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尤青霞脫去了外套,在萬分羞怯地等待。
過了許久,卧室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丁夏薇身穿襯裙,披着條毯子從裏邊走了出來。
雙方都不太好意思看對方,尤青霞自然沒能看清丁夏薇的神情。
想必是和自己一樣不好意思吧。
要怪就怪許繼常這個家夥,虧他能想到這一出。
尤青霞心想道。
當然,在丁夏薇經過尤青霞身旁,去許繼常這屋的另一個卧室時,尤青霞還是用餘光看到了她的身材。
不愧是廠機關第一美人啊。
該挺拔的地方挺拔,該翹的地方翹,可真是完美。
尤青霞看了後默默感慨。
丁夏薇也偷偷看了眼尤青霞,同樣被她驚豔到了。
隻見她臉蛋上充滿了古典之美,五官間就像曆史故事、傳說中的美人一樣,挑不出任何毛病,肌膚更是如同凝脂般毫無瑕疵。
許繼常進單位也沒多久呀,平常還要忙着工作,究竟是怎麽把她弄到手中的呢?
丁夏薇披着毯子進了隔壁卧室,仍在不斷猜測這個問題。
客廳中,尤青霞等到丁夏薇離開,臉上露出一陣坐立不安。
許繼常怎麽還出來,帶自己進卧室呢,明明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等等,自己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就像迫不及待一樣。
尤青霞在羞恥之心的作用下,試圖遏制住内心的躁動。
可這是徒勞的,很快她就變得更加難耐了,每度過一秒鍾就像等了一天那樣。
這時,卧室裏傳出許繼常的聲音:“自己進來吧。”
好吧,果然他是在等自己主動。
這個家夥,就不肯放過一次拿捏自己的機會。
尤青霞回過了神,在心中哼了一聲,懷着萬般羞恥的心情,往卧室走去。
“來,穿上這件”
當她進來時,許繼常手指床邊,對尤青霞說道。
尤青霞看向他手指的位置,不由自主夾緊了雙腿:這是什麽衣裳呀,要是真穿上的話,也太令人害臊了吧……
不過事至如此,她也明白自己沒有妥協的餘地,隻是在走近拿起那件衣裳後低聲哀求:“聲音小點兒,給我留點臉面吧……”
“還有……這件衣裳她穿過嗎?”
“沒,你穿吧。”
許繼常說道。
尤青霞手中拿着的這件衣裳,是他在丁夏薇走後,剛從空間貨架拿出來的,造型非常地節省布料。
……
次日清晨,丁夏薇和尤青霞趕在職工們出門上班的點到來前,先後從許繼常家走了。
許繼常則先送走了她們,又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回籠覺。
呵呵,左擁右抱,齊人之福,這回可算是真真正正地享受到了。
想到這,他睡覺時做的夢都是香的,起床上班時更是神清氣爽。
到單位時,他先去配置車間外轉了轉,看到廠房管辦的人已經在給哨樓建防風設施。
玻璃窗的崗亭,外邊再加一層保暖的透明塑料薄膜,保衛幹事們站在裏邊既保暖,又不影響視野。
放在這個工業品産量匮乏,玻璃和塑料薄膜都屬于稀罕貨,武主任能拿出這樣的配置,算是給足自己面子了。
看完哨樓建設情況,許繼常估摸着張部長已經上班,于是前往廠組織部找了他一趟。
“繼常同志,快坐。”
辦公室内,張部長見許繼常進門,熱情地招呼道。
許繼常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将口袋中的介紹信拿了出來,放到桌上:“張部長,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談不上請教,知道的我會告訴你的。”
張部長點點頭道。
許繼常于是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我前些天不是立了三等功嘛,按廠裏的規定,可以解決一位親朋的就業。”
“是這樣的,怎麽了?遇到什麽障礙了嗎?”
“目前事情還沒開始辦,倒談不上遇到障礙。隻是我的這位親朋情況有些特殊。”
“怎麽個特殊法?”
“她是一位剛下鄉沒幾個月的知青,按照一般規定,知青不是需要下鄉滿兩年才能回城嗎。我現在在考慮該怎樣把這件事給辦成。”
“哦……是這樣啊,那這确實需要考慮周密一些,才能把事情辦成。”
張部長聽完陷入沉思,顯然是在替許繼常考慮這件事。
許繼常沒吭聲。
對方是全廠負責組織人事的第一人,隻要他願意給自己想辦法,這件事就有戲。
果然,張部長在思考半天後,緩緩開口了,
“一般來說呢,知青确實是下鄉兩年後,才能參與招工、升學。”
“而這一切的根由,在于知青一般被招工、升學時,需要把戶口從插隊地區遷走,如果不滿足年限就離開的話,很可能會卡在這一步辦不下去。”
“可是你的這位朋友情況不一樣,她是被招爲臨時工,戶口仍是留在鄉下的,不存在遷移的問題。”
“刨開這一條,其他的問題相對來說要容易解決一些。我可以提前打聲招呼,讓部門的人給伱把事情辦妥,讓你的朋友能夠順順利利被招工。”
呼……
有了張部長的這番表态和承諾,許繼常總算把心放了下來。
他早在拿到介紹信時,就想好了把這個機會給沈青蕊。
隻不過一直在擔心沈青蕊下鄉時間太短,不符合招工的規定,最後機會花掉了人還沒調回來。
現在可算是把事情給辦成了。
“謝謝張部長,後邊就勞您費心了。”
許繼常真誠地感謝道。
他沒想過給張部長送禮啥的,張部長和武主任,周慶他們不一樣。
找武主任,周慶他們辦事兒,請兩頓飯,送一瓶酒或許還好使。
張部長這邊不同,他和自己是一個陣營的,還是省屬企業的領導,彼此間共同經曆過許多事兒,送禮反而見外。
隻要大家明白彼此是一個戰壕的,互相間不必多說啥,在大事上互幫互助就是了,彼此成就比那一點禮品、飯菜更重要。
當然,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找高廠長辦事兒,那就更是這個道理了。
離開張部長這裏,許繼常在走廊外拿出鋼筆,直接在介紹新的空白上填上了沈青蕊的名字。
等到下午,估摸着張部長已經打完了招呼,許繼常将介紹信交到廠組織部,回去靜等結果。
他在鄉下,算是把沈青蕊安排得比較妥帖。
不過哪怕安排得再好,許繼常也希望能早日把沈青蕊弄回城呀。
那樣沈青蕊的日子能過得舒服一些,自己和她見面也能方便不少。
說真的,這些天許繼常還真就挺思念她,中秋的那次匆匆見面根本不能緩解。
……
介紹信開出去沒多久,廠組織部就把單位内部的手續給走完,又送到勞動局那邊蓋了公章,最後又把介紹信送到了黑瞎子屯小隊。
沈青蕊收到介紹信時,剛給村辦小學上完一天的課。
沈青蕊現在是村裏的語文兼數學兼思想品德老師,所有的教學任務都由她獨自負責。
當送信的女知青把信封送到她手中,告訴這是縣城寄來的信。
沈青蕊也沒多想,以爲是母親和姐姐寄來的,于是收了下來,回到知青院才将信打開。
這一打開,她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自己居然……被招工了?
單位是東方化肥廠附屬子弟小學?
沈青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别人不是都說下鄉兩年,才能回城嗎?
自己這是……
驚喜之下,沈青蕊将介紹信握得緊緊的,仔細讀了一遍又一遍,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将信連同信封一起收好。
别說不到兩年回城了,哪怕是滿兩年回城,在知青中也是令人嫉妒的存在。
沈丹蕊是善良的人,也是不喜歡惹事的人,她不想看到别人在知曉後黯然神傷,更不想引起旁人的嫉妒。
送回放信的抽屜,她簡單吃了晚飯,靜靜等到其他知青們都睡着了,才收拾起自己的鋪蓋、行李。
收拾行李時,沈青蕊心中感到無比地甜蜜幸福。
東方化肥廠附屬子弟小學,一看就知道是許繼常給自己辦的。
他的能力可真強呀,而且也是真的喜歡自己。
不然怎麽會在得到這個寶貴的機會後,将它交給自己手上?
……
第二天清晨,她直接去生産隊隊部,給陳大順打了聲招呼,就坐上隊裏的大車,往縣城去了。
到了縣城,沈青蕊先拿着介紹信,去東方化肥廠組織部辦理錄用手續。
手續辦得很順利,她辦完時很想直接在廠裏找到許繼常,可她又不知道保衛處的辦公室在哪,問人的話又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于是她先回到家中,給家人來了個驚喜。
沈丹蕊在單位上班,家中隻有沈母一個人。
沈母在見到女兒,得知她被招工進城後,臉上露出驚喜,
“什麽?你回到城裏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呀,事情是怎麽辦成的啊?”
沈青蕊面露嬌羞:“是繼常給我辦的……”
“而且媽,其實……其實我已經和繼常在一塊了。”
果然……是他。
沈母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既有對許繼常的佩服,更有對他的感激。
“我早就看出來了。”
沈母語重心長,抓住了女兒的手,“人家這次幫了咱們的大忙,咱們一家人可都得好好感謝他。”
沈青蕊輕咬紅唇,眸子中像是有什麽在閃光:“嗯,我會用這一生來報答他的。”
沈母看着女兒眼中萦繞的對許繼常的愛意,“還有青蕊,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其實你姐姐也……”
“媽你不用說了。”
沈青蕊難爲情地低下頭道,“其實……我姐已經和我說過了。”
“那你……能接受嗎?”
沈母忐忑地問道。
“嗯……”
沈青蕊微微颔首道,一副早已接受事實的樣子,片刻後又補了一句,“姐姐她也同意了。”
沈母聽到小女兒的答案,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好,反正……繼常是個很優秀的小夥子,我也相信你們姐妹倆和他在一塊,以後能過上好日子。”
“關于這次找工作的事兒,我們後邊挑個時間,上人家去好好感謝他一番吧。”
“好的媽……我也早就想見到他了。”
沈青蕊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沈母道。
……
沈青蕊已經辦完錄用手續了,不過還沒有到報到時間。
次日晚上,她和沈母,沈丹蕊一塊,手中提着滿滿當當的東西,既有吃的,也有生活用品,去了許繼常家。
許繼常見到母女三人,客氣地将她們請入屋子中。
剛一落座,沈母就向許繼常表達了内心的十二萬分感激:“繼常,青蕊這回工作的事兒,真是勞你費心了。”
“你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啊。”
“阿姨客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你是真的改變了我們一家的命運啊。我就這麽一個妹妹,一想到她不在身邊,我有時晚上都難受得睡不着覺。”
沈丹蕊在旁邊補充道,“從今往後,你有什麽要求,盡管對我們家提。”
“我們一家會用餘生報答你的恩情的。”
“言重了,真是言重了。”
許繼常說道,“咱們一塊吃頓飯吧,正好給青蕊介紹一下咱們單位的情況。”
……
飯畢,沈母和沈丹蕊又對許繼常一番千恩萬謝,才離開他家。
沈青蕊則因爲和許繼常太久沒見,決定在他家留下。
在她們倆臨走時,許繼常手指旁邊院子的客房道,表示自己家屋子多,沈青蕊待會可以睡那邊的客房。
當然,這也隻是給沈母、沈丹蕊一個台階下。
她們倆應該能猜到,自己早就和沈青蕊私定了終身。
自己和沈青蕊許久未見,晚上自然不可能分床睡。
送走沈母、沈丹蕊,許繼常回到屋子中,轉身摟住了沈青蕊。
沈青蕊除了那次中秋的短暫會面外,和許繼常已時許久未見。
在被許繼常抱住時,她眼中盡是激動的淚花。
“繼常……我,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沈青蕊噙着淚水,緊緊抱着許繼常不遠松手,好像一松開他就會離開自己一樣。
“傻,哭什麽。”
許繼常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口,親掉淚珠後愛憐地說道,“咱們這不是在一塊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