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大風、虎蛟、天狗、蜚這等存在,姜山不知道它們比之玄龜如何,但既然是神獸,那必定都有着撼天動地的偉力。
也難怪雲英說他沒機會去南巢。
又想起她所說‘信物’,能助他安然渡過雲夢澤,料想雲夢澤中的大風、虎蛟,必然與她有交情。
倒是令姜山心下安穩了不少。
此前雲英說他,若無九鼎鎮寰宇,以他開辟了本體宇宙的本事,有三成幾率安然渡過雲夢大澤。
但如今看來,肯定是沒有三成的。
姜山能練就本體宇宙,又豈知大風、虎蛟這樣的存在,它們是否有練就本體宇宙?
如果有,以這些神獸存世的久遠,該是練就幾重宇宙?
想到這些,姜山本就被雲英打擊的不輕的心,更沉澱了不少。
說到底,他還是太弱小。
藏識庫的知識,攝取的多了,便有點手癢——想要将之實踐出來。
尤以禁法、巫藥、陣勢、巫器等等,最是令姜山手癢。
但實踐嘛,需要材料;他便與雲英說,借用一些血脈精華之類的材料,用了日後再還。
雲英隻瞥了他一眼,根本不在意;倒是瞅到他手裏的【燭龍之眼】秘本,說:“像【燭龍之眼】【倏忽光陰秘術】之類,涉及光陰之道的都沒必要鑽研。”
她說:“燭龍之眼是上古神通,一旦練成,操縱光陰無不如意;正如傳說中的燭龍,睜眼爲晝,閉眼爲夜,光陰似流水,操縱如彈弦。”
“但上古的時代,光陰已是鴻蒙;大禹那厮又以九鼎鎮壓寰宇,幾乎禁絕了修煉者對光陰的操縱。”
“連宇空之道都已艱澀,遑論光陰。”
她說:“在大禹未以九鼎鎮壓寰宇之前,宇空之用,遍及天下。許多部落之間,都有傳送法陣相連。大禹之後,夏後氏當天下,僅餘中原膏腴之地的幾座主要大城之間還有傳送法陣相連,其他的方國、部落,早就沒有能力大規模利用宇空之妙了。”
“三萬年前,随便一座山上,都可能藏有空間秘境;現如今空間秘境已少之又少,大多都已應九鼎之偉力,被徹底封禁,再也找不到了。”
姜山聽完,看了看手裏的燭龍之眼神通秘本,笑了下,道:“能不能學,倒無所謂,看看而已,增進一些見識。”
心中卻并無絲毫沮喪,反倒有點高興。
是,這邊的世界因九鼎之故,禁絕了光陰之道、限制的宇空之道,但自己那邊可沒有九鼎鎮寰宇。
操縱時間,啧,好神通啊!
雲英似乎看出了姜山的一些心思,道:“且不論九鼎鎮壓寰宇,光陰禁絕、宇空受限;可便是沒有這一節,宇空之道還好說,那光陰之道,等閑可不能輕易玩弄。”
說:“尤其大範圍操縱光陰,必定迎來時空長河的碾壓反擊。你若扛得住倒也罷了,扛不住便要被化入光陰之中,一切成空。”
“最重要的是,擅長操縱光陰的,不獨一人;你操縱扭轉光陰,人家再操縱給你扭轉回來,寰宇便成了伱們的遊樂場,被搞得一團亂麻;你說,其他的人,會怎麽招待你們?”
姜山聽到這裏,不禁心中一跳。
那還用說?
肯定是弄死了賬!
“看來你也知道後果。”雲英點點頭:“伏羲誅燭龍,女娲殺倏、忽,原因不外如是。”
姜山不禁點頭。
他才看過雲英收藏的古籍秘本,其中就有伏羲誅燭龍、女娲殺倏忽的傳說。
燭龍、倏、忽這三個,生來就有操縱光陰的偉力。然後便亂搞,具體怎麽亂搞的,沒有記載,就記載了伏羲遠赴極北、女娲趕赴極南,兩位人祖将燭龍、倏、忽一一斬殺。
這是順應人心的行爲。
因爲斬殺這三個操縱光陰的存在的舉動,在古籍的記載中,獲得了無數贊美。
姜山心中,在此時,也給自己劃下了一條線。
操縱光陰的神通,要學;但絕不能輕易動用。
把握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既定,未來的未來,到底來說,無論是誰,都要活在當下。
然後他問雲英:“先天雲紋研究的怎麽樣了?”
雲英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怅然:“不怎麽樣。”
她搖了搖頭,說:“我将你周身已生出的先天雲紋盡數拓印下來,但拓印下來的雲紋,卻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缺失。”
說:“我愈是研究,愈是疑惑。把握不到關鍵。”
“或許先天人族太過獨特,即使以我現在的修爲,也無法看到本質。”
她竟然流露出一絲嫉妒之色:“爲什麽現在這年頭,還會冒出你這樣一個先天人族?”
又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姜山一愣,心中跳了一下:“怎麽改變主意了?”
雲英說:“我現在就給你信物,你快些把那個夏後氏送去南巢,早點回來。我迫不及待,要和你孕育後代。”
說:“恐怕隻有在孕育先天人族後代的時候,我才能把握住先天人族的本質。”
姜山聽了,略略皺眉:“你把孕育後代當作修煉的方式,我并不贊同。”
雲英聽了,渾不在意道:“到了我們這樣的境地,其他都不重要,自身修爲最重要。”
說:“你還年輕,千百年後,你會明白的。”
然後以警告的的語氣對姜山道:“不要想着離開了雲英城就可以不回來——如果你不怕我滿天下來逮你。”
姜山面無表情,心中卻在發狠。
雲英嗤笑道:“你若心中發狠,早晚收拾我,那我等着。什麽時候你比我強,我就聽你的,這就是我蚩尤後裔的脾性!”
姜山頓時無言。
半晌道:“好,你等着!”
早晚打爛你屁股!
雲英決定早放姜山離開,倒也未嘗不是好事。
姜山也一直想着,早點把仲玉送去南巢,結束這次交易。
說來從章莪之山開始,經昆吾國、顧國、厲國,一路到有苗國,曆程其實并不複雜,真正的危機也隻顧國那一次。
但總給人一種漫長經曆的感覺。
雖然真正的危機止一次,但實際上卻步步危機。
而且常常遇到無法力敵的存在,提心吊膽不在少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