尤青霞還是搖搖頭,感到難以理解。
許繼常也懶得再說明什麽,他覺得以尤青霞的腦容量,想跟她說明白一些事情比較困難。
“你房子看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許繼常索性轉移話題道。
“看了,就是太貴……”
尤青霞臉上流露出爲難道,“一室一廳,居然要四千塊錢……”
“放在咱們縣城,都足夠買個大房子了。”
“哦,四千塊錢是吧,你等等。”
許繼常說完站起身,在尤青霞驚訝的目光中走進卧室。
帶上門,進入空間貨架,取出厚厚的數沓鈔票。
沒一會,許繼常打開卧室門回到客廳,在尤青霞錯愕的目光中,将錢丢到她懷中。
“一共七千,足夠買個兩室一廳的。多出的拿去花。”
許繼常雲淡風輕道,平靜得好像自己丢出的不是五千塊,而是五分錢一樣。
尤青霞驚訝得張大兩片櫻唇,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愣着幹嘛,還不收起來。”
許繼常催促道,“雨晴也快長成大姑娘了,買個兩室套,讓她有個自己的房間。”
“是……我之前也想買大的,就是太貴了。”
尤青霞趕緊将錢收好,一沓沓放進挎包裏,神情仍充滿忐忑,“小京她不會計較吧?”
“這是我的錢。再說她從來不在意這個。”
許繼常拉住尤青霞玉手道,“倒是你,準備拿着錢白白走了。”
尤青霞猜中許繼常意思,臉唰地紅了:“你……你想幹嘛?”
許繼常在她臉蛋上輕輕拍了一下:“還裝傻,快洗澡去。”
“大白天的……”
尤青霞抿着嘴嘀咕道,不過還是乖乖聽話,往浴室走去。
“等會,毛巾不拿了?”
許繼常說完再度回到卧室,将一條浴巾還有一堆極省布料的衣物扔到尤青霞跟前,“待會穿着這出來。”
哈?
尤青霞看到這些衣物,渾身輕輕一顫:裏邊除了黑絲是她以前經常穿給許繼常看的以外,其他衣物都是她沒見過的,更沒穿過的。
許繼常是從哪弄來這些的啊?
這要是穿在身上,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尤青霞臉上露出萬般不情願。
許繼常也不說什麽,直接轉身回了卧室。
他對于命令尤青霞,存在百分之百的信心。
而事實正像他預想的那樣。
在許繼常轉過身後,尤青霞幾經猶豫,最後還是乖乖地拿起黑絲和其他衣物進了浴室。
……
夜半時分,許繼常卧室中。
尤青霞趴在他胸口上,檀口微微張開喘着氣,往日白皙通透的臉蛋上布滿桃紅,冰霜雪玉的香肩露在被子外邊。
被子下邊的雪白雙膝,已全部被磨紅。
“睡吧。”
許繼常替尤青霞提了下被子,在她耳邊說道。
尤青霞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她現在真是連說出半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啵。”
一聲輕響,許繼常在尤青霞天鵝頸上親了一口,翻身關掉床頭燈。
……
……
第二天上午,許繼常少有地睡了個大懶覺,和尤青霞日上三竿才起床。
許繼常睜眼時,看到尤青霞一頭烏雲般的秀發埋在自己胸口,還有她那完美無瑕的臉蛋,身心感到一陣暢快滿足。
如果說現在必須要他挑一個女人終老,那麽從顔值身材的角度來說,必然是尤青霞。
這女人長得美,身材也是極緻完美,渾身上下的肌膚都挑不出半分瑕疵,簡直就是上天的恩物。
想到這,許繼常又在尤青霞纖腰上捏了一下,體驗她光滑富有彈力的肌膚。
尤青霞渾身一哆嗦,被他的動作驚醒。
“昨天睡得那麽晚,大清早的你還……”
尤青霞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别磨蹭。”
許繼常大手擡起尤青霞富有古典美的臉蛋。
他本來沒啥想法,但被尤青霞這麽一說,他反而……
“哼……”
尤青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聽從指令,鑽進了被窩。
……
中午時分,許繼常留尤青霞吃了午飯,又洗了把頭,才慢悠悠地前往東方化肥廠。
理論上,許繼常目前已經不是東方化肥廠的人員,而經銷公司又沒有正式成立,辦公用地才剛剛蓋好。
所以他短暫了成了無業遊民,什麽時候去單位,乃至于去不去單位,都可以由他自己說了算。
當他進了單位,有昔日認識的幹部跟他打招呼:“中午好啊,許處……”
招呼打到一半,尴尬地中斷了,對方顯然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稱呼他合适。
“叫我許經理,我已經不是經銷處的處長助理啦。”
許繼常笑哈哈地拍拍對方肩膀道,一臉灑脫自然。
對方趕緊笑着點頭:“許經理,恭喜高升。”
“高升個屁。”
許繼常搖搖頭道,笑着走了。
看着許繼常的背影,對方一下犯起了嘀咕:爲啥他沒了國有單位的編制身份,還這麽高興?
莫非……這次調整他真的不吃虧,反而賺了?
不然他怎麽會這樣高興。
許繼常一路優哉遊哉地前往經銷處,路上看到人就打招呼,沒有半分不自然。
從尤青霞之前的誤會可以看出,東方化肥廠内不少人對他的這次調動有誤會。
許繼常必須拿出異常豁達開朗的态度,才能将這些流言消滅掉。
至于正面回應嘛……那就很不切實際了。
整個廠區兩千多張嘴,他還能一個一個解釋去?
弄不好還越解釋越亂呢。
到了經銷處那一排辦公室附近,許繼常看到不少幹部職工都在座位邊上喝茶看報紙,突出一個不幹正事兒。
處室實權人物被調走,全處室最核心的銷售科被掏空。大夥現在肯定突出一個人心浮動,能有心思幹活才怪。
許繼常其實思考過這個問題。
銷售科的人都沒了,經銷處還經銷個毛啊。
估摸着,廠裏後邊肯定會對部門作出安排。包括處長童國良也是,估計他肯定會被調走。
隻是不好預測是平行調動還是升職。
“經理,您看這些文檔要帶走嗎?”
進入自己原先的辦公室,許繼常看到陳曉恩正蹲在故紙堆裏不斷整理,聽到他的腳步聲立即站起身請示。
“全部帶走。這些資料都很珍貴。”
許繼常毫不猶豫地指示道。
一個單位最重要的不是辦公樓、辦公家具,那些不過是一堆鋼筋水泥,朽木枯枝。
最重要的一是人才,二就是文檔資料。
有了人才才能幹活,有了資料才能掌握信息。
“是經理。給我三天時間,我把這些全部裝箱。”
陳曉恩聽完主動保證道。
“也不用你一個人辛苦。你去把瑛子她們全叫過來,陪你一起整理。後邊再把銷售科的資料給整理打包好。”
許繼常命令道。
“好的,我去叫她們。”
陳曉恩站了起來,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塵道,走出辦公室往銷售科而去。
就在她離開的檔口上,童國良來了。
隻見他臉上帶着讪笑,和許繼常打招呼時的模樣不太自然。
“童處長您好,找我有什麽事?”
許繼常友好地打招呼道。
說真的,他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童國良。
雖說成立經銷公司是廠裏的命令,可他是真真正正地把經銷處給掏空了。
童國良淪爲光杆司令,他多少得沾點責任……
“沒什麽事,就想找你扯扯閑篇兒。”
童國良左顧右盼,望了一眼辦公室外邊道。
許繼常見他這般模樣,明白肯定是有重要的話要講:“咱們一起去接待室坐坐?”
“坐坐吧,我早就想和你促膝長談了。”
童國良就跟被說到了心坎上一樣,趕忙作出一個有請的動作。
兩人一起到了接待室,童國良親自給他倒了茶,又給自己泡了一杯。
“那個許……許經理,恭喜你高升啊。”
童國良捧着茶杯,神情有點尴尬地說道,“從此以後你能掌控新的一方天地了。”
“哪裏。一窮二白,萬事開頭難哦。”
許繼常觀察着童國良神色,故意叫苦連天道。
接着不等童國良開口,他主動将對話引入正題:“對了童處長,你是不是想問我廠裏對于經銷處的後續安排?”
就在童國良剛才倒茶時,許繼常已将他的意圖猜得一清二楚。
當然,對于經銷處安排是委婉的說法,其實童國良明顯就是想問廠裏對他個人的安排。
“嗨,還是徐經理了解我。”
童國良轉爲一手握着茶杯,另一手猛拍大腿道。
“說實話,廠裏沒給我透露這方面的信息。”
許繼常兩手一攤,如實相告,“不過我後邊可以替你問問。”
經銷處和經銷公司的職能明顯重疊,廠裏不可能長期允許這種疊屋架床的結構存在。
要麽死撤銷經銷處,要麽是對經銷處職能結構、人員配備進行大規模改組。
而任何一種方案,勢必會對童國良的命運前景産生決定性影響。
許繼常很理解童國良今天找到自己的舉動,畢竟自己和高廠長的關系要近得多。
……
和童國良的會面結束後不久,許繼常在和高廠長談話時,提到了這一問題。
高廠長聽完許繼常的問題,稍作沉吟給出答案:“經銷處自然是沒必要保留了。”
“至于人員嘛,廠裏一定會給出妥善安排,保證他們全員留在廠機關,并盡量照顧個人意向。”
“其實是童國良找我打聽的。”
“我覺着經銷處其他人可能會抱着同樣的困惑,所以才來找高叔問這事兒。”
“嗯,人之常情,能理解大夥的想法。”
高廠長點頭道,“童國良是咱們廠的老資曆了。60年代的化工學校畢業生,在廠裏既當過技術幹部,又在機關部門幹過,每個位置上幹得都不錯。”
“廠裏會給他一個妥善安置,不會讓他這樣的老實人吃虧。”
“嗯,這事兒我要不要回去跟童國良說?”
許繼常問道。
“說吧,就當是吹風。隻要童國良能得到妥善安排,經銷處的其他人想必就會放心。”
“大鍋裏有飯,小鍋裏好辦嘛。”
……
從高廠長這裏回來,許繼常立即見了童國良,将高廠長說的話告知與他。
童國良立刻喜不自勝:“謝謝高廠長,也謝謝你許經理。”
“對了許經理,我還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童國良說到這,流露出有些爲難的神情。
“您說。”
“啊,是這樣的。我有個侄女兒,剛剛工農兵大學畢業,想留在京城工作。不知道您的經銷公司……還缺人不?”
“嗯?她不願回原來的單位嗎?”
許繼常說這話時,心裏微微一愣神。
經銷公司剛成立,就有跑過來塞人的啊?
偏偏這回他還不好拒絕。畢竟童國良說起來也是他多年的老領導,且素來忍讓,從沒跟他争過。
換一個性格厲害點的,可能就要跟他這個名爲第二,實爲第一的處長助理發生矛盾了。
“是啊。我侄女她原來單位地方偏,哪有京城好啊。”
“她在京城呆了兩年,算是徹底不想回去了。可目前除非京城有單位願意主動接收,否則她按照規定必須回去。”
童國良兩手一攤道,臉上流露出請求的神色。
許繼常目光看向地面,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工農兵大學生在就業去向上,有點類似後世的單位委托培養,畢業後一般是要回原單位。
當然,不願意回去的人也很多,這時就得看各自本事了。
若是換做别人提出請求,許繼常大概率會拒絕。
可這回是童國良,他覺得有點不太好開這個口。
“這樣吧。等哪天我有空,去看看您侄女的情況。”
許繼常想了想,對童國良表态道,“到那時我再給您一個答複,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