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僞造舊不是等閑的手藝。
有些人十年八年的學下來,也不見得能成爲行家裏手。
更有甚者,連門檻都邁不進去。
尤其是字畫這一行,更難!
它難就難在筆意,氣韻。
而陳鋒,本身就掌握各大名家的創作手法特性,隻要通過不斷的練習臨摹,就能掌握其精髓。
“終于像點樣了~”
看着桌上那副成品,陳鋒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經過一夜的臨摹練習,陳鋒總算是摸到了居廉作畫的一些精髓。
此刻,他面前這幅《黃鹂繞梅》,不敢說百分百神韻相似,但也達到了99.9%。
尤其是那隻用手指繪畫的黃鹂,粗糙中帶着靈動。
恐怕就是居廉自己看,都得豎起大拇指——太他媽像了!
“趁熱打鐵,用老法紙畫一張!”
當下,陳鋒決定趁着心中感悟明鏡,念頭通達之際,用老法紙再臨摹一張。
算是最終定稿。
于是乎,就看陳鋒小心翼翼的從木盒裏取出一張老法紙,平鋪在桌面上。
緊接着,準備好筆墨顔料。
一切就緒後,陳鋒便開始着手臨摹——
隻見他拿起毛筆,舔墨,簡單的幾筆後,一棵傲骨梅花便躍然紙上。
這一刻,如果有人在一旁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和一開始動筆相比,此刻的陳鋒顯得更加自然,遊刃有餘!
就好像……他已經化作居廉本人。
每一筆,都帶着居廉的神韻,情感,特性。
而在梅花之後,陳鋒再次以手爲筆。
經過無數次的練習,陳鋒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手指僵硬,而是如毛筆一樣,在畫紙上不斷遊走。
很快,一幅黃鹂繞梅,便栩栩如生的展現在陳鋒眼前。
而這時,陳鋒拿起細支毛筆,在畫的右邊靠下位置,筆走龍蛇的寫下——
會笑三分梅
香氣爲誰開
自漢建安來
唯吾黃鹂飛
辛卯冬居廉
一氣呵成!
“不錯,不錯~”
陳鋒直起腰,手撚着毛筆,臉上止不住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乍一看~
整幅畫渾然天成,氣韻十足!
一番欣賞下來,陳鋒目光最後落到題字下方,暗道:“現在就差一幅印泥,這個不難,刻一個就成。”
相較于作畫,複刻印泥明顯簡單不少。
你隻需要買來合适的玉石,按照名人大家的印泥複刻就行。
像什麽居廉的,乾隆的,唐伯虎的。
隻要陳鋒願意,開一家印章店都不成問題。
而且,保真!
至于說刻印的玉石,這倒是沒有講究。
畢竟人家看的是印對不對,而不是看石頭好不好。
于是乎,陳鋒取出從古玩街買的幾塊适合雕刻的石頭。
将石頭固定好,咔咔咔咔~刻刀橫推,幹脆利索的刻出四方天地。
不消半刻鍾,一枚居廉的印章就做成了。
接下來,陳鋒按照印象中居廉印章的細節處,用刻刀在上面一陣雕雕啄啄。
最後更是一刀下去,将印章右上角砍下5、6毫米的角來。
這時,陳鋒将印章拿在手裏,左右仔細端詳了幾眼,不禁啧啧稱奇起來:
“他娘的,不試不知道,小爺真是幹這行的天才!”
太尼瑪像了!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這一刻,陳鋒不免有些飄飄然。
不過好在他也沒少幹這種“刀口舔血”的事情,拍了拍胸口:“不能驕傲,不能驕傲~”
激動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再次将目光投向印章,陳鋒取來一張宣紙:“先試試好不好用吧~”
沾上印泥,蓋上。
一個缺角的【居廉】二字躍然紙上。
陳鋒滿意的點點頭,也不浪費時間。
隻見他拿來老法紙做的僞畫,找準位置後,毫不猶豫的蓋了下去。
到了這一步,你可别以爲就萬事大吉了!
下面才是重頭戲——
隻見陳鋒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把木質梳子,用其把握的背部從下往上,輕輕地橫推印章。
這麽做的目的也很簡單,加速印章和紙的的融合。
讓印章多餘的水分、痕迹能快速滲透到紙張内部。
“嘿,光看這印,起碼加了二十年歲月!”
做完這些,陳鋒滿意的點點頭。
随即又搖了搖頭:“不過這還隻是【仿僞】,就算畫的再真,懂行的人也能看出不是那個時代的東西。”
如果是現代作品,做到仿僞這一步,自然沒話說。
所有東西都對得上,就是本人看了,也挑不出毛病。
但如果仿古時候的東西,除了仿僞之外,還有至關重要的一環——做舊。
顧名思義,就是将一件東西做的破舊,讓人一眼看去,就是那個時代的東西。
做舊不成,你就是仿的再真,也無濟于事!
這一刻,陳鋒一遍遍的打量着眼前這幅畫,不禁感慨一聲:
“缺少點日月精氣啊。”
不過,這可難不倒他——
“我得準備些東西才行。”
嘴上嘀咕一聲,陳鋒将畫就這麽平展在桌面上。
随後,又将桌子搬到有陽光的地方,照射。
做完這些,陳鋒本打算一鼓作氣,将這幅畫做出來。
但奈何一宿沒睡,此刻實在是困得不行了。
最終,爲了不影響後期質量,陳鋒決定先睡一覺。
直到下午兩點多,陳鋒這才從睡夢中醒來。
“真他娘的舒服!”
一覺醒來,陳鋒隻覺得神清氣爽,昨晚熬夜帶來的疲憊亦是不複存在。
随即陳鋒走出房間,來到門口晾曬的畫前。
和早上相比,這幅畫明顯幹燥了許多。
用手摩挲幾下,甚至能聽到刷刷的清脆聲。
“還不錯。”
陳鋒滿意的點點頭,随後将畫拿回到屋裏。
沒錯,他要開始做舊了——
隻見陳鋒将一塊平整的木闆架在房屋中間,之後找來一個火盆。
緊接着,陳鋒将事先準備好的松柏樹枝放到火盆裏,點燃。
然後,将吞吐着火苗的火盆,放置在木闆下面。
這個過程中,陳鋒控制着火苗,即不要燒到木闆,又要确保能将木闆加熱。
而等火苗正常後,陳鋒方才将畫平鋪在木闆上。
到這裏,看似程序繁雜,其實非常簡單。
而且,隻是做舊前的一些準備工作。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這一刻,陳鋒看這在木闆上炙烤的畫,腦海裏想着接下來的步驟,竟是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
“娘的,怎麽還有些激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