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琪臉色也是一白:“那應該就是沒錯了……一心教印教主來了!除了他,就算是總部來了特使,恐怕咱們舵主也未必能這個樣子……”
三人面面相觑。
都感覺心中一陣後怕。
原來……原來是這樣四個大煞星!
隻感覺心中砰砰跳。
本來他們乃是總部家族的人,從小到大教育,就是總部最牛逼,對于下面下屬教派的教主向來也不放心上,更不放眼裏。
但是,下來之後才發現,隻是一心教麾下一個小小的舵主,就有這等通天的本事。
而且還深深的折服了他們。
讓他們感覺星芒舵主若是論能力,其實比絕大多數總部的所謂天驕要強得多。
而這樣的人,才隻是一心教一個小小舵主!
上面還有堂主,還有護法,還有供奉,還有副教主,還有教主……
那麽教主應該是什麽人物?
這麽一想的話,就頓時感覺印神宮高高在上。
地位從地面,一下子拔升到了雲端。
而且現在乃是在白雲洲,一心教的地盤,不管你總教世家什麽身份,在這裏,隻要印神宮一句話,你就出不了東南!
“真懸……”
周媚兒一臉後怕,拍拍胸口,一陣波浪翻卷。
……
出了大門,五個人就分道揚镳。
反正,賢士居四個人都知道在哪。
“弟子先抄小路回去,在家裏等候師父。”
“去吧。”
方徹一溜煙而去。
用最快速度,一路回家,夕陽還未落下。
他一溜煙的回到賢士居,然後立即換上衣服,早就恢複了容貌,依然是在白雲武院那一幅打扮。
黑衣大氅,暗金暗紋,面如冠玉,玉樹臨風。
本來面目。
剛剛捯饬完畢,門口已經進來四個人,印神宮等人也到了。
方徹連忙忙不疊的迎出來:“師父,師父。”
“别喊!”
印神宮瞪眼。
随即才道:“現在這樣子,還有點看頭,你瞅瞅伱剛才,那是什麽歪瓜裂棗,老夫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吐出來。”
木林遠等人也是紛紛附和。
表示方徹剛才的星芒扮相,實在是太讓人有嘔吐欲望了。
方徹一臉哭笑不得:“現在好了吧……”
“好了。”
“那咱們趕緊進來……”
方徹一臉憋屈。
進入客廳。
方徹趕緊招呼夜夢上茶,現在夜夢的身份必須要有一個明确化了。
而且這次四人前來,若是自己再将夜夢藏起來,那就會出事了。
這麽久沒見,方徹完全沒有任何把握,印神宮的心思會不會起什麽變化。
夜夢端着茶上來,頓時引起了印神宮的注意。
“恩?”
他鷹隼般的眸子看着夜夢,上下打量,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你的丫鬟?”
“是啊師父。”
方徹一臉邀功:“是不是很吃驚?”
“太吃驚了,大吃一驚啊。”
印神宮深沉的點頭,淡淡道:“你很厲害啊,找個帥級五品伺候自己?這種待遇,你師父我都沒有。”
方徹哈哈一笑,得意的道:“師父真是神眼如炬;這丫頭,當初跟着我的時候,武道都還沒入門。後來我嫌她累贅,就逼着練功;然後一路催……”
印神宮一聽這話,愣了愣:“這是當初你救下來,然後從碧波城帶過來的丫頭?”
“是啊。”
方徹道:“我培養的咋樣,師父?”
印神宮明顯有點震撼。
轉頭看木林遠,木林遠點點頭,微笑道:“這丫頭資質不錯,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貌似才武徒;過了一段時間來,就成了武師;到我重傷在這裏養傷那段時間裏,每天都在進步,就那段時間,老夫還指點了一下,丫頭就從武師到了宗師。”
他有些歎息:“沒想到現在都是帥級了。可惜,可惜,一個天才,被你搞廢了。”
錢三江道:“老木這話說的,這丫頭我也見過,那時候修爲那麽低,派不上用場,不用點手段,怎麽能跟得上方徹的速度?若是跟不上,要她何用?必要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又不要求她出去闖蕩江湖打打殺殺,隻是在身邊伺候,但是花瓶也要有點品質吧?”
聽到兩人這麽說,印神宮神色緩和下來,兩眼看着夜夢,緩緩點頭。
道:“丫頭,你伸手我看看。”
夜夢順從的伸出手。
印神宮兩根手指搭上腕脈,感覺着雄渾的靈力,忍不住也是歎口氣,對方徹道:“你有點急于求成了。”
方徹無奈道:“就這我還是用了師父給我的很多物資給她固本培元。”
印神宮道:“這丫頭能修煉這麽快,絕對是一個天才,隻可惜,吃的丹藥太多了!經脈中,丹藥雜質太多,而且有丹毒淤積……可惜。”
……
這話倒是沒說假話。
夜夢當時在培訓基地時候,爲了提升修爲,的确是從小吃了不少丹藥。
正好是打基礎的時候吃的丹藥,與方徹所說的,在某一方面不謀而合。
但是這種事情,見仁見智。
在大家族的天驕來說,在某個階位前不準吃丹藥,嚴厲禁止!
但是對于普通武者來說,卻是一丹難求!
雙方根本沒有可比性。
“揠苗助長!”
印神宮歎口氣,有木林遠和錢三江的證言,懷疑現在是消失了。
畢竟,無論是木林遠與錢三江都跟着自己數百年了。無論如何,哪怕再是看好方徹,也絕不會爲了方徹的一個侍女聯手欺騙自己。
但随之而起的是可惜。
如果自己能早發現這丫頭資質的話,或許還能出手,爲夜魔增加一個真正強有力的臂助。
但那樣也未必,因爲這丫頭年紀大了,超過了最佳年齡。
“師父,修爲提升快,問題也不大吧?”
方徹道:“而且,将來隻需要找到可以清除丹毒的天材地寶,就可以洗刷經脈了。問題并不大。”
“呵呵……”
印神宮淡淡笑了笑:“那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哪有那麽容易?”
揮手讓夜夢下去。
但是,卻又看着夜夢的背影身段,若有所思。眼神中,光芒閃爍。
……
方徹稍稍放了一半心。
總感覺還懸着。
但是這一步,卻必須要走。
“分舵搞得非常不錯。”
印神宮喝口茶,淡淡道:“目前來看,幾乎已經可以成爲堂口;而且規模已經超過了堂口。”
方徹頓時喜形于色:“師父,那我……”
“閉嘴!”
印神宮知道他要說什麽,立即翻個白眼道:“你還早着呢!”
“呃……”
方徹怏怏低下頭去。
“都是怎麽做的,詳細說說。”
木林遠問道。
這是關鍵。
方徹精神一振,說到自己得意之處,頓時滔滔不絕:“師父,我是順勢利導,然後,根據師父教導的……來了一個九步走。”
“九步走?這麽多?”
“是的,本來我手下什麽都沒有,建立分舵真的無處下手。哪怕是找到了地方,手下卻是無人可用。”
印神宮聽到這裏,神色間有些讪讪,低頭喝茶。
當時自己隻給了一個空頭舵主,沒派任何人。
但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麽能折騰啊。如今提起來,卻的确成了自己的一個失誤。
這一點,辯解都沒法辯解。
木林遠等人當時就在自己身邊,四個人一起商量下的決定。
“正在惆怅,不知道怎麽下手,那幾個家夥居然找上門來,當時我和師父通訊配合,用師父的威名,直接将他們全鎮住。這是第一步,威。”
方徹嘿嘿一笑:“雖然是師父的威,但弟子拿來用用,其實也算是咳咳,弟子自己的威了。”
印神宮吹着茶葉,翻起眼皮:“臉皮真厚。”
“嘿嘿……然後就順勢,将這些總部來的留下來,連吓唬帶威脅,還用了高利貸,他們弄髒了分舵,需要無數天材地寶來償還,拿不出,就讓他們以身抵債……這就是第二步,賴!”方徹得意洋洋道。
“咳咳咳……”
木林遠嗆咳起來:“你這個賴字,用的極妙。隻是弄髒了地方,就要無數天材地寶,居然還以身抵債……佩服,再黑心的高利貸,都沒你黑啊。”
“說下去。”
印神宮道。
“是。”
方徹道:“他們到了我手下後,就開始揍,揍服了再說話,這是第三步,就是力!”
“揍不服怎麽辦?”錢三江問道。
“揍不服,那就殺啊。”
方徹道:“總部世家子弟,我都殺了這麽多了,還缺他們幾個?”
“咳咳咳……”
這下子,連印神宮也咳嗽起來。
這話真是實在啊。
“然後便是不斷用各種手段,徹底把他們搞服氣。比如讓他們背誦法典……考試,反正各種辦法,一有不對,就用最嚴厲辦法懲罰,慢慢的收拾的他們沒有半點反抗之心,這是第四步,磨。磨掉他們身上所有的刺兒!”
“第五步就更簡單了,讓方執事安排幾個人去舉報他們,引起他們報複心,然後也去舉報對方,從此走上不回頭的路,徹底爲我所用。便是第五步,仇。”
“然後方執事與星芒舵主互相配合,一邊殺了立功,一邊收了壯大,不适合的全殺掉,适合留下的就全留下,爲未來鋪鋪路。這便是擠。兩邊擠壓,讓他們隻能向我靠攏。這是第六步,逼。”
印神宮問道:“那些不适合的已經收進來的怎麽殺?”
方徹回答的很快:“讓夜魔來殺。”
頓時,四人齊聲爆笑。
這特麽,這算是讓你把三個身份給玩明白了。
一個殺了立功;一個收了壯大;有刺兒頭,第三個身份來殺。
反正不管怎麽樣,好處都是你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向天蜈神立誓。這一節,乃是重中之重。”
“然後便是第八步,同。我以星芒舵主沒有參加過養蠱成神,不是正統渠道的理由,與他們的家族旁系身份并列,激發同仇敵忾之心,與我一心。”
“第九步便是在危急時刻,救下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從此感激我。在這麽多步走下來之後,這些人,就全是我的人。從一開始的看不起,到現在的衷心愛戴。便是恩。”
方徹道:“這麽九步走下來,成立镖局,然後各種規章制度嚴苛無比,慢慢的他們就習慣了,習慣了就可以更加嚴厲,然後就又習慣了,如此循環……就有了現在的天下镖局。”
……
印神宮等人聽完後。
各自在心裏考慮了一遍。
然後對望一眼,都是歎了口氣。
“無法複刻。”
印神宮輕輕歎息。
木林遠三人都是默默點頭。是的,絕對沒有任何一點可能。
辦法的确是不錯,行之有效,而且安全,完全不用隐蔽就可以光明正大活動。
但是,卻絕對無法複制。
更無法在其他任何地方進行。
這計劃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其中有三個重要的點,卻是不能忽視的,一就是星芒舵主的身份,二來方執事的身份,三來夜魔的震懾。
其中,尤其是方執事這個身份尤其重要!
若是沒有方執事在鎮守大殿的身份,這個計劃就算是說到天花亂墜,也絕對不可能成功!
星芒舵主做的工作最多,但是卻不如方執事重要。
往别處派一個星芒舵主這樣的人,好辦的很;再搭配一個暗中的類似夜魔的角色,也容易。
但是,如何在那個地方的鎮守大殿也找個方執事?
這個問題,無解。
但是有一點,是完全确定了。
四人心中都是歡喜。
印神宮長長舒了一口氣,對三人道:“如此看來,這裏這個一心教分舵,已經是雷打不動了!”
“是的。”
木林遠也是緩緩點頭,道:“隻要方徹這個舵主不出事,任何情況下都能保命逃生,那麽這個分舵始終都會存在,其他人都死光了也沒關系。”
“總镖頭在,随時可以拉起人馬繼續經營。”
“萬無一失!”
侯方點頭。
方徹皺眉道:“師父說沒有危險了,弟子不敢苟同,還是有巨大隐患存在的。”
印神宮愣了一下,皺眉思考,将一切都過了一遍之後竟然沒有想到,疑惑道:“還有什麽隐患?”
“移山門。”
方徹道:“我們這個镖局,是建立在移山門的基礎上的,而且,移山門是總部世家那邊的關系。不是屬于我們一心教的。”
“他們給總部家族面子,卻未必會給我們一心教面子。等總部這些人一走,我們的人前來,要搞新的身份證件,而且一次性搞那麽多,移山門未必會配合。”
“而我們天下镖局之所以正規,其中的一塊基石便是因爲這個。”
方徹道:“所以,師父,移山門的事情不解決,咱們這個分舵,永遠還隻是無根浮萍。”
這話有道理。
這的确是一個巨大的漏洞。
印神宮陷入了沉思。
木林遠等人也都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個問題,一下子将氣氛搞沉默了。
印神宮皺着眉頭,輕聲道:“移山門,實力不低。咱們一心教,還幹不動。”
方徹頓時就驚了:“師父,您想哪去了?咱們是要移山門配合咱們一下,可不是要幹掉移山門啊。”
印神宮苦笑不得:“誰說要幹掉移山門了?問題就在于……面子,在于價值和實力。咱們一心教的實力,并不能夠支撐到咱們可以在移山門面前有面子的地步。所以,到時候人家配合與否,都是人家說了算。”
“這一點,太被動了。萬一移山門拒絕,那我們這個分舵……”
木林遠憂心忡忡。
“的确是有這麽個問題。”
錢三江也在皺眉。
方徹道:“若是師父打報告,讓總部下令移山門呢?從這種種迹象來看,移山門雖然表面上保持中立,但是實際上早就是我們的人了,這一點毋庸置疑,總部下令總該是有面子的吧?”
木林遠苦笑:“總部下令,自然是有面子的。但是,那咱們這個分舵,就不再是一心教的功勞,而是總部的功勞。”
方徹皺起眉頭,道:“師父,這移山門這麽厲害嗎?什麽存在?”
印神宮目光悠遠,道:“這個大陸,亂成一團,咱們唯我正教與守護者,幾乎是主宰了整個江湖。能夠在兩面強大之下,還能在表面上保持中立的宗門,哪有什麽簡單貨色。”
“移山門雖然在隐世山門之中,算是比較弱的,但是其實力,卻也不可小觑。其中有幾位高手,修爲……甚至在爲師之上。”
“而且他們老祖,當年有三位,皆是死在咱們唯我正教護法大人手下。才讓移山門沒了依靠……”
印神宮緩緩講述。
而方徹則是聽得一頭霧水。
這移山門……是特麽腦子有問題吧?
你們祖宗死在了唯我正教手裏,結果你們就投靠了唯我正教?
這尼瑪是什麽腦回路?
難道不是應該加入守護者爲祖宗報仇嗎?
“暫時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木林遠搖頭。
見到方徹在沉思,木林遠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方徹遲疑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說。”
“既然移山門有這種欺軟跪硬的傳統,那我們不妨殺到他們屈服。殺人多了,他們自然就屈服了。”
方徹殺氣騰騰。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打不過?”
印神宮不滿。
“高層打不過,但是可以殺低層嘛。”
方徹道:“夜魔出面,逮住他們的小兔崽子們一批批的殺過去就是。”
印神宮歎口氣:“你這殺性,是真的重。”
方徹羞澀低頭:“都是師父教的好。”
“這件事,先按下。一會我們從白雲洲離開的時候,我先去拜訪一下移山門。”
印神宮道:“先去禮貌商談,看移山門什麽态度再說。”
“師父說得對。”
方徹趕緊拍馬屁:“師父這才是思慮周全,咱們在這裏喊打喊殺的,萬一人家一開始就同意,豈不是反而弄擰了。”
印神宮哼了一聲,道:“不過現在,有幾件事,要先做。”
“幾件事?”方徹疑惑。
“是,幾件事,都是關于你的。”
印神宮的眼神臉色,都變得森然。
……
方徹心頭一跳。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湧上心頭。
幹笑道:“師父,弟子……哪裏又做的不對了?”
印神宮看着在外面院子裏辛勤晾曬衣服的夜夢,淡淡道:“這個丫頭,是咱們教的人嗎?”
“隻是個丫鬟而已,也要進入教派嗎?”
方徹不解。
“那不行。”
印神宮冷淡道:“這一次來,本想考校你的修爲進展的,不過現在看起來,你身邊和你身上,問題有些嚴重。所以,先解決你再說。”
方徹撓着頭:“師父,您說的這……弟子沒聽明白。”
“這個丫頭不能就這麽放任。太危險!”
印神宮道:“不如給她一個五靈蠱……也不行。她身上有了五靈蠱,資質不行的話,未來對你這邊更是一大安全隐患。而且與外界接觸的多之後,不穩。傳遞消息太快,對你夜魔這個隐藏身份,不利。”
他沉吟一下,道:“收房了吧,讓她成爲你的女人。”
方徹瞠目結舌:“啊?”
“啊什麽啊!”
印神宮道:“你也不小了,該考慮考慮了,在找正妻之前,先納個妾,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方徹徹底傻了。
怎麽話題一轉,到了這上面來了?
這是什麽樣的神奇腦回路?
印神宮自顧自的說道:“這丫頭長得還不錯,也不算是辱沒了你,再說,她是你的侍女,早早晚晚都是你的人。收了房,成了自己的女人,有些事情,也不用再顧慮。”
方徹有點大腦混沌。
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但是對于印神宮的說法,木林遠等人都是舉雙手贊成,紛紛含笑勸說:“教主說得對。”
“你的生活也不能全是修煉,年紀到了,就應該找個女人了。”
方徹撓着頭,一臉驚奇:“不是……師父,您這……您四位,萬裏迢迢來到白雲洲,就爲了給我說個媒?這這這……弟子腦子裏混亂了。”
印神宮怒道:“混亂什麽?你這丫頭被你從武徒一直培養到帥級了,老夫能不過問一下?一個帥級的武者,是什麽概念?”
“若是隻是原來的武徒,老夫擔心什麽?問題現在階位太高了。”
方徹迷惘道:“修爲高了,不是更可以幫我嗎?”
“你不懂。”
印神宮恨鐵不成鋼,道:“聽我的準沒錯。”
“還請師父解惑。”
方徹堅持。
這件事,還是轉不過彎兒來。
印神宮感覺了一下剛才布下的隔音結界,道:“你這孩子真是……”
他歎口氣,道:“這其中考量,你們年輕人或者不懂,那爲師就給你解釋解釋。”
“女人啊……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印神宮緩緩道:“有很多的女人,性格決定一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聽說過。”
“是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印神宮道:“女人一生,往往是跟随着丈夫的步伐在走。哪怕這個女人在家裏再是強勢,對丈夫非打即罵的那種悍婦,在人生軌迹上,也是跟着丈夫的路在走。這是整個大陸,古往今來都沒改變過的事情。這一點,你要了解。”
“是的。”
“你這個侍女,跟你時間已經很久了,但是你始終沒有收房;而她的年齡也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思考。而且修爲也高了……”
“你遲遲不動作,作爲侍女來說,是不安全的。她會感覺自己沒入你眼中;而這種年紀的女子,都有思春之心,情感也開始懵動。在這種時候,你不動,她自然在有意無意之中,就會觀察别人。”
“而一旦有人入了她的眼,那你就危險了。因爲在那個時候,一個女人的眼中,除了她的情郎之外,所有人都不重要。甚至在一段時間裏,她的父母都不如情郎重要。”
“到那時候,你這個公子,在她心裏,近乎等于一文不值。”
“随口一句話,就能把你出賣的徹底!”
“所謂的過往恩情,救命之恩,主仆情深,輔助修煉的恩德……在那些時候,統統輕如鴻毛。”
“所以這等年歲的女孩子,最危險。”
印神宮用平淡的口音,淡淡的說道:“但是她若是成了你的女人,就又不同,長久以來的積威,上下地位的認知,再加上身心所屬,會對你百依百順。”
“她的一顆心,将會完全在你身上,生死相依。”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人把她抓走,用盡一切酷刑嚴刑拷打,她甯可死,都不會出賣你。”
“這就是差别。”
“一個是她全心全意對别人,一個是她全心全意對你。”
“所以,你若是不同意納了她,那就立即殺了她。隻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
“因爲她大了,心思一多,危險就多了。而我們一心教好不容易将你送到現在的位置,打開現在的局面,無論如何,不能毀在一個無關輕重的女人手裏。”
印神宮森然道:“你若是不忍心下手,師父可以幫你,從此讓她消失!”
木林遠三人也是勸道:“教主說得有道理,這是真正爲你想,夜魔,你要好好的品味,要接受才行。”
木林遠道:“這也就是你的侍女,而且培養的還不錯;教主才網開一面。若是換做别人,恐怕那丫頭,現在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教主這是在愛護你!你小子别不知足!”
錢三江威脅道。
不得不說,兩個老家夥這句話,說到了印神宮心裏,忍不住唇角露出一絲笑容。
侯方也道:“退一萬步說,你也應該找個女人,留下子嗣了;年齡不小了,這險惡江湖,你也看得到,而且你現在,又是這麽危險的工作,說句最難聽的,若是有一天出什麽意外,有孩子在,我們幾個老家夥照拂着,最不濟,也能讓孩子平安長大,延續你的血脈。”
印神宮忍不住瞪了侯方一眼。
顯然是嫌他說話太過于難聽了。
但轉過頭,卻道:“你四師父說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一番真心。我們做事,自然要往最好處去做,盡最大努力,但是,對于結果,卻要抱着最壞的打算。”
印神宮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爲師今天也跟你交個底,爲何如何看重你夜魔這個徒弟?歸根到底,便是師父我,沒有自己的兒子。無法做到傳承到自己兒子身上。”
“所以我今天才讓你納妾;若是其他情況,你沒有這兩個選擇,就隻有一個,就是殺了她!”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我将你當做弟子培養,所以必須要爲了以後的長遠傳承打算。但是一個江湖勢力也好,還是一個帝國王朝也罷,維護政權最重要的有一點,那就是子嗣傳承!”
“一個帝王,若是沒有兒子,那麽這個帝國就不穩。更何況是咱們一個江湖教派?”
“你若是有了兒子,那我們從爲師開始,這個一心教,咱們師徒最低可以傳三代。”
印老魔這番話,可是真的掏着心窩子在說了。
方徹都能清晰感覺到老魔的真心。
連木林遠等三人也都是爲之動容。
“你是我的徒弟,将來,我自然希望你接過一心教這個擔子;但是你也要爲自己考慮後路,難道就看着我們努力了兩代人生,發展的一心教,就這麽落到别人手裏?”
“被總部一紙文書,空降一個人就摘了桃子?”
印神宮呵呵冷笑:“就算你甘心,爲師都死不瞑目。”
“如今既然你有侍女,又是知根知底的身邊人,那麽自然就是侍妾。”
“而且這丫頭資質不錯,你倆生個娃娃,資質也絕對差不了哪裏去。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世世代代?”
方徹默然。
印神宮森然道:“你怎麽說?”
方徹苦笑:“總感覺有些突然,師父可否讓我考慮一段時間?”
印神宮瞪着眼睛道:“你覺得你師父是個媒婆?這個不成再給你找下一個?我告訴你,今天你倆不入洞房,今晚她就會死在我的手下!我絕不放心這麽一個女人就這麽自由身在你身邊!”
木林遠怒道:“你在猶豫什麽?我們四個人給你張羅一個侍妾,難道你還有什麽顧慮?我和教主難道還害你不成?”
方徹心裏一片黃連苦。
你們是不會害我。
若是夜夢的身份真的隻是一個侍女,那倒好辦了,直接收了就完事。
但問題就在于……夜夢的身份不一般啊。
人家是來做卧底的,可不是來當小妾的!
方徹撓着頭,道:“我這……我不是猶豫,我是感覺,有點突然……而且,還……”
“還什麽?”
“還不好意思……”
方徹露出一個憨憨的表情:“突然就要找媳婦了,這……”
印神宮哈哈大笑,道:“什麽找媳婦,是小妾。”
木林遠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印神宮一錘定音,對木林遠等人道:“你們三個去街上買點成親的東西,今晚就成親,入洞房!”
方徹瞪大了眼睛:“這麽快?夜夢還不知道呢。”
印神宮哼了一聲,道:“她知道不知道的,有什麽打緊?這丫頭我來跟她說,還輪得到她同意不同意?你們還不快去!”
沖着木林遠等一瞪眼。
木林遠三人已經興沖沖的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看着在院子裏的夜夢,三個老東西居然還轉着圈打量了一番,用一種看兒媳婦的眼神……
然後才興高采烈呼嘯而去。
夜夢一頭霧水:咋回事?
剛才這是什麽眼神……
正想着,就聽到印神宮招呼:“丫頭,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夜夢一頭懵逼的過去,滿臉的萌萌哒:“老爺有什麽吩咐?”
隻聽印神宮道:“恩,老夫今日決定了,今下午,你就和方徹拜堂成親,先以妾室的身份……恩,等你生下一兒半女,再做計較。你意下如何呀?”
拜……拜堂成親?
夜夢直接就傻了。
怎麽……突然就拜堂成親了?
“我……這……怎麽……”
夜夢刹那間就是滿臉通紅。
印神宮淡淡道:“你不答應嫁給他,我就一巴掌斃了你。現在我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方徹在一邊,如坐針氈,苦着臉道:“師父……”
印神宮安然道:“閉嘴!”
夜夢已經傻了。
終身大事啊,居然還有這麽……問意見的?
簡單粗暴到了比山賊搶親還直接!
雖然心裏也幻想過自己成親的那天,雖然對方徹也沒有什麽惡感,而且還頗有好感。
但是方徹畢竟是魔教的啊。
夜夢也深深地清楚,眼前這個老魔頭是誰,方徹叫師父,那麽必然就是一心教教主印神宮!
對于他說的‘不答應就一巴掌拍死你’這句話,夜夢沒有半點懷疑。
這個老魔頭絕對做的出來。
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務,現在如何能死?
夜夢眼睛一閉,就當是爲大陸獻身了……
低頭道:“奴婢願意,隻恐公子嫌棄……”
印神宮轉頭問方徹:“你嫌棄嗎?你要是嫌棄,我就一巴掌拍死她!”
方徹連連搖頭若撥浪鼓:“不嫌棄不嫌棄!”
印神宮一拍手,慈祥的笑道:“你看,郎情妾意,這不就成了嗎?”
方徹與夜夢都是紅着臉低頭。
非常想請問一句您從哪裏看出來郎情妾意了?
但不得不說,方徹心裏有點竊喜。
夜夢那邊呢,羞不可抑,滿臉通紅連脖子都紅了,隻感覺呼吸急促,幾乎喘不上氣……
雖然是一個勁兒說服自己:我是迫于形勢,迫于無奈,隻能同意……我是英雄,是爲了大陸獻身,是以身侍魔,是大仁大義……
但是不得不說,心裏也多少有點竊喜……
印神宮很感慨,道:“這種事吧,你們年輕人就是抹不開面子,需要有人來推動一下,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行了,丫頭,你回房間準備準備,今夜就要做新娘子了。知道你心情激動,去吧。”
夜夢嘤咛一聲,捂着臉扭腰回房。
方徹則是紅着臉,有些坐立不安。
“咳!咳!”
方徹咳嗽。
印神宮斜眼。
“咳,咳!”
方徹又在咳嗽。
印神宮再斜眼。
“咳,咳!咳咳咳……”方徹喉嚨裏好像有痰一直吐不出來的樣子。
印神宮斜眼皺眉:“你咳嗽什麽?”
“弟子,弟子……咳咳,咳哼……咳哼……”
方徹呐呐說不出話,臉上冒汗。隻好又咳嗽幾聲。
印神宮看得有趣,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心裏暗爽?”
方徹咳哼一聲,左右看看,做賊一般的道:“……有點。”
“哈哈哈哈……”
老魔頭哈哈大笑,十分歡暢。簡直比自己一心教升格了還要高興。
道:“婚後,趕緊生幾個娃,讓師父玩玩。”
生幾個娃讓你玩玩……
方徹一頭冷汗:“師父,這事兒……生娃哪有這麽快的。”
“要盡量快!”
印神宮歎了口氣,輕聲道:“有了娃……就能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方徹低聲道:“咱們一心教危機四伏,夜魔的養蠱成神風波,遠遠沒有過去,在總部還有那麽多強大的敵人……弟子若是一心爲了小家,未免辜負了師父的期望。”
印神宮淡淡道:“你現在成親,生娃,就是爲師最大的期望。”
他歎口氣,道:“有了自己的小家,才能懂得珍惜生命,不舍得死,做事情,也能更謹慎一些,你這小子長了一副聰明樣,性格卻莽的不行。長此以往,剛則易折。”
“再說我們一心教那麽多人,你夜魔偶爾偷懶,難道一心教就不存在了?那沒有你夜魔的時候,咱們一心教是怎麽過來的?”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印神宮瞪他一眼。
“是,師父。”
方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解,他已經确定,印神宮絕不是發現了夜夢的身份在清除内奸。
也絕對不是懷疑自己才這樣做,而是真真切切爲了自己好。
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正因爲如此,他心情放松了,但是不解也就随之而來。
“師父,我有一事不解。”
“什麽事?”
“您爲何這麽急着催着我成親?”
方徹問道:“雖然現在事情是定下了,晚上成親是無法改變了,但是弟子還是想問問,怎麽這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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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