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帶着梨花村村長,正要讨個說法。
周大壯手裏還端着個大海碗,裏面是又黃又難聞的不明液體。
果然,李家人就像是吸血蚊子一般,怎麽都甩不開。
徐老娘一瞪眼,扯着嗓門,“我想哪個天殺的敢來我們家鬧事,原來是你們李家,咋?偷了我家糧食被逮住還不夠,還想來造謠我家媳婦?!”
原本看到村長和來勢洶洶的李家人被吓得六神無主的徐家人,也紛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往徐老娘身邊簇擁。
李老頭眯着眼,捋了捋胡子,“劉村長,我怎麽可能扯瞎話,你看看音晚那孩子,都認不清人了!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這碗童子尿,給丫頭還魂嘞!”
童子尿?
還魂?
李音晚怒極反笑。
劉村長年紀大,和徐老娘本來就不對付,一看這情況,就說:“我看呐,你家媳婦本來就是李家人,他們看出有毛病那就真是有毛病!你家徐老幺身子弱,還有咱這一村的人,可别被邪祟害了,喝了還魂湯,大家夥都安心!”
還能這麽拉偏架?
徐老娘一時沒說話,看了看李音晚,其實她心裏也有點犯怵。
雖然老三媳婦幹的事都很好,但變化太大……
徐王氏眼珠一轉,“我也覺得老三媳婦不對,是得灌點黃湯,别害了咱家人!”
旁邊的徐有福攔她說話,都沒攔住。
李家人一聽,氣焰更加嚣張,直接要過來按住李音晚強灌。
見狀,李音晚勾起一抹冷笑,跳上老母牛的背,盯着衆人,“說我中邪,你們有證據?憑你們就想拿捏我?我就是因爲嫁進徐家,有了底氣不被人欺負,才敢跟挺直腰闆說話!”
“怎麽,看我不貼補娘家,你們急了?”
李音巧反駁:“胡說,我們是爲你好!”
聞言,李音晚反駁,字字擲地有聲。
“爲我好,讓我偷徐家的糧食送娘家,私吞我爹娘留下來的财物,挑唆我和弟弟關系?”
“你們大家仔細想想,我在李家被人當成牲口賣出去,敢說一句伶俐話嗎,那不直接被他們打死?幸好徐家對我不錯,我才敢正常生活,沒想到你們還嫌不夠,還想到我婆家來欺負我?”
一連串問話,讓李家啞口無言。
其他村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李家本來口碑就不好,當然是幫徐家說話,都紛紛指責李家不厚道。
徐老娘回過神,也幫腔,“我們徐家的媳婦,輪不到你們李家多嘴,劉老頭,你今天是要幫着李家人,欺負我們家?”
村長一聽,連忙擺手,“我也是擔心咱村裏大家,咋知道李家人這麽混賬。”
李老頭一聽,要壞事,連忙說:“她個丫頭片子,你們咋能聽她的話?要是真出事,可别怪我們沒提前提醒!”
李音晚嘴角上揚,嘲諷道:“就算是中邪了,我第一個也找你們李家索命!”
徐孫氏聽了半天,罵道:“這糟老頭子,咒我們徐家呢!鄉親們,把他們趕走!”
此言一出,群情激奮。
村民們紛紛動手,把李家人趕出了徐家,更有激奮者,直接把那碗童子尿潑到了李家人身上。
徐家人謝過村民,這場鬧劇才算落幕。
李音晚面色如常,牽着牛進了院子,将兩隻牛捆好,就對上了其他人滿是好奇的眼神。
這年頭,還買牛?
他們徐家目前雖然還沒有餓死人,但也不像是有閑錢買牛。
“娘,你買這東西幹啥?”
徐孫氏還以爲是徐老娘出錢買的,畢竟李音晚就算腦袋突然靈光了,也不可能有錢到買牛。
這年頭,有錢不買糧食囤着,那就是蠢貨。
正在李音晚思考如何圓場的時候,徐淵寒聲音淡淡:“是我買的,之前在戲班,手上存了點錢,路上養着,能幫忙馱行李,也能當儲備糧,兩全其美。”
說是馱行李,看母牛小牛雙雙幹癟的身體,養活它們都夠嗆。
徐王氏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三弟,咱們可沒分家,你既然有積蓄,就應該交給老娘,自己偷偷藏着?是不是被外人教壞了?”
聞言,李音晚一愣。
這是點她呢?
她嫣然一笑,“嫂子既然這麽說,不如娘也去你屋裏翻翻,反正咱都是一家人。”
誰不知道啊,老二媳婦心眼最多,最能藏體己。
徐王氏剛才還幫李家說話,李音晚記仇,當然也不會放過她。
“那又不一樣,我可是有男娃的,以後要爲甘霖娶媳婦攢聘禮,誰知道你們背地藏了多少銀子。”
要是把買牛的錢給她,說不定都能給甘霖去買個童養媳了!
徐孫氏最讨厭徐王氏因生了個男娃,在家裏瞧不起其他人的樣子,便翻起了白眼,扯着嗓門說:“老二媳婦,你可别這麽不要臉,生個男娃就寶貴了?我不能生?還是老三媳婦不能生?就你有福氣?人家買頭牛,是考慮的遠。萬一路上生了娃,還能給孩子補身體,你懂個球!”
一番話,直接把徐王氏怼沒聲了。
李音晚一愣,生……生娃?
她偷偷看了徐淵寒一眼,對方居然也在看她,目光短暫交彙,快速撇開。
和便宜夫君生娃,這她還真沒想過。
不過從姿色上看,确實不吃虧。
徐老娘本來聽得挺生氣,一聽大胖小子,來勁了,“就是,你倆這肚子也争争氣,多給老娘添點兒大孫子。”
徐王氏潑冷水,“老三媳婦也能懷?我看還不如去村南菩薩那裏多拜拜,抱養個娃娃過來。”
這不就是在嘲諷徐淵寒“龍陽之好”?
李音晚都不用說話,徐王氏自己就會作死。
誰不知道徐老娘最心疼老幺?
這話說出來,最難受的就是徐老娘。
她眼睛一瞪,直接一巴掌扇在徐王氏後腦上,大罵道:“翻了天了,一個婆娘敢說小叔的事,老娘這幾天沒收拾你,皮癢了是吧?”
徐孫氏還火上澆油,“村裏的菩薩,明天就被拆了換銀子去,你現在喊救命,也沒神仙救你咯。”
徐老娘直接對徐王氏大打出手,徐有福本來也想攔,但誰讓徐王氏說話實在缺德。
“啊——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别打了,疼……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
李音晚注意到菩薩像這件事,心裏有了盤算,正在思索時,突然發現,徐淵寒不見了?
對方的身影靜悄悄消失在門口處。
他去哪裏?
李音晚起了好奇,下意識想要跟上去。
想到了被家人吸血的《歡樂頌》裏的樊勝美,心疼她的境遇。當然,這世上也有被婆家吸血的女子,一樣讓人心疼。人生短暫,女子,多爲自己而活吧,放下那諸多的身份,不是女兒,不是妻子,不是母親,不是兒媳,你是你。
(本章完)