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眼睛落在大巴達身上，道：“如果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且按照雅典娜的計劃一絲不苟的執行，便哪怕中途出了意外，你死在了某一刻，我也能給你在死亡境地安排一個合理的位置。”
此言一出，大巴達和雅典娜神色各自變化。
大巴達是吃驚，雅典娜是‘果然如此’。
雅典娜道：“伱果然與死亡關系密切！”
姜山笑了下，不置可否。
雅典娜道：“既然能影響到死亡境地，你完全可以承諾在她出意外的時候，複活她。”
大巴達也死死的盯着姜山。
姜山微微搖頭：“我曆來遵守的基本原則，便包括非不得已之時，絕不幹涉時間和死亡。”
“我曾經一口氣複活過數十人，從死亡境地奪回了她們的靈魂，因此與死亡相識。我應邀去往死亡境地，并向她做出承諾，以後絕不幹涉她的工作。”
“生死屬大事，等閑絕不能胡亂幹涉，否則對宇宙本身是一種傷害；這與幹涉時間，是一樣的道理。”
“我如此厭憎宙斯，便是因爲他在地球的陰謀，迫使我不得不出手幹涉時間，抹除了一段時間的尾巴。”
“雖然那段尾巴極其短小，還沒來得及膨脹，但幹涉了就是幹涉了，這令我違背了自己最初定下的原則。”
“這個事，我必須從宙斯身上找回來。”
聽了這話，雅典娜笑了起來。
她說：“有原則的人，才值得相交，我很榮幸。”
姜山笑道：“所以我希望我的人、我的朋友，也都有足夠高的底線，也都能遵守某種原則。”
然後看向大巴達，大巴達此時眼中，兇戾之色收斂了許多。
或許她也覺得，與有原則的人打交道，是一件放心而愉快的事。
姜山卻又歎息一聲：“我已經三次違背自己的原則，幹涉死亡、幹涉時間，還有赫柏。”
“我的确對美人有着異乎尋常的喜好。但從來不曾做過這樣的事——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近乎于強迫。”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省。”
“我無法保證未來我不會再幹涉死亡和時間；也許我會遇到一些除了幹涉死亡和時間，其他的辦法都無法扭轉乾坤的事，使得我不得不再度對死亡和時間進行幹涉。”
“但我必須保證，在對待女性的問題上，原則加固，再無逾越。”
然後道：“亂七八糟的話，就不多說了。”
說：“就按照雅典娜的計劃來做，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最終如果做不出滿意的結果，到時候我自動手，把他們全部碾死！”
雅典娜笑了。
大巴達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雅典娜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兜底的保證？”
姜山毫不猶豫的點頭：“算！”
雅典娜道：“那就好。”
說：“奧林匹斯大把無辜者，我會想辦法把他們送走——當戰争的烈度達到某個程度之後，我向宙斯提出建議，把于戰争無益的都送出奧林匹斯；到時候，你來接手，你說過的，會給我在物質時空劃出一塊專屬的領地。”
姜山颔首：“好。我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大巴達便道：“我的話我已極憎惡天啓星的一切，如果真的有一天，死在了什麽地方，我聽說死亡境地是一片甯寂之處，除了死亡，别無他有——您所說的，在死亡境地給我安排一個合理的位置，是怎樣一個說法呢？”
姜山道：“我向死亡提出了一些建議，并被她采納——她的工作，将劃分出各種職位，挑選合适的亡者來運轉這些職位，以達到分攤運轉死亡壓力的目的。”
“如果你真的死在了這個過程中，那麽你去了死亡境地之後，你将成爲一個死亡使者，并不會就此消散。”
大巴達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雅典娜則道：“便說，死亡不再是終點？”
姜山搖了搖頭：“并非如此。”
“死亡使者并非永久。”
“死亡權柄劃分下來的職位，就像世俗間政權的官位一樣，會有新人來，會有舊人去。”
“而且一份工作，作的久了，難免乏味，難免産生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那麽更新疊代，是一個必須的事。”
雅典娜道：“那舊人卸任之後，又該去哪裏呢？歸于終點？”
姜山道：“我會給出多個選擇。可以選擇歸于終點，也可以接引進入我的宇宙，我會予之新生！”
“你的宇宙？”
雅典娜和大巴達皆是驚異。
姜山道：“以後你們會知道的。”
這一番談話，似乎内容不多；但雅典娜和大巴達都心中得到了巨大的安定。
在姜山的言語之中，她們感受到了沒有後顧之憂的安定。
沒有了後顧之憂，做起事來，自然無所猶疑。
大巴達做出保證：“天啓星是一個魔鬼世界，而與之相對的新創始星，本質其實一樣，隻是一個披着黑皮，一個披着白皮。”
“一個毫無顧忌，一個遮遮掩掩。”
“森嚴的等級、殘酷的内部傾軋、絲毫不把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性命當作一回事。”
“我早厭憎這一切。”
“我必定竭盡所能，促成魔鬼的死亡和魔鬼世界的崩塌。”
姜山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手：“共勉之。”
便對雅典娜道：“之前所說的，都是天啓星；那麽對新創始星，你又有什麽計劃呢？”
雅典娜笑道：“你放心。達克賽德不會眼睜睜看着天父逍遙自在；他一定會把天父拉下水。”
說：“天父就是新創始星的首領，達克賽德的兄弟。他們一個殘暴溢于言表，一個狠毒深藏内心，二者本就敵對。”
“實際上，若天父和達克賽德親密無間，新創始星和天啓星合作共力，舊神早就被消滅了。”
“他們二者互相牽制，等戰争爆發的時候，達克賽德必定拉天父下水；然後二者互相推诿，必定想方設法送對方的人去死；這對我來說，是極好的機會。我對天父的人下手，達克賽德必定樂見其成；我對達克賽德的人下手，天父亦然。”
“他們合在一起，力量反而會削弱。”
頓了頓，雅典娜歎道：“實際上這一類的計謀，我在過去的無數年裏，向宙斯提過數次，但都沒有被采納。因爲所有的神靈都怕死，他們不敢掀起更大規模的戰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