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啊,你說個時間吧。”
既然下決心要跟杜小京走到最後了,那見父母是遲早的事。
晚見不如早見,更何況自己先前已經和杜老見過一次面,對方對自己印象很不錯。
“那就,半個月後?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拍電報去和我爸說了。”
“好,半個月後。我去開介紹信買車票。”
……
又商量了一番見父母的細節,兩人不知不覺已來到山腳下。
“回去吧,該吃午飯了。”
許繼常提議道。
“我今天想吃辣白菜。”
杜小京望着他說道。
許繼常心頭一凜:酸兒辣女,她不會也懷孕了吧?
雖說是喜事……可是自己的女人同時有三個懷孕,那也招架不住啊。
許繼常心裏七上八下道,領着杜小京回到飛電身旁,解開缰繩後先将她扶上馬,接着自己也跟着上來了。
“騎慢點兒,我今天生理期……”
許繼常剛上馬,杜小京就在他耳後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好吧。
原來她隻是單純地想吃辣白菜了。
許繼常遂松下一口氣,載着杜小京緩緩往縣城方向而去。
由于杜小京的請求,許繼常控制了馬的速度,走得比較慢。
兩人花了比來時多兩倍的時間,才回到家中。
将馬栓好,添水添料,許繼常忙完這一切,對藍七妹表示可以做飯了。
“今天中午想吃啥?”
藍七妹進廚房前問道。
“你決定吧,有啥做啥。記得多做個辣白菜就行。”
許繼常想了想後說道,“對了,記得炖隻雞。”
自己的女人來親戚了,就炖隻雞給她喝雞湯補補吧。
吃完飯,許繼常和杜小京、藍七妹兩人說了會話,起身出了門。
他今天得去黎琬如家一趟,和黎琬如說件事情。
“笃笃。”
來到黎琬如家門口,許繼常敲響院門,黎琬如聽到聲音,開門将她迎了進來。
“恭喜高升啊,大領導。”
黎琬如揚起紅唇,露出富有魅力的笑容道,“今天莅臨我家,是有什麽重要指示呢?”
“少跟我貧嘴伱。”
許繼常白了她一眼道,“什麽大領導啊。”
“當然是大領導了,經銷處處長助理哎。”
黎琬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咱們廠科級幹部是數不勝數,可真到了這一層,還是很稀缺的。”
“得了吧,琬思呢?”
許繼常問道。
“琬思她同學結婚,去參加婚禮了。”
“你今天過來是找她的嗎?”
“不,是來找你的。關心一下她,她現在身體還好吧?”
“身體挺好的。上回去醫院,大夫說她不用定期檢查了。”
“那敢情好啊,身體健康吃嘛嘛香,不用再那麽操心了。”
“吃嘛嘛香是啥意思?”
“是津門那邊的方言,意思是吃啥都香,胃口好。”
“哦哦,這樣啊。聽起來還挺順口的,來,喝杯茶吧。”
說話間,許繼常和黎琬如一起進到她家客廳坐下,黎琬如奉上了茶水。
“成了部門領導,感覺肯定很不錯吧。下邊一片都是聽你話的。”
黎琬如看着許繼常的眼睛,微笑着問道。
“确實挺好的,處長對我的工作也很支持,從來沒有駁回我的要求。”
如果是碰上外人,許繼常肯定會說也就那樣吧。
不過今天面對的是黎琬如,妥妥的自己人,就不用那麽多謙虛掩飾了。
“那是當然,你可是廠長門生。童國良他自然得讓你三分了。”
黎琬如繼續眼中含笑道,“不過我聽說,你不僅把琬思調了過去,還把那個叫俞瑛子的女知青也調到了身邊。”
“你是想在辦公室左擁右抱嗎?”
許繼常立刻義正言辭地反駁:“這不過是你這個壞女人的無端猜想。”
“我這都是工作需要。”
“噗。”
黎琬如反而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還工作需要……老實承認不行嗎?”
“反正我也懶得管你,隻要你對琬思好就行。”
“那你放心,我怎麽可能讓琬思受委屈呢。”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昨天買了條新裙子,你待會看看漂亮不。”
黎琬如說完轉身進了卧室,帶上房門開始換衣服。
許繼常在外邊聽着窸窸窣窣的換衣服聲,腦海中忍不住遐想。
都說女人換衣服時是最美的時刻,這個黎琬如,怎麽就不能打開門讓自己看呢。
“給我拉個拉鏈。”
不一會,黎琬如穿着一身鵝黃色印有碎花的修身中裙從屋裏走了出來,轉身背對許繼常道。
許繼常看着黎琬如背後分開的拉鏈,還有白玉般細膩無暇的美背,一時間喉嚨有些幹燥。
不過他還是管住自己,老老實實給她拉上了拉鏈。
“好看嗎?”
黎琬如背過身向他問道。
隻見這件中裙非常貼合她的身形,将她的纖腰、飽滿峰巒和翹臀完美勾勒了出來,裙擺下的一雙長腿更是形狀無可挑剔,光潔雪白美得動人心魄。
“好看,實在是太好看了。”
許繼常誠實地說道,“以後隻穿着給我看吧。”
“德行。”
黎琬如嗔怪一聲道,阻止了許繼常伸過來的大手,“下次再說吧,琬思快回來了。”
“摟一會兒總沒關系。”
許繼常不爲所動道,将她攬入懷中親吻了一會,大手也在她完美的身軀上好好活動了一番,直到她氣喘籲籲才松開。
“我跟你講個事兒。”
等黎琬如整好衣服時,許繼常正兒八經地對她講道。
“說。”
“是關于顧芷君的。後邊你跟宣傳部的領導說說,給她開個介紹信,讓她去地區醫院生孩子。”
這年頭去大醫院看病,是需要單位、或是社員所在的公社開介紹證明的。
許繼常今天找黎琬如,正是爲了這件事兒。
以他的位置人脈,自然可以找到廠宣傳部的領導們,将介紹信開出來。
隻是,那樣未免顯得過于奇怪,甚至是讓人一眼看出。
這也正是他找到黎琬如的原因。
顧芷君是廣播電台的前任台長,也是黎琬如的老上級。
由黎琬如提出開介紹信,在外人看來是非常自然的事,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黎琬如聽了許繼常的要求,稍加思考了一會,最後答應了下來:“行。宣傳部新來的副部長,是我小學同桌,她人挺好的。”
“我跟她說一聲,問題應該不大。”
“那麻煩你了。”
許繼常說道。
黎琬如沖他眨了眨眼睛:“你這人……還挺有情有義的。”
“難道還能無情無義啊。”
“我的女人我的孩子,當然得管了。”
許繼常說道,“你和琬思後邊要生孩子了,我也是這樣。”
黎琬如聽他這麽說,心裏有些暖暖的,卻故意滿不在乎地撇撇嘴,
“去去,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沒名沒分的,被人知道了我還不得叫吐沫星子淹死啊?”
許繼常一臉平靜:“也許再過一些年頭,大夥就不在乎名分了呢?”
嘶……
黎琬如被他說得陷入沉思中。
是啊……這個世界變化得這麽快,隔兩年就是一個新風向。
幾年後的事,又有誰說得準呢……
“算了吧,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黎琬如幽幽道,“你腦袋瓜子這麽靈,沒準就叫你說中了呢。”
“笃笃。”
許繼常剛準備說些什麽,外邊傳來敲門聲,“姐我回家啦,鑰匙忘帶了。”
“琬思回來了。”
黎琬如說道,起身上前走到院子裏,将院門打開。
黎琬思走進屋子裏,看到了許繼常,立刻興沖沖地撲了上來,和他抱了個滿懷:“繼常哥哥,你怎麽來啦。”
許繼常一個抱抱舉高高,肌膚相親下感到懷中的美少女又發育了幾分,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兩下。
“找你姐姐有事兒。”
許繼常笑呵呵地說道,将黎琬思放到地面上,“現在已經談好了。”
“嗯嗯,你留下來吃完飯吧。”
黎琬思開心地說道,“給你嘗嘗我新學的醬排骨。”
“别,上回把鍋底燒穿了都。”
黎琬如在一旁阻止道,“再這麽下去,我淨跟在你後邊找補鍋匠了。”
黎琬思被這麽一說,嘟着小嘴露出不開心的模樣:“看穿不說穿嘛姐。”
“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許繼常選擇袒護做妹妹的,對黎琬如說道,“不管她做得好吃不好吃,我都吃完。”
“那你可别後悔啊。”
黎琬如瞧着他說道。
許繼常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證:“絕不後悔。”
……
結果,等到晚飯的點兒,當黎琬思把醬排骨做好時,許繼常就開始後悔了。
這……按後世的話來說,完全就是黑暗料理。
排骨煮得糊了,醬汁就跟硬邦邦的石頭一樣緊貼在上邊。
自己确實應該仔細考慮一下,再作出保證啊……
後悔也來不及了,許繼常爲了不食言,隻好硬着頭皮,開始品嘗黎琬思的作品。
“哥哥,是不好吃嗎?”
黎琬思看着戴上痛苦面具的許繼常,在一旁好奇道。
黎琬如則看着他嘴角帶着笑,悶聲不說話。
許繼常隻好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還……還行吧。”
怎麽辦呢,自己誇下的海口,含淚也要兌現啊!
……
拜黎琬思的醬排骨所賜,這一頓飯許繼常都沒能吃下其他的菜,飯也沒吃多少。
晚上回到家,他讓藍七妹做了碗雞絲面,填充空空如也的肚子。
值得安慰的是,第二天到單位時,黎琬如告訴他介紹信開好了,并親自交到了他手中。
“還是由你親自給芷君吧,那樣更有意義。”
黎琬如淡淡笑道。
“謝謝你想得這麽周全。”
許繼常接過介紹信,真誠感謝道。
和黎琬如分别後,許繼常打開介紹信一看,發現不是地區醫院的,而是省城醫院的。
好家夥,超出預期了啊。
許繼常高興地收起介紹信,待到中午一回家,就來到顧芷君屋裏,将介紹信親手交給了她。
“後邊生孩子了,去省城的大醫院。醫療水平更高,更安全。”
許繼常和顧芷君并排坐在床邊,摸着她的手道。
顧芷君一隻手被許繼常覆着,一隻手拿着信,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省醫院的介紹信……開時費了不少勁兒吧?”
“還好,重要的是你能享受到良好的醫療條件。”
許繼常看着她道。
“嗯……應該不會有事。我感覺自己現在狀态挺好的。”
顧芷君從許繼常的大手中感受到了溫度,感動地說道。
“我也覺得會一切平安。”
“對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去我那邊吃飯吧。我讓七妹做一些适合孕婦的餐食。”
“那樣會不會……”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過你不必擔心,七妹已經知道孩子是我的了。其他的姑娘,我也會陸續讓她們了解到事實。相信我,一切都會平平穩穩的。”
許繼常安撫顧芷君道。
說話間,顧芷君肚子裏的孩子又動了動,肚子往上鼓了一下。
兩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到了她的肚子上。
許繼常更是小心翼翼地貼在顧芷君肚皮上,輕聲細語地問了一句:“爸爸在這兒,你聽見嗎?”
話音未落,顧芷君肚皮上又連續往上鼓了兩下。
“她聽見了……”
顧芷君激動得都快落淚了。
不僅是因爲孩子的動靜,更重要的是許繼常格外珍視,以及在孩子尚未出生時,就以父女相稱的态度。
本來她還以爲,許繼常爲了避諱、考慮影響,可能會讓孩子在很長一段時間内叫他叔叔。
沒想到許繼常并沒有這麽做。
這份擔當和責任心深深地打動了顧芷君。
“乖,你這麽能動,以後肯定是個活潑的孩子。”
許繼常仍在和自己未曾謀面的女兒互動,“等你出生了,爸爸給你喝牛奶。”
……
直到胎動暫時停了下來,他才停止說話。
“你以後也可以和孩子交流交流,這叫胎教。”
許繼常直起身,對顧芷君說道。
“胎教?”
顧芷君對這個名詞感到很新鮮。
畢竟這是個九年義務教育都談不上普及的年代。
胎教,對她來講未免過于陌生。
“是的,在胎兒時期進行的教育。”
許繼常解釋說明道,“胎兒其實是可以接受到一些外界信息的。”
“你跟她說些話,給她聽聽音樂啥的,對她的發育有好處。”
“我後邊想辦法給倒騰個留聲機,再弄些磁帶帶回來放給她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