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吧。”
許繼常猜到了周輕羽大概想問啥,輕松自然地說道。
而周輕羽的回答,果然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隻見她未語人先羞,先是輕輕低下頭,才好意思輕啓檀口:“請問領導……你現在有沒有對象啊?”
“你問這是想幹啥,給我介紹?”
許繼常瞄了周輕羽一眼,明知故問道。
見她緊緊抿着嘴不肯說話,許繼常還特地拉了一下她的手。
周輕羽頓時臉紅得更厲害了,渾身微微顫栗了一下。
好在許繼常沒有過分舉動,很快就将她的手松開了。
周輕羽用手摸了摸發燙的臉蛋,根本不敢正視許繼常:“你這是要……”
“後邊再說,快到地方了。”
許繼常指着前方道,加快腳步帶着她來到施工現場。
“櫻雪同志,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繼常向現場最高負責人,也是項目的指揮夏櫻雪問道,語調平靜客氣,聲音平常。
夏櫻雪看着他,一時心情有些複雜,調整了一下情緒方才開口:“是這樣的,許處長。”
“目前我們的施工進入新的階段,有一些事項需要你們配合解決。”
“今天将你請到這裏,主要是希望你能幫我們向廠裏反映。”
“說吧。能解決的我當場給你解決,超出我權限的,我會向上級反映。”
許繼常從夏櫻雪開口前的短暫沉默中,讀出了許多信息,并将這些信息全部記在了心裏。
事實上,夏櫻雪哪怕經過了一番調整,内心仍感到很不平靜,可是當着這面多人的面,又是在談工作,她也不好表現出什麽。
接下來,她将接下來施工可能遇到的困難,一一如實告訴的許繼常。
許繼常對于這些問題,有的立即給了答複,有的則表示需要向領導反應協調。
交流溝通完畢,他立刻帶着問題往廠辦走去,因爲其中有幾個問題是需要高廠長出面協調解決的。
唉……
看着許繼常的背影,夏櫻雪在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雖然剛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許繼常表現出公事公辦的态度是正确的,挑不出毛病。
可夏櫻雪總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兩人要是能在哪個無人的角落、房間裏相會一場,互相說些溫柔親昵的話,那該多好啊。
他爲什麽就是不來找自己呢?
夏櫻雪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思緒……
另一邊,周輕羽心裏也在記挂着許繼常,圍繞着他想了很多很多。
爲什麽自己剛才問許繼常有沒有對象時,他避而不答呢?
他究竟是沒有對象,還是說……
可要是那樣,他爲什麽又會拉自己的手呢?
周輕羽小小的腦袋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而且不像夏櫻雪,她隐藏心事的能力要差多了,想了沒一會臉蛋上就又一次浮現了紅暈。
好在許繼常走後,施工工地恢複了忙碌狀态,也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當天下午,高廠長對施工隊伍提出的一系列問題,作出了批複,承諾将全部予以完滿解決。
當然得完美解決了,他們可是在爲廠裏修鐵路。
許繼常将這個消息帶給了夏櫻雪、周輕羽,并邀請她們在食堂二樓小包間吃了一頓飯。
飯間,夏櫻雪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看上去就是滿腹心事。
周輕羽則要活潑許多,不停地逮着許繼常問這問那,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由于小包間内空間狹小,坐了三個人後顯得有些悶熱,她還把外套給脫了下來,露出裏邊的火紅色緊身毛衣,更加顯得身材窈窕,青春活力。
許繼常看着周輕羽火紅色毛衣緊緊包裹下的身材,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并沒有在周輕羽身上多做停留。
這妞極品歸極品,但在人跟前還是要注意形象的。
“櫻雪同志,輕羽,今天我們聚在這裏,慶賀第一階段施工的圓滿完成。”
“希望今後每一階段的施工,都像今天的這樣順利。”
“後邊還有勞二位了。”
飯快吃完時,許繼常高高舉起杯子說道。
考慮到她們倆女的,今天杯子裏裝的是白開水,并沒有酒。
夏櫻雪、周輕羽也先後舉起了杯子,同許繼常碰杯。
其中周輕羽笑得是燦若桃花。
她一個初出茅廬的技術人員,過去在哪都是被忽視,更别提和領導碰杯了。
如今在東方化肥廠得到這樣的待遇,對方還是她特别喜歡的人,她簡直是開心得心花怒放。
飯畢,許繼常将夏櫻雪、周輕羽送回招待所。
“後邊天冷了,衣服被子不夠跟我說,我讓廠裏調劑給你們。”
上樓後,許繼常對二人說道,“身體是最重要的本錢,可不能凍出毛病。”
許繼常說話時的語氣很溫和,也很沉穩,導緻夏櫻雪鬧不清他究竟是在關心自己,還是出于公事才這麽說。
倒是周輕羽高興地點了點腦袋:“多謝許處長關心。”
“我們真遇到問題,一定會和您說的。”
“好的,回去睡覺吧。”
許繼常對二人說道,轉身離開了。
夏櫻雪和周輕羽也道了聲别,各自回屋。
脫去外套、外褲,洗臉洗腳,夏櫻雪過了一會就躺在了自己屋床上。
這時,她聽到隔壁卧室傳來了一陣動靜。
是周輕羽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充滿了男女親昵時的嬌軟和溫柔。
夏櫻雪面露詫異:周輕羽明明沒談對象啊,更别提将對象帶到這縣城裏來了。
她這是怎麽回事啊?
其實夏櫻雪一向是不關心單位男女八卦的,可眼前這件事太過離奇,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隻見隔壁屋裏周輕羽的聲音越發嬌軟,中間還時不時喊一兩聲許繼常的名字。
夏櫻雪瞪大了眼睛:這……許繼常這是對她耍流氓了?
好啊,這下自己可算是看清了。
他居然在假裝離開後,又趁自己不知道,反身進了周輕羽屋子裏。
許繼常他怎麽能這樣呢!男女間就算談對象,不就是一起散散步嘛,就算結婚,不就是一個鍋裏吃飯嘛。
他怎麽能對周輕羽耍流氓呢!
夏櫻雪越想越氣,可終歸又不好去隔壁屋裏阻止。
實際上,她這個決定是正确的。
因爲此刻,許繼常根本就不在周輕羽屋裏!
他正蹬着自己的那輛二八大杠,慢悠悠地往家裏去。
許繼常壓根就沒考慮過在招待所裏和夏櫻雪、周輕羽發生啥。
畢竟裏頭住着那麽多人呢。
要是被撞見,那可就熱鬧了。
就算是西施再世,嫦娥下凡,他也得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會爲了貪圖一時美色,就做出不安全的事。
回到家中時,院子裏燈還是亮着的。
許繼常進了院子裏,看到藍七妹正在彎着腰忙活什麽,在他開門後也不回頭。
“還不睡啊。”
許繼常向藍七妹問道。
藍七妹依舊彎着腰頭也不擡:“在這弄黃豆發豆芽呢。”
“明天做個豆芽炒肉,吃着清爽。”
“你還真是爲了我們的胃殚精竭慮。”
許繼常上前邊觀察着她發豆芽,邊略帶感慨道,“大晚上的也不歇着。”
“我能爲你做的,也就這些啊。”
藍七妹終于仰起了臉,微笑着對她說道,“我又不像小京她們……”
“别這麽說,你生得這麽漂亮,身段又好。在我心裏你們都是一樣的。”
許繼常輕摟住藍七妹,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道。
“我還得把水桶拎進廚房,放外邊怕凍上。”
藍七妹扭過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拎吧,這水桶還怪有些分量。”
許繼常說完替藍七妹将水桶拎進了廚房中,和她又說了會話就各自進屋了。
藍七妹仍住在最初的那間耳房裏,許繼常也曾讓她搬進新院子的屋裏,她卻覺得在那邊住着做飯不方便,還是堅持住在耳房中。
次日一早,許繼常起了床,正在院裏打着自創的拳法,這時看到隔壁院裏朱綝正端着個裝滿衣服的盆,往院子中間走。
“洗衣服呐。”
許繼常邊将拳頭揮得虎虎生風,邊向她問道。
“剛洗完,曬衣裳。”
朱綝來到院子中間,邊彎腰放下盆,邊對他說道,“前兩天演出了,要洗的衣服比往常多。”
“買演出服需要不少錢吧?”
許繼常這時打完了拳,站定後邊走向朱綝,邊向她問道。
按理說,文工團姑娘們的演出服裝、練功服都是有公家報銷的。
隻是這年頭國家經濟也緊張,資金不可能完全覆蓋到位,需要她們用工資貼不少,否則衣服根本不夠換洗的。
朱綝感受到許繼常話語裏的關切,心裏有些感動:“我倒還好,畢竟是文工團團長。”
“尤青霞她們倒是真的有點緊張,需要補貼。”
“你怎麽知道我沒補貼她。”
許繼常呵呵一笑道,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數出幾張遞向朱綝,“再說你還得給家裏彙錢呢。”
“收着吧。”
說完,他将錢塞到朱綝的口袋中。
朱綝還是頭一次從他手裏收到錢,還想再拒絕。
可是看着許繼常不容抗拒的眼神,她還是默默地收下了這筆錢:“算我借你的。”
“借什麽借呀。”
許繼常在她臉蛋上捏了一下道,“咱倆不是一個人嗎?”
朱綝端莊美麗的臉蛋上浮現幾抹羞紅:“小心叫人看見。”
“看見也沒啥。”
許繼常一臉不在乎,“這院裏都是自己人。”
“早飯好了,别等涼了才吃啊。”
這時,他自己那邊的院裏,傳出藍七妹的聲音,隻見她已經端着托盤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這托盤還是許繼常前兩天從空間貨架裏拿的,因爲他這裏生活條件好,每餐的菜通常不止一道,他嫌一盤一盤的端麻煩。
“走,一起去吃早飯吧。”
許繼常拉着朱綝的玉手道。
朱綝乖乖跟着他回到旁邊的院子,又進了屋。
隻見藍七妹今天早上做了五張蔥油餅,三杯豆漿,五個饅頭,還有一碟豆芽炒肉。
“早上也吃肉啊?”
朱綝雖然來許繼常這邊吃過好幾次飯,不過今天還是對他的生活水平有了全新認知。
“得去工作啊,不吃肉沒力氣。”
許繼常将筷子分給朱綝,藍七妹,“來,吃吧。”
說完,他從桌上拿了個饅頭,朱綝、藍七妹也各自拿了個饅頭吃了起來。
這饅頭是藍七妹做的,蓬松松軟,比外邊賣的好吃多了。
三人沒一會,就将五個饅頭消滅的幹幹淨淨。
“真好吃,七妹手藝可真棒。”
朱綝顯然是感到了心滿意足,許繼常卻又其他的想法。
這饅頭是不錯,要是做小點,再加上煉乳蘸着就更好吃了。
許繼常心裏尋思道,打算等啥時候方便,從或家裏找點煉乳出來。
說起來,他先前在家裏屯了不少空間貨架上取下的商品。
隻是時不時往黎琬如、尤青霞家送一些,漸漸地存貨也沒了。
許繼常打算等到什麽時候四下無人了,再進空間補充一波物資。
今天早飯吃得早,飯畢後藍七妹還可以留下來洗完碗筷再去上班。
許繼常則在一吃完飯後就去上班了,沒在家裏停留。
蹬着自行車抵達廠門口,隻見施工隊已經在夏櫻雪的指揮下開始工作,周輕羽跟在她身邊忙前忙後。
當看到許繼常過來時,夏櫻雪神色明顯變了一下,向周輕羽簡單交代了幾句,就上前攔住了許繼常,美麗的臉蛋上表情十分莊重:“許處長,我有個問題要跟你協調一下。”
許繼常看她這副模樣,心裏有點納悶。
本能告訴他,夏櫻雪明顯不是爲了公事,而是爲了私事才會這樣。
這就奇了怪了。
這女人雖然曾被自己逗得不要不要的,可還是把公事和個人情感分得很清楚的,很少會因爲兩人間的私事中斷工作。
今兒怎麽了這是?
許繼常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點點頭,跟她一起離開了施工現場,推着自行車來到廠裏的一處僻靜角落。
“繼常,你大小也是個領導了,怎麽能對輕羽耍流氓呢?”
夏櫻雪漂亮臉蛋上帶着幾分不悅道。
耍流氓?
這都哪跟哪啊。
自己跟周輕羽最大尺度的接觸,就是拉了拉手,夏櫻雪莫非是在說這事?
不過也不對啊,自己拉周輕羽手時,不僅可以百分百确定夏櫻雪不在旁邊,而且也沒有旁人。
她今兒這是在抽什麽風呢?莫非隻是她的主觀懷疑?
許繼常心想道,決定不予以承認:“你在說什麽呢,我啥時候對她耍流氓了。”
夏櫻雪一下不高興了:敢做不敢當?
“還好意思不承認?你昨晚不是……”
她漲紅着臉說道,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昨晚我把你們送回屋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不信你去問招待所服務員。”
許繼常一本正經地說道,“再說我在廠裏也是有職務的,怎麽會跑到招待所跟她發生什麽。”
許繼常反駁得義正言辭,有理有據,夏櫻雪聽完一下大腦短路了。
昨晚不是許繼常?
那又會是……
許繼常看出她念頭動搖,于是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昨晚究竟是發現啥了,一大早的找我說這些?”
夏櫻雪被問得面紅耳赤,心裏非常地難爲情。
可事已至此,她早已失去搪塞的空間,隻好在左顧右盼确定沒人偷聽後,用細若蚊呐的聲音将情況告訴了許繼常。
得,原來是這麽個情況。
許繼常聽了後,壓制着笑出來的沖動,将緣由告訴了夏櫻雪。
夏櫻雪聽得目瞪口呆:“啊……還帶這樣的啊?輕羽她,她怎麽能幹出這種事呢?”
“這不是作風問題嗎?”
許繼常頓時哭笑不得:“她自己一個人,連第二個人都沒有,怎麽就作風問題了?”
夏櫻雪被許繼常問得無言以對。
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