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聽了，露出釋然之色，說：“奧林匹斯神族的确做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我雖然是奧林匹斯的半神，但我不否認這一點。”
說：“從現在的人類世界的發展來看，神族的離開，的确是一件好事。”
下一句話便直入核心，道：“你真的有辦法兩全其美嗎？”
她說：“天神的誕生，伴随着星球的毀滅、數十億人口的死亡；但天神的誕生，又意味着未來将有許許多多的生命星球，從他們手中誕生。這的确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姜山笑着搖了搖頭：“并不難抉擇。”
說：“這是立場問題。”
說：“我誠然知道天神的誕生對宇宙的未來有莫大的好處；但局限于地球這一塊，我是地球人，我絕不允許地球被毀滅。”
“如果我沒有辦法兩全其美，那麽我一定選擇殺死蒂亞穆特，即使與天神族爲敵！”
“但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對嗎？”戴安娜看着陡然緊張起來的永恒族們，這樣對姜山說道。
姜山笑起來：“沒錯，我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此言一出，在場的永恒族，一個二個，此起彼伏，都是松了口氣的聲音。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他們的兩難，他們的煎熬，直接煙消雲散——既然兩全齊美，既能保住地球，保住地球人，又能讓天神順利誕生，他們的糾結之處，自然而然就解開了。
阿賈克迫不及待：“至尊法師閣下，您說的是真的嗎？”
姜山笑道：“我從不妄言。”
阿賈克長長的吐出口氣：“那可就太好了！”
姜山便單刀直入道：“阿賈克，把你溝通阿裏瑟姆的金珠拿出來，我要先和阿裏瑟姆做一個交流。”
阿賈克毫不猶豫——也沒必要猶豫。因爲面對的是姜山，如果他硬搶，他們也沒辦法阻止。
一顆金燦燦的珠子從阿賈克的胸前升起來，淡淡的金光裏滴溜溜的轉。
姜山伸出手，無形的力量牽動金珠，金珠不情不願飛到姜山手心懸浮着；姜山眼神落在金珠上，神念探入其中，恍惚間，宇空倒轉，一尊绯紅的偉岸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天神至尊阿裏瑟姆。
在這精神的境界裏，阿裏瑟姆的身軀，堪比恒星一般壯大；他通體绯紅，四肢修長粗壯，反倒是身軀，顯得比較纖細。
姜山念頭迎風見長，法天象地，化作與阿裏瑟姆齊平的巨人，雙眼和阿裏瑟姆頭上兩排、六個熔爐一樣的眼睛對視在一起。
“審判者阿裏瑟姆、天神至尊，伱好，我是地球的守護者，卡瑪泰姬的至尊法師，兩界組織的發起人，柯羅斯島的主人姜山。”
“很高興見到你，阿裏瑟姆閣下。”
阿裏瑟姆六隻熔爐一樣的眼睛看着姜山，聲音恢弘，緩緩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至尊法師姜山閣下。”
他說：“你，使用了阿賈克的金珠。”
姜山笑道：“我并沒有傷害他們。”
阿裏瑟姆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的目的，姜山閣下，因爲蒂亞穆特即将神現。”
他說：“每一位成熟的天神，都是宇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希望至尊法師閣下不要阻止蒂亞穆特的誕生。”
姜山道：“我此次見你，爲的的确就是這件事。阿裏瑟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阿裏瑟姆沉默了一下，說：“你想說什麽？”
姜山道：“聊聊永恒族吧。”
阿裏瑟姆道：“永恒族是我的造物，他們肩負着維護天神誕生的偉大使命。”
姜山颔首：“當然。但我覺得，這裏有一個問題。”
“阿裏瑟姆，在你漫長悠久的生命曆程之中，一定經曆過永恒族的背叛；你把他們派到一顆顆星球，讓他們數以千年的抵抗變異族、維護智慧生命的正常發展，他們自然而然就會融入這顆星球，對其産生感情。”
“任務目标和感情的沖突，使得他們備受煎熬，從而導緻他們在神現的時候，做出與任務截然相反的選擇。”
“那麽，是否有過這樣的情況——因爲永恒族與任務截然相反的選擇，而導緻神現失敗？”
阿裏瑟姆聞言，緩緩道：“不，從沒有失敗。”
說：“天神的誕生，是一種必然；你所說的情況，的确發生過很多次，但最多拖延天神誕生的時間，而無法阻止天神的誕生。”
說：“所以，他們每執行完一次任務，不論他們做的是好是壞，我都會洗掉他們的記憶，讓他們重新開始。”
姜山聽完，點了點頭，然後道：“我認爲，你這裏的做法，是錯誤的。”
阿裏瑟姆道：“我不會有錯，天神的誕生，是宇宙的必然。”
姜山搖頭：“這就是你的傲慢，阿裏瑟姆。你輕視了智慧生物感情的力量。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你早晚會吃到苦果。”
阿裏瑟姆道：“我一直竭力的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
姜山道：“當然，這我不否認。但是你太高大了，你需要俯下身，看看那些在你眼中不值一提的生命，他們也有着偉大的力量。”
說：“阿裏瑟姆，我也是從普通人一路走過來的。”
阿裏瑟姆沉默了半晌，道：“我向你緻敬，至尊法師閣下。你是了不起的人。”
姜山搖了搖頭：“我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阿裏瑟姆又沉默了一會兒。
阿裏瑟姆能夠感受到，姜山那不次于他的強大力量；這樣的存在，卻說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這令阿裏瑟姆心生悸動。
随後姜山便道：“如果你需要工具，那麽就制造工具，智能機器人也很好用；如果你創造生命，那麽就給他們自由，趨向自由是智慧生命的本能。你如果還把他們當作工具，必定會遭到他們的反叛。”
“我聽說天神族不幹涉生命星球的自由發展，這是你們的理念，你們甚至爲此，與星球的原生神靈大打出手；但爲什麽你就不能低下頭，看看自己身邊呢？”
“永恒族既然有智慧有感情，你就不應該把他們當作工具來使用。如果你目的隻是想要得到一件好用的工具，那麽我建議你制造一些智能機器人；但如果你創造永恒族，隻是爲了顯示你的創造之力，那麽我會覺得你很淺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