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很難受。
弗麗嘉看在眼裏，便把洛基叫過去，跟他說：“如果你有想法，你可以去大圖書館，找你的姐夫，向他坦白。”
洛基一聽，瞪大眼睛：“母親.”
弗麗嘉笑着道：“他一定會給你一個中肯的建議。”
“可是.”洛基猶豫不已。
弗麗嘉道：“以己度人，不是一個好的習慣。洛基，你很聰明，但聰明不代表智慧。”
“姜山是一個非常直爽的人——當然，你不能把把他跟托爾對等。直爽，是因爲他什麽都知道，但不喜歡彎彎繞繞，喜歡把一切都擺在台面上。”
“任何人與他交流，坦誠是獲得他的好感的第一要素。”
洛基心思萬千，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大圖書館。
大圖書館裏面非常安靜，除了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頭，就隻有姜山一個人。
姜山正站在一面宏偉的書架前，手裏捧着一本半尺厚的大部頭，嘩啦啦的翻閱着。
洛基不知何時走到了姜山身後。
如果此時，他站在托爾身後，他一定會有掏出匕首，給托爾來一記背刺的想法；但站在姜山身後，他卻很老實，很規矩。
直到姜山把這本書翻完，放回書架。
“是弗麗嘉建議你來這兒的吧？”
姜山轉身看着他。
洛基吸了口氣。
“爲什麽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姜山道：“奧丁應該還在生悶氣，而且他也沒閑心開導你；托爾還在吃牢飯。你大抵也不大願意面對我。”
“除了弗麗嘉，不會有别人。”
說着便道：“圖書館應該是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出去說話。”
對于洛基，姜山的态度很平常——既不爲洛基的冰巨人身份而鄙夷他，也不爲他喜歡惡作劇、喜歡陰謀詭計而貶低他。
同樣不會因爲原劇情中最後的洗白，而高看他。
其實洛基這樣一個角色，如果給他換一個家庭環境，如果他不是在奧丁家，而是在芸芸大衆的任何一個普通人的家庭，他都隻是一個很平常的人。
作爲養子，嫉妒哥哥的繼承權；認爲養父對自己不公平。做出各種自以爲是的小聰明的動作，爲了得到養父的高看一眼。
但到頭來，都搞砸了。
一路把洛基的人生看個遍，各種折騰，卻沒有一件成功的事。
其實跟普通社會中，那些喜歡折騰的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别。
大圖書館外，巨大的金色的柱子前，姜山打量着洛基，說：“我以爲你會出走。”
洛基一聽，猛地擡頭。
姜山笑起來：“看來我沒有猜錯，你的确有這樣的想法。”
海拉的出現，讓洛基意圖成爲阿斯加德之王的圖謀，落空了一大半。按照洛基的小性子，他極有可能出走。
應該還在猶豫當中。
姜山笑道：“你沒有大智慧，隻有小聰明。”
洛基暗暗咬牙。
姜山說：“在奧丁和弗麗嘉而言，你與托爾、海拉一樣，有着同等的基本權力。”
“但我相信，奧丁從來沒考慮讓你成爲國王。”
“因爲他不公平！”洛基忍不住道。
姜山笑起來：“不是他不公平。而你是不夠格！”
“托爾雖然莽，但并非不可塑造，至少托爾的心胸，比你寬廣。你坑了托爾無數次，托爾都能原諒你；如果把你和托爾換過來，他坑了你無數次，你會不會原諒他？”
洛基張口結舌。
“更重要的是，洛基，你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卻沒有真正的大手段——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像我這樣強大的敵人悍然入侵阿斯加德，你的陰謀詭計，對我有幾分用處？”
洛基無言。
“阿斯加德的領袖，必定是至強者！”
洛基深吸口氣：“托爾不是至強者！”
“他現在還不是。但他有這樣的潛力。洛基，你沒有。”姜山非常的直白：“沒有力量的人，無法領導阿斯加德。如果我是敵人，你是阿斯加德的國王，我隻要殺了你，我就勝了。”
“而殺你，彈彈指頭而已。”
“但如果是奧丁，我就需要與他大戰一場。托爾有着成爲奧丁這種級别強者的潛力。”
“沒有至強的力量，還是不願放棄的，那就要有至強的智慧和格局。顯然，你也沒有。”
“一個國王，陽謀才是體現智慧的手段；而你隻會小手段，隻會陰謀，還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謀。就像一個吃醋的孩子，打碎一個茶杯，意圖讓父母多看你一眼。”
“兒戲一般。”
“而一旦遭遇困難的時候，你又沒有正面應對的勇氣，隻會逃避。我說你有出走的想法，就是看到了你性格裏的弱點。”
洛基渾身戰栗。
姜山的每一句話，都戳到了他的内心深處。把他的一切，都赤果果的翻開來，讓他無地自容。
他想要大喊大叫，卻又叫不出來；想要轉身就跑，卻又挪不動腳步。
“如果你想要我給你建議，也容易。”
“要麽，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老老實實成爲托爾或者海拉的助手；要麽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堂皇正大，做一些對阿斯加德有利的實實在在的事。”
“奧丁雖然瞎了一隻眼睛，但他不會看不到。你想要得到他的贊賞，就要表現出值得贊賞的行爲。”
又道：“當什麽時候，阿斯加德的大多數人、大多數神靈，都不再對你神憎鬼厭，你就有了資格了。”
洛基在姜山看來，就像是袁術；有身份，卻是個路中悍鬼，人憎鬼厭的路數。
他在阿斯加德，幾乎沒有好的風評。
這樣的人，也想做王？
那不是笑話呢麽？
這時候，海拉正袅袅婷婷走過來。
洛基一看，對姜山低聲說了聲：“謝謝。”
轉身跑了。
海拉瞥了他一眼，與姜山道：“你到底跟誰是一邊兒的？”
姜山哈哈一笑：“你是我的人，你說我跟誰是一邊的？”
海拉道：“那你還當起人生導師來了？”
姜山笑道：“小舅子麽，提點兩句，沒什麽問題吧？”
海拉哼了一聲，傲嬌道：“你提點也沒用。托爾雖然愚蠢，但還有可塑性；洛基就算了，冰巨人的本性，本來就是狹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