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的棗陽槊,直接刺入李元吉心口。
“哇!”
單雄信一拔長朔,李元吉張口便噴出一口血來。
他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去,看着李建成。
“對不住了,三弟,這是大哥欠你的!”
李建成沉聲道。
言罷,他轉身就跑。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跑?”
單雄信則是露出一抹冷笑。
李建成畢竟是靠雙腿,而他可是騎着馬來的!
“駕!”
單雄信翻身上馬,立馬追了上去。
而李建成也不是傻子,他故意在雪地當中亂走。
借着風雪隐藏蹤迹,還故意往積雪多的地方走。
繼續多了,雪就會很厚。
李建成的腳掌都會陷下去。
隻要到積雪更厚的地方,單雄信就算騎馬,也無可奈何!
單雄信雖然急于報仇,但他也不是傻子。
深知繼續這樣下去,絕對抓不住李建成。
“好小子,挺能跑的!”
單雄信暗罵一聲。
眼瞅着,馬蹄陷入積雪。
而李建成越跑越遠,他也開始有些急了。
當下,單雄信也顧不上什麽。
就見他舉起手中的棗陽槊,對準了前方逃亡的李建成。
這時候,李建成的身影都變得有些模糊。
一時間,難以看清。
“中!”
單雄信爆喝一聲,猛地将棗陽槊投了出去。
“嗖”
就聽見一道勁風聲響起。
棗陽槊劃過天際,穿過風雪,直奔李建成而去。
李建成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什麽。
剛好,被腳下積雪給絆倒。
棗陽槊,直接從他頭頂飛了出去。
落在了李建成,前方不遠處。
李建成就感覺,後脖頸發涼。
要是他反應慢上一些,這棗陽槊就直接把他洞穿了。
“這厮運氣真好!”
單雄信暗罵一聲。
跟着,他索性也翻身下馬,直奔着李建成追了過去。
李建成雖然跌倒了,但他立馬起身。
迅速,朝前方跑去。
不過李建成的腳力,自然無法同單雄信相提并論!
單雄信三兩下,便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并順手,拿起了雪地上的棗陽槊。
“砰”
李建成腳一滑,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這一次,他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單雄信,剛好就追了上來。
那棗陽槊,也抵在了李建成脖頸上。
隻要李建成亂動,單雄信就會毫不猶豫的。
把棗陽槊,直接刺入李建成的脖子裏。
“放過我,不要殺我!”
李建成驚恐的說道。
“不要殺了你?”
單雄信冷笑道。
這個是血仇,他怎麽可能放過李建成?
“你要什麽,本公子都給伱!”
李建成忙道。
他就不相信,單雄信沒什麽想要的。
“錢财還是名聲,亦或者功名利祿!”
李建成繼續說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觀察單雄信的神色。
隻要其有一點異動,李建成就自信可以自保!
然後單雄信神色如常,就沒有一點異常。
根本就不爲所動,反而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單雄信,緩緩舉起手中棗陽槊。
“不,不要啊!”
李建成驚恐的大叫道。
而單雄信,卻沒有半點遲疑。
手中的棗陽槊,直接刺了下去。
“噗嗤.”
一聲悶響,伴随着鮮血四濺。
李建成的雙眼,瞪大的渾圓。
就怎麽死死的盯着單雄信。
瞳孔深處,帶着無盡的怨恨。
仿佛,要把單雄信活活吞了似的。
不過李建成,沒有這個機會。
單雄信将棗陽槊取出,殷紅的鮮血灑在雪地上。
顯得,異常的刺眼。
“李家死了兩子!”
“算是給大哥,出一口惡氣。”
“不過血仇沒有報完,大哥你在等一等!”
單雄信仰頭,對着天空說道。
言罷,他背着棗陽槊原路返回。
至于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就怎麽曝屍荒野。
也不知會被野獸啃食,還是等來年大雪融化後。
二人的屍體,會被路過之人埋葬。
回到金城一帶。
李靖和一衆隋軍,還在等着。
他們在等,宗羅睺帶着李軌的人頭回來。
在這期間,最爲緊張的要屬薛仁杲了。
畢竟能不能保住小命,就要看宗羅睺能不能帶來李軌人頭。
要是不行,薛仁杲恐怕也要死在此處。
而且這些時日,薛仁杲是眼睜睜的看着薛舉的屍體。
被不斷的風幹,變得幹枯,甚至快沒了人樣。
等屍體發出惡臭後,李靖才讓人将屍體取下。
随意找了個荒野,就把屍體給扔了。
薛舉就算是死,都死不瞑目啊。
“沙沙.”
一道腳步聲響起,打斷了薛仁杲的回憶。
緊接着,就見李靖走來。
“将軍。”
薛仁杲連忙行禮。
李靖聞言,微微擡頭看了薛仁杲一眼。
那眼神,不知意義。
但顯得有些冰冷,甚至帶着幾分殺氣。
薛仁杲内心一緊,神色變得更加驚恐。
他以爲李靖現在,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将軍,還請您耐心等等。”
“相信要不了多久,我的人就會帶着消息回來。”
薛仁杲連忙說道。
聽到這話,李靖反而愣了一下。
跟着,他就玩味的看着薛仁杲。
李靖尋思着,這薛仁杲究竟是有多怕死?
他都還沒開口,這厮就說了那麽多。
“嗯。”
李靖淡淡應了一聲。
“将軍,你就放心。”
“隻要宗羅睺出手,李軌人頭必定拿下!”
薛仁杲自信滿滿的說道。
“嗯。”
李靖又是平靜的回了一句。
其實,他并不在乎,李軌的人頭是否拿下。
隻要宗羅睺動手,就是李靖想要的結果。
到時候就是宗羅睺和李軌的亂戰。
兩者之間相互消耗。
李靖隻需要,等他們打起來後,派遣兵馬去收拾殘局即可。
其餘的,就不需要他過多操心。
見李靖态度平靜,薛仁杲内心多少有些緊張。
“放心吧,本将說過的話作數。”
李靖淡淡說道。
“好。”
薛仁杲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一碼歸一碼。
李靖雖說過,但宗羅睺想要取下李軌人頭。
還是,有一定難處。
李靖很清楚,就算李軌很相信宗羅睺。
也不會讓宗羅睺,過于接近。
這種情況下,如何取下其頭顱呢?
“你先退下吧。”
李靖淡淡說道。
他正好看見,一名斥候正快步而來。
“諾。”
薛仁杲點了點頭,迅速離去。
等他走了之後,那斥候就來到李靖跟前。
“說吧。”
李靖淡淡說道。
“将軍,得到情報,大批的叛軍正在朝金城一帶靠近。”
斥候直言。
“嗯,繼續去盯着,看看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李靖叮囑了一句。
“諾!”
斥候領命,随即迅速退離。
等其走了之後,李靖就隻管等消息傳來了。
與此同時,宗羅睺方向。
兩支大軍,都在朝金城一帶靠近。
“奇怪,怎麽還不見薛舉的人馬?”
李軌皺眉。
都要到金城了,薛舉的一個人都沒看見。
“哈哈,李公不用多想。”
“沿途肯定不會有什麽人馬,畢竟薛公把所有兵馬都集中在金城了。”
宗羅睺大笑着說道。
“是嗎,爲什麽?”
李軌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集中兵馬,對付隋軍了!”
宗羅睺回道。
“也是,對付隋軍才是當務之急。”
“而且他才抽調一萬兵馬給本公,自己兵馬不足。”
“自然要從其他地方,把兵馬調遣過來。”
李軌點了點頭,相信了宗羅睺的說辭。
而宗羅睺,也的确是這樣想的。
說話間,宗羅睺已經很靠近李軌了。
跟着,他眼中出現一抹兇光。
宗羅睺的手下,也是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個神情,變得緊張和冰冷起來。
他們就等宗羅睺動手。
“你作甚?”
李軌也察覺到異常。
宗羅睺,有意無意的靠近他。
“要你命!”
宗羅睺感覺距離夠了,突然大喝一聲。
“什麽?”
李軌神色一變,還沒有回過神來。
下一秒,宗羅睺就拔出自己大刀。
對準李軌的腦袋,就砍了過去。
要是這一刀砍上去,李軌的腦袋必定要掉下來。
“籲”
戰馬受驚,馬蹄高高揚起。
剛好,讓李軌躲開了那一刀。
看上去,似乎不躲的話,那一刀就要砍在李軌身上。
實際不然,宗羅睺對距離的判斷失誤。
他距離李軌,其實還有一段距離。
“快,救主公!”
其餘人反應過來,發出了驚呼聲。
常仲興和謝統師等人,連忙騎快馬過來。
“該死!”
宗羅睺見失手,不由地暗罵一聲。
李軌的兵馬也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宗羅睺的人馬。
宗羅睺的人馬也不再隐忍,直接持着長矛刺向李軌的兵馬。
雙方之間,立馬爆發出一場惡戰。
“宗羅睺,你這是作甚?”
李軌驚疑不定的看着宗羅睺問道。
“作甚,還不明顯?”
宗羅睺冷笑道。
“薛舉讓你動手的?”
李軌忙問。
他想不通,都歃血爲盟了。
薛舉,爲何還要動手?
關鍵是,是隋軍深入腹地的情況下。
“難不成,隋軍是假?”
李軌忍不住猜到。
面對這些疑問,宗羅睺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隻是,按薛仁杲的吩咐去做。
“要你命就是要你命,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宗羅睺暴躁的說道。
言罷,他再次殺向李軌。
不過這一次,有常仲興擋在面前。
就見常仲興提着長槍,就和宗羅睺戰在一起。
宗羅睺畢竟是山賊出生,力大如牛!
而且爲人兇狠,出手又十分陰險。
常仲興才和他打了兩個回合左右,就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而且一個不注意,手臂還受傷了。
“不行,這厮有些了得!”
常仲興對着謝統師道。
“我來助你!”
謝統師大喝一聲,騎着快馬支援。
他手持長刀,和常仲興一左一右,猛攻宗羅睺。
宗羅睺就算在怎麽厲害,也招架不住兩個人。
一時間,宗羅睺節節敗退。
而且腦門上,布滿層層細汗。
“怎麽會失手了,要是直接斬了李軌。”
“哪裏有那麽多事?”
宗羅睺也暗自懊悔。
早知道,他就等距離更近一些,在出手!
不過那時候,李軌已經有些警惕了。
怎麽可能,還會讓李軌更靠近一些呢?
再看雙方兵馬,也是鉚足勁了厮殺。
長矛和長戈相拼,怒吼聲和短兵相接的聲音響成一片。
雙方的人手,都是不斷倒入血泊當中。
看這個架勢,短時間内分不出勝負來。
“該死,退兵!”
宗羅睺逼退了常仲興二人之後,轉身就走。
得到宗羅睺軍令,其餘人也紛紛停止交戰,迅速往後撤退。
本來,李軌的兵馬想要追擊。
不過常仲興等人,連忙下令不要追擊。
畢竟宗羅睺出手太突然。
誰知道,追出去的話,會不會有伏擊?
畢竟現在,幾人都不相信,薛舉傳來的軍情了。
可能,金城一帶根本就沒有隋軍。
等宗羅睺退走之後,李軌的兵馬原地休整,并進入戒備狀态。
而常仲興等人,則是和李軌商議後續事情。
這時候的李軌,還驚疑不定。
他捂住自己心口,臉色煞白。
雖說,當時宗羅睺一刀距離他還有點距離。
但李軌戰馬受驚,馬蹄又高高揚起。
所以在李軌看來,那一刀剛好可以砍中他。
李軌就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轉。
内心,怎麽可能不慌呢?
“主公,可有受傷?”
常仲興忙問。
“沒有。”
這時候,李軌才回過神來,緩緩搖了搖頭。
“宗羅睺那厮,爲什麽突然出手?”
他看着常仲興和謝統師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太過突然。”
二人苦笑一聲。
“曹珍呢?”
李軌又問。
聽聞這話,謝統師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不語。
“是啊,仔細想想,似乎有一段時日,沒有看見他了!”
常仲興也才反應過來。
“你和曹珍關系不錯,可有看見?”
李軌看着謝統師問道。
“回主公,屬下并未看見。”
謝統師回道。
“難不成曹珍,當逃兵了?”
常仲興皺眉。
“該死!”
李軌暗罵一聲。
這個時候當逃兵,是會影響到大軍的。
“主公,還是封鎖這個消息,不要傳出去!”
謝統師忙道。
“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本公還能如何?”
李軌苦笑道。
“主公,我們現在應該返回張掖。”
常仲興說起正事。
金城那邊是去不了了,返回張掖爲最佳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