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怎麽辦？”
赫拉愁苦道：“如果未來已經注定，奧林匹斯必定被毀滅，我們又該怎麽辦呢？”
蓋亞歎道：“烏拉諾斯被推翻了，我的小兒子克洛諾斯也被推翻了，宙斯也注定被推翻。”
她深邃的眼睛看着赫拉，緩緩道：“他既然來到你的寝宮，和你見面，那麽他一定有所求。”
“赫拉，你可以答應他的所求，但要極力争取更多的權益。”
赫拉覺得蓋亞早已看透了一切。
赫拉遲疑道：“我是守護婚姻和生育的女神.”
蓋亞笑起來：“未來不會再有神靈。”
她幽幽道：“宇宙在發展，時間的洪流一刻不停，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沒有什麽是永恒存在的。”
“無論舊神還是新神，都将成爲過去。”
“要适應時代的洪流，即使伱是神。”
赫拉沉默了很久。
才道：“他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祖母，我們是否可以想辦法，奪得時空大壩的掌控權？”
“失去了時空大壩的掌控權，他就無法立于不敗.”
蓋亞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了赫拉的話：“他的不敗，不在于時空大壩。雖然我也看不到他的不敗到底建立在什麽樣的基礎上，但我知道，時空大壩對他來說，不過是穩固物質時空的一種手段，根本不是他不敗的依仗。”
“我隻知道，即使沒有時空大壩，即使奧林匹斯集合一切力量立刻去物質時空扼殺他，也隻一場空。我隻能隐約看到一丁點影子——不是他的影子，是你們的影子——你們的影子混爲一團，就像死水潭裏的淤泥，最終沉澱在時空源頭的廢墟裏。”
說到這裏，蓋亞沉默了片刻。
随後又道：“我因混沌的卡俄斯而誕生，我見過無數的悲歡離合、無數的創生毀滅，我幫助克洛諾斯推翻了我的丈夫烏拉諾斯，又幫助我的孫子宙斯推翻了我的兒子克洛諾斯，我已傷痕累累。”
“我曾經都愛着他們，但他們最終都變成了一個樣。”
“這有什麽辦法呢？”
“我隻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老婦人而已。”
赫拉不禁百感交集。
她說：“祖母啊，我其實已經被他的話動搖了心靈；不止是我，奧林匹斯還有的别的神已經倒向了他——那個已經倒向他的神，比我聰明、比我果斷。”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随後便離開了這裏。
蓋亞目送赫拉遠去，恍惚間，隻覺得一顆太陽日暮黃昏。
赫柏再度來到了金蘋果園的宮殿。
她似自言自語道：“我不能留在内城，萬一你被他們發現，該怎麽辦呢？”
姜山的聲音，在她的心間響起：“你的心思很細膩。”
赫柏說：“我一直活的很小心。”
然後說：“你去見我的母親，是一個倉猝而魯莽的行爲。”
姜山笑道：“即使宙斯，也應該不敢偷偷窺伺赫拉的寝宮；所以，這并不魯莽。因爲我知道，即使奧林匹斯那些隐藏的前代神靈，也必須予以天後應有的尊重。”
赫柏怔了一下，半晌點頭：“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
姜山笑起來：“本就不錯。”
赫柏道：“還是有錯的。你應該把那個金蘋果重新挂回去——宙斯爲慶祝與新神族戰争的暫時停止而舉辦盛宴，必定要采摘一些金蘋果，賜予那些他覺得應該被賜予的人。”
“到時候他們就會發現，有一個金蘋果是假的。”
“這必定會掀起一番風波。”
“你就有可能暴露。”
姜山笑呵呵道：“我不會暴露，除非你或者赫拉，向宙斯坦白。”
赫柏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母親.”
姜山道：“她也不會。”
說：“所以宙斯隻會懷疑那個金蘋果被某個神靈盜取，他會發怒，會借着這個由頭，公報私仇，怪罪在波塞冬或者哈迪斯，亦或者阿瑞斯他們身上。”
“奧林匹斯的内部矛盾，就會被再一次激發。”
“這正是我願意看到的。”
赫柏怔怔半晌：“我不覺得這樣做很好”
姜山道：“因爲奧林匹斯是我的敵人。對付敵人，施展些陰謀詭計，并不可恥。倒是之前，對你作的事，我反而歉意。”
赫柏羞澀一笑：“我并不怪你。”
姜山很是高興：“赫拉會想辦法把你支出奧林匹斯，到時候我帶你走。”
赫柏輕輕嗯了一聲。
在金蘋果園安靜的宮殿裏，姜山和赫柏聊了很多。
姜山問赫柏關于新神族的事，赫柏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姜山。
她說：“新神族是舊神的死敵，我們就是舊神。”
“曾經舊神占據着宇宙之心——那時我們都還在物質時空。”
“宇宙之心是一顆龐大的星球，是宇宙中所有神靈的萬神殿。新神族崛起之後，對舊神宣戰，打破了宇宙之心，并把它打入了超維時空。”
“宇宙之心分裂成兩個世界，成爲超維時空的中樞，它們分别是新創始星和天啓星。”
“我們戰敗之後，退回各自的原生星球，但新神族并不打算放過我們；他們聯合天神族，對我們進行了驅逐，最終我們全部進入了超維時空。”
“但舊神并不願意失去主宰一切的權柄。”
“随着新神的首領佐諾斯被陰謀困死在某個地方，雙方之間的戰争便一直沒有停止過。”
“新神族當然也不肯放過舊神。”
“已經很多年了。”
“不知打了多少年的戰争。”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止”
姜山聽着赫柏的叙說，心中許多了然。
超維時空的存在，同樣因劇情融入，在天之本源的作用之下，宇宙法則的邏輯自洽之中誕生的。
在這些劇情人物的心目中，他們已經存在了無數年，并且互相之間恩怨情仇，絞成了一團亂麻。
但對姜山來說，他們不過是最近幾年内才融入真實世界的劇情而已。
可是無疑，這是一個要捉緊的事。
整個超維時空本身、它的局勢、一切劇情人物和劇情，都誕生于天之本源；這裏，無疑是天落子最多最重的地方！
姜山心下轉動，許多念頭一一浮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