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處于煤縣城中心的位置，學校前有許多流動攤販，賣各種早餐的都有，不少上班族都會專門過來吃早飯。
秦宇自從上了初中，早餐都是自己解決的。
一個豆漿攤前，秦宇帶着江筱雪坐了下來，對着一個男子大喊道：“大叔，來兩杯豆漿，兩根油條。”
豆漿大叔點了點頭：“好嘞！”
現在的早餐還非常便宜，豆漿和油條都是五毛，加起來也就一塊錢而已，分量還很足。
周邊人不少，江筱雪再次秒變回了女神的樣子，神情清冷，腰闆挺直，姿态優雅而端莊。
老闆很快就上了早餐，她帶着無可挑剔的笑容，禮貌道：“謝謝！”
秦宇驚訝于她的轉換速度，好家夥，不去學川省變臉真是浪費天賦了。
他指着油條：“有點粗，你慢點吃。”
江筱雪保持着女神的樣子，明眸悄悄地瞪了他一眼。
秦宇心中直呼卧槽，她不會是聽懂了吧？
他面前忽然浮現出了安楠的面孔。
在女流氓面前，男生都是渣渣，其實女生比男生懂的還多。
他連忙甩了甩腦袋，喝了一口豆漿，還是老味道，這家豆漿攤倒是沒有多好吃，但他前世吃了五六年，現在頗有些懷念的意味。
等到上了大學，“早餐”兩個字就從他的詞典中消失了，幾年後回到煤縣時，豆漿攤已然找不見了。
一根油條，秦宇幾口下去，很快就消滅幹淨了。
江筱雪的油條才下去半根，他便擦了擦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江筱雪一旦端起來了，絕對是完美女神。
輕輕張開紅潤的小嘴，把油條放進去，然後輕咬銀牙，油條就被咬出一個小小的口子，接着開始細嚼慢咽。
什麽是優雅？這就是優雅。
江筱雪小口咬了幾口，發現秦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臉上就是一紅。
“你看什麽？”她有點惱怒地問道。
“看你啊。”秦宇的回答非常簡單。
江筱雪這下臉上徹底紅了，連白嫩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煤縣民風淳樸，人們的思想普遍非常保守，秦宇的話已經相當于表白了。
她緊張地捏着手中的筷子，連忙移開了視線。
秦宇怎麽像是換了個人啊？
以往秦宇雖然打架、泡網吧，但還算老實，在她面前更是拘謹，都不敢和她多說幾句話的，兩人做同桌的幾年中，他臉紅的場次比她還多，什麽時候進攻性這麽強了？
她壓下砰砰直跳的心髒，故意闆着俏臉，壓低聲音道：“秦宇，我們隻是同學關系而已，伱再說這些我要生氣了。”
看着她有些嬌羞的俏臉，秦宇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傲嬌的話要反着聽，她說要生氣了，就是想多聽些。
“我們可不隻是同學關系，還是同桌關系、還是合作夥伴關系，反正比同學關系要親密的多。”秦宇可不承認她說的什麽同學關系，自己說的話都不承認了？
“那也隻是稍微親密一些的同學，還是同學關系！反正你不能做破格的事情！”江筱雪漲紅了臉，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但她也無可奈何，要怪就隻能怪自己昨天太沖動了。
“好好好，我們隻是親密億點點。”秦宇露出了令她不爽的得意笑容，接着好奇問道：“你每天這樣端着，不累嗎？”
“要你管！”
江筱雪嬌斥一聲，一個不注意，聲音有些高，幾個穿着一中校服的學生看了過來，她這才連忙收起了俏臉上的表情。
等到視線消失時，她繼續惡狠狠地瞪着秦宇：“你不準告訴别人，還有，不準再說這種令人誤會的話了，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少女的威脅沒有絲毫威懾力，秦宇擠着眼睛：“行行行，我當然不會告訴别人。誰能知道，表面端莊文靜的班長，背後竟然有如此不爲人知的一面。”
砰！
江筱雪的小腳直接從桌子下踢了過來，怒視着秦宇，雖然不懂，但這話聽起來就怪怪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秦宇膝蓋挨了一腳，力道很小，估計她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不敢再用力，隻是用鞋尖蹭了一下。
“放心吧，你這不爲人知的一面，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哎呦——！”
秦宇倒吸一口冷氣，低頭看着自己特步鞋上的鞋印，這下她是用力了。
江筱雪輕哼一聲，像是得勝了一般，驕傲地仰着精緻的下巴。
下一刻，她突然醒悟過來，滿臉羞紅。
現在的樣子……不就是在和秦宇打情罵俏嗎？
不行，這樣絕對會被别人誤會的！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秦宇，我要和你約法三章，在學校裏不準提我們……我們是合作夥伴的事情！”
說到“合作夥伴”四個字，她感覺自己的羞恥心要爆炸了。
“沒問題。”
看她神色認真，秦宇答應了下來。
他可是情場老手了，江筱雪顯然對他有點好感，但明顯還不夠更進一步，她臉皮薄，還是個傲嬌，這時候被其他人說上幾句，她羞怒之下很容易把兩人的關系變回普通同學。
反正馬上就要高考了，自己也體會一波青春的懵懂吧。
……
吃過早飯，江筱雪用紙巾擦了擦嘴，仰着脖子，又瞪了秦宇一眼，這才雄赳赳地回家去了，身後的辮子一甩一甩的，逐漸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秦宇搖頭失笑，同樣向着家中走去，剛走幾步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潇潇推着一個女式自行車，穿着黑白相間的校服，單薄的身子有點撐不起來，松垮垮的。
實驗中學的校服和一中明顯不同，她的身形在一衆一中學生中格外顯眼。
“潇潇？”
聽到聲音，蘇潇潇看了過來，桃花眼中變得明亮起來。
“吃早飯？”
“嗯。”
蘇潇潇點了點小腦袋。
一中家屬院的人早飯普遍都是在外面吃的，很少有人會自己做。
早餐攤既便宜又好吃，自己做飯那麽費勁，還做個屁啊。
秦宇問道：“想吃什麽？”
蘇潇潇弱弱地道：“豆漿。”
秦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一起吃吧。”
豆漿攤前。
秦宇帶着蘇潇潇在剛剛的位置坐下，凳子還熱乎着。
他吆喝道：“大叔，來兩杯豆漿，兩根油條。”
“好嘞！”
豆漿大叔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後看着秦宇就是一愣，揉了揉眼睛，這才确定，自己沒認錯人。
而且，這小子身旁的女生好像換了一個。
秦宇卻是神情自若，面無改色。
小場面，問題不大。
幾分鍾後，大叔面無表情地把油條和豆漿端上來了。
“有些燙，我給你吹吹。”
秦宇吹着豆漿，等到不怎麽燙後，才遞給了她。
蘇潇潇臉紅紅的，低着腦袋，乖乖地小口吃着。她吃飯的姿态沒有江筱雪那麽優雅，但同樣是小口小口的，咬出了一個個小巧的印子，像極了小兔子啃菜。
一分鍾後，秦宇再次毫無壓力地又吃掉了一份早餐。
豆漿和油條的話，一份吃了不餓，可以撐到中午，兩份吃了剛飽，壓力不大。
他做起了和之前相同的事情——盯着面前的少女看。
蘇潇潇顯然不會像江筱雪那樣怒瞪回來，不過俏臉卻是越來越紅，小腦袋越來越低，都快埋在校服裏面去了。
秦宇過足了眼瘾，咧嘴一笑：“你把鑰匙給我吧，我中午提前準備午餐。”
“不用了，我自己做就好。”
蘇潇潇搖了搖頭，她不喜歡給别人添麻煩。
她的态度十分堅決，秦宇有點頭疼，蘇潇潇看起來軟糯糯的，但還真不好說服。
他大腦光速運作，眼睛一亮：“那我想吃你做的菜，可以嗎？聽說你手藝不錯，我早就想嘗嘗了。你先把鑰匙給我，我提前幫你洗點菜。”
“嗯。”
蘇潇潇這次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小手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防盜門鑰匙。
她果斷的動作倒是讓秦宇有些驚訝，他接過鑰匙，揣入了褲兜裏，接着忍不住想了一下，如果田麗彤知道了……恐怕會直接暴走吧？
抱歉，你的小棉襖漏風了！
他打消了去田麗彤面前炫耀一番的惡劣想法，陪着蘇潇潇吃完早餐，她就得抓緊時間去學校了，實驗中學和一中家屬院的距離較遠，騎車的話需要二十分鍾。
“中午見。”
“嗯。”
秦宇望着她的背影，已經開始期待今日的午餐。
他記得蘇潇潇喜歡甜口的食物，中午做什麽好呢。
他剛要轉身回家，突然，一個冰冷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學長，剛剛那個女生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