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略作沉吟，忽然，耳朵裏響起姜山的聲音：“答應他。”
赫拉聽了，神色不動，心下卻是一轉，心中道：“你想幹什麽？！”
姜山道：“我倒是忘了這一茬.預言之神如果他預言出了什麽關鍵信息，未免對我的計劃造成影響。”
“你要殺他？！”
赫拉心中叫道：“你不能殺他！”
姜山道：“爲什麽？”
赫拉說：“因爲他他曆來對我很恭敬！”
姜山啞然失笑：“我承認他說話很好聽，但是赫拉，隻憑這個可說服不了我。”
赫拉道：“阿波羅并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
姜山道：“即使他是個雙插頭？”
赫拉怒道：“那又怎麽樣？！”
姜山失笑道：“好吧，給伱個面子，我不殺他。”
赫拉又道：“你讓我答應準許他去見大地蓋亞，你是想對蓋亞下手？！”
說：“我提醒你，蓋亞是最初的古神，原初泰坦，幾乎所有的奧林匹斯神靈追根溯源，都源出于她。她的偉大，你絕不能小觑！”
姜山在她心中笑道：“我當然知道。”
赫拉歎道：“好吧，你執意如此，後果如何，隻希望不要牽連到我！”
姜山說：“你說你倒戈吧，卻不徹底。你要知道，你這樣的，在其他人那兒，事後必定是第一個被清除的對象。”
赫拉不禁心中一跳：“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姜山道：“我隻是告訴你，一旦決定做某件事，就一定不要瞻前顧後、猶猶豫豫，更不要反複橫跳。”
說完，姜山的聲音沉寂下去。
赫拉心中分外有些不适，她竟然生出一絲害怕來——莫不是姜山真打算最後清算她吧？
她定了定神，壓下心中思緒，開口對阿波羅道：“好吧，阿波羅，我允許你去見大地蓋亞。”
阿波羅正是忐忑，聞此言，頓時滿面喜色，道：“偉大的天後的，您的睿智和英明照耀萬古！”
赫拉雖然聽得很順耳，但此時已經沒心情聽了，擺了擺手道：“去吧。”
阿波羅緩緩退出了赫拉的神殿。
姜山在赫拉耳邊撂下一句話：“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提醒你一句。隻要你别給我搗亂，即使看在赫柏和厄倪俄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說完便化作一縷細碎的光，追出去，落到阿波羅身上——阿波羅這個光明之神，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他離開赫拉的神殿，一路出了奧林匹斯神山，也化作一道光，沒入了浩浩蕩蕩的雲海之中。
大地蓋亞隐居的地方，奧林匹斯神山上，除了赫拉和宙斯，剩下唯一一個知道的，就是阿波羅。
因爲這厮是預言之神。
但宙斯早就下達過命令，禁止任何神靈去追尋、打攪任何一位古神，所以阿波羅必須要得到宙斯或者赫拉的允許，才敢去見蓋亞。
姜山跟随着阿波羅，悄無聲息。
阿波羅以光是速度前行，将層層疊疊的無盡雲海甩在身後，竟然飛了幾個小時，遠遠的，便看到一座島嶼的影子，在雲海裏沉浮。
蓋亞隐居之地，到了。
阿波羅放慢了速度，以示對蓋亞的尊敬；及近，便看到雲海下的郁郁蒼蒼的島嶼，看到一位身材高大、比例完美的豐腴熟婦，就那樣站在島嶼邊緣的一叢鮮花旁。
阿波羅化作的光，落在島嶼邊緣，顯出真身，即行禮道：“偉大的萬神之母啊，光明與預言之神阿波羅萬分有幸見到您！”
蓋亞穿着淡綠色的紗裙，頭上帶着綠葉和花環，神态甯靜，就像清晨的大森林，又像是薄霧中巍峨的高山。
她的目光，落在阿波羅的身上，但阿波羅卻明顯能感受到，蓋亞并不是在看他。
就聽蓋亞道：“遠道而來的朋友啊，請顯出你的真身吧，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到來。”
阿波羅聽到這句分明不是對他說的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就見一道人影，在他身旁顯現出來。
姜山。
姜山以欣賞的目光打量着蓋亞，笑道：“很高興見到你，奧林匹斯的萬神之母、大地蓋亞，我是姜山。”
他說：“你預知到了我會來這裏？”
蓋亞笑了下：“一種感覺。”
然後道：“你要和我談談嗎？”
姜山點了點頭：“當然。”
蓋亞說：“阿波羅并非罪無可恕，希望你饒恕他的性命。”
姜山道：“我答應過赫拉，所以他不會死。”
阿波羅一臉懵懂、驚詫，卻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姜山一把收了。
阿波羅不過是個一般的資深多元，即使上次姜山來超維時空的時候，都有能力殺他，何況現在？
阿波羅并不比慈祥奶奶更強，甚至稍弱幾分。
倒是蓋亞，略略有些出乎姜山的預料。
蓋亞作爲原初泰坦，與烏拉諾斯并列，在姜山看來，應當是超大宇宙級數的存在；現在照面，姜山确定她的确是超大宇宙級數的存在——但那是以前——現在的蓋亞，在姜山眼中，就像是一個被擠幹了乳汁的乳袋，幹癟、枯竭。
她的本源，近乎于無。
就像是個老之将死的人，像是被榨幹了一切精華剩下的空殼子。
蓋亞閑庭信步的行走在花叢中，一路往小木屋而去；姜山不緊不慢的跟着她身後，說：“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蓋亞發出一聲輕笑：“在你的想象中，我應該是怎樣的？”
姜山說：“應當是一個比肩法則神靈的原初泰坦，而不是一個幹癟枯竭的空殼子。”
蓋亞聽了，身子頓了頓，發出一聲輕歎。
“你喜歡聽故事嗎？”
她說。
姜山道：“好聽的故事都喜歡聽。”
蓋亞笑起來：“那我就和你講一講故事吧。”
說着話，走進木屋，在一片圓木般的茶幾前，相對而坐。
蓋亞取出兩隻木杯，給姜山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花茶，清澈的香氣飄蕩，令人心曠神怡。
蓋亞緩緩開口：“見過我的人，都會對我現在的狀态感到驚訝。”
“這當然不無原因。我是一個原初泰坦，我不應該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