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龜極是古老。”
“它一胞所孕生的兄長玄武,更曾與蒼龍一并爲羲皇臂膀。”
“它們生來能見天機,通曉過去、未來。”
“它們知道天地間絕大多數的秘密。”
蔔巫以龜甲蔔筮,非無緣由。以龜甲占蔔天機、推演事物發展的方向,源頭就在玄武、旋龜。
伊摯道:“所以我必須讓旋龜動起來。”
“隻有它,才能幫助我們重新把那些鴻蒙時代遺留下來的朋友重新聚集在一起。”
“我們需要它們的幫助。”
“大禹王立九鼎之後,這三萬年來,我們積攢的力量太過微薄;除了我這樣得了先輩遺澤的,沒有人能硬生生突破鎮壓、修成本體宇宙。”
“一旦事變,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恐難抵擋。”
“所以我請旋龜先尋建木,爲先天人族的成長增添一重保障;三年,三年若不能尋到建木,便教收手,轉而尋找那些鴻蒙時代人族的朋友。”
“那些曾經死在我們先輩手中的惡獸、惡神,我們都要兼顧、防備,不能教其死灰複燃。我們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
餘音袅袅之間,伊摯已鴻飛冥冥,不見了蹤迹。
他走了。
烈便拍了下柱子一樣粗壯的大腿,站起來,摸了摸圖騰紋密布的大光頭,對雲英說:“這小子這麽一說,我都緊張起來了。”
雲英道:“風雨欲來麽。”
然後說:“蜚可不好殺。說不得要起出祖宗之器。”
烈點了點頭:“若蜚好殺,我早宰了它。真不知道那狗東西是怎麽從鴻蒙時代存活下來的。”
蜚便是惡獸。
這玩意兒所過之處,遇水水幹,瘟疫橫生,可謂蒼生大敵。
又說:“虎魄是到了起出來的時候了。先祖用它斬殺了不知多少惡獸,更以之與黃帝厮殺。區區一頭蜚,虎魄面前,有死而已。”
雲英提醒道:“也不能小觑了那畜生。要殺它,須得先找到它。”
“放心。”烈點了點頭:“伊摯提醒我先去找天狗,我可能找不到蜚,但天狗一定知道蜚在哪裏。”
雲英眨了眨眼睛:“那小子倒真是算無遺策。”
烈道:“以後就不要再‘那小子、那小子’的稱呼了。伊摯的力量,并不遜色于我們。他得了赤松子先祖的遺澤,天知道手裏捏着多少底兒,必須要予以尊重。”
雲英聞言,撇了撇嘴:“我們也算是有幾分天資了,可沒想到現在這樣貧瘠的時代,竟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些妖孽一樣的人物。”
“履癸就不說了,那是個怪物,短短不到五百年,就超越了我們;成唐、伊摯、萊朱.連那個武光,都不可小觑。”
“他們才多大年歲?”
烈正色道:“因爲最終的結局,即将來臨。”
然後道:“你把雲英城安排妥當,早些去巫山。伊摯專程過來,讓你去巫山,定然是因爲窫窳之屍有了異動。你帶上九九兵主大陣,一定要把窫窳鎮住。”
雲英道:“窫窳是我未來丈夫的食物,我當然不能讓它跑了。”
烈道:“不要大意。窫窳是天神,即使被殺已無數年月,亦不可小觑。”
“先輩将之鎮在巫山,無數年來,靈山十巫至少輪流五人鎮守,伱就知道它有多危險。”
“另外。”烈沉吟了一下,說:“蚩尤城下的東西、雲英城下的東西,都要安排好。莫要等我們走了,兩個鬼東西卻跳出來,掏了我們老巢,可就贻笑大方了。”
雲英冷笑一聲:“掏我們老巢?笑話。”
“此去南巢,風險極大。”
大風長空般的眼中,露出一絲糾結:“你才是個幼兒,何必呢?不如留在這裏——或回雲英城,那野丫頭也能顧得着你。”
此去南巢,已是定數,沒想到大風卻勸起姜山來。
虎蛟在一旁連連點頭:“老鳥說的對。履癸可不好相與。即使他受了重傷,發起飙來,等閑也要傷人性命。”
說:“雲夢大澤這麽大,你不如留在這裏,我帶你四處走走;雲夢大澤物産豐富,我知道先天人族最是好吃,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弄來。”
大風也道:“對對對,好吃的應有盡有啊。”
它說:“我跟防風氏有交情,你是他後輩,得聽我的。”
這個時候,旁邊的萊朱做狀點頭:“我聽說大風曾在防風氏肩窩裏築巢,與防風氏先祖親如兄弟。”
大風直是點頭:“沒錯,我與防風氏親如兄弟呀!”
萊朱便憂慮道:“這樣說來,姜山去南巢,萬一遇到危險,被傷了性命,大風你豈不是要内疚的撞牆?”
“啊啊!對!”大風愣了一下,就道:“所以說,爲了我不撞牆,你還是别去南巢了。”
姜山聽出了些道道來,他看了萊朱一眼,然後對大風搖頭:“人無信不立,我說了要送仲玉去南巢,便絕不食言。”
虎蛟就道:“過了雲夢澤就是南巢,反正有萊朱護送,你去不去都無所謂嘛。”
大風眼珠子一轉:“小長蟲說的有道理。你才是個幼兒,萊朱比你強多了,他護送仲玉,可比你便利。”
姜山搖頭:“所謂行百裏者半九十,做事決不能半途而廢。”
萊朱眼含笑意,贊道:“果不愧先天之人,笃信笃義!”
他便看着兩個糾結的神獸,說:“大風曾與防風氏親如兄弟,虎蛟之父蒼龍更是羲皇臂膀。”
“如今防風氏、羲皇兩位先祖業已遠去,留下這樣一根先天人族的獨苗;若是被害了性命,實不知該如何面對防風氏先祖和羲皇啊!”
大風和虎蛟頓時被憋到了懸崖上。
大風悶哼一聲:“我就知道!”
虎蛟歎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幹脆随了這小子罷?老鳥,咱們在這雲夢大澤裏也好多年了,出去走走看看,倒也不錯。”
大風斜睨了萊朱一眼,說:“合着老子被你們算的死死的是吧?”
萊朱立時滿臉堆笑:“這是哪裏話?兩位笃信笃義,不忘舊情,天下人爲之稱贊。而且姜山的确需要保護.隻有兩位最是合适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