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亞穆特舒展完了四肢，發出一聲帶着喜悅的笑，她搖起頭，望着偉岸的姜山，說：“你可真高。”
姜山笑起來，把蒂亞穆特托到眼前，問：“感覺怎麽樣？”
蒂亞穆特說：“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姜山點了點頭，托着她，把她遞到阿裏瑟姆面前：“阿裏瑟姆，我做到了我所說的一切。”
阿裏瑟姆六隻熔爐般的眼睛光芒大作：“是的，姜山閣下。”
他分明有一種欲言又止。
姜山收回手，低頭看了眼火星，見火星表面，已是郁郁蒼蒼——就剛剛的那一會兒，給蒂亞穆特灌注生命力，散佚的一些，被他引入火星，隻在幾個呼吸，就給火星披上了綠色的外衣。
生命力的迅速演化，許許多多奇形怪狀的植物在火星上孕生出來，它們在短短世間，組成了大片大片的草原和森林！
但這都是暫時的。
因爲變化太過倉促，火星的大環境都沒有反應過來，接下來肯定反撲；這些植物，會大片大片的死亡；但彙聚在火星内部的生命力，也會頑強的反抗，最多幾年，新的生命又會出現。
到時候，太陽系第二顆生命星球，就有了。
此時，輪駐火星基地的4号黑寡婦，就站在基地前，看着原本紅沙滿目的大地陡然一片蒼翠，臉上呆愣愣的了。
星空中，姜山收回目光，把眼睛重新放在阿裏瑟姆身上：“我相信，蒂亞穆特的潛能，必定超越大多數的天神族；所以，關于此前所說的‘條件’，現在可以談了。”
阿裏瑟姆六隻眼睛紅光閃閃：“當然。”
姜山道：“你也看到了，生命力于我而言，可謂無窮無盡；我相信，在看到建木的那一刻，你肯定動過搶奪之心。”
阿裏瑟姆不說話。
姜山說：“但沒關系。寶物嘛，人人皆愛。”
“不過建木是我的至寶，所有權在我。爲了地球，我可以無償提供生命力，讓蒂亞穆特順利誕生；但其他的，我可管不到。”
“我之前所謂條件，這裏攤開來，不妨說是交易。”
阿裏瑟姆道：“伱說。”
姜山終于圖窮匕見：“我可以承擔這之後所有天神族誕生所需的生命力，讓這之後的天神族，都擁有更強大的潛能，讓這個宇宙的未來，變得更加廣闊。”
“但是，你能給我什麽呢？”
阿裏瑟姆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他能給姜山什麽。
但是，那種磅礴的，仿佛無窮無盡的生命力，真的太香了，他不可能放棄！
于是便道：“你有什麽條件，一口氣說出來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好。”姜山拊掌：“利落。”
便道：“你把所有的天神種子交給我，我讓他們在我的建木之上孕育，孕育成熟，即放出來。”
說着，他伸出手，止住阿裏瑟姆：“聽我說完。”
阿裏瑟姆六隻熔爐一樣的眼睛，劇烈的閃爍紅光。
姜山接着道：“我無意控制天神族，我也不需要天神族幫我做什麽事。但建木，畢竟是我的，不屬于你；而我，也沒有某種必須爲這個宇宙負責的義務。”
“建木孕育天神族，絕對是兩全其美的事。當然，我也不諱言——被建木孕育的天神族，一定程度上，會受到建木的影響。但建木是生命之源，它的影響，隻會是正面的，而絕不會是負面的。”
“如果你答應這個交易，那麽我承諾，除非毀滅宇宙級别的災難，否則我不會對天神族有任何指手畫腳的行爲。”
“你們以前怎樣，以後還是怎樣；我從來不想控制任何人，我更喜歡交朋友。你覺得呢？”
磅礴的古一和奧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心中驚歎。
姜山的目的，竟然在這裏！
雖然話是這麽說——不控制天神族，但建木孕育的天神族，畢竟會受到建木的影響，而建木屬于姜山。
但姜山說的也不無道理。
他沒有義務幫助天神族。
你總得付出點什麽，不然憑什麽拿好處？
阿裏瑟姆在遲疑。
他熔爐一般的六隻眼睛裏，紅光明滅不定，半晌，道：“我需要考慮，需要和其他同伴商量。”
姜山颔首：“當然。對天神族來說，這是一件大事，合該謹慎抉擇。”
便道：“你随時可以來找我，拒絕或者接受，我都欣然。”
阿裏瑟姆緩緩道：“好。”
便對蒂亞穆特說：“走吧，我們回家。”
蒂亞穆特點了點頭，轉向姜山：“我以後可以來看你嗎？你以後可以來看我嗎？”
建木的影響，這兒就體現出來了。
蒂亞穆特對姜山，有一種先天的親近。
姜山笑道：“當然可以。你也随時可以來找我，蒂亞穆特，我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看你——前提是我知道你們的家在哪裏。”
蒂亞穆特回頭看了眼阿裏瑟姆，說：“那還是我來找你吧.我們的家在哪裏，阿裏瑟姆讓我說，我才說。”
聽到這話，阿裏瑟姆心中自有一絲欣慰——看來，那個什麽建木的影響，并不絕對。
他心下盤算着。
姜山笑道：“理所應當。”
——目送阿裏瑟姆和蒂亞穆特遠去，倏忽消失在星空深處，姜山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奧丁這才說話：“你這一手，幹的漂亮！”
他哈哈大笑：“我道那厮眼高于頂，恐怕到頭來，對你要乖乖稱臣。”
古一笑着搖頭：“你還是不了解姜山，正如他說的，他就沒想過去控制誰；不過如果阿裏瑟姆最終答應，那麽天神族會在事實上，成爲柯羅斯島的附屬力量，這一點，的确令人驚歎。”
姜山笑道：“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很多話，到底不能明說。
就像他對死亡權柄的想法，這些從影視劇而來的融入真實宇宙的東西，如果放任，最終必定對真實宇宙，造成事實上的篡改——甚至篡改源頭。
姜山不知道真實宇宙的原初被篡改之後，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但他記得人巢之中，朦朦胧胧裏，有巢氏對他的叮囑。
從六顆無限寶石，到天神族、死亡，姜山的所作所爲，無不包含這個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