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黎琬如再次給許繼常跪下了。
“起來吧，待會有人出來，看見還以爲發生了什麽。”
許繼常說道，扶住她的胳膊肘，“先進去陪你妹妹，我去拿熊膽。”
“嗯……”
“我，我……”
黎琬如被許繼常扶起時，已是淚流滿面，連個連貫的句子都說不出來了。
許繼常松開她，轉身來到走廊的扶梯邊下了樓。
出了醫院，他沒有真的回家，隻是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走了會，又來到一處僻靜街角，進入了空間。
隻見空間貨架上，這隻熊膽仍是當初剛取下時的模樣，烏黑中泛着幾分淡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成分一點都沒有揮發。
許繼常小心地将熊膽捧在手中，又從旁邊取了隻布袋裝着，将它帶出了空間。
離開空間，許繼常又在街上走了一會，才回到醫院。
病房中，黎琬如、黎琬思姐妹正在翹首等待，藍七妹也在和她們一起等着。
見到許繼常進來，黎琬思不顧身體虛弱，從病床上掙紮了起來：“哥哥，我……”
顯然，她已經從姐姐那裏，得知了許繼常願爲她們提供熊膽的事。
黎琬如、藍七妹也一齊站了起來，目光落在許繼常手中的布袋上。
“躺好别動，等會再起來。”
許繼常輕輕摁住黎琬思的肩膀道，扭頭吩咐黎琬如，“倒一杯溫水過來。”
“嗯嗯，好。”
黎琬如趕緊拿起一個搪瓷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向開水房。
不一會，她就捧着一杯兌好的溫水，回到了病房中。
許繼常見水已倒好，輕手輕腳地将熊膽從布袋裏拿了出來。
黎琬如、黎琬思、還有藍七妹都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新鮮熊膽，齊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許繼常手上。
特别是黎琬如，她看着許繼常手中的熊膽，目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許繼常手裏拿着的，是她妹妹的命啊！
黎琬如懷着顫栗的心情，将水杯又舉高了一些，眼看着許繼常将雞蛋大的熊膽放入了水杯。
熊膽最外邊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被溫水一浸就立刻化開了，将整杯水染成了墨綠色。
“喝吧，别嗆着。”
許繼常說道。
“乖，起來。”
黎琬如得到吩咐，雙手捧着水杯，坐到病床邊，将裝滿熊膽汁的杯子遞向妹妹。藍七妹則伸出手将虛弱的黎琬思扶了起來。
“咕嘟……咕嘟……”
黎琬思接過水杯，雙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黎琬如則小心地用手拖着水杯底，防止她沒拿穩掉下來，目光中盡是焦灼和期待。
膽汁很苦，可黎琬思在一點一點飲下膽汁水時，臉上看不出任何難受的神色，顯然她是爲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揪心在忍着。
過了一會，黎琬思喝完杯中的熊膽汁，隻剩下一點粘在杯子底部。
黎琬如爲了藥效一點不漏，再一次拿起杯子跑到開水房，兌了一杯溫水回來，讓妹妹把剩下的那點也喝了。
黎琬如全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等到黎琬思喝完接過杯子，立刻關切地問她：“感覺舒服一點沒有？”
“嗯，身上沒那麽疼了。”
黎琬思點點頭道，聲音變得有力氣了一些，臉上也有了血色。
黎琬如察覺到妹妹的變化，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哥哥謝謝你，是你救了我的命。”
這時，黎琬思看向許繼常道，“等到病好了，我要上伱家感謝你。”
黎琬如也感激地看向了許繼常，“許科長，你不止救了琬思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許繼常淡淡點頭：“天晚了，琬思你好好休息吧，繼續吸收藥效。”
“婉如你也是，早點睡。我和七妹回去了。”
“我今天帶的東西，你讓琬思往後多吃些，補充營養。”
藍七妹也和黎琬如、黎琬思說了些注意身體的話，言罷起身跟着許繼常走向病房門口。
黎琬如緊跟着二人，一直将他們送到了醫院門口。
就在許繼常剛踏出大門時，黎琬如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從口袋中掏出一疊有零有整的鈔票：“許科長，總共是307塊……”
“我知道這遠抵不上熊膽的價格，不過……還是請你收下。”
黎琬如說完目光堅定地看向許繼常，大有許繼常不收錢她就不罷休的意思。
許繼常看了她一會，想了想最後從裏邊抽出一些：“琬思後續恢複也要花上不少錢。”
“你還是留着一些吧。”
黎琬如還是不甘心，想把錢往許繼常口袋裏塞，這下被藍七妹擋住了：“許科長讓你留着了，你就别客氣啦。”
“給琬思買些好吃的就行。”
說完，她和許繼常一起離開醫院門口，留下黎琬如在寒風中看着兩人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很久。
……
……
給黎琬如、黎琬思姐妹送了熊膽，許繼常後邊又去看了黎琬思一回。
送佛送到西，再說黎琬思這姑娘本身也挺招人疼的。
這次黎琬思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相比起上次剛喝下熊膽汁時，臉上又多出了不少血色。
“哥哥，多謝你上次給的熊膽，醫生說我的病根已經被除掉，明天就可以出院啦。”
黎琬思坐在病床上，神情開心地說道，“而且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哦，等會姐姐做好長壽面，我們一起吃。”
“哦？那恭喜你啊，又漲一歲，變成大姑娘了。”
許繼常将買的水果放在床頭，對她說道，“照這麽算起來的話，你也隻比我小幾個月。”
許繼常在剛進東方化肥廠不久時，就迎來了自己的生日，從18變成了19歲。
當時他工作生活各方面要忙的事都挺多，也就沒過了。
“可是你都工作當上領導了呀。”
黎琬思說到這，眼中浮現了閃亮的小星星，“我聽姐姐說了，你在工作中可厲害了。”
“哦？她這都和你說了啊。”
許繼常笑道。
黎琬思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門外傳來了黎琬如的聲音：“來，琬思吃長壽面了啊。”
伴随着聲音，她端着一大海碗長壽面，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了許繼常，她更是特别地高興：“許科長，七妹，你們來了啊。”
“正好，今晚長壽面做得多，大家一起吃，都别客氣啊。”
“保證不客氣。”
藍七妹笑道，去病房牆邊搬了個凳子過來，好讓黎琬如坐下。
許繼常則沒有吭聲。
不知怎麽的，他感覺自己剛才看到黎琬如時，内心反應起了變化，就連最後的一絲不适也消失了。
等黎琬如分完面條，許繼常和她、黎琬思還有藍七妹吃了起來。
黎琬如和藍七妹有說有笑，黎琬思相對來說則要文靜一些，很少主動開口，隻是有時被逗得抿嘴笑一笑。
中間，她目光頻頻落在許繼常身上，中間除了感激外，還有一些别樣的情感……
……
又過數日，黎琬如和黎琬思一起，買了許多禮物向許繼常登門緻謝。
許繼常收下禮物，隔天又帶了些藥材，根據黎琬如上回說出的地址，去看望姐妹倆。
這些藥材都是溫補類的，不貴，不過對黎琬思的恢複很有好處。
結果到了姐妹倆居住的小屋中，他發現黎琬如今天不在。
“我姐姐她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在外邊呆上好幾天。”
黎琬思邊給許繼常倒茶，邊對他說道，“不過哥哥你放心，我現在身體恢複得快得很，已經能照顧自己啦。”
“嗯，确實好了不少。”
許繼常說道，“今天又給你帶了些溫補類的藥物，你按時服用，很快就能完全恢複元氣了。”
黎琬思文靜美麗的臉蛋上，浮現開心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哥哥！”
“哥哥你對我可真好呀。我一定要早點找到工作，賺工資回報你。”
“不急，先養好身體再說。”
許繼常溫和地說道，“來，我給你看看脈象。”
見過那麽多藥材，許繼常本身也懂一些醫術，把個脈啥的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嗯……”
黎琬思伸出細瘦的胳膊，放在許繼常面前。
許繼常伸手搭在脈搏上感受了一會，片刻後點點頭：“還成，除了有點虛弱外，沒什麽大問題。”
“嗯……醫生也說我後邊養養就行了。”
黎琬思點頭道，覺得許繼常特别地厲害。
長得高大英俊不說，工作上還特别地有成就，還懂醫術。
想着想着，她的心髒怦怦跳了起來，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暧昧的情愫。
許繼常感覺到她眼神的不對勁，内心有點猶豫。
黎琬思和她姐姐長得有幾分相像，隻是更偏文靜秀氣一些，可謂各有千秋。
要說對她完全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問題是，她現在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如果真擦出火花，那樣好嗎……
許繼常想着想着，起身向她告辭：“快中午了，我回家吃飯去，不麻煩你招待了啊。”
黎琬思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握住了許繼常的大手：“沒事……不麻煩的。”
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觸電一般将手縮了回去，臉蛋上也紅通通的。
許繼常看着她美麗嬌羞的小女兒态，感到喉嚨一陣幹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