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突如其來,讓人有些不明不白。太後看着禹王。
“這天下熙熙攘攘。什麽叫做後悔?什麽又叫做不後悔?有些事情總該去試一試。”
話音落下,禹王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朕和母後永遠都不會是一路人。”
看着禹王遠去的背影,太後眯起了眼睛。
“娘娘,可是禹王知道了些什麽?”
翠柳站在太後身邊伸手扶住太後。
“他…放心吧,不會知道任何事情。”
此時,宛城之外。
馬蹄聲音四起,徐淵寒帶着銀灰色的面具。和其他兩個暗衛一起奔逃。
“咱們三個兵分三路。”
其中一個暗衛拒絕這個提議。
“不可以,袁大将此人隻認你和禹王。”
這才是讓人十分頭疼的事情。這個袁大将是一個十分認死理的人,禹王曾經說過,隻有他和徐淵寒可以調動他,其他人拿着兵符也不行。
這就爲了以防萬一,禹王留下來的不能夠用兵符調動的軍隊。
現在這兩暗衛甯願自己死去也一定要将徐淵寒的命留下來。
隻有他活着,宛城才有救,一切才有希望。
徐淵寒側身躲過一箭,轉身扔出一個飛镖,身後的人便落下馬。
可是,對方明顯就是想要他們死。那窮追不舍的模樣,就像是見到獵物的獵犬一般。徐淵寒深吸一口氣。
“引開他們。”
這話是對那兩個暗衛說的。徐淵寒知道他們一定會死,若是平常,他一定不會爲了自己的性命而讓别人替自己死亡。
可是如今,徐淵寒關乎着宛城所有人的存亡,主宮裏還有人等着徐淵寒去救。
“好。”
那兩個暗衛很清楚徐淵寒這個命令到底什麽意思,于是将大部分的暗衛引開。
徐淵寒原本已經安全,沒想到那些人中的最後的一個,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并沒有聲張,而是自己騎着馬對徐淵寒緊追不舍。
馬蹄聲,在靠近。
徐淵寒心裏暗罵一句,看準時機直接朝着山坡滾下去。
那個人下馬,也要下山坡的時候,被躲在一旁的徐淵寒一刀斃命。
這種自殺式殺人的方法,讓徐淵寒渾身是傷。
馬匹在剛剛的争鬥之中漸行漸遠。此處距離袁大将的大營不過千米遠,可是身上失血過多,徐淵寒的意識逐漸已經模糊。
他倒在雪地裏,第一次看見雪花飄下來的軌迹。冰涼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徐淵寒的臉上,有種死神即将來到的錯覺。
他漸漸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淵寒仿佛聽見有馬車的聲音。
他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救命,救命。”
等到徐淵寒再醒過來,已是深夜,他猛然坐起身,就看見李音晚站在窗戶邊上。
他有些錯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别動,身上全是傷,好好養着吧。”
李音晚溫柔的聲音,把徐淵寒拉回了現實。
“我聽聞天牢大火,你已經死了。”
看着李音晚有些紅腫的眼睛,徐淵寒緩慢擡起手,想摸她的臉頰。
“說來話長,我現在,需要去袁大将的大營。”
知道這個大營位置的人并不多,而且見不到徐淵寒,袁大将不可能出兵。
李音晚想起來自己前段時間特制的馬車。在這個座位下面是個夾層,放下一個人不成問題。
……
宛城四周已經戒嚴,效忠太後的士兵拉開了車簾子。
“你這人怎麽如此莽撞?我家夫人懷有身孕,這冷風,把我家夫人吹壞了,可怎麽辦?”
見到馬車裏面隻有兩個女人,并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士兵趕緊躲開。
這樣穿着華麗的人家,想來一定出身不凡。
即便日後太後有什麽行動,他們這些小兵小将,也惹不起那些大戶。
來到袁大将大營,徐淵寒拿出令牌,迅速進入到營帳裏。
剛開始,袁大将還不敢相信,畢竟是已經死了的人,居然還會出現在他面前。
見到密旨,加上徐淵寒這個人,袁大将知道使命已到,迅速整隊。
主宮大殿,太後坐在龍椅上,禹王和太子已經被禦林軍控制,大殿内安靜的可怕。
“不知道禹王現在作何感想?”
大殿外面此時已經屍橫遍野,潔白的雪如今變成鮮紅色。
有些人流出來的血液,還在冒着熱氣。面對逃跑的宮人,趙江手下的人就像是砍白菜一樣。
一刀一個,根本不容任何人反抗。
“趙江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逆。”
太子的話愉悅了趙江,讓他哈哈大笑起來。
“太子殿下,你真的是傻的可愛啊。”
趙江的臉色逐漸開始變得陰狠。
“你覺得誰都想要這個位置嗎?這個位置算得了什麽?”
他抓着太子的脖子。
“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的黎兒,怎麽會…”
一想到悲慘的趙黎,趙江神情越來越癫狂。
“禹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着,趙江從一旁抽出來一把劍。
坐在龍椅上的太後,如今好像事不關己,就像不是任何人的同夥一般。
她手握佛珠,看着是那樣悲天憫人。
“禹王,你爲何如此對待我的外甥女?一個十六歲的姑娘,手腕上還能帶兒時的手镯,你可知她瘦成什麽樣子?”
禹王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真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但因爲這姑娘身份特殊,對于帝王家來說,他可以面上讓衆人對她好,但也知道,天變了,不會有人在意那個姑娘的死活。
有的,隻有冷漠。
帝王之家的命運,就是這般,榮辱與共。
但是,現在哪裏顧得上那些口舌之争,如今禹王脖子上被抵着一把劍,随時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趙江,你要想好。”禹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趙江陰冷的笑了起來。
“你還想拖延時間嗎?現在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徐淵寒已經死亡,你的暗衛都被我殺了。禹王,如今你就是一路走好便可,寒食節,我會讓下人給你多燒一些紙錢的。”
說着,他手裏的劍便高高的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