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你也是神靈；那麽，你告訴我，爲什麽宙斯把蒼生當作草芥，毀滅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面對姜山陡然發問，奧丁沉默了一下，道：“高高在上。”
姜山笑起來：“是啊，高高在上。因爲他打心眼裏就不覺得蒼生有多重要，打心眼裏把人當作蝼蟻、草芥，骨子裏的傲慢。”
“單憑喜惡，想怎麽幹就怎麽幹，還能美其名曰‘毀滅你與伱何幹’。”
他看着奧丁，緩緩道：“誰也不能高高在上，我，或者你，亦或者宙斯；新神還是舊神，我不管他是誰，高高在上這四個字，在我這裏，它不成立。”
然後話音落下幾個八度，說：“那麽，再問你一個問題。有幾個神靈，不自以爲高高在上？”
奧丁無言。
每一個神靈，都自以高高在上——而且是很靈活的高高在上——面對更高級的神靈，他們唯唯諾諾；面對蒼生，他們目無餘子。
對強者卑躬屈膝，對弱者重拳出擊。以巴結強者爲榮，以玩弄弱者爲耀。
“如果我是一個絕對者，那麽所有的神靈，都該死。”
姜山微眯着眼睛，看着天邊的雲，淡淡道：“你應該感到慶幸，奧丁，我願意予以那些所謂的無辜者一個改變自己的機會。”
“至于什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既是舊神的一員，自然就逃不開這個漩渦，無所謂池魚不池魚。”
奧丁沉默了很久，道：“你把你的決意說給我聽，難道就不怕我向他們通風報信嗎？”
姜山灑然一笑：“你大可以去做。”
說：“但你能做到什麽呢？能阻斷這次已經箭在弦上的戰争嗎？或者聯合他們共同讨伐我？”
“笑話。”
“且不說箭在弦上的戰争你無法阻止，就算知道我這樣一個敵人又怎麽樣呢？達克賽德會放過你們嗎？他會想‘等我收拾了舊神，成爲超維時空的真正霸主，回頭再去收拾姜山易如反掌’。”
“就算這場戰争被你阻止，又如何？大不了我自己動手。”
奧丁無言以對。
姜山咧嘴笑道：“在我看來，不論新神舊神，這次的戰争對他們來說，都是贖罪；死亡，就是贖罪。到最後除了首腦還能活下來的，隻要保證以後不對蒼生的發展進行幹涉，自己關起門來稱宗做祖，我也不管。”
奧丁聽了，發出一聲苦笑：“原來你是這個打算。”
姜山道：“其實是兩條路。一是融入蒼生，沒有高高在上；二是自己關起門來玩兒自己那一套，隻要不幹涉蒼生，我管他去死。”
奧丁歎息：“都是滅亡之途啊。”
姜山道：“第一個選擇怎麽能說是滅亡呢？融入蒼生，與蒼生一體，蒼生不滅，何來滅亡？”
奧丁搖頭：“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殘存的神靈多半選擇第二條路，最終悶死在自己的巢穴之中。”
“那我就不管了。我給了兩個選擇，并未封死一切生機，我已仁至義盡。”
奧丁看着姜山，良久道：“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也是一種‘高高在上’嗎？”
姜山笑起來：“我這個人也很靈活，對于高高在上者，我也高高在上，我比他更高高在上。”
然後道：“然而是否高高在上，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等我歸隐那一天，你再來看我，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高高在上了。”
說完姜山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笑道：“瓦爾哈拉的景色比阿斯加德更甚一籌，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歡迎我，如果歡迎，我打算在這裏住幾天；如果不歡迎，我現在就走。”
奧丁苦笑一聲：“你這個人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然後說：“那麽，那個戴安娜呢？你要帶她去奧林匹斯？”
姜山道：“雖然戴安娜的氣息，早已與奧林匹斯神系割裂，先天人族的氣息和刑天戰法強烈的功法色彩掩蓋了她原本奧林匹斯半神的特質，即使與宙斯照面，宙斯也未必能認出她來，但我還是不打算讓她去冒險。”
奧丁了然：“你把她留在瓦爾哈拉？”
姜山颔首：“大抵這各路舊神裏面，也就你們這一系，我看着順眼些。”
說：“讓她參加一些對新神的戰争，作一個磨砺；如果有需要，或者她強烈要求，再讓她與奧林匹斯接觸不遲。”
雖然戴安娜這次上來，第一目的就是想看看奧林匹斯，但姜山顯然不會把她直接送去險境。
雖然宙斯大概率認不出戴安娜，但仍然有個萬一。
一旦認出來，事情就不好辦。
姜山如果把她送去奧林匹斯，那必定是托庇于雅典娜麾下；而一旦宙斯認出了戴安娜，雅典娜就無法解釋。
不如先在瓦爾哈拉盤桓一段時間。
瓦爾哈拉解圍的消息，很快傳到奧林匹斯；都知道是雅典娜讓赫爾墨斯去找了永恒，永恒出面，請走了吞星。
宙斯也松了口氣。
雖然宙斯巴不得瓦爾哈拉去死，因爲沒有了瓦爾哈拉，奧林匹斯在舊神内部就少了一個競争對手。
上古時候新神和舊神的戰争，奧林匹斯用種種計謀，把瓦爾哈拉搞的很慘，死傷慘重，令一個原本和奧林匹斯幾乎不相上下的神系一蹶不振。
但現在的這個情況，卻不能這麽搞。
如果任憑瓦爾哈拉被幹掉，舊神的力量就會遭到大幅度削弱，到時候奧林匹斯就得第一個頂上去。
宙斯對衆神道：“是我們請出了永恒，解了瓦爾哈拉的厄難；所以接下來，我們要求瓦爾哈拉第一個頂上去，便成爲理所當然的事。”
奧林匹斯衆神皆是哈哈大笑。
宙斯對雅典娜贊賞道：“做的好！”
雅典娜作狀謙虛：“這是我應該做的。”
宙斯微微颔首：“既然瓦爾哈拉之危已解，那麽瓦爾哈拉衆神就應該立刻響應我的号召。”
“雅典娜，排兵布陣是你的擅長，接下來和新神怎麽打，你要做出一個詳細的計劃。”
雅典娜正色道：“是，神王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