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兩人吃完飯,杜小京去洗碗筷,許繼常花了兩趟功夫,将熱水瓶提到旁邊新蓋院子的洗澡間裏。
洗澡間的面積不大,總共三個平方米。因爲面積太大了不容易維持溫度,小一點兒反而暖和。
許繼常放下熱水瓶後,回頭端着一個大木盆,用胳膊夾着毛巾和換洗衣物,再次進了洗澡間,倒好水後脫掉身上的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把澡。
就在他剛洗完澡,穿着條大褲衩子走出浴室時,杜小京也在洗碗碗筷後,拿着自己的毛巾、換洗衣裳,還有一塊肥皂走了進來。
還得再過幾年,才能等到國内第一款洗發水的發明,所以目前大部分人家都是用肥皂、皂角洗頭。
許繼常看着她,指向洗澡間的木門:“趁着裏邊還有熱氣,快進去洗”
“好的。”
杜小京輕聲答應道,臉紅得厲害,低頭不敢正視隻穿着大褲衩的許繼常,卻在用餘光悄悄瞄着他身上健壯結實的肌肉。
數塊線條分明的腹肌、寬闊發達的胸肌……
杜小京看了後直想伸手摸一摸,可終歸是不好意思。
在許繼常走後,她進入洗澡間将門關上,打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放了小半盆自來水,提起熱水瓶拔出木塞,将熱水咕咚咕咚地倒了進去。
随着熱水倒入,一陣溫暖的水汽蒸騰而起,熏得杜小京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用指尖探了一下水溫,确定溫度合适後,她将身上衣物一件件地除去,坐進了大木盆中,時不時伸起一條大長腿,用毛巾在上邊仔細擦拭。
……
過了一會,杜小京洗完澡,擦幹後穿上背心、短褲,回到了和洗澡間連通的卧室。
卧室床上,許繼常正蓋着被子,雙手枕在腦後,舒舒服服地閉着眼睛。
等聽到屋裏的動靜後,他才睜開眼,看到了剛剛進卧室門的杜小京。
此時,杜小京還沒從剛在洗澡的餘韻中回過來,臉蛋上仍殘留着一些紅暈,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上。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短褲下線條完美的大長腿,白色背心遮不住的雪白胸口、鎖骨,還有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部、小腹。
一枚妥妥挑不出任何瑕疵的青春美少女。
“快進被窩,别凍着。”
看着站在卧室門口扭扭捏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杜小京,許繼常催促道。
被他這麽一說,杜小京才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接起被窩一角鑽了進來。
被窩中,許繼常一把摟住了她溫香軟玉的身子:“你看,身上有些地方都冰冷了。”
“那你……給我暖暖?”
杜小京努力克服着緊張,将臉蛋依偎在許繼常下巴上說道。
“來,暖暖。”
許繼常調整姿勢,一手從下穿過她的腰,一手放在了她大腿上。
憑借着她腰部充滿彈性的手感,許繼常判斷出杜小京下鄉時應該沒少幹活,腰上挺有勁兒的。
在給杜小京暖了一會後,許繼常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放松了不少,就先親了親她的額頭,接着是嘴唇、一路往下又到了脖子、鎖骨……
在親到杜小京的腰上時,他明顯感覺到懷抱中的美好身軀已完全放松下來,正在一面輕輕地顫栗,一面發出苦惱的悶哼聲,雪白天鵝頸更是繃成了一條直線。
當他親完腰從被窩裏鑽出來時,看到杜小京已是面若桃花,紅唇濕潤,明豔不可方物的臉蛋上既有緊張,又隐含着某種期待。
“親……親我……”
不等許繼常作出任何動作,杜小京就主動抱住許繼常的脖子,送上了熱情似火的吻。
許繼常和她親在了一塊,一手順着她的腰向下,找到了她短褲的系繩……
……
夜深人靜時,屋外仍然下着雪,院子裏的樹木時不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屋子裏,許繼常躺靠在床頭,杜小京正氣喘籲籲地坐在他懷中,渾身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我……我得去洗洗。”
杜小京一手扶着許繼常的膝蓋道,“你一會也洗洗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還早。”
許繼常掃了一眼床頭的手表後說道,“還有伱記得待會洗完紮個馬尾。”
杜小京臉一紅,有些明白了許繼常的意思,可又沒完全明白。
看他的樣子,剛才的應該隻是開始,今晚他是睡要睡在自己屋了。
可他讓自己紮馬尾又是什麽意思呢?這有什麽用嗎?
杜小京感到不解,不過還是按照許繼常的要求,在進洗澡間用熱水擦拭完,,紮起了平時的馬尾,邊紮邊在心裏犯嘀咕。
……
第二天上午,許繼常在平常的時間起了床,杜小京則要晚上不少。
睜開眼後,她腦海中立即浮現一個念頭:以後碰上這樣的情況,再也不紮馬尾了……
這全都怪許繼常,别看他長得一身正氣,沒想到私底下花花腸子那麽多,現在回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杜小京還感到臉上發燒。
吃完許繼常從外邊買回的早飯後,兩人一起踏着積雪去上班。
雖說是落了雪,可氣溫終究是無法跟真正的冬季相比,昨晚才下的雪今天已經有些開始化了,弄得地上滑不溜秋,人踩在上邊極容易摔跤。
特别是杜小京,經曆昨晚後,她到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要不是許繼常眼疾手快每次都及時扶住,她早就摔倒好幾回了。
“昨晚實在沒勁兒了,今天中午回去把床單洗了。”
走在路上,杜小京對許繼常說道。
“那一塊回去吧,我燒水你洗。”
“好的……咱們早點回去,洗完衣服吃完飯,中午還能睡一覺。”
杜小京說道,回憶起印着點點紅梅的被單,心跳加快了一陣。
二人抵達單位後,碰上全廠組織掃雪,不少職工正拿着大掃把,在廠辦公樓,各車間前掃開一條通路。
許繼常舍不得讓剛經曆了昨晚,身體尚未完全恢複的杜小京幹體力活,于是給她派了個文書工作,讓她進辦公室坐着。
杜小京明白許繼常是在體貼照顧自己,感到非常溫暖,可在人前又不好表現出什麽,在說了聲是許科長後,就進了辦公室的門。
在杜小京走後,許繼常自己去領了把大掃把,身先士卒帶領重衛科的下屬們,把門口給掃幹淨了。
歸還掃把後,許繼常又收到錢處長通知,說是今天廠裏從外頭運了一批大白菜過來,用來給大夥發福利,保衛處的各個科室都要派人,去領取現場維持秩序。
許繼常接到任務,略加思索決定親自帶人過去。
這是個物質匮乏的年代,人和人之間爲了一勺吃的,兩顆白菜鬧出矛盾,乃至大打出手的事例随處可見。
更何況今天還是全廠領福利的大場合,弄不好就會演變成朋友間,部門間的大打出手。
所以自己身爲科長,還是親自鎮守一線更加合适。
當他回到科室,點出數名精幹的保衛幹事,預備着出發時,外邊的高音喇叭已經響了起來。
“全廠的幹部職工請注意,廠領導班子鑒于大家在過去的兩個季度中積極參與生産,超前完成了國家定下的計劃任務,決定在今天發放一批福利白菜。”
“請各位在妥善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後,前往單位大門附近領取。領取時,請務必要按序排隊,謙讓友愛。”
……
喇叭聲響起後,整座辦公樓都騷動了起來,就像學校下課鈴響起時,樓上教室的隆隆腳步聲一樣。
許繼常立刻大步流星,帶着手下往門外沖去:“腳步放快點兒,争取搶在其他職工前到現場。”
維持秩序,講的就是一個先發制人。等現場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變得亂哄哄時,想在恢複秩序就無從下手了。
“是許科長!”
聽到許繼常的一聲令下,衆保衛幹事們立刻跟上,直奔廠區大門而去。
得虧許繼常反應快,當他們來到門口時,現場隻有一闆車一闆車的大白菜,和負責分發的後勤人員,還看不見幾個幹部職工。
在和其他科室的人商量過後,許繼常他們全部按照固定距離散開,确保待會真發生沖突了,能控制得住場面。
不一會,前方就湧來了烏泱泱的人群,相伴着的還有各種喧鬧聲。
“先到的先挑啊,都跟我跑快點兒。”
“今年這大白菜看着不錯啊,水靈靈的。量好像也比去年的大。”
“一人發個兩百斤,好幾塊錢省下來了。”
“唉王八羔子,你踩着我鞋了!”
催促聲、驚喜聲,還有時不時傳來的罵聲混作一團,場面當真熱鬧得如同趕集一般。
就連化雪時的嚴寒,都被這份熱火朝天的景象沖散了不少。
當然,過程中也免不了你推我擠,乃至口角糾紛。
就這樣,人群在不斷騷動中,沖到了運大白菜的闆車前方。
這時,他們一眼就注意到了身穿保衛制服,雙手負于背後,兩腿微微岔開威風凜凜的許繼常。
許繼常則向着亂哄哄的人群發出一聲斷喝:“全都給我聽好了,哪怕你現在沒白菜吃就得餓死了,也得規規矩矩的給我排隊!”
“誰要是敢插隊、動手,我頭一個就收拾他!”
甭管這些人跑過來時有多混亂,既然到了他維持秩序的現場,進入他負責的範圍内,就得乖乖地守規矩。
而在申明規矩時,就得拿出硬氣,不然這幫人不知道什麽叫敬畏。
人群中,一些本來還在吵嚷、你推我搡的職工們,聽到許繼常的命令後,立刻安靜了下來。
高大的身材,充滿威懾力的聲音,還有他拿在手中的棍棒。
這無一不讓他們感到畏懼。
很快,大家就規規矩矩地排起了隊,沒人敢試圖加塞兒、往前擠什麽的。
見此情形,許繼常身後的保衛幹事們全都松了口氣,心想許科長就是有辦法啊。
往年他們就是喊破了嗓子,棍棒滿天揮舞,也未必能見到效果。
結果今年許繼常一聲命令,立刻就把令人頭痛的秩序問題給解決了。
衆保衛幹事想到這,集體對許繼常心生佩服。
前方,負責分發的後勤人員有了許繼常帶來的穩定秩序,分發效率比往年高出很多,沒一會就分完了一小半白菜。
領白菜的隊伍相應地不斷向前,許繼常站在隊伍旁邊,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尤青霞、杜小京、丁夏薇、楚珊珊……
她們中有的人或是落落大方地向許繼常問好,有的或是出于擔心被猜疑,不敢在人前有什麽表現。
當然,她們都無一例外地對許繼常感到很佩服。
她們都清楚地看到了,本來廠裏的一些刺兒頭,在面對許繼常的管理時,都老實得跟小綿羊一樣,夾着尾巴和大家一起排隊,根本不敢造次。
就算偶爾有人想插個隊、往前擠什麽的,隻要許繼常看過去一眼,對方也會立刻規矩起來,回到自己應該呆的位置上。
還有些人在竊竊私語,讨論許繼常以前留下的功績。
“你知道不,聽說許繼常剛進廠,就抓到了偷化肥的賊。他一人徒手打趴了幾十個,把他們全部扭送到了廠裏。”
“還不止這些!我聽說他抓特務時,是徒手奪的槍!身手敏捷得能躲掉子彈!”
各種充滿不可思議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時不時伴有一兩聲驚歎,顯然不少人拿這些當了真。
許繼常聽着個别内容略顯離譜的讨論,内心無奈一攤手:随他們怎麽想象吧,反正傳得玄乎些也好,那樣自己維持秩序時更省勁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維持秩序期間,還有人跑過來私下告知許繼常,說他們保衛科幹部職工的大白菜早已單獨留好了,又語言上慰勞了他們一番。
許繼常跟來人客氣了一番,目光則時不時投向領白菜的人群,以防有人生事。
來人走後,許繼常再次全神貫注地盯着人群,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
就在這時,前邊傳來一個異常委屈的聲音:“我是被撤掉團長職務了,可難道我就因此不能享受職工的正常福利了嗎?”
這不是尤青霞嗎?聽起來她是遇上事兒了?
許繼常心想道,立刻提着棍棒,往前方分白菜的闆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